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寧靜的夏天（上）

賀蘭山東麓日照充足，全年可達3000小時；位于北緯37度至39度，位于種植葡萄的最佳地帶。

君屏跟關山邈提起自己要去寧夏時，先是跟他講了賀蘭山的概況，“那裏的葡萄生長在1000米至1500米的地方，年降雨量少于200毫米。”

“如果我去看過，應該喜歡這樣的‘果香調’。”關山邈摸摸她的臉笑着說。他們在咖啡廳內并排坐着，兩個人都不喜歡面對面地讨論這個問題，說看起來好像是要分手對峙。

“還是這樣子一起坐着輕松些。”關山邈今天穿了花色的襯衫，右手擺弄着咖啡勺在拿鐵裏輕輕攪動。瓷器和金屬發出碰撞的聲音，君屏想起了什麽，連連搖頭笑。

關山邈問她，她說“沒什麽。”

停頓了一會兒又接上話，“只是記起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樣的餐廳裏，你剛剛的樣子讓我仿佛想起那時候坐我旁邊的你也像極了一個随時準備挑釁店家的顧客。”

“哦？是嗎？”點拿鐵的顧客端起喝了一口，微微抿唇。

君屏“唔”了聲，也加上一句“當然那時候我也是個不好惹的同桌。”

“你倒是清楚啊美女。”兩人對視而笑。

商量要去賀蘭山的這件事情氣氛并沒有想象中的尴尬和艱難，君屏放了一百個心，卻還是想問一下關山邈理由。

咖啡廳內很安靜，關山邈的聲音低沉，君屏把一字一句都仔細聽了進去。

“這是你喜歡的地方，你想要發現什麽學習什麽以及創造什麽的地方。處于愛情中的兩人雖然在這份感情中是共同體，卻又分別是獨立的個人擁有自由的思想。”她說賀蘭山東麓的日照、土壤、水分、海拔和緯度都正好，賀蘭山東麓的葡萄酒香氣濃郁、口感協調；她說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有自己的甘願和選擇。

關山邈不能不支持她，“我應該支持你。”

“研發“教父”氣質香型的時候，采樣“江南”匹配草本的時候，都有你在身邊。你去賀蘭山東麓，自然我也在身邊。”

他拍了一下她的頭。

君屏沒有比這時更想哭的時刻，她感動于最親密之人的理解，讓她所有的顧慮擔憂可以全部拋之後頭。她低頭又擡起頭，眼淚汪汪地看着關山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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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這麽好呀？”

“因為你也很好啊。愛哭愛笑天馬行空天天向上。”關山邈逗她。

君屏立馬破涕為笑，重重地捏了他一把：“是不是想死？”

關山邈惡作劇得逞似的抱着她，“別破壞氣氛。”

君屏在一個月後跟随導師一齊去了賀蘭山，臨行前從太後那邊得知發小柏原畢業後也分配去了寧夏，在那邊研究優質枸杞，聽說還談了個寧夏大美女，年後帶回家看看。

“喲，有長進了這家夥，活二十多年終于在感情上開竅了，原先可只會玩兒。”晚上謝老頭下的鹽重了，君大蠢兩兄妹在房子裏拼命找水喝。

兩個人不知道在叽叽喳喳地讨論些什麽，半晌才被太後拎回飯桌上。

“聽柏原他媽媽說是在中寧那邊搞研究，那裏的枸杞可出名了，以前你三舅父去那邊做知青回來時講環境還是差了點，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變好了。小柏人去那裏工作，你們兩個多照應照應。但是要适度啊，別讓雙方的對象吃醋。”太後給兄妹倆盛湯，渣少湯多，她也覺得，今天這餐謝老頭是真下手重她。

把湯遞過去，她假裝數落起老伴來，“今晚撲克牌輸了還是下棋輸了，做菜放調料手筆挺大呀謝教授。”

君屏和君豪都捂着嘴笑，但都知道太後是為了活躍一下她臨行前的氣氛在貧嘴和想辦法讓老頭開心起來。謝教授不舍得小女兒離家這麽遠，時間還不短，從知道消息那幾晚就開始睡不着了。可他們家除了生老病死，在飯桌上什麽都不算大事，君屏勸他不用擔心自己，之前出國還說人身安全行事千萬要小心注意，如今人還是在中國，在這片國土上，自然是要比國外安全的。

導師是老頭的好朋友，出門在外都會多擔待着，待她半個女兒，君屏不擔心這些。對于那片土地的未來她有着廣闊的期待，像自己對于以後即将從事的事業一樣。

謝教授被哄高興了，倒是逼着君屏多吃了兩碗飯。

晚飯畢，柏原一板一眼地打電話過來問候，祝賀君大蠢和君屏紅紅火火開展新事業，并問了他們的地址說是要各寄一箱新品種枸杞來以資慶賀。

“股市最近風雲詭谲不好賺錢，但還是祝國家一級操盤手財源滾滾三點後就能安心下班。”

“賀蘭山那邊山高路遠指不定盤回十八彎呢，矮子你可別在那裏迷路了。”發小對着他爸媽畢恭畢敬人模狗樣，對着她和謝君豪的結語就是這樣的。

“滾你丫的。”就知道這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君屏和君大蠢一把摁掉了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