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鍋裏炖着冰糖雪梨,清新的香氣随着水霧散發而出。

方木此刻的內心寧靜,他看着旁邊的朝顏,擡起手,将朝顏的頭往自己肩膀上按。

朝顏正襟危坐,忽然被他按住,是一臉懵。

但他本能地信任方木,放軟了身子,而且木哥的肩膀是這樣的寬闊。

方木用自己的側臉靠着朝顏的發頂,兩人相依偎着:“顏顏,我才跟你成親半年,就想到以後老了的日子。”

朝顏語不驚人死不休:“現在就覺得我煩了?”

“瞎說。”方木蹭了蹭他的發頂:“等我們老了也像現在這樣,坐在一塊,看着外面的地全都長着糧食,這樣的日子多不錯。”

朝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地笑:“孩子都還沒出生就想着讓他給你養老。”

“誰稀罕他?”方木說道:“我就想跟你在一塊。”

“那你以後可得聽我的,咱倆每年存一兩作為養老錢,不然以後孩子不孝順,咱倆得乞讨去。”

方木忍不住笑道:“怎麽越說越寒碜。”

“所以你還是跟我過好現在。”

“說得對。”

兩人頭挨着頭,手牽着手,坐在一塊說着親密的話。

冰糖炖雪梨出鍋後,兩人用碗一人分了一半的汁水喝了,湯汁潤肺降火解毒,秋冬來上一碗是很不錯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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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農忙的日子,兩人就會去山上砍柴打草,趁冬季來臨前屯夠過冬的物資。

昨日也說好要進山砍柴,雖然早上去了鎮裏,但下午兩人閑着,午睡起來後,兩人就帶上柴刀和背簍進山了。

還是以前的做法,方木先去砍柴,朝顏撿樹杈,等方木累了就換他來,這樣既比較快也能休息休息。

等到了傍晚,方木就把砍下來的濕木頭用龍須草綁住頭尾,扛着下山,而朝顏則是背着一背簍的幹杉葉和挑一擔枯樹杈。

這些看着多,其實不重,朝顏自己力氣也大,要不是因為身子還不太爽利,他也不會讓方木扛那麽重的濕木頭。

兩人回到家,斜陽半挂,金黃餘晖灑落,陂澤大地。

方木把濕木頭丢地上,又用柴刀砍斷龍須草,将濕木頭攤開來曬,朝顏則是把枯樹杈和之前的放一起。

做完這些,方木又去豬舍和雞舍看了看。

豬崽和雞鴨都安好。

家裏有昂昂守着,而且大白日人來人往,還沒人嚣張到這個地步上來偷東西。

他們回來後不久,正分工合作,澆菜的澆菜,剁餡的剁餡,李玉輝就來送豆腐了。

他提着個小竹籃從山下走上,看見在澆地的方木,問好道:“木子叔。”

李玉輝今日穿了件青綠色的夾衣,加上綁着總角,人又青澀,看起來是有幾分書生氣,方木從地裏擡起腰,看着這位晚輩:“剛下學?”

時辰是有點晚,李玉輝解釋道:“下學有一會了,我怕你們不在家,就先去給別人送了。”

方木嗯了聲,說道:“正巧我和你朝顏叔剛回來。”

李玉輝的視線往屋裏看去:“朝顏叔在裏面?”

“在屋裏,錢已經給過你娘了。”

“诶。”李玉輝應了聲:“那我先過去了。”

方木點點頭。

李玉輝這才往裏邊走。

李玉輝往家裏送過好幾次豆腐,昂昂記得他的味道,見他過來不僅不吠,還搖着尾巴歡迎。

它被朝顏養得好,虎頭虎腦煞是可愛,李玉輝看着高大,但到底還是個孩童,喜歡小犬。

見到昂昂對他搖頭擺尾,恨不得上手摸兩把,可自己手裏拿着豆腐,而且還是吃的,李玉輝怕它弄髒,不得不趕開它。

朝顏聽見聲音從屋裏出來,正巧看見昂昂圍着李玉輝打轉,便喊了它一聲。

昂昂一聽朝顏的聲音,立馬放棄李玉輝轉向朝顏。

李玉輝松口氣:“朝顏叔。”

朝顏走過去接他手裏的豆腐:“你來得巧,家裏的飯就要做好了,留下來吃?”

那哪敢?李玉輝搖頭,當即拒絕道:“謝謝朝顏叔,只是我還要送豆腐,就不麻煩你們了。”

“不礙事,一頓飯而已,留下來嘗嘗我的手藝。”朝顏熱情挽留他。

李玉輝還是拒絕:“下次吧。”

他這麽說朝顏也沒法子:“好吧,你等下,我把籃子換了給你。”

李玉輝嗯了聲,乖乖在門外等。

昂昂在一旁蹲着,李玉輝看見了,這才有空上手摸。

昂昂比起村裏其它的犬要更幹淨些,偶爾它把自己滾的一身泥巴,朝顏還會給它洗洗,不然就不讓它進屋。

久而久之的,昂昂也被□□的愛幹淨了。

它的毛發是黃色,是最常見的土狗種類,但因着長得好,旁人見了也喜歡。

果然狗也是要看臉的。

朝顏把籃子裏的豆腐拿出來用碟子裝着,又把上面的豆腐水用幹抹布随意擦了擦,不至于滴的到處都是,這才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一人一狗在歡快地玩耍。

朝顏笑道:“昂昂很喜歡跟你玩。”

李玉輝站起來,也笑:“它很乖。”

“太乖不行,看家的,還是要兇點。”

“那是,它一次見我的時候吠的很大聲。”

那次還是被朝顏喝止昂昂才沒上來撲他,朝顏笑了笑,把籃子給他:“多謝你走這一趟。”

“應該的,那我回去了。”

朝顏嗯了聲,在門口看着他離開。

昂昂似乎知道他要走,也去送他。

到了方木那,李玉輝也喊了聲:“木子叔我回去了。”

方木應了聲,吩咐道:“自己小心些。”

李玉輝揮揮手,走下山口,去了大路。

昂昂跟到山口就不跟了,站在荒地邊邊的田埂上看着李玉輝的背影。

太陽打在它的身上,每一根毛發似乎都在發着光。

讓它英勇起來。

...............

方木澆完地就提着木桶回屋,昂昂看夠了也自己回去。

它跟在方木後面,圓圓的屁股一扭一扭的,更是可愛。

進了屋,朝顏正在煮肉餡豆腐,方木把桶放回原位,向朝顏走去。

昂昂看了兩人一眼,前膝一彎,屁股一蹲,頭一歪,就在門口趴着了。

方木聞了聞菜的香味,對朝顏道:“我們今日忘記買被褥了。”

朝顏側頭看了他一眼,不解道:“家裏不是有一床?”

“一床不夠,等天氣冷一些,西水村也會下雪,不過也不打緊,現在距離冬天還有一段時日,等我下次回來在縣城買。”當時兩人成親的時候一切從簡,除了酒席,基本很多該準備的都沒準備。

比如喜被、當時只買了床,這事卻是忽略了。

如果天太冷,那的确是不夠:“那你記得。”

方木嗯了聲,又道:“姐夫給你裁了兩身冬衣估計不夠,等過幾日我去縣城再讓姐給你做一身,好過年的時候穿。”

朝顏不想他去麻煩李瑤:“買這麽多做什麽,兩身夠了。”

“要是沒錢兩身也能湊合,可現在家裏有錢,而且還是我們的第一個新年,給你買多一身也不算浪費。”

朝顏用鍋鏟把豆腐翻了翻,聽見這話,無奈答應:“你疼我我還能拉着你?”

方木搭他的肩背:“這就對了。”

朝顏也知道他說得有理,要節儉也得看地方。

家裏若是真的窮,兩身衣服的确能抗一個冬季。

可問題是方木心疼他,所以三身冬衣就不為過,畢竟也要換洗,總不能一個冬天都這樣穿着。

...............

兩塊分量不小的豆腐加上肉餡煮了一盤菜出來,這個量夠兩人吃一餐,所以朝顏就沒有另外煮菜,用肉餡豆腐吃了一頓香噴噴的飯。

吃飽了飯洗幹淨碗筷,方木就纏着他一塊洗澡。

奈何家裏只有一個浴斛,要塞兩個人實在勉強,方木的計劃落空。

朝顏心中暗喜,他可太清楚方木在打什麽主意。

不過到底逃脫不了,洗完澡回來的方木就穿着條亵褲,連衣服都省了脫,把朝顏按在床上欺負。

這會地方夠大夠寬,可讓方木報了他幸災樂禍的仇。

朝顏的腳背繃緊,手緊緊抓着方木光裸的肩膀,一會之後是急促的喘氣。

夜裏四下安靜,除了蠟燭的哔啵聲,一切的暧昧聲響都被放大,讓人聽着面紅耳赤。

方木親他揉他,把他欺負的眼尾通紅,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

朝顏受不了,咬着他的肩膀呢喃:“輕點...”

情動的聲音又嬌又軟,聽的方木更是激動,但怕夫郎一把把自己掀下床,他還是克制着動作...

“唔...”朝顏被他頂到,忍不住喘出聲,咬緊了唇。

方木低下頭去親他:“放松...”

“怎麽可能...”朝顏想說,根本就放松不了。

方木便去親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使出一切手段讓他快樂。

................

一通胡鬧完,朝顏有氣無力,任着方木用溫暖的濕毛巾給自己擦身子。

他看着方木,嗓音嘶啞:“你累了?”

昏暗燭火下的人眼波流轉,讓方木哭笑不得,這人要多了不行,要少了不行,是要他怎樣?

方木垂下眼眸看他:“你能受得住?”

是不太行,昨晚才要過,今夜本應該休息的,但做都做了,想着木哥只要了一次...這不像他的風格,所以朝顏才有此一問。

但既然是方木自己偃旗息鼓,朝顏也還想有命見明日的太陽,故很識相地閉上了嘴。

方木見他不說話了,也知道他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殘局,吹燈上床摟着夫郎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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