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到底怪誰
今年過年,宋莊桐說什麽都不肯讓溫言一個人回去。
張裕不知道怎麽跟宋莊桐結成了聯盟,也是向着他。溫言一個人的陣營很快就落敗,最後他還是答應就在北京過年。
溫言不在,宋莊桐對過年也沒什麽想法,現在這個之前草率略過的重大日子一下又變得重要起來,宋景是最興奮的人。
按照慣例,過年前溫言帶他們一塊去超市買了點肉和餃子皮,當天晚上調好餡料之後,就在家裏包餃子。
溫言買了好幾份餃子皮,說是包點送到張裕那兒去。雖然沒明說,但是宋莊桐也知道,他是想哄哄人家張裕,畢竟張裕也是熱情相邀,讓溫言去自己家過年,被拒絕之後自然有些悶氣。
溫言一個人包太耗時耗力了,宋莊桐原本想說給張裕包了得了,自己家的去買算了,但又想張裕都能吃到溫言包的餃子,自己卻吃不到,那也太虧了吧。他索性也跟着溫言一塊包,把醜的全都分到張裕的盤子裏,凍好之後親自送上門。
見到門外的人是宋莊桐,張裕瞬間就變了臉,問:“溫言人呢?”
“在家裏陪宋景玩樂高呢。”說着,宋莊桐把手裏的袋子遞給他,“溫言讓我轉交的,新年快樂。”
男人堵在門口,裁剪精細的黑色風衣顯得他肩寬高大,簡單抓弄了兩下的黑發有幾縷落在前額,淩厲的目光帶着居高臨下的上位者的态度。張裕冷哼了一聲,心想這人來送禮也是一副欠扁的逼樣。
接過袋子之後,張裕被沉甸甸的重量驚到:“這是包了多少啊?”
宋莊桐沒接他的話,從煙盒裏緩緩摸出一支煙後,轉身進了電梯。
張裕打開袋子一看,除了那袋醜不啦唧的餃子之外,還有兩瓶貴得要命的洋酒和幾條煙。
“哎你——”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已經關上了。
煙在下電梯前就抽完了,宋莊桐緩步走在寒風裏,任由席卷而來的風把身上的煙味給吹散。但是溫言鼻子實在靈,一丁點兒的煙味都被聞到了。
“是張裕給我抽的,我不好拒絕。”宋莊桐随便找了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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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倒是對他們倆的和諧相處感到挺高興的,讓宋莊桐把身上還有點煙味的風衣給脫掉之後,才允許他進屋吃飯。
一回家就有熱飯吃的感覺讓宋莊桐身心愉悅,他對賺錢這事一直沒什麽瘾,溫言孩子熱炕頭才是真正讓他向往的安穩生活。
吃飯的時候,宋莊桐忽然想起老萬的邀約。
“老萬叫我們明天一塊去泡溫泉,有點遠,要在那裏住一晚。”
“很多人一起去嗎?”溫言問。
“他組的局,應該叫了不少朋友,那整個度假村都被包下了。”宋莊桐淡淡道,“我們玩我們的,不管他們。”
雖然都是些跟宋莊桐交際不深,見了面只會點頭問個好的朋友,但宋莊桐巴不得大家都知道自己跟溫言是一對,光明正大把溫言帶過去,還當着大家的面體貼關心,明眼人一下便知道兩人的關系,只是感情深與否,那都是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你低調點行不行?”這人的手都要粘在自己腰上了,怎麽扯都扯不開,溫言皺眉低聲抱怨道。
“我一個人這麽久,老萬都在外面造謠我性功能有問題,有老婆了還不讓我炫耀了?”宋莊桐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早點讓大家知道我有家室,這樣他們就能安安分分,不會往我床上塞人了。”
這話又堵住了溫言的嘴,又證明了他的幹淨清白,溫言聽着舒心,也就随他去了。
老萬很貼心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套房,主卧的床很大,漂亮的落地窗外是一個泳池,但由于溫度太低,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溫言打量了一圈屋子裏的陳設,宋莊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後面湊了過來,伸手環着溫言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溫言耳朵瞬間紅了一片,攥住宋莊桐的手,擡頭瞪他:“這還是大白天呢。”
宋莊桐輕笑了兩聲,說:“先換衣服去泡會兒溫泉,燒烤讓他們先去搗鼓,到時候我們吃現成的。”
溫言靈巧地從他懷裏鑽了出來,并且用帶着防備的目光看着宋莊桐,也就是宋莊桐沒用勁,才任由人從自己懷裏溜出去。
“你剛剛想到哪去了?”宋莊桐似笑非笑地看着溫言。
溫言難為情地撇開了頭,脖子和臉頰都紅了一大片,蔥白似的手指按在衣服扣子上,一顆一顆解開。
這幅場景看得宋莊桐喉間發澀,他突然又不想去泡溫泉了。
宋景被發配到老萬那一塊去燒烤了。等到宋莊桐換好衣服,他把溫言順勢抓進浴室,說是要親自幫他換。
時不時飄出的幾句嬌嗔和抱怨讓換個衣服的時間被延長好幾倍,最後出門的時候溫言腿都有點軟,慢吞吞地跟在宋莊桐身後。
迎面走來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臉上帶着有幾分虛僞的笑,他看着宋莊桐,又看了眼被宋莊桐擋在身後的溫言,調笑道:“宋哥,我以前沒想到你也是這個圈裏的啊。”
宋莊桐蹙眉。
“下次有機會一起去玩啊,我知道幾個有意思的地方,那兒的人一個個的……”話說得讓人浮想聯翩,視線卻又頻頻往溫言身上飄去。走廊裏的光很昏暗,這下讓溫言臉頰處的霞紅和濕漉漉的眸看着更是勾人。宋莊桐把他的意思理解了個七八分,見這人眼睛不安分,氣得眼一橫,手肘頂到他喉嚨處。
“誰讓你亂看的?”
大家都知道宋莊桐是個不喜歡應酬的主兒,平日裏什麽事都是由老萬去談,基本沒有誰跟宋莊桐熟識,神秘和冷淡也讓他多了幾分威嚴。看到宋莊桐發脾氣,那人也是被吓了一跳,忙攥着宋莊桐的手腕,賠笑道:“開玩笑的,別生氣啊宋哥。”
宋莊桐松開他的時候把人往牆上一怼,牽起身後溫言的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拉着溫言走了。
“這人誰啊?”莫名的話和眼神讓溫言有些反感,“什麽有意思的地方?”
“不管他,胡言亂語的東西。”
溫言也不是沒聽說過京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法,有錢的年輕富二代富三代玩得很花,男孩女孩都玩。
那人緩緩站起身來,理了理有些狼狽的西裝,目光還是不死心地落在溫言身上,纖細的小腿包裹在浴袍下,粉白的雙腳踩在綿軟的拖鞋裏,身體裹得緊實,只能窺到後脖頸的那塊白嫩,又被乖巧的黑發遮了小半。看着纖細瘦弱,一只手便能輕易攥住的腳踝在昏暗的燈光中若隐若現。
也是,有這麽個人在身邊,短時間內怎麽可能有心思跑出去玩?
大膽的目光在旁邊的宋莊桐充滿侵略和警告的目光瞪來之後瞬間僵住,沒在黑暗裏的人就像是露出鋒利牙齒的,蟄伏起來的野獸,被窺視了所有物之後的狂躁和兇狠盡顯無遺。
“能不能走快點?我有點冷。”
旁邊的溫言倏地開口問道。宋莊桐回過頭來,收起剛剛淩戾的神情,低頭攬住溫言的肩,占有意味十足地把他按到懷裏。
“是你走得太慢了。”
溫言被他這話惹惱,捏着宋莊桐的手掌掐了兩下洩憤,怒道:“那到底怪誰?”
宋莊桐心情愉悅不少,輕笑了兩聲後,說:“怪我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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