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居然會幫她解圍

蘇嬷嬷和徐姑姑都侯在外頭廊上,雖然隐隐聽到裏頭有事兒,卻不知究竟。

兩個正暗暗焦急,正好看到徐初盈初來,都松了口氣,剛上前攙扶。

蘇嬷嬷目露憂色詢問,徐初盈回以她一記放心眼神微微一笑,道:“咱們先回去吧!”

主仆三個便離開了福安殿。

回到明春殿,東次間裏,徐初盈才簡單向蘇嬷嬷說了事情經過。

蘇嬷嬷不由嘆氣,愁容滿面的道:“這往後,可怎麽辦呀!”

不由得她不愁,王妃除了自己和銀屏,沒有半個可放心用的!

天時地利人和,哪一樣都不占。

這一回有王爺,下回呢?下下回呢?

“那些人,也太大膽了些!”嘆氣之餘,蘇嬷嬷又忍不住咬牙。

徐初盈飲了口茶,慢慢笑道:“奶娘別這樣!你這樣,我可會緊張呢!放心,說起來這事兒也是我太大意的緣故,以後我會注意的!”

蘇嬷嬷嗔她一眼,輕哼道:“那也沒個千年防賊的!”

可想想,除了如此,又能有什麽法子?

便又嘆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老奴只求觀音菩薩、如來佛祖保佑王妃平平安安,老奴便是天天吃齋念佛也是心甘情願的!”

“奶娘!”徐初盈笑了起來,笑道:“您老人家別太擔心過甚了,我自有分寸的!其實,只怕沒有這個意外,太妃未必就不會找別的茬兒訓斥我一頓。初次見面殺威棒嘛,少不了的!”

她這個朝廷賜婚的王妃,怎麽可能入得了元太妃的眼?元太妃怎麽可能不給她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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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那才不正常!

“王妃您真是!”蘇嬷嬷也笑了起來,忽而又輕嘆道:“老奴真正是心疼您,這都關您什麽事兒呀!怎麽偏偏卻要您來遭這份罪!唉,也不知您什麽時候才能過上真正安穩的生活!”

“奶娘,”徐初盈微笑,道:“放心,不會太久的。”

今日除了給太妃請安,一會兒王府的管事來請,還得去給去世的先燕王妃磕頭行禮,然後回到明春殿,再接受元側妃、薛夫人、秦夫人等以及高紹遠、高文韻、高文心等的拜見,再然後,就是府中大管家、一二等內外管事的拜見。

然後,這一天才算完。

輪到給她敬茶拜見的時候,元側妃母女和高紹遠都沒有來。

高紹遠稱吓着了,且胸前肌膚受了傷,不方便行動。

元側妃那邊遣來的菊芳則很是抱歉的表示,側妃娘娘其實比誰都熱切的想要過來拜見王妃,然太妃那裏留着她和二小姐說話,因此她就先不來了!還請王妃別因此對她懷了嫌隙!橫豎,明日大家就能見面的,請王妃海涵,雲雲。

徐初盈一笑應之,表示府中一切以太妃為重,自然是太妃的意思更重要!正如元側妃所言,今後見面的日子多着呢!

菊芳暗暗觀察她的神色,見真的并無半絲不樂意,心中微詫,随即了然:她敢不樂意嗎?

頓時生出幾分輕視和不屑。

薛夫人、秦夫人、寧美人等見元側妃和大公子都沒來,一時也失了興致,瓤着一張張苦瓜臉,幹巴巴說了幾句話,也就各自托詞告辭了!

徐初盈巴不得她們趕緊走,十分痛快的命徐姑姑、碧羅、碧柔等将各位夫人美人送出去。

其實她還很想同衆人說以後都不必過來請安了,可想想元側妃還沒有來過呢,這會兒說這話似乎有點不太好,便暫且按下。

略歇了一會兒,就到了晚膳時分。

少不得要趕到元太妃那裏去請安,因為她的腳“受傷”還沒有痊愈,所以也沒有在那裏停留多久,也沒有侍奉晚膳,告了個罪就回來了。

晚飯後,燕王又來了。

徐初盈忙殷勤招呼。

她是真感激他。

眼下她在這燕王府,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的态度了。

東次間裏閑坐片刻,燕王使了個眼色,衆服侍的下人們屈膝無聲而退。

碧染有意無意的想往門簾旁湊,銀屏瞧見了:你丫的想偷聽啊!

索性搬了個小馬紮坐在那裏守着,睜着一雙眼睛瞪向碧染。

碧染甚是惱火瞪了銀屏一眼,卻不好再湊了,只得悻悻走開。

裏頭,燕王一挑眉,淡淡問道:“早上究竟是怎麽回事?”

徐初盈滞了滞,道:“王爺……這話何意?”

都過去的事兒了,何必再問?

燕王卻固執的道:“本王要知道真相,說吧!實話。”

實話?你說的倒輕巧!

徐初盈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你眼中的小老婆們和母妃跟我看到的可不一樣!

換句話說,她們對着你的時候自然是千好萬好樣樣都好,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你,對我卻是不同的。

我說了她們有人陰我,并且你的母妃也有嫌疑,你嘴裏即便不說,心裏能痛快?定要怨我小人之心了!

斟酌再三,徐初盈便故意用一種淡化事情的語氣微笑着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可能是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沒站在該當的位置上,叫人不小心給撞了一下,然後我就……”

燕王聞言,擡眸盯着她,那雙黝黑深沉的眸子深不見底,似乎含着不明的意味,半響沒有說話。

徐初盈叫他盯得有點兒發毛,勉強笑了笑,道:“王爺?”

燕王眼睛輕輕一眨收回了目光,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以後機靈些,不懂的,多問!”

“是,臣妾記住了!”徐初盈笑道。

燕王便不再說什麽。

本想回福寧殿書房處置事務,可不知怎的,又有點兒不太舍得起身。

他其實也平心靜氣、公正客觀的尋思過,她這人其實很無趣,不懂風情,也不會奉承讨好,在他面前連話都少。

可他在她面前卻總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自在的感覺。

思索良久,他想,想必是她那恬淡怡然的神情令他沒來由的心境也平和下來吧?

“可會研墨?”燕王笑問。

徐初盈擡眸,微笑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燕王便命人去書房将未處置的奏事公文匣子取來,就在這明春殿的小書房中,命徐初盈一旁研墨伺候。

看着那窈窕玉立的身形站在書桌前,身上穿着的橘紅繡折枝菊花窄袖交領褙子、鵝黃挑線長裙,斂袖展臂,纖細白皙的手指拈着墨條,一舒一緩輕輕的研着墨,黑白分明,卻又相得益彰。

靜娴優美得如同一幅畫卷。

燕王處置完所有的公文,已經夜深了。

索性也懶得再回福寧殿,在此洗漱歇下。

今夜,他倒沒有做什麽別的事情,徐初盈心中稍稍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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