11 ☆、章
被王熙鳳一打岔,賈寶玉也忘了問林妹妹有沒有玉的事,也避免了一場鬧劇。
誰知晚間就寝時賈寶玉忽又想了起來,翻身下床,就想去漪瀾院去找林妹妹,問她有沒有玉。
被襲人軟硬兼施哄了回去。
而漪瀾院裏,雪雁也将自己從表姐堂姐們那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訴了林黛玉。尤其是關于賈寶玉的,更是事無巨細,一一都說了。方才時間來不及,只是随口提醒了姑娘一句。
末了還義憤填膺的說道,“就說今兒個問有沒有玉的事吧,聽說前年甄家的二小姐來府中做客,那位寶二爺就問過這個問題,結果甄家二小姐說沒有,寶二爺當場就砸了玉,鬧的不可開交。據說史家大小姐第一次上門的時候,寶二爺也砸過玉。”
乳母王嬷嬷聽完憂心忡忡,又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姑娘以後還是離那位寶二爺遠着點吧!今兒個幸虧琏二奶奶混過去了,否則······”
林黛玉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了,嬷嬷你早點歇着吧。雪雁。”林黛玉吩咐道。
雪雁點了點頭,扶着王嬷嬷下去了。
蔣張二位嬷嬷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服侍着林黛玉喝了一碗燕窩,然後漱口潔面,用溫熱水燙腳。
紫鵑在旁邊看了半天,只覺得沒有自己插手的地方,頗有些無奈。老太太讓她伺候林姑娘的用意,她心裏清楚的很,可現在,姑娘身邊輪不到她插手,她連接近姑娘都不能,更別說影響姑娘的想法和決定了。
只是紫鵑也明白,想要獲取姑娘的信任,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她不能心急,只能慢慢來。
王熙鳳忙了一天,回了屋子,卸去妝飾,洗去滿身的疲憊,剛合上眼,就感覺身邊的人壓了過來。
“你······”
“好人,你就随了我吧!”賈琏不管不顧的壓了上來。
王熙鳳也有些想了,半推半就,二人成就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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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琏一臉餍足的批衣坐在床上,看着王熙鳳從屏風後梳洗回來,摟着她的肩膀,“還是你最好。”
王熙鳳白了他一眼,看在他活還不錯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了。都說古人古板,誰知在這上頭花樣也頗多,不必後世那些小鮮肉差。
“睡吧我的爺,我都累了一天了。”
賈琏殷勤的給王熙鳳捏肩揉背,從前他們在房事上就頗為契合,誰知生了孩子後,更得趣了。
揉着揉着,賈琏又心動了,手順着衣領滑了下去。
王熙鳳回憶起方才的滋味,很是滿意,手摟上了賈琏的肩頭,兩個人又滾做一團。
所謂小別勝新婚,就是這樣了。
第二日,賈琏又拉着王熙鳳在床上膩歪了好一會,直到門外傳來曦姐兒不耐煩的叫聲,“媽,媽!”然後是乳母丫鬟們的哄勸聲。
王熙鳳趕緊推開賈琏,她自然知道,乳母和丫鬟們是不會讓賈曦闖進來的,可在天真單純的人類幼崽面前,臉皮厚如王熙鳳,也難免會覺得難為情。
“都怪你!”王熙鳳狠狠瞪了賈琏一眼。
賈琏順勢躺在床上,看着王熙鳳略顯狼狽的背影,笑了。
這一日,王熙鳳如往常一樣,和寶玉黛玉等人在賈母跟前湊趣,說了些冷笑話,衆人一開始沒什麽反應,待過後細細一想,皆忍不住笑了。
探春笑着打趣,“二嫂子本就诙諧有趣,如今不知哪裏學來的這些,乍聽不明所以,可細細一想,哎呦,笑的我肚子痛。”
王熙鳳得意的揚眉,“知道我的本事了吧,還不多奉承奉承我,若哄得我高興了,也教你幾招,回頭也去哄你未來的小姑子小叔子去。”
衆人大笑,探春羞紅了臉,拉着王夫人的袖子,“太太,你看二嫂子!”
王夫人也笑的說不出話來。
賈母拉着鴛鴦的手,“你快去撕她的嘴!”
鴛鴦笑道:“我可不敢,若撕壞了,誰來說笑話逗老太太開心呢!”
王熙鳳念佛道,“阿彌陀佛,到底是鴛鴦姐姐人美心善!”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賴大家的忽然進來了,“老太太,北靜王府來人了。”
笑聲戛然而止,這不年不節不前不後的,北靜王府的人什麽來呢。
“快請進來。”賈母說道。
北靜王府來了兩個老嬷嬷,也是賈母王夫人的熟人,日常王府來人都是她們倆。
“此次來,是替我家王妃下帖子的,請貴府琏二奶奶過府說話的。”兩位嬷嬷給賈母見過禮,笑盈盈的說道,然後将帖子奉上。
王熙鳳管家理事,和這些嬷嬷們是常打交道的,只是請她過府說話,還鄭重其事的下帖子,這還是頭一遭。
賈母有些疑惑,“可是我這孫媳婦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王妃?”
嬷嬷笑道,“老太君不必憂心。老太君也知道,我們王妃有一幼妹,十分疼愛。前些日子在鎮北侯府見了王家大姑娘一面,見王家大姑娘的妝容十分新穎好看,心生向往,找到了我們王妃。多方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是貴府琏二奶奶的手筆。故而王妃下了帖子,想請琏二奶奶過府去說說話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賈母放心了,“既如此,你就去吧。只是,不許失禮。”
王熙鳳點頭。
嬷嬷們又閑話了幾句,方告退了。
嬷嬷們一走,賈寶玉立馬纏了上來,“鳳姐姐,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熙鳳将事情如此這般一說,衆人恍然大悟。
王夫人笑道,“怪道前幾日我見熙鸾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原來是你的手筆。王妃既然鄭重其事的下了帖子,你可得做好啊。”北靜王妃的妹妹,臉型和熙鸾有些相似,不似王妃般美貌,一直引以為憾,深入簡出,鮮少露面。
王熙鳳笑着點頭,“是。”
第二日,王熙鳳如約而至,去了北靜王府。
王熙鳳直接被帶到了王妃住的院子,屋裏,北靜王妃徐氏和她的幼妹徐靜芳早早的等在了那裏。
北靜王妃是個有名的美人,和北靜王也稱的上琴瑟和鳴,膝下有一子,年方五歲,北靜王早早的就為嫡子請封了世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北靜王妃三年前小産傷了身子,一直纏綿病榻。多方延醫問藥,皆不見效。
北靜王妃自治時日不多,為了兒子和母家,思慮再三。她和母家的意思,想讓王爺續娶自己的幼妹徐靜芳。
可徐靜芳什麽都好,出身名門,飽讀詩書,氣質娴雅,就是這容貌上有些不足。雖說娶妻娶賢,可北靜王也是個風流種子,不肯委屈了自己。故而一直不肯松口。
而北靜王太妃也覺得此事不妥,娶不娶徐靜芳,徐家都是北靜王府的姻親。倒不如另找一個高門大戶的閨秀,為北靜王府争取更多的支持。
當然,王熙鳳是不知道這些內情的。
徐靜芳也不是扭捏之人,直言說想請王熙鳳為她設計妝容,掩飾缺陷。
她出身世家,除了容貌,再無別的不足。對于母家和姐姐的意思,她也心裏清楚。對于婚姻一事,除了嫁入皇家,再沒有別姐夫更合适的人選了。且北靜王英俊不凡,又溫柔體貼,她難免不心動。
可姐夫卻嫌棄她長得不好,這讓心高氣傲的徐靜芳難以接受。她又不是嫁不出去,若不是為了外甥和自己的一顆心,誰願意受這樣的屈辱。
可容貌是天生父母給的,她無能為力,漸漸的也死了這個心。誰知道見到了王熙鸾,不知是誰巧手天工,竟似換了個人。
徐靜芳很是心動,她還想再努力一次,若還是不行,她就徹底死了這條心。
王熙鳳也不問為什麽,只讓丫鬟婆子伺候徐靜芳淨面,趁着這空檔,她仔細端詳了徐靜芳,每個人的臉型不一樣,妝容這回事,也得因人而異。
只是,王熙鳳看了看妝臺,東西還是太少,影響她發揮。
北靜王妃見狀,弱弱的開口,“是不是缺少什麽?”
王熙鳳點點頭,“是缺幾樣東西。時間有些倉促,我也來不及準備。不過我陪嫁的胭脂鋪子裏有賣的,若是可以,還請王妃使人去買來。”
北靜王妃點點頭,一個婆子上前,王熙鳳和她說了幾句。
婆子立馬去了。
不多時,那婆子就将王熙鳳要的東西帶來了。
這時,王熙鳳已經将底妝上的差不多了,她一邊化,一邊細細講解手法,徐靜芳聽得認真,她身邊的丫鬟也聽得認真。
“這叫修容棒,這頭是修容,這頭是高光。主要是利用兩者顏色深淺制造出光影效果,修飾臉部輪廓,從視覺上來讓人覺得臉小,讓五官更加立體。”王熙鳳解釋道。
然後拿着修容棒在徐靜芳臉頰兩側塗了兩下,然後暈開。
徐靜芳的臉果真看起來沒那麽大了。
化好了妝,王熙鳳又給徐靜芳設計了個發型,全部妝容結束,徐靜芳很是驚喜,“姐姐!”
北靜王妃眼中含淚,“琏二奶奶果真是一雙妙手,我替靜芳謝過琏二奶奶了。”
王熙鳳忙稱不敢,“其實徐姑娘的臉型雖不符合時下的審美,可在我看來,容貌這東西倒在其次,自身的氣質休養學識才是最重要的,腹有詩書氣自華,徐姑娘就是如此。還有一句話,雖有些唐突,可卻是我的真心之語,自信的女人最美!”
徐靜芳不敢哭,怕花了妝,可她微紅的眼眶還是顯露出她此時的心情,“自信的女人最美,說得好!”
她堂堂徐家女,為何要為了一個男人委曲求全,姐姐在王府是什麽處境,她也親眼目睹了,王爺姐夫雖然身份尊貴,可他不是良配。
徐靜芳看向親姐,王妃也看出了什麽,含淚點了點頭。
徐靜芳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笑容恰好被聞訊趕來的北靜王看到,十分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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