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貓奴

周澈不是太放心:【還有,我們保持聯系,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也不是太安全,照顧好自己。】

今早一直聯系不上岑裏他的心就沒得過片刻安寧,大學城附近也有很多流浪貓,如果兇手真的像岑裏所說再次作案,或許不會再桃已經戒備森嚴的校內,而是把目光轉移到防範低很多的學校附近。

岑裏盯着那行字,突然從一整天的惶惶和麻木中感知到了一點這個世界對自己的牽挂和留戀,0719會擔心他的安危,還說要和他保持聯系。

岑裏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還是只回了一個簡單的【嗯。】

又囑附他:【0719,你也要保護好你的小貓,現在拐貓虐貓的太多了,也沒什麽人管,他們很容易得手,你要小心。】

周澈一頓,心裏升起巨大的痛苦,太遲了,來不及了,他的小貓在七年前就已經死了,但周澈還是鄭重地答應了:【好。】

虐貓事件影響極其惡劣,即便校方加強了安保巡邏,但還是人心惶惶,課間、食堂、走廊随處都能聽到學生們的議論。

作案人一日沒排查出來,大家就一日不能安下心來,如此殘暴可怖的人或許就潛伏在你的身邊,是你的同學、你的室友、你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

學校為了維穩禁止學生再在網絡上讨論這件事情,誰再散布消息、發帖蓋樓視為違反校紀校規、處以通報批評或記過。

學校的明令禁止并未能堵住大家的悠悠之口:“聽說早上保衛科已經在校園裏各個流浪貓聚集地安裝攝像頭了。”

“但現在風聲這麽緊,兇手不會在近期二次作案了吧。”

“萬一呢?主要是防範,怕他心理變态忍不住,不殺貓直接殺人了怎麽辦。”

“靠你別說了。”

岑裏聽着排在他前面的幾個學生議論,心情沉重地打了午餐,他也認同如果不盡快查明,兇手以後會再次作案。

岑裏作為親身經歷受虐的受害者,最了解有淩虐欲的人其實很難被一次快感滿足,欲壑難填,即便是被最近的風聲和輿論威懾住。

但就像染上毒瘾的人,忍不了多久,吸了一次就會有下一次、無數次,情況其實很不樂觀,即便校方已經加強了重重防範,但他們在明,兇手在暗,校方完全處于被動。

希望這只是他的杞人憂天。

岑裏答應了0719這段非常時期要每天保持聯系,告訴他校園裏的近況:【我們學校圖書館旁邊和宿舍樓下都加按了攝像頭。】

對方正在輸入中,他就又打字:【但是我覺得作用不大了,兇手如果想再次作案,未必會再——】

“岑裏。”

他一擡頭就看見董帆幾人,還有他們身後的……周澈,這還是他們自那個尴尬的雨夜後第一次碰面。

周澈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這次真的是巧合。

岑裏收好手機,點點頭回應他們的招呼,正是飯點,空的座位不多,403幾個人很自然地就在岑裏身邊的空位坐下了。

“……”平時都是杜炀和董帆坐一邊,周澈自己坐一邊,因為他不喜歡挨着人,所以這會兒杜炀和董帆極其自然地一起坐在了岑裏的對面。

岑裏倒是稍微挪了下位置,是讓座的意思。

周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杜炀和董帆在聊天,談論的也是虐貓事件,周澈坐下來的時候聽見岑裏壓低聲音很直接地說:“抱歉,那天我身體不舒服,所以态度不mofa÷*學!院…整 理是很好。”

無論如何,他都應該道個歉的,他不喜歡這個人是一回事,占不占理又是一回事。

周澈又不知道他是誰,他的應激反應在別人眼裏就是很莫名其妙不可理解,從人類社交規則上來說,也是他的過錯。

既然還在一個學校裏,又有共同的熟人,那就必不可免地會遇到,不用必要弄得那麽僵。

“……”周澈似是有些訝異,瞥了眼沒把頭擡起的岑裏,用對面兩人聽不到的聲音說:“沒關系,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不對在哪裏。

岑裏今天又打了魚,不知道是趕課還是有事,吃飯吃得很快,中途被嗆了一下,周澈默默站起來去買喝的。

董帆和杜炀還在繼續着虐貓的案件,岑裏埋頭吃飯安靜地聽,也不插話,當他們說到這幾天周澈還特意去找在大學城片區派出所工作的相熟的師兄詢問情況時,岑裏被食物鼓起的腮幫停了一下。

董帆随口道:“室長這次怎麽這麽上心,好幾次逃課去的,老師都認識他,昨天點名我幫喊到還差點翻車。”

杜炀倒是說:“不奇怪啊,室長不一直都挺喜歡貓的麽?你忘啦?以前我們去打球,只要有貓跑過來,他就去便利店給人家買水買吃的,休息半天不願意上場,貓奴石錘。”

說到這個董帆倒是想起來了:“啊對!但也還沒到貓奴的程度吧,你沒看見那些瘋狂的妹子能直接把貓撸炸毛了。他倒好,就給點吃的喝的,也不上手,就這麽看着,好像是在看貓,又好像不是,不知道在看什麽。”

杜炀笑:“他就是喜歡貓,許闵上回借他的課本,還在裏面翻到一張貓貓頭的書簽呢。”

岑裏手裏的筷子一頓,蹙了下眉,嘴裏還含着食物,撐得兩邊白皙的腮肉鼓鼓的。

“噢對!我好像也見到過來着,那個畫得确實好,我還問他哪來的,他說買的,我讓他給我發個鏈接,他讓我滾。肯定是哪個妹子送的。”

“實錘!”

岑裏的眉又舒展開來,舌尖在嘴裏轉了轉,把魚吃完,背起書包,說:“你們慢慢吃,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

“噢噢,再——哎,室長去買飲料了,你不—”

岑裏拒絕:“不用,我趕時間,拜拜。”

周澈拿着三瓶紅茶和一瓶溫過的羊奶回來時,餐桌前只剩下兩個玩手機的室友。

“室長!”

周澈擡了擡下巴,淡聲問:“人呢?”中午食堂人多,排隊耽擱一會兒。

董帆半點沒客氣地接過對方的投喂:“院花有課先走了。”

周澈捏了捏手裏唯一那杯熱過的羊奶沒說話。

清明谷雨

小貓發出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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