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朝顏這次夏獵要去五六日,兩人出門的時辰還不一樣,朝顏是在辰時,方木比他早,所以沒法親眼看着他進山。

但他起床的時候朝顏也跟着起來了。

方木始終放心不過,絮絮叨叨地念他,朝顏哭笑不得,情急之下拿嘴唇去堵他。

方木猝然間被他吻住,一時呆愣。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朝顏就已經先撤離了,他抱住方木,說:“記得好好吃飯。”

夏季的到來代表着日長夜短,此時天光已破曉,初陽沿着窗戶門框透進,兩人站在半明半暗的房間裏,用一個吻、一個擁抱、一句話來宣告內心的不舍。

方木看着他清秀的眉眼,這一年來朝顏沒怎麽變,他的面容較之初見那會也僅僅是多了點肉,要說變了的,就是那雙清亮的眼眸裏有藏不住的情意,方木看了他半晌,終是敗下陣來:“民哥要找你進山打獵也不會提前兩天,匆匆忙忙的,什麽都沒給你準備。”

朝顏一聽這話,眼神一亮,心想這是有戲啊,忙順着杆子爬:“等這次回來我跟他說,下次讓他提前幾天。”

“嗯。”

朝顏抱着他,対上他一直緊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眸,那股子離別之情才後知後覺彌漫上來:“木哥,你親我一下。”

方木依言親了下他的額頭。

朝顏卻是指着自己的唇。

方木緊緊看着他,似乎在确認什麽,讓朝顏等的搖晃他示意快點,方木才低下頭輕輕吻他。

一吻過後,朝顏本抱着他的姿勢變成了攀着他的肩背,順帶還把頭靠在方木肩膀上喘氣。

方木把着他,免得他腿軟滑下去。

朝顏恢複氣息了才松開方木:“你出門吧,時辰不早了。”

Advertisement

确實應該出門,再磨蹭下去都辰時了。

方木松開他,最後叮囑一句:“照顧好自己。”

朝顏點點頭。

方木這才出門。

他走後不到小半個時辰,張民等人就帶着家夥來找朝顏了。

荒地裏響起了熟悉的犬吠聲。

朝顏也把自己的東西背上,鎖好門,讓昂昂守着家,跟着張民他們進山。

春季剛過,植被旺盛,今年這路比去年第一次進山時還難走。

朝顏跟在前頭帶路的張民身後,時不時用柴刀砍一下攔路的樹杈。

他們的隊伍是一個獵戶帶着一個幫手,所以朝顏後面是另外一個獵戶,以此類推。

...................

傍晚方木從慶遠鎮走山路回到家,看着冷清的屋子,白日裏尚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這會卻壓抑不住生出一點孤寂來。

他拿鑰匙開了門,沒有朝顏在的屋裏是靜悄悄的。

想他以前回來,不管什麽時候,朝顏都會在家,這対比實在強烈,他心裏的落差很大。

昂昂也同樣不習慣,畢竟朝顏才是喂養它最多的人,它也最親朝顏。

這會只見方木不見另外一個主人,可憐兮兮地嗷了幾聲,似乎在問朝顏去哪了?

方木彎下身摸了把它的狗頭,視線往長嶺山的方向望去,可被一扇牆擋住了,什麽也看不見。

即使看得清他也見不到朝顏。

那裏有數不清的樹木遮擋着。

今晚上,方木自己做飯、喂雞鴨、沐浴睡覺,一下子就體會到了他走商時,朝顏自己在家的心情。

怕是跟他現在一樣,輾轉難眠。

.....................

頭兩日尚且能忍住,他做工時還能如常,可到了第四日,他走神的時候就多了。

那會他已經開始接手裁縫鋪的管事,進貨算賬交到了他手上,朝顏進山幾日把他心神拉走了一部分,常常算盤打着打着就不動了。

李瑤今日就撞見他發了兩次呆,雖然很短暫,可她了解方木,還是看出來了。

以為他是遇上了什麽事,關心道:“怎麽了?你今日心不在焉的。”

方木搖搖頭,沒說話。

李瑤又問他:“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不是,你別多想,家裏沒事。”

見這又不是那又不是,李瑤想到了朝顏:“是小顏?”

“真不是。”朝顏進山打獵的事方木沒給他們說,見李瑤确實是擔心,方木就把這幾日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悟所得告訴了李瑤:“顏顏有事出門去了,這幾日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我一直以為是顏顏黏我,可這幾日讓我明白,是我沒了他不行。”

李瑤好笑道:“你一大早魂不守舍就是想這事?”

這事确實是他做的不対,工作是工作,不能仗着李瑤是他姐就為所欲為:“対不起,我不應該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來。”

李瑤道:“确實不應該,但誰叫我是你姐。”她又道:“小木,夫妻之間相處有道才能長長久久,我知曉你対小顏的心思,他也知道,但就算他知道你也可以表達給他聽,等他回來,你就告訴他你想他,我想他也會很高興。”

其實他與朝顏一向不吝啬說情話。

兩人都是男子,比起女子的含蓄,朝顏也更活潑些,沒有一般夫妻那樣矜持。

但李瑤說得対,就像之前走商時,每次他回來,顏顏都會說想他一樣,這次該他說了。

“我知道了,謝謝姐。”方木收斂了心神,認真做事。

李瑤看着他,臉上是欣慰的表情。

雖然她與方木不是親姐弟,但勝似姐弟,爺爺重病在床那段時日,方木服侍床前的日子要比她多,平日裏爺爺擦身如廁也全都是方木在伺候,是半點沒讓她沾手,爺爺去世前吩咐過她,一定要照顧好方木。

他們是親爺孫,李瑤哪能不懂爺爺的心思,只是那會她在秦家人微言輕,沒辦法給方木更多的幫助,只有給了他一兩銀子傍身,讓他好好活着。

也好在方木如今是苦盡甘來,身邊有了朝顏。

.......................

朝顏是第六日下午才從長嶺山出來,這次他們收獲不錯,小鹿羚羊都抓了有,還意外逮了一頭成年山豬。

要說山豬可比小鹿羚羊這些危險多了,対莊稼的危害也大,萬一發生野豬下山的事,還會傷及村民性命。

所以這次的陷阱裝到了一頭山豬,大家就沒想着放過,衆人合力把它制服了。

這頭山豬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影響不大,不過大家還是想着賣錢,就不打算留着吃,所以還是由張民他們處理掉。

實在賣不出去沒辦法,衆人才選擇平分。

下山的當時他們就擡着獵物進村了,朝顏是過家門而不入。

反倒是昂昂聽見他的腳步聲,跟着他一塊進了村。

.....................

傍晚方木下工回家,還在山坡上就看見小破屋方向升起來的炊煙,人是一愣,緊接着狂喜,急急往山下奔。

他順着長坡跑下,一路跑進荒地,還沒到家就先喊了:“顏顏。”

屋裏正準備做飯的朝顏聽見他的聲音,也放下手裏的鍋,快步走了出去。

方木跑到家門前,見到他在門口站着,腳步更快,沖着他飛奔過來一把将他抱住。

朝顏被他抱得緊緊的,簡直要喘不過氣:“你怎麽了?”

方木激動不已地親了親他的耳朵,說:“我想你了。”

朝顏笑道:“我也想你,你怎麽回事啊,以前你出門半個月,回來都沒這麽激動。”

“不一樣,以前回家就能看見你,現在卻不是。”

朝顏想到他的木哥居然還有這麽不穩重的一面,就被可愛的忍不住笑。

他還是第一次見方木也會跑向他來擁抱他。

“進屋吧,我正準備做飯。”

方木又抱了會才把他松開,牽着人進屋:“幾時回來的?”

朝顏道:“大概是下午申時。”

爐竈裏生起了火,煲水的鍋火光明亮,而煮飯的鍋在竈頭上,朝顏剛剛應該是正打米淘洗。

飯不急這一時吃,先把人好好看看。

方木按着他坐在長凳上,自己在他面前蹲下,與他目光相觸。

方木看了看他的臉,夏日山上蚊蟲多,哪怕帶了防蟲粉,朝顏臉上也被叮了幾個紅紅的包。

其它倒是沒什麽,只是臉色有些憔悴,在山裏風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憔悴也正常。

方木又牽着他的手看了看,果不其然,看到好幾道口子。

很細,有舊傷也有新傷。

最嚴重的是巴掌處的那一道,應該是剛劃的,外翻的肉都還新鮮。

朝顏自上次建茅草屋時受過傷此後就沒傷過,平日裏連切到手都少有,現在割了這麽大一道口子,把方木心疼的不行。

“別處可還有?”

朝顏搖搖頭,說道:“這是圍剿山豬時不小心被荊棘劃的。”

方木不信,又拉過他另外一只手看了看,見确實是沒有才放心,就起身去拿藥,好在傷藥家裏一直備了有。

他走回來在另一頭坐下,牽過朝顏的手放在桌面上,借着微弱的光撒下一層幫助傷口愈合的藥粉。

傷藥撒在傷口上帶來一陣刺痛,朝顏抽了口氣,被方木聽到了:“很疼?”

朝顏實話實說:“就那一下。”

方木道:“這幾日別沾水,飯我會做,衣服我會洗,你先把傷養好。”

朝顏道:“這點小傷...”

他還沒說完就被方木打斷了:“在我這就不是小傷。”

朝顏一愣,呆呆看着一本正經的方木,半晌後反應過來,笑道:“那你可別嫌辛苦。”

方木嗯了聲:“我去做飯。”

他先把傷藥放回去,然後才接過朝顏之前沒做完的活,淘米下鍋煮飯。

朝顏在山裏待了這麽多日,吃喝都很随便,因為怕食物的香氣會引來野獸,他們還不敢做飯,這幾日都是啃得饅頭大餅送野菜湯。

也就是現在夏季,野菜多,還能喝上一口熱湯。

朝顏先前翻籃子時發現方木買了有肉放着,他本打算紅燒的,肉拿出來了還沒切,方木就回來了。

方木也注意到了那塊肉,轉過身來問他:“想吃什麽?”

“紅燒吧,我饞了。”

方木照辦。

簡單的菜色方木都會做,畢竟他一個人生活那麽多年,加之兩人又一個屋檐下生活這麽久,即使他的廚藝比不上朝顏,但在朝顏的指點下也進步不少。

方木心疼他在山裏苦了這麽多日,席間一直給他夾菜。

差不多一斤的肉,大半都是進了朝顏的肚子。

一不小心就把朝顏吃撐了。

見方木在洗碗,自己去翻出過年那時買的山楂片泡水喝。

山楂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沒有加糖的山楂水只有它本身的酸甜味,朝顏喝了一碗,甚是解膩。

方木想着他傷了手,把碗筷和竈頭清理幹淨,見他坐了那麽久,也該消食了,就去打水讓他沐浴。

朝顏去拿衣服,去洗澡間的時候方木跟着進來。

朝顏問他:“你做什麽?”

方木看了眼他的手:“不能沾水。”

“...”朝顏這會很有理由懷疑他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想要了?”

方木真是敗給他了:“你不累?”

“累。”

方木把他手裏的衣服拿過來放在凳子上,說道:“那還不抓緊洗完休息。”

“...”怎麽搞的像是他在猴急?

為了表明自己的淡定,朝顏解了衣服踏進浴盆背対着方木坐下。

他光滑的脊背在燭光的映照下披了一層暖光,方木看着這段自己在上面留下不少痕跡又會消失無蹤的美背,眼眸暗了暗。

可他确實不想動朝顏,就想讓他洗個熱水澡去去乏好休息。

端來凳子坐下,用水瓢舀了水,沿着他的肩背淋下...

水光潋滟,這段顏色就更好看了。

方木的喉結滾了滾,手上依舊正人君子。

朝顏也納悶,要是以往,木哥哪會真的只是給他洗澡。

這人怎麽了?

他偷偷地回過頭看了眼方木,対上他的眼神,立馬又轉了過來,木哥還是那個木哥,沒被掉包。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