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1)

托尼和威爾斯結合一事托尼雖未主動表明,但早已看透一切的齊裏格卻一直觀察着,不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齊裏格下巴墊着打瞌睡的胖胖,懶懶地趴在沙發上,看着認真工作的托尼。

“托尼先生,您……”

“怎麽了?”

“這裏。”齊裏格伸手指了指他的脖子。

托尼反射地擡手遮住脖子,可随即又想到,今天一早他才檢查過,脖子上并沒有任何的吻痕。

他擡起頭,就見齊裏格瞇着眼,一臉抓到他小辮子的得意神情,說有多賤就有多賤。

“您若是閑得沒事做,那請您将培育室打掃一遍,公司給您薪水并不是讓您每天來趴沙發的,您當您是吉祥物嗎?抱歉,沒人需要像您一樣又懶又髒的吉祥物。”

齊裏格才不管他,用着doge的表情笑道:“托尼先生,您臉紅了。”

“給您氣的。”

“明明是在想什麽色‵色的事情,壞壞的喔……”齊裏格說到這,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轉過身來摟着胖胖,一對長腿晃了又晃。

“真好啊……現在你也定下來了,總覺得完成了好多事情。”齊裏格舉起胖胖晃了晃。胖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扭了兩下。

“胖胖,我好高興,我和托尼都有伴侶了。你也有了,小貓也有了,大家都有伴了。”

托尼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地聽着他自言自語,忍不住也勾起嘴角笑了。

時光飛逝,自齊裏格第一次見到陳新以來,也過了兩個月的時間。

“齊先生,動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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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站在玄關前看齊裏格慢吞吞地扣扣子,反複催了幾次。

“十點半得到醫院,但依照你這速度我們十點三十二分才能到。”

“你要站在那裏催我,還不如幫我找下襪子……”齊裏格一邊扣扣子,一邊探頭探腦地找:“胖新,你看見我的襪子了嗎?剛才還在這裏的……”

陳新受不了他那蠢樣,走過去從他屁股底下拉出襪子,跪下來給他穿上。穿好襪子,陳新又撥開他的手,把扣得亂七八糟的扣子給重新扣了一次。

齊裏格看陳新一副想生氣又想疼他的樣子,實在喜歡得不得了,忍不住親了陳新一口,然後趴在陳新背上讓陳新扛着他走。

今天是齊裏格拆除腿上骨折處金屬保護套的日子,約了早上到醫院去。

昨晚兩人鬼混到了大半夜,齊裏格累得早上怎麽叫也叫不醒,陳新雖然急着想把他弄醒,可看他睡得甜甜的樣子,卻又舍不得。

最後快來不及了,陳新才忍不住将他撓癢癢撓醒。

時間給齊裏格一拖,到醫院時遲了三十秒,陳新有點沮喪。可今天是假日,醫院裏挂號的人不少,他們遲了三十秒自然是一點影響也沒有。

“有什麽好沮喪的?人這麽多。”

“你不懂。”陳新拉了拉齊裏格的手。

“也是。”

齊裏雖然和陳新是完全相容的伴侶,但彼此也有不懂對方邏輯的時候。他點點頭,湊到陳新耳邊道:“但是我懂一件事,就是我親親你,你就不沮喪了。對不對?”

陳新沮喪地點點頭。

齊裏格親了他的臉一下,又戳戳他的臉。他本來還想再沮喪一下,可還是克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還沮喪嗎?”

“你說呢?”

兩人坐在等候區随意閑聊,一會,輪到了齊裏格的號碼。齊裏格想站起來,但陳新壓住了他的肩,不讓他起來。

“怎麽了……喂!”

陳新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他抱起來,他覺得羞恥,可又想笑,忍不住一邊哈哈笑着一邊遮着臉讓陳新把他抱到診療室裏。

“齊先生上回說的朋友就是這位先生吧?”

醫生仍是上回齊裏格複診時的醫生,方才見到了兩人進來時的畫面,忍不住問。

齊裏格想起上次醫生問起戒指的事,他坐在椅子上讓陳新給他卷褲管,紅着臉,又是害羞又是得意地點頭。

醫生将齊裏格腿上的金屬套除下來,此時齊裏格的腿已和兩個月前沒有兩樣,雖然一樣病态得蒼白,但至少是完好無缺的。

“這兩個月照顧得不錯,複原得很好。”

“那以後可以筆直走路了?”陳新問。

“沒問題,想怎麽走就怎麽走。”

陳新推推齊裏格:“聽到沒,以後走路直點,你的腳沒殘。”

“知道,走不直你又要弄殘我。”

一旁收拾東西的醫生原本還在感嘆這對小情侶感情真好,可聽到後來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

齊裏格腳上的束縛拆掉後,又去做了檢查,約莫十一點半時離開醫院。他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沒有用自己的腳走路了,全靠的精神力操控機甲。此時能再用自己的腳到處走,高興得繞着陳新各種打轉。

“胖新!你看我!風騷的走位!”齊裏格一邊哈哈笑一邊蛇行,一下在陳新前面,一下在陳新後面,還偷拍陳新的屁股。

陳新忍無可忍,一把抓住他的鹹豬手,吼道:“在家已經夠騷了,在外頭也騷是嫌我幹的不夠嗎?”

于是在路人暧昧的眼光下,齊裏格讓陳新牽着,紅着臉低着頭乖乖地走在陳新旁邊。

“以後還乖不乖?”

“乖……”

“走路還扭不扭?”

“不扭……”

“甜筒吃不吃?”

“吃!”齊裏格瞬間擡頭。

陳新在醫院附近的公園裏給齊裏格買了個巧克力甜筒,又多付了點錢,要老板給他親自來,他仔仔細細地弄了個有着完美螺旋冰激淩的甜筒,冰激淩精準地按照比例層層遞增,而且疊的特別直,和老板賣出去的那些歪了一邊的甜筒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認真吃,一層一層舔。”陳新有些得意,把甜筒遞給坐在公園長條椅上等着的齊裏格。

齊裏格呆呆地接過完美甜筒,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一大口咬掉最上頭完美的螺旋尖尖,吃得滿嘴巧克力冰激淩。

“你……”陳新看了真想打他,但又不能打他,最後咬牙切齒地搶過他的甜筒,狠狠地也咬一口掉。

一個甜筒沒多大,兩人各咬一大口掉,齊裏格再舔個幾下,就只剩下半截餅幹。

齊裏格含着餅幹,用剩下的那點餅幹尖尖尾巴戳陳新的臉。陳新看他那又呆又愛鬧的樣子,真心喜歡,扶着他的頭,張嘴咬住餅幹尖尖尾巴,順勢接了個吻。

一分鐘後,兩人紅着臉分開。

“胖新。”

“怎麽了?”陳新拿手帕給齊裏格擦臉。

齊裏格用臉蹭了蹭手帕,說道:“這戒指該也還你了……”

他說的是陳新在他腳傷之後給他的那枚穿戴式機甲,他一直将它戴在手上。此時他的腳痊愈了,就算他想留下,這種軍方武器自然也得還給陳新。

陳新右手将手帕放回口袋,伸出左手去接。

齊裏格把戒指拿在左手上,右手也放入自己的口袋。

“小乖……”

“胖新……”

就在齊裏格把機甲戒指交到陳新手上的那一秒,兩人同時把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手上同時都多了一枚戒指。

“……”

兩人同時都拿着一枚戒指還不打緊,重點是那兩枚戒指還是同款的。

“陳先生,您這是打算幹嘛?”

“我才想問你,齊先生,你突然拿戒指出來想做什麽?”

“當然是向您求婚!”

“真巧,我也是。”

兩人說完,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靜靜地坐在長椅上。

他們誰也不說話,坐了一會,然後不約而同地又一起笑了出來。

齊裏格問道:“你什麽時候買的,我都不知道!”

“這事怎麽能讓你知道?這是結合後的那星期買的。”

“真巧,我也是!”

說完,兩人又笑成一團。

“所以我們現在有四枚一模一樣的戒指了?”

陳新點頭。

齊裏格拿過陳新手上的戒指,看了看,又想了想,接着又笑了開來。他道:“那太好了,你喜歡對稱,我們一人戴兩個,一手一個!真好!”

陳新還沒想到這,聽齊裏格這麽一說,頓時也覺得這個巧合實在太過完美。

“那我們再來一次,這次我先說,你不準和我搶……”

“我先說!”

“胖新最疼我!我的胖新都讓我先說!你不讓我先說,你是別人家的胖新!”

心愛的人都如此說了,陳新就算有點不甘心,但也認了。

齊裏格清清喉嚨,斂了斂笑臉,一臉嚴肅。

這日正午的光線很剛好,雖亮,卻也不刺眼。

光線照亮了齊裏格,連他的一頭黑發都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在陳新眼中,此時的他比任何一刻都還俊美。

他牽起陳新的手.低頭虔誠地吻了吻,接着微微擡起頭,由下而上地看着陳新。

“親愛的陳先生,不知您是否願意成為齊裏格這輩子最深愛的那個人?”

“早已是了,我深愛的齊先生。”

年歲正好,正是适合相守一生的開始。

☆、番外 靈魂交換

齊裏格和陳新交換了戒指後,兩人繼續過着沒羞沒臊的日子,天天膩在一起。有時齊裏格甚至有股錯覺,覺得兩個人似乎都快融成一個人了,又或者是他才是陳新、陳新才是他。

陳新對齊裏格這種想法的看法是:他們的确快融成一個人了,他很喜歡插在齊裏格的身體裏。

這一天,正好是星期日。

兩人昨晚沒做什麽激烈運動,倒是一起打游戲打到半夜。

陳新的睡眠作息已經給齊裏格完全打亂,原本每天固定十二點入睡,現在常常半夜兩三點還在和齊裏格鬼混,運動打游戲看小說,有時光是聊天便聊得忘了時間。

他們能夠這樣鬼混倒也不是齊裏格的精神好了,只是齊裏格的嗜睡更集中于上班時間,把全部的精神集中在下班時間拿來和陳新鬼混。

早晨時候也是,他仗着陳新不敢欺負他便睡得七晚八晚,有幾次差點連陳新都遲到了。

這一天早晨,齊裏格醒來。

他醒來時發覺精神竟是少見的好,全身精力充沛的,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他心想,我該不會又一覺睡到下午了吧?

轉頭看了下床邊的時鐘,六點。

晚上六點?

不對,是早上六點。

他偶爾也會早起做飯,眼看時間還早,便決定再窩一下,待會就起來給陳新做早飯,做點陳新喜歡吃的。

他一邊盤算着,一邊往陳新的懷裏鑽,同時将手伸到陳新的睡衣底下摸摸。

一早起來就能吃陳新豆腐實在太好了,只是……陳新的皮膚似乎摸起來觸感不太一樣。

再往下摸……等等!那裏似乎變小了一點!

陳新的那裏變小了,這對齊裏格來說是天大的打擊!

鐵杵磨成繡花針了!操!都是我的錯!

齊裏格猛地坐起,緊張地想扒陳新的褲子來檢查。

可他這一起,他便看到了──

躺在他身旁的這人,不是陳新。

是他自己。

自己臉色蒼白頭發淩亂地躺在那,眼睛緊緊閉着,不知是死是活。

他看到自己的第一反應,愣了。

這愣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難過。

他心想,我該不會是死了吧?我現在就死了,我的胖新一個人孤零零的該怎麽辦,誰來照顧他……他和胖新說好要在一起好久好久的,怎麽能現在就先走了,胖新怎麽辦……

他越想越難受,簡直難受得又要死一遍了。

“唔……”

齊裏格還在難過,眼前的自己卻突然動了下,還迷迷糊糊地發出夢呓。

還活着?

那個自己又翻了下身,看起來是真的活着。

那我現在這是什麽狀況?靈魂出竅?

齊裏格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這一看,他愣了。

這雙有着修長手指、又帶着點薄繭的手,不就是陳新那雙常常弄得他不要不要的手嗎!

他又低頭拉開睡褲一看。

果然還是陳新的那個長寬高。

齊裏格掩着臉,看了多年小說的他,已經猜出現在是什麽狀況了。

他和陳新交換身體了。

不過冷靜下來一想,一陣子之後一定會換回來,小說都是這麽寫的,現在他只需要好好享受一下平常不能玩的把戲,玩夠了等時間到就行了。

“胖新,胖新醒醒!”

齊裏格搖搖現在寄宿在他身體中的陳新。

他不像陳新那麽溫柔,沒輕沒重地搖了幾下後,陳新便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

“小乖……”

“胖新!快醒來!”

陳新努力地想要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只要一睜開眼、眼睛卻立刻又閉上了,困得睜也睜不開。

這都是怎麽一回事,怎麽會這麽累?從沒這樣過的陳新一頭霧水……

“陳新!我們兩個交換身體了!你快起來看!”

“什麽……”

陳新努力坐起來,可又困得立刻倒回床上去,如此反反複覆了幾次,他終于勉強坐起來并且張開眼。

他這一看,便看到自己坐在面前,正一臉興奮。

他心想,我果然還是在作夢吧……

“胖新!別睡了!”

夢中的自己竟然在和我說話,還搖着我的手,這是什麽妖孽。

陳新毫不客氣地一拳揍向眼前的自己,那個自己被揍得摀着臉,一副軟弱的樣子。

活該,陳新心想。

即使在夢中,陳新也想要找他的小乖,看看夢中的齊裏格有沒有乖乖的。然而這回他四處看了看,靈敏的觀察力讓他發現不對勁……

齊裏格和陳新坐在沙發上,齊裏格用陳新的臉笑着,陳新用齊裏格的臉面無表情着。

齊裏格道:“我發現用別人的角度來看,我真的長得很帥。”

“是。”

“你難道沒發現你自己也很帥?”

“齊先生,我就算不用別人的角度,我也很清楚自己長什麽樣子。”

陳新看起來不是很愉快,至少和齊裏格那副充滿興致的樣子截然不同。

“胖新,你別緊張嘛!很好玩的!”

看着齊裏格語氣輕快,陳新忍不住道:“齊先生,你難道不擔心明天上班時你該如何操控機甲嗎?至少我現在十分擔心我該如何面對你的客戶。”

聽到這話,齊裏格的臉也沉下來。

這真是個問題。

齊裏格自己的工作還不打緊,反正他能做的托尼也能做,但陳新的工作卻是沒有陳新的能力便一切都沒戲唱了。

齊裏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了。

陳新看着身旁的齊裏格一臉沮喪,心想自己似乎太快打破齊裏格的美夢了,正想抱抱他、安慰安慰他,可又想到現在那是自己的身體,不知怎的就覺得有點膈應,只好伸手摸摸他的頭。

兩個主人都醒來了,也該輪到精神獸。

兩人就聽胖胖和普羅米修斯的小窩裏傳來一陣鬧騰的聲音。

一看,就見大鳥亂揮着翅膀啊啊叫着,一旁的胖胖用自己的毛毛小熊掌,正努力給大鳥順毛。

“他們也交換了。”齊裏格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胖胖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變大了!好大!胖新給牠和大鳥蓋的小屋子牠從來沒有撞到頭過,但是今天醒來時竟然碰了一下頭。

碰了頭,牠就想找大鳥摸摸。

可是牠還沒找到大鳥,就發現自己的毛毛小熊掌變成了翅膀,和大鳥的一樣。

怎麽會這樣?

胖胖!

胖胖感覺到大鳥在叫牠,看來看去卻找不到大鳥,再看,才發現有一只小熊貓被自己壓在屁股下。

挪開屁股,發現小熊貓好小,軟趴趴的。

哪來的小熊貓!是大鳥外遇嗎!和主人一樣會腦補的胖胖好緊張!

普羅米修斯倒是十分冷靜,方才牠一醒來時就發現不對勁,自己竟然變成了胖胖,而胖胖變成了牠。

現在該怎麽辦呢?普羅米修斯想了三秒,然後爬起來,用着短短的熊貓手拍拍大了牠好幾倍的胖胖。胖胖現在焦躁不安,牠要好好哄胖胖。

不管自己變得怎麽樣,安慰胖胖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番外 靈魂交換(二)

兩人一起郁悶了一陣,最後做了個決定……

還是先吃早飯吧。

齊裏格哼着歌到廚房去,陳新則進卧房整理床鋪,至于兩只精神獸似乎已經完全接受這個設定了,正坐在小窩裏面比手畫腳地不知在玩什麽。

“嗷!”

齊裏格還不适應陳新的高度,邊切菜邊搖頭晃腦,沒一會就撞到了頭上的櫃子,痛得嗷嗷叫地想找陳新給他揉揉。

然而他還沒卧室,就看到陳新在照鏡子。

陳新現在已經沒有了哨兵的五感,齊裏格來了也不知道。齊裏格就站在門邊看陳新把睡衣脫了,然後照着衣櫃裏附帶的全身鏡。

陳新、或是說齊裏格的肉體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齊裏格在那個角度雖然看不到陳新的表情,但是看着陳新的肢體動作便能推測出他其實有點小高興。

陳新看了看上半身,然後又拉開睡褲朝裏面看了看。

齊裏格站在後頭憋笑,心想陳先生您真愛裝,剛才還潑我冷水,結果現在自己先看了起來。

就在陳新伸手下去想摸摸看的同時,齊裏格喊了他:“喂,胖新!”

陳新抖了一下,瞬間把褲子拉好,面無表情地轉過來。

“你在幹嘛?”

“檢查睡褲底下的縫線正不正。”

您用了我的臉還真連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技能也順便學會了!齊裏格在內心恥笑陳新,也道:“這樣啊,那我也來檢查檢查。”

齊裏格低頭拉褲子,睜大了眼看陳新的*,看得都快硬了……看着陳新的身體用着陳新的身體硬,齊裏格覺得似乎哪裏怪怪的,但又有點小刺激……

“齊裏格!別用我的臉笑成那蠢樣!”

陳新內心預設自己應該暴吼一聲,吓得齊裏格跪地求饒,但話說出口,他卻發現齊裏格的喉嚨沒怎麽開嗓,吼也吼不上來,原本想象的氣勢如虹變得溫溫柔柔的,一點效果也沒有,齊裏格還是一臉下流地看着他的身體。

看着自己的臉頂着下流的表情,陳新不禁反思自己平常在床上是不是也常用這種臉看齊裏格……想想就有點自我唾棄。

齊裏格回廚房做飯,陳新站在旁邊看着他。

齊裏格見陳新不說話,便習慣性地撒嬌,扭了扭身子道:“你不過來抱抱我嗎?”

陳新就看着自己的身體……他覺得自己似乎快瞎了,只好一言不發地摀着臉退回客廳,留下齊裏格還維持着歪着屁股的姿勢一臉落寞。

齊裏格今天煮的是粥,照常理來說,這麽燙的東西應該要由陳新來端。但陳新現在一點都不想管自己*的死活,竟讓齊裏格自己把東西端了過來。

齊裏格覺得內心十分寂寞,陳新覺得胃很不舒服,兩人相顧無言。

“胖新,就算你有自殘傾向,現在這個靈魂還是我啊!難道你只愛我的*嗎!”齊裏格哀傷地質問陳新。

陳新被這麽一問有些慚愧,心想自己真是不應該,這種時候他應該像普羅米修斯安慰胖胖一樣照顧齊裏格,他竟然還在為了亂七八糟的小事情想東想西!

然而他一擡起頭,就見自己的臉一臉哀怨,那樣子說有多違和就有多違和,他原本想要摸摸齊裏格的頭,伸出去的手硬是改了個方向摸了摸沙發……

“小乖,我當然不是只愛你的*,但前提是你的*沒有我的臉……”

“你很讨厭自己的臉嗎?”

“我只喜歡你的臉,其他人的臉都是歪瓜裂棗,包括我的。”

齊裏格真心覺得陳新活到這把年紀不容易,明明都帥得這麽天怒人怨了還不滿意。

等兩人換回來之後,他一定要每天多親陳新兩下,每天稱贊陳新好帥好帥。

兩人默默喝粥,齊裏格腌了一些醬菜,味道很好,他們都喜歡。齊裏格把醬菜拌在粥裏,直接呼嚕呼嚕地喝進去。

他喝了兩口,就又聽到陳新用着他的聲音大聲道:“嚼三十下!”

自己那聲音怎麽吼也不至于吓到人,齊裏格這次沒噎着,還能夠立馬吼回去:“你管我!”

他這一吼,換陳新噎到了。他沒想到音量會這麽大,自己也吓了一跳。

陳新咳得淚流滿面,邊咳邊開始自我檢讨,告誡自己以後說話小聲點,否則齊裏格遲早給他吓出心髒病來。

兩人沒說什麽話便把早餐吃完了,渡過了他們自結合以來最沉默的一頓飯。

吃完飯,陳新去洗碗如果這是在齊裏格家裏,他會把碗全扔洗碗機去,但現在在自己家,他只能自己洗。這回他洗得很慢,就怕一個不小心摔了碗、傷了齊裏格的身體。

他洗完碗回客廳去,就見齊裏格一腳縮在沙發上,一腳放在茶幾上,拿着游戲機噠噠噠地打。陳新雖然也喜歡窩沙發,但他不可能坐成那種姿勢,要他坐成那種姿勢幹脆讓他自剁雙腳算了。

陳新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放松。

“小乖,如果到了明天我們都沒換回來,你知道該怎麽辦嗎?”

“唔……”齊裏格抓抓頭,漫不經心地答道:“你打電話假裝是家長,說我肚子痛,然後向軍部幫我請假?”

“抱歉,你還是小學生,但我不是了。”

“那麽……翹班?”

“亞斯培是你開的,但軍部不是我開的,軍部要是我開的早就統一宇宙了。”

“真麻煩,看來我還是得代替你上班。”

“是。”陳新上前,抽走齊裏格的游戲機,接着道:“現在開始,你要學習假扮我。”

“一定要?”

“是,因為明天我得向下屬做機甲操控示範,你那樣子一看就是冒牌貨。”

齊裏格沮喪,想着明天一定十分慘烈。想着想着他想起一件事,頓時幸災樂禍了起來。

“胖新,告訴你,你也得假扮我了。”

陳新僵住。

“明天有一組熟客預約!你要代替我見客戶!”

看陳新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齊裏格愉快地哈哈大笑,習慣性地伸手去抱陳新,接着被陳新惡狠狠地踹到一旁去。

“什麽鬼東西,滾一邊去!”

58| 靈魂交換(三)

“要假扮我,首先要改掉你的走路姿勢。”陳新道。

“我覺得我走路特別棒啊!”齊裏格站起來,打算走個兩步來閃瞎陳新的狗眼,看陳新還敢不敢鄙視他。

他志得意滿地踏出一腳──

“先踏左腳啊傻啊你!”陳新在後面吼了一聲。

齊裏格趕緊縮回右腳、忙着要踏左腳,最後來了個平地摔。

“摔疼了嗎?”

“疼。”

“那就爬起來。”

陳新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齊裏格趴在地上,一點過去扶他的跡象也沒有。

齊裏格趴在地上欲哭無淚,心想陳新到底是有多自虐!自己的身體都摔了連看看也不想要。

“哨兵!起來!”

齊裏格委屈地爬起來,無辜地看着面前頂着自己的臉、一臉冷漠的陳新。奈何現在陳新已經轉為教官模式了,一點心軟的意思也沒有。

“站直!”陳新走到齊裏格身邊挑三揀四,“你懂不懂一百八十度?你現在這是幾度你知道嗎?”

“我又不是量角器……”

“你不是我是!”陳新捶了齊裏格的腰一下,吼道:“站直!”

五分鐘後,齊裏格終于能夠達到陳新要求的直,可以開始走路了。

“先踏左腳。”

齊裏格僵硬地踏出左腳,等待陳新下指示。

“踏右腳啊!傻啊!以為腳和你一樣喜歡自己動嗎!”

其實齊裏格挺想念被陳新吼來吼去的日子,頗有懷舊的意味,但現在聽着聽着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對,以前的陳新清純多了,現在有點色‵色的。

齊裏格踏出右腳、左腳、右腳、左腳……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蠢,但轉頭看陳新的表情,陳新一臉滿意的樣子。

……好吧,他家的胖新其實很蠢,只是絲毫不自知。他作為胖新的愛人,當然要無條件包容、取悅胖新,再蠢也沒關系。

于是齊裏格又用了機器人一樣的姿勢沿着地板上的線走了三分鐘,等陳新滿意了之後癱回沙發上。

齊裏格本來想要換讓陳新學學他的走路姿勢,但一想到他在公司裏大半時間都窩在沙發上、躲在培育室裏,幾乎沒怎麽走到路,似乎不必因此折騰陳新。不過就算如此……

“胖新,你的表情太有殺氣了,會吓走顧客。”

“我覺得我的表情不錯。”

對于長相,陳新只喜歡齊裏格的臉,連自己的也不滿意,照着鏡子仔細觀察自己的表情這種事從未有過,自然不曉得平常他的表情有多高貴冷豔。

“你要笑。”齊裏格伸出手指戳戳陳新的臉,說道:“你平常對我笑的時候就很好看,對別人也要那樣笑。”

陳新道:“你自己對我笑的時候,也比對其他人笑的時候好看,憑什麽要求我。”

陳新說的很有道理,齊裏格有點害羞,心想陳新原來都知道。

之後齊裏格花了五分鐘調整陳新的表情,但最後卻頂多能把“冷酷”調整為“冷淡”,再親切點的表情就沒了,他只好作罷。

兩人閑扯了一番,陳新已經漸漸接受齊裏格頂着自己的臉這回事,只是對太過親密的舉動還是有點膈應,并不想主動抱齊裏格。

齊裏格的身體并不健康,陳新和齊裏格聊了一陣後便困了,眼睛開始睜不開,連聽着齊裏格說話的聲音都覺得虛無缥缈。他總算能懂為何平常齊裏格常常話說着說着就沒了動靜,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一邊努力地想讓自己清醒,一邊暗自決定今後要更疼齊裏格,只要他的小乖一困了,就要給他蓋被子遞熊貓枕頭,必要時還要親親哄睡覺。

他正想着,齊裏格便拿出沙發底下的小毯子将他往沙發上壓。

“乖乖睡。”

陳新眨了眨眼,努力想要瞪靠近他的齊裏格。然而下一秒,齊裏格伸手遮住他的眼,輕聲說道:“什麽都別想……感受我……感受我就好了。”

此時齊裏格雖不是向導,但陳新依舊感覺到一股力量。他靜下心來,靜靜感受齊裏格落在他唇上的吻。

齊裏格的動作一向溫柔,即使換了個身軀也絲毫不減,纏綿的動作沒一會兒就撩撥起陳新的欲‵望。

“胖新不管什麽時候都容易硬,很色。”

“你一樣色。”陳新用膝蓋頂了頂齊裏格的下身。

齊裏格遮着陳新的眼,輕輕地咬陳新的脖子。他啃咬着,似乎有點懂陳新那種膈應的感受,但同時也感到一股異樣的興奮。他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就危險了,稍稍克制住。

陳新注意到他的動作,問道:“小乖想上我?”

“你肯?”

陳新攬住他,說道:“你想對我做什麽都行。”

齊裏格笑笑:“就算是現在?”

陳新停頓了一秒,接着道:“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

齊裏格看他那樣子忍不住笑了,說道:“放心,我……”接着附在他耳邊,說了句極其放蕩的話,聽得他不禁紅透了臉。

“懂嗎?等換回來,再好好玩。”齊裏格拍拍陳新的頭,又親了親他:“你困了,快睡。”

陳新本就困得快閉上眼了,被齊裏格那麽一撩撥、覺得更累了,齊裏格哄了幾下,他便在沙發上睡去。

齊裏格坐在地上看他睡覺,終于懂為何常常他醒來,便看到陳新坐在一旁看着他,原來看着自己伴侶安穩睡覺的感覺這麽幸福。

近中午,陳新醒來,一醒來便看到齊裏格正把菜往桌上擺。

“睡飽了?”

“嗯……”陳新懶懶地蹭了沙發上的抱枕一下。他蹭完一顆覺得對其他抱枕不公平,于是把每一顆都蹭遍了才心滿意足地起來。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看精神獸們在一旁玩。

胖胖換了普羅米修斯的身體,想要玩飛飛,普羅米修斯正努力地教牠。

普羅米修斯揮了揮自己現在的胖胖手,又蹬了蹬腳,要胖胖學牠那麽做。胖胖站在一處櫃子上,努力地想了想,然後試了一次……

果然,作為一個曾經打敗過帝國少将的熊貓,牠一次便成功了,在屋裏飛了起來。

“胖胖難得聰明。”齊裏格道。

陳新最疼胖胖,替胖胖辯駁:“胖胖一直都……”

他話還沒說完,胖胖撞到牆壁,啪地掉下來。普羅米修斯一直跟在牠後頭跑,見到牠掉下來本能地就想去接,下場是被胖胖壓在底下,壓得像一團扁掉的面團。

“胖胖不管換了什麽身體都是蠢胖胖,普羅米修斯不管換了什麽什麽身體都是聰明睿智溫柔的鳥,你看。”

只見被壓得扁扁的普羅米修斯爬起來,抖了抖毛恢複蓬松,然後趕緊虎摸吓了一跳的胖胖,叫胖胖不要維持實體,不然會撞牆。

胖胖點頭,用翅膀抱小夥伴,然後再一次爬上櫃子。

十分鐘後,胖胖夾着大鳥滿屋子的飛。

如此溫馨的時刻,齊裏格感到十分感動,愛人在身邊、小寵物在玩耍,日子就是該這麽地過。

他轉頭看陳新,想看看陳新是否和他一樣感動,然而卻看到陳新皺着眉頭放下碗,去一旁的櫃子裏翻找起來。

“怎麽了?”

陳新拿出幾根光筆,在屋裏各個地方擺好,然後打開。

頓時屋內充滿數條紅色光束,光束在空中交織,就和──

和地板上的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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