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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拓博堃寧願幕涼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對着他,也不想得不到她的任何回應。
拓博堃沉着臉抱着幕涼上了岸,取過自己的衣服墊在她身下,又給她蓋上衣服,帶着厚厚繭子的手掌輕輕摩挲着她蒼白失『色』的面頰,他的心一瞬如同被掏空了一般,除了她的安危,在也不在乎其他任何。
他的臉『色』此刻不比昏『迷』的幕涼好看。就是跟了他身邊多年的飛豹和血鷹,若是此刻看到這般拓博堃,恐怕也會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在北遼衆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從不多管閑事的拓博堃眼中,此刻,竟然會流『露』出難以形容的痛苦和緊張。
他深呼吸一口,緩緩趴下身子,想要給幕涼人工呼吸。
她的氣息現在很弱,必須先讓她醒來才行。
他半跪在她身邊,顧不上穿衣服,渾身上下**的,頭發全都貼在臉上和後背,如此狼狽的拓博堃,讓外人如何能想象到?北遼世人有誰有幸見過?
昏『迷』中的幕涼『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朝自己『逼』近,她第一反應是抗拒任何外來的氣息與她的交融在一起,所以,就在拓大王**雙唇即将貼合上的一瞬間,幕涼緩緩睜開眸子,當她第一眼看到拓博堃的臉時,忍不住喊了一句,“鬼呀!!”幕涼一聲吼之後,一腳将聚精會神準備給她人工呼吸的拓博堃踹進了水裏面。
一個利索的翻身,幕涼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對着水裏濺起大大水花的不明物體冷冷開口,“你是哪裏來的野鬼!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本姑娘就算廢了雙手還有雙腳!別以為失去了內功就不能活了!本姑娘照樣練出一身硬功夫讓那些混蛋嘗嘗挨揍的滋味!”
話音落,幕涼強撐着虛弱的身子站了起來。
清眸璀璨,絕『色』生姿。
反觀被踹在水裏的不明物體,此刻,正緩緩地、緩緩地從水底升了……厄,是站了起來。頭發全都遮在臉上,當真配合幕涼那一聲鬼啊,像極了湖心升騰而起的湖怪。
幕涼這時候還有些暈乎,就看到這水池裏中間站着的鬼有頭右腳,四肢健全。而且還會自己把遮在臉上的頭發撥開。
然後,『露』出一張鐵青陰鸷的面容。
除卻這一臉冰冷戾氣,這張臉卻是充滿了陽剛之氣,而且看着如此面熟!
水池子中央的“鬼”這時候說話了。
“你說本王是鬼?你說本王打你的主意?難道剛才一直不是你納蘭幕涼在勾引本王??”
憤怒的低吼聲聲聲敲打着幕涼的心,她定睛一看……
“拓……拓?博?堃?”一個字一個大大的問號。
怎麽可能是他??
她剛才睜開眼睛的時候明明看到的就是一個渾身是血,臉上也全是殷紅的血的怪物正靠近她的嘴唇,那怪物的雙唇還一副準備好了要咬她的架勢!
怎麽就換成拓博堃了?
幕涼『揉』『揉』太陽『穴』,說了一句令拓博堃怒火攻心的話。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入水的是一滿臉是血青面獠牙的怪物,怎麽出水的時候就換成大王你了呢?”
拓博堃站在水裏,不怒反笑。只是如此笑容卻是看的幕涼後背涼飕飕的。
拓博堃今天就結結實實的告訴幕涼,低估他承受力的後果是什麽。
“你在罵本王長的青面獠牙是嗎?”拓博堃冷哼一聲,身子騰空,腳尖輕點到了岸邊。
若不是幕涼此刻那張小臉蒼白如紙,她剛才吐了他一臉一身血的事情再加上她剛才那些話,他定不會饒過她。
幕涼不說話,還在『揉』着發脹的太陽『穴』。胸口那裏隐隐泛出腥甜的味道,她記得,前一刻,她故意激怒拓博堃要上岸,然後身子被拓博堃重新拖入水中,轉身的時候,她似乎是……
吐了一口血?
然後,等她站在水裏面的時候,似乎……又吐了一口血?
這麽說,這兩口血一口噴在他臉上,一口噴在他胸前?
幕涼深呼吸一口,不願意繼續想下去,越想越『亂』。
“我可能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面什麽都有,存在的,不存在的,善惡美醜,一應俱全。夢醒之前,我覺得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夢境中的一切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因為有時候,沒有一個界限能夠清楚明白的裁定黑與白,正義與邪惡,只有自己想不想繼續下去!這個夢太長了,長到我現在整個人好像還陷在裏面……”
幕涼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在平靜訴說別人的故事。
她在現代的一切的确就像是一場夢。
夢境中,曾經有美到極致如童話故事一般的愛情故事,轟轟烈烈,纏綿悱恻,而後來,也有寸血寸淚的痛苦折磨,背叛、傷害,猙獰扭曲的人『性』統統上演。以至于,她穿越而來之後,本該從這場夢境中徹底的解脫出來,卻因為那一切太過刻骨銘心,令她始終無法敞開心扉接受這裏的一切。
其實,她選擇與拓博堃歡愛一夜,何嘗不是一種逃避?
拓博堃此刻,被幕涼的話深深的震撼到。不知為何,他就是有種她剛才那一字一句都仿佛是敲擊在他心尖上的感覺。
急于想知道她曾經經歷過怎樣可怕的一切,讓她的心如此敏感,敏感到幾乎隐形。
“你的手怎麽了?難道也是做夢的時候自己打折的?”拓博堃冷着臉抓過幕涼無力的雙手。
昨天就覺得她這雙手有問題了,當時被耶律宗骁打斷了,而她就趁機蒙混過關,卻原來是內息出了問題。
可是內息出了問題她勾引他幹什麽?
這個小女人,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
幕涼不覺的抽抽嘴角,她做夢的時候只會痛打落水狗,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
不過這話,她現在絕對不會當着拓博堃的面說出來。
下一刻,身子一暖,拓博堃不知從哪裏抓來一條厚厚的毯子裹在她的身上,墨瞳定定的看着她,一瞬看得她不得不移開視線,竟有些無法面對這雙寒澈明淨的雙瞳。
“大王放心,我沒那麽容易倒下。這雙手如何,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大王費心了。”
幕涼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裏,寒瞳深處排斥冷漠的神采比以前還要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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