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大公子的教養呢?

便含笑道:“還不是一樣麽?臣妾做好了吃食再過來,只需打擾王爺一次,也讓王爺更好休息不是?”

燕王好笑,道:“本王倒不知王妃原來這般伶牙俐齒!罷了,這理由雖爛,且不中聽,勉勉強強也算你一片心意!把東西拿過來吧,爺嘗嘗!”

徐初盈含笑答應,吩咐碧羅将托盤擱在桌上,用小碗盛了半碗,端到燕王面前。

濃濃熱氣挾帶着微辣酸鮮的味道撲鼻而來,燕王不由精神一振,朝碗中看了過去。

徐初盈微微一笑,便用甜白瓷的湯匙連着湯汁舀了一片魚片喂給燕王。

燕王似沒料到她這麽殷勤,一怔,擡眼看她,笑道:“看來本王身體抱恙也不全是壞處,至少還有這麽一宗好處的!王妃還從來不曾對爺如此關切殷切呢!”

徐初盈之所以喂他完全是把他當成了單純的病號、下意識的動作,等意識過來的時候便有些不自然。但那湯匙已經遞到了燕王唇邊,她總不好再收回來,也只能硬着頭皮做若無其事狀。

誰知燕王反而出言調笑起來!

徐初盈只覺“騰”的一下雙頰火辣辣的燒紅起來,很有些惱羞,暗咬銀牙收回了湯匙,道:“臣妾多此一舉了,王爺還是自便吧!”

說着便欲将碗遞到他的手上。

“別啊!”燕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笑道:“本王說句玩笑話罷了,王妃別惱啊!唔,聞着真香,必定好吃,王妃便行行好好事做到底吧!本王再不說了!”

徐初盈無奈,又不可能真同他使小性子,只好道:“您還沒松開臣妾的手呢!”

燕王一笑,收回了手,眼巴巴的看着她,一副等着投食的雛鳥神情。

徐初盈忍不住咬唇“嗤”的輕笑,仍舊舀了喂他。

入口酸爽微辣,魚肉香滑細嫩恰到好處,回味無窮,味蕾當即被打開。燕王不覺精神一振,立刻便覺得有些餓了,吞咽下去,點點頭笑贊道:“到底是王妃,這雙巧手、這巧心思,旁人再也學不來的!再來!”

徐初盈一笑,便慢慢的一口一口都喂了他。最後将魚肉、豆腐、鮮筍幾乎吃光,又喝了半碗湯,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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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痛快!本王兩天吃什麽都沒胃口,還是王妃做的東西最合本王心意!”燕王吃飽喝足笑道。

徐初盈微笑道:“王爺要不起來坐坐?略歇一歇就該喝藥了!不說治病,喝了藥調理調理身子也是好的!”

燕王看了看她,點頭笑道:“也好,都依了你吧!”

徐初盈便命碧羅将餐具收拾出去,順便告知桑園準備好湯藥,心中暗哼:什麽叫都依了她啊?若他不是她保護傘,她才懶得管這閑事呢!

弄得倒像她要怎麽他似的……

服侍燕王服了藥,扶他重新躺下,徐初盈這才告退回了明春殿。

在回去的路上又冤家路窄的碰上了高紹遠。

那高瘦的小少年負手挺立,眼神陰鸷的毫無顧忌的直勾勾盯着她。

徐初盈雖見他的次數并不多,但每一次見他,給自己的感覺都十分別扭,極不舒服。

她下意識的就要拐彎從小道上逃之夭夭,總算在那臨腳轉彎的剎那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剎住了。

暗暗深呼吸勻了勻氣息,不緊不慢從容上前。

徐初盈忽然心裏就好受了許多,覺得自己那麽辛苦服侍抱恙的燕王還是值得的:燕王一定要保重身體、長命百歲呀!

不然萬一他積勞成疾早早挂了,這位大公子襲了爵位、當上新燕王,那她肯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

高紹遠腦門上幾乎明晃晃大大的寫着“我就是來找茬”幾個大字,自然不可能給徐初盈施禮問好。

徐初盈看了他一眼,溫言喚了聲“大公子!”卻是腳步不停的徑直越過高紹遠的身邊。

高紹遠沒有應她,臉上神色反而更陰沉了兩分。

待見她居然大喇喇就這麽走了更是火從心頭起,猛的轉身怒道:“站住!”

徐初盈站住,慢慢轉頭,神色平靜的看着高紹遠道:“大公子是在叫我嗎?大公子幼承庭訓,名師教導,規矩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

“你是什麽東西!本公子輪不到你來教訓!”高紹遠更怒,幾步上前揚起下巴冷笑。

徐初盈依舊神色平靜,慢慢道:“大公子慎言。我是你父王的繼王妃,東西不東西這等話,大公子往後還是不要再說了!旁人聽了縱幸災樂禍的取笑我,難不成便會誇大公子一聲‘好學問’嗎?再者,我也沒有教訓大公子,大公子的确也輪不到我來教訓,我不過,說兩句實話罷了!”

“你!”高紹遠氣得胸口狠狠堵住,眸中噴火瞪着徐初盈。

“大公子請自便!我先走了!”徐初盈淡淡瞥了他一眼,轉身遙遙而去。

碧羅扶着她,忍不住小聲道:“大公子對王妃,真是太無禮了……怎麽說,王妃也算是他的母親呀!”

徐初盈“呵呵”,道:“他不喜歡我,這也怨不得他!誰叫我搶了原本屬于他母親的位置呢?他如今正是年少氣盛之時,做事說話肆無忌憚些也就罷了,但願将來長大了,能明白我不會威脅到他什麽就好!”

碧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輕嘆笑道:“王妃您是個心善的,假以時日,相信大公子一定會改變對您的看法、會喜歡您的!”

徐初盈瞟了她一眼,笑道:“但願如此吧!”

二人回去不提。

徐初盈知道碧羅想說什麽又沒說,她心裏也是同樣的想法。

高紹遠會這般處處針對她,除了因為先王妃的關系本能對她反感之外,肯定也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最大的嫌疑人自然就是元側妃了。

正因想到這一點,徐初盈才會不軟不硬的回了高紹遠幾句,不是她非要同一個孩子計較,而是叫那背後挑撥的人看看打錯了主意!

她心中忍不住又有點同情高紹遠,真是愚蠢!他是燕王的嫡長子,即便她徐初盈這會兒趕着生一個兒子,也比他小了十一歲,他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只需要努力上進,勤學習武,得到燕王的贊賞和看重,将來這一切誰也不可能從他手裏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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