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淋濕的小貓
周澈彎腰撿起浸了雨水的手機,面無表情擦幹屏幕,連麥已經中斷,他和岑裏的連接其實很脆弱,一個小小的不慎和意外就能徹底切斷。
可是岑裏還在那頭殷殷地呼叫着他:【0719?0719?】
像一只被淋濕的小貓呼叫主人,周澈濃黑晦澀的眉眼隐在深夜裏,手指有些抖,可是岑裏還在持續不停地呼叫他,微弱的信號,周澈接收到了。
【我在,剛剛手機掉了,】他換成打字,試探着……問岑裏:【很讨厭那個人嗎?】
岑裏無法跟他坦白自己這樣匪夷所思的身份和經歷,只好說:【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
【……】周澈在十八年的社交生涯中沒有過這樣狼狽難堪的時刻,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向他确認:【那個人消失了你會不會不那麽難受?】
岑裏說:【或許。】
良久,0719說:【好的。】
岑裏不解“好的”是什麽意思,0719又說【阿貍,好好照顧自己】,就下線了。
那天之後,岑裏真的再沒在校園裏見過周澈,想必是經過那個莫名其妙劍拔弩張的雨夜,對方也不想再鬧不愉快。
校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恰巧的相遇絕不是偶然,那完全的擦肩也不可能是。
周澈在有意地回避之後,遇見岑裏的次數反而多起來,不過,他把這些都變成了一個人的秘密。
一次是在夜裏的食堂。
那天周澈一整天沒有邁出過圖書館,閉館了才想起今天幾乎沒有吃什麽東西,他感覺不到餓。
麻木地走到三食堂,夜宵的窗口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岑裏在其中很招眼,他皮膚白,頭發又黑,背着書包,顯得很乖,是食堂阿姨都會想要多分幾勺的那種乖。
周澈看他要了一份魚肉雲吞,沒有走過去。
因為食堂很空曠,突然走進去一個人都會很明顯,他想岑裏能好好吃一頓飯。
這一頓不知道是岑裏的夜宵還是晚餐,他吃東西很慢,但很專心,也不會看手機,周澈站在很遠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快吃完才離開,自己去超市買了一瓶水和一份因為快要打烊而打折的三文魚三明治。
第二次是在銀塔,那天是項目小組慶祝,周澈因為晚上有課到得最晚,岑裏已經要下班了,周澈看對方在巷子裏喂貓。
不知道為什麽,岑裏去到哪裏都有旁人羨慕不來的好貓緣,本來只有兩只貓埋頭進他的掌心舔小魚幹,後來樹叢裏又冒出了兩只。
岑裏起身去附近的便利買了魚幹和羊奶,陪它們吃到很晚,周澈也看到了很晚,沒有理會手機裏越來越多的未接電話。
手上的食物喂完了,小貓們也不許岑裏走,一只小白貓抱着他的腳踝,一只貍花扯了他的鞋帶,還有一個胖墩大橘甚至直接坐在他的鞋面上。
“……岑裏氣笑,無奈低聲說:“喂,過分了啊。”
剩下那只小三花直接撅起屁股把下巴抵在他的鞋尖。
“?”岑裏蹲下來,低頭板起臉,說:“你們這招我早就用過了,沒有用的喔。”
人類的心腸是很硬的,他現在也是一個人類了,或者說,他要學着變成一個人類。
年紀最小的小三花才不管他,繼續和橘貓一貓占着一個鞋面,歪着腦袋,岑裏身上的靈力太舒服了,它要在這裏睡覺睡覺!
“……”岑裏無奈,張開手把它抱起來揉了揉腦袋。
巷子很深,其實周澈完全聽不見岑裏在說什麽,只能看到一群小貓圍着他,排排坐着,像開會一樣。
岑裏和貓打交道似乎比和人在一起時更放松,隐約有種快樂的錯覺,甚至有點神采飛揚。
在夜色有種令人心軟的溫柔,偶爾展露的笑容也像桂花一樣暗香幽動,讓人心跳變得異常。
周澈知道自己或許又開始犯病,但他依舊沒有走,不知道岑裏說了什麽,直到那只最霸道的貍花貓都開始打哈欠,小貓們才紛紛從他身上下來,搖搖晃晃回到路邊的草叢裏。
小白離開的時候還戀戀不舍地回了頭,岑裏笑着和它揮揮手,說再見。
小白舍不得,巴巴“喵”了一聲,居然還想返回去撲到他懷裏,最後是被那只貍花貓拖走的。
周澈嘴角抿成一條線,他又想到了自己那只小貓,岑裏遠比他做得好,他不耐心,也不細心,溫柔沒有,擔當也沒有,毫無魄力,年少無為,所以他的小貓為人魚俎,任人魚肉,他活該受到懲罰。
岑裏離開後,周澈走過去,看到垃圾桶裏空了的羊奶盒。
岑裏白天上課,晚上打工,臨近十一點才下班,卻給小貓們買很貴的羊奶和魚幹,那個牌子幾乎是他一個星期的薪水。
周澈心底生出深重的無力感。
第三次是一個雨天,周澈在圖書館背後的咖啡店躲雨,看到一個人從人影從雨幕中跑過來。
其實那天雨很大,一切都被沖刷得朦胧,但周澈就是能迅速而精準地确定那是岑裏。
他幾乎沒有猶豫地,鎮定地拿上筆電從另外一道門出去了。
因為岑裏看到他,也許就不會再踏進這個咖啡店一步了。
周澈已經讓岑裏淋過一場雨,不想讓他再淋一次。
無論再過多久,想起那個雷聲轟鳴的雨夜,周澈心裏都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攫住一樣窒息,那樣決絕沖進雨幕裏的岑裏,像一只被傾盆大雨澆透的小貓。
岑裏是怎樣回去的、閃電的時候害不害怕、感冒多久後才好起來,周澈一概無法知曉,他只記得岑裏和他說自己難受。
岑裏在電話裏向他呼救,周澈無能為力、毫無辦法,既無法知曉他痛苦的緣由,也無法出現在他面前陪伴,只能做到滿足他唯一的願望——不再出現在他的世界。
這是他最後能為岑裏做的事。
咖啡店的屋檐很淺,秋天的雨蕭瑟寒涼,下了很久,周澈就定定站了很久,冰冷的雨水濺濕他的褲腿,慢慢到袖子,最後連襯衫也濕透。
周澈在學校裏很有名,久不久就有認識的人經過,問他要不要撐他一起回去,周澈都拒絕了,他挽起已經越來越濕的衣袖。
從背後的窗可以看到進了店裏的岑裏拿紙擦幹自己的書包,依次拿出無線耳機、平板,開始畫圖,很專注認真。
店員給他端咖啡過來的時候,他就停下筆,有點正式又有點拘謹地朝人家微鞠了一下。
岑裏的耳機套是一只奶牛貓,腦袋很圓,周澈想了想,拿出手機打開某個軟件。
門口又進來一些人,是廖佑那群體育生,周澈看到廖佑走過去和岑裏說了幾句什麽,岑裏露出略微疑惑的神情,根本沒有領會到對方的意圖,很快又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顯得有些冷淡。
周澈看到廖佑沒辦法、不甘心又有點惱怒的眼神,周澈想,如果對方再騷擾岑裏,他就進去。
好在沒有,一群起哄的體育生很快離開。
周澈松了口氣,廖佑的風評名聲不算好,花心、海王、打球很髒,把追求學校裏好看的男男女女當作炫耀的資本,還有一本臭名昭著的集郵冊在一些群裏流傳,是他偷拍的很多前任的私密照。
周澈絕不允許岑裏成為那個集郵冊裏的一員。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死皮賴臉,滿嘴謊言,在岑裏眼裏,他應該是比廖佑更令人生厭的存在。
清明谷雨
不記得廖佑是誰的寶翻一下第一章 捏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