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定要把人弄哭
開始有意思了,忘淵帝揣好手決定看這個熱鬧。
文宴說完,過了好久鯉魚精才輕哼一聲,他咳出些血沫,差點兒濺在文宴手上,男人觸電般松開。
文宴想不通事情怎麽就到了這一步……
阿鯉不是他要找的,他算計自己,冒充了洛微,還在洛微身上下了咒術蠱毒,陽山村的河伯災難也是因他而起,封城這麽多人,他作為城主總得為大家謀一條生路,文宴越想越有底氣,他猛地後退一步,低聲吼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沒錯!”
阿鯉輕輕笑開,直至嗓子承受不住沒了聲音,半晌後開口:“你開始娶我,然後藏起我,是因為我是精怪,你不想讓封城百姓恐慌;你……咳咳,你背棄我,要娶洛微,是因為他才是你要找的戀人轉世;你囚禁我,每天對我百般折磨,斷我魚尾,剝我內丹,戮我族人,是因為……是因為我導致陽山村河水泛濫,民不聊生……”少年說着擡起頭,微眯着眼睛看向文宴,期間充斥着濃烈的嘲諷,“是不是這麽自我催眠的時間久了,你自己都信了?”
文宴雙手捏拳,皮上青筋暴起:“我說錯了嗎?”
“你自幼聰敏,因為兒時救了我,所以等可以化形後我便前來報恩,你用以找人的往生石為何會亮我不得而知,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你要找的,而陽山村的災難更是同我并無幹系,文宴,我自同你結親後從未做過一件壞事,你受傷中毒刮的都是我的鱗,我總覺得哪怕你移情別戀愛上洛微,至少我們之前有恩情在,但是我高估你了。”阿鯉輕輕喘息着,一派清冷模樣,但眼底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
“文宴,我問過你……咳咳……”他偏頭吐出一口血,将話補全,“如果洛微中蠱非我所為,陽山村災難與我無關,而我就是你要找的……”
“不可能!!!”文宴厲聲,也跟着斬斷了心中一直肆意滋生的懷疑跟恐懼。
“你怕什麽?”阿鯉笑了,“不敢想?不敢承認?是不是都行吧。”
阿鯉一字一句:“反正我們之間仇深似海,生死無解了。”
“仇深似海?”文宴重複。
阿鯉點點頭:“你低頭看看我的魚尾啊,看看你都對我做了什麽。”
文宴自始至終沒有低頭,臉色僵硬到有些扭曲。
阿鯉嘆了口氣:“走吧文宴,看到你我滿心都是恨……你最好祈禱我能死在這裏,否則一旦我出去,定将你一劍穿心!”
文宴恨恨盯着阿鯉,似乎有血淚将要湧出,他不相信阿鯉會這麽說,明明少年曾經那麽愛他,可又很清楚,阿鯉所言皆為實事實,他們之間仇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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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宴轉身踉跄跑了。
暗中看完全程的柳妄淵:“……”
這麽精彩的嗎?
“大能?”看到柳妄淵顯身,阿鯉又驚又喜:“您……”他滿腹所求,但是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确定柳妄淵會不會幫他。
“我幫你。”忘淵帝幹脆利落:“但是,你也得幫我一件事。”
……
宿問清睡意昏沉,感覺到身側的床榻下陷,他微微睜開眼睛:“帝尊?”
“在。”柳妄淵回答,說着将宿問清往裏面抱了抱,然後就在他身邊躺下。
宿問清:“?”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我都說咱們是伴侶了,不睡在一起惹人懷疑不是?”宿問清聽柳妄淵來了這麽一句,完全沒跟上,誰能看到?惹誰懷疑?他都喝藥喝出幻覺了?
緊跟着房門被人推開,室內一下子燈火通明,宿問清欲要起身卻被柳妄淵按進了懷裏。
文宴自幾個提着燈籠的家丁身後緩緩走出。
柳妄淵打了個哈欠,沒給文宴好臉色,“這麽晚了,有事?”
阿鯉被封印成那樣,根本沒辦法觸發禁制,柳妄淵他們沒來前風平浪靜,此人修為又深不可測,文宴坐不住,他必須确認一下。
而不僅文宴來了,洛微跟洛星也在。
柳妄淵現在很懷疑阿鯉對文宴“自幼聰敏”的總結,他轉頭看看洛微那面色紅潤,大晚上還能頻繁夜起的樣子,像是身中蠱毒嗎?
問清仙君這麽逛一遭,能睡得天地不知。
文宴瞳孔輕縮,沒想到他真的在,不是外力就好。
文宴不動聲色松了口氣,沖着柳妄淵等人第一次行了正禮,輕輕鞠躬:“抱歉了二位,府內又進了賊人,這裏院落偏僻,我擔心傷及二位性命,特來查看。”
不怪文宴想不到柳妄淵有更高深的修為,實在是封城不過是這片大陸的滄海一粟,同真正的修真門派相差甚遠,元嬰修為都可以成為一個小宗門的鎮派大能,合道他們根本沒概念。
“看完了嗎?”柳妄淵将宿問清腰側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我們還要休息。”
文宴颔首:“看完了,多有打擾,明日設宴恭請二位。”
柳妄淵不吭聲,驅逐之意明顯。
衆人正要撤去,洛星忽然冷冰冰地來了一句:“你們并未合籍吧?這樣就睡在一起?”
柳妄淵來了興致,“怎麽,不跟我伴侶睡難不成跟你睡?合沒合籍跟你有什麽關系?別說我們早就合籍了,就算沒合籍也輪不到你,陰陽怪氣給誰看呢?”
這句話如果是宿問清說洛星還能回嗆一二,但偏偏是柳妄淵,他的心上人,洛星頓時招架不住紅了眼眶。
嘿,還沒哭,忘淵帝秉持着一定要将人弄哭的想法,繼續道:“既然自诩名門,就要知道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老話說得好,寧拆一座橋不毀一樁婚,文城主沒事幹還是多普及一下禮義廉恥的事,教會身邊的人別總惦記旁人的。”
可以,忘淵帝看着洛星眼淚“啪嗒”出來,轉頭跑出房間,心滿意足。
“你……”洛微臉色大變,卻被文宴往懷裏一裹,一并帶了出去。
洛星的意圖太明顯,他們叨擾在先,再有拆散宿真一對的意思,就太不占理了,饒是文宴也拉不下那個臉。
圍觀全程的問清仙君:“……”
怎麽從前沒發現帝尊這張嘴……這麽能叭叭?
“跟畫本子學的。”柳妄淵語氣得意:“不錯吧?”
宿問清:“……”不愧是帝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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