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織田少年寫作的第九天

織田作之助在橋洞裏休息了一夜，他在附近的河邊洗漱幹淨，摸着扁扁的肚子，嘆了口氣，好想吃辣咖喱，不辣的咖喱也可以。

織田作之助走到昨天和工藤新一相遇的地方，找個能曬到太陽的地方坐下休息，昨天受傷的地方隐隐作痛，昨天的獵物真的好窮哦，希望下個獵物不要讓他失望。

聽到腳步聲，織田作之助警惕地看向來人，是個戴眼鏡的斯文男人。

斯文男人停下腳步，一只手提着飯盒，另一只手攤開，向紅發少年展示自己的無害。他看見紅發少年的神色緩和下來，才繼續向前。

“我叫工藤優作，是工藤新一的爸爸。”斯文男人自我介紹，他将飯盒遞給紅發少年，“這是我妻子親手做的，感謝你救了我們的兒子。”

織田作之助接過飯盒，快速地解決食物，那是長期流浪中養成的習慣，食物一旦到手就要快速解決掉。

工藤優作等紅發少年吃完，才開口，“新一他昨天哭着跑回家，讓我們趕快去救人，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

他斟酌語句，“結束了，我們找了很多遍都沒有找到你。新一想起你們的約定，但他昨天受到了驚吓，生了很嚴重的病，無法赴約。所以我替他來赴約了。”

“新一還好嗎？”織田作之助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向他解釋那麽多。

“新一他很好，就是十分擔心你。”工藤優作輕聲詢問，“我可以不可以拍張你的照片發給新一？”

“…”

“不想…”

“可以的，既然新一想要的話，那就拍吧。”

工藤優作拿出準備好的相機，看着對面努力讓自己不避開攝像頭的紅發少年，輕聲提醒，“我要拍了哦。”

咔嚓，紅發少年定格在相機裏。

工藤優作看着對面的紅發少年，織田作之助也看着工藤優作。

良久，工藤優作開口：“那個基地裏的人全部被滅口了，你逃出來的時候有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嗎？”

織田作之助回答：“我殺的。”

雖然有些猜測，但工藤優作還是有些震驚，他問眼前的少年人：“以你的身手很容易就能逃掉，為什麽費力滅口？”

“監護人說，被柔弱獵物反殺的獵人都是廢物，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工藤優作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這都是錯的？說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資格？說教導你的人是混蛋？他說不出口。

“戰争已經過去了，這裏也不會有戰争。犯罪者要用法律審判，殺人是觸犯法律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剝奪他人的生命。”

“你要殺掉我給那些人報仇嗎？可以，但你能幫我找到監護人之後再殺掉我嗎？我想再見他一面。”

“…”工藤優作不知道要如何和這孩子解釋。

“你可以不救新一的，你是路過的，對吧？你受傷了吧？為什麽要救和你無關的人呢？”

“我看見那個孩子求救了，當然要去救他，這也需要理由嗎？”

工藤優作悲傷地看着這個孩子，織田作之助迷茫地詢問眼前的大人，“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你不需要明白，”工藤優作沒有辦法看着這個迷茫的孩子就這樣毀掉，他伸出手，“和我回家吧，新一很想你。”

“大哥哥——我還以為你死掉了，”工藤新一從房間裏沖出來，緊緊地抱住織田作之助，邊哭邊咳嗽，“都怪我，要不是我亂跑，大哥哥就不會為了救我陷入危險——”

“哇——對不起——對不起——”

從小嬌養的孩子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然後又奔跑了很久，之後又聽說救了自己的大哥哥很可能死了，後悔恐懼交加，工藤新一很快就病了，要不是實在起不來，他不會讓爸爸替自己赴約。

織田作之助蹲下揉揉工藤新一蔫蔫的頭發，“我沒事，要快點好起來。生病的孩子會被丢掉的。”

“咳咳——我知道了，為了不被爸爸丢掉，我會乖乖吃藥的。”

工藤新一虛弱地趴進織田作之助的懷裏，被身後的工藤優作一把撈起來，把戀戀不舍的小孩抱回房間，“新一你太胖了，會壓到小哥哥的。”

工藤有希子溫柔地詢問少年，“十分感謝你救了新一，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

“織田作之助，13歲。”織田作之助回答。

“比新一大8歲，叫我有希子阿姨就可以了。”

工藤有希子期待地望着眼前的少年，除了母親，織田作之助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溫柔的女性長輩，他低聲喚道：“有希子…阿姨。”

工藤有希子慈祥微笑，“哎！真是可愛的孩子。”

織田少年悄悄紅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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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病好了之後，就帶着織田作之助上蹿下跳到處跑，他把織田作之助介紹給自己的小夥伴。

“新一的哥哥超厲害！上次我看見他飛起來一腳踹翻了那個經常來欺負低年級的小混混！”

放學結伴回家的小夥伴們非常羨慕工藤新一，他們也好想要個超級厲害還會飛的哥哥！

工藤新一傲嬌得像只尾巴翹上天的小孔雀，他牽住織田作之助的手，用力搖搖手和小夥伴們說再見，美滋滋地接受小夥伴們羨慕的目光，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

工藤小朋友想買最新一期的漫畫，他們一起去了附近常去的書店。

“織田哥哥，你也買一本呀！”每次來都是他買書，織田哥哥什麽都不買，工藤小朋友也會不好意思的。

織田作之助也就随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是一本名為《明暗》的小說。

工藤小朋友豪氣地揮揮手示意他結賬，織田作之助揉揉小朋友的腦袋，沒有拒絕小朋友的好意。

“聽新一說你最近有些煩惱，是和你買的那本小說有關嗎？”工藤優作發現了織田作之助的煩惱，把自家臭小子趕回房間睡覺，他決定和織田作之助好好談談，還是第一次見這孩子有喜歡的東西。

明明我的推理小說也很不錯，工藤優作泛酸。

“沒有結局，小說沒有結局。”織田作之助眼中的神采漸漸消失，虛無地望向無人知曉的過去，“雙手沾滿鮮血的殺手，某天受到啓發，開始不再殺人，金盆洗手的他收養了五個孤兒——”

「他早已有所覺悟，當他選擇放下武器時，就注定會死亡。」

「那些孩子呢？那些被他牽連的孩子呢？」

孩子們凄慘地死去，有誰在撕心裂肺地悲鳴——

明明只是一本小說而已，明明只是虛構的故事，可織田作之助覺得他好像也曾經歷過。

“沒有結局——”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向眼前的大人求助，“他們可以活下來嗎？”

「死掉的人——應該是他啊！」

“既然沒有結局，那就由你來寫下結局吧！”工藤優作在心底嘆口氣，這孩子的過去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由你來寫下他們的結局吧！”

“我這種人也有寫作的資格嗎？”

“當然。不論年紀如何，小孩，少年人，青年人還是老人，都有拿起筆寫作的資格。”工藤優作偷換概念，“13歲的織田少年自然也可以寫作。”

“我該怎麽做？”織田作之助不知道如何開始。

“那就從現在開始吧，”工藤優作從書房拿出一個本子遞給織田作之助，“用你随身攜帶的鋼筆寫下你每天的見聞，這樣慢慢地就知道要如何寫作了。”

織田作之助雙手接過本子，抱着本子乖乖點頭。

某天，鈴木財團的董事長鈴木史郎攜其妻子鈴木朋子拜訪工藤宅。在聽完對方的來意後，工藤優作拒絕了對方想要單獨和織田作之助談話的請求。

工藤優作将他和紅發少年初遇時拍下的照片遞給鈴木夫婦，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這次談話後，鈴木財團加密封存了織田作之助來到東京之後的檔案，并且沒有再冒失地打擾工藤一家。

鈴木財團的二小姐鈴木園子開始頻繁拜訪工藤宅。

工藤新一對這個打擾他和青梅竹馬約會的小夥伴有些不滿。

毛利蘭很開心可以和小夥伴一起玩耍，并沒有發現青梅竹馬的小別扭。

織田作之助開始在文壇界活躍，并一舉拿下新人獎，受到鼓勵的年輕人們紛紛開始寫作投稿，為戰後清冷的文壇界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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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了。”

坂口安吾收拾餐桌，織田作之助在廚房刷碗，太宰治躺在沙發上惬意地聽故事。

“我的文筆一般，所幸被維康編輯看中，又有工藤先生引薦，才漸漸有了些名氣。”

“處女作《雨》直接拿下新人獎，之後陸續獲得多個文學獎項，更是憑借《天衣無縫》橫掃文學界，是現在文學界中最閃耀的新星！”坂口安吾吐槽，“織田作先生也太自謙了吧！”

太宰治這次站坂口安吾，“上次織田作一個人把敵人都打趴下後，敵方首領問織田作你是什麽人。安吾你猜織田作怎麽回答的？”

不等坂口安吾接話，太宰治學着織田作之助面癱着臉，用毫無起伏的聲線說：“我只是黑手黨普通成員。”

“哈哈哈哈哈哈哈，當時那人臉都綠了，大聲嚷嚷織田作看不起他們，織田作還一臉狀況外的樣子。”

坂口安吾也笑出聲，“啊——可以想象對方氣急敗壞的樣子。”

織田作之助迷茫地看着太宰和安吾笑成一團，呆毛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的話沒有問題啊，他只是黑手黨的普通成員而已。

三天假期很快結束了，三人帶着送個大家的禮物坐上飛機，回到了橫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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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 番外· 無責任小劇場 ————

發燒燒糊塗的工藤新一小朋友，質問自家老爸：你是不是想扔掉我，然後撿一個更聰明的小孩回來！

工藤新一小朋友哭着找媽媽告狀：媽媽，我想不要這個爸爸了！媽媽你找個更乖的老公給我當爸爸吧！

工藤有希子慈祥微笑，工藤優作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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