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還是炸了

一行人走在寂靜的水水晶裏, 無人說話,只能聽到腳步聲的回音。

“綠川警官,你追蹤的是什麽案子, 可以說嗎?”毛利小五郎開口問道。

“按照規定本來是不可以的, 但是……”綠川遙猶豫了一下, 還是道,“既然大家現在都在水水晶裏,如果不告訴你們可能會面對的境況,我怕出事就晚了。”

“這麽嚴重嗎?”毛利小五郎驚訝道。

“确實。”綠川遙苦笑着點點頭, “說起來還是前陣子米花市政廳的爆炸,回收的炸藥, 被盜了一部分。”

“……”

“…………”

“什麽?”黑川凜緩緩地說道, “又被盜了?你們警視廳的倉庫, 難道不鎖門的嗎?”

綠川遙嘆了口氣,沒有反駁。

“怪不得新聞這次完全沒有報道出來, 是上面施壓了吧。”黑川凜道。

“綠川警官的意思,難道是說那些被盜的炸藥, 就在這裏?”柯南一針見血。

“是的。”綠川遙看了他一眼, 點頭。

“什麽!!!”毛利小五郎跳了起來,“這裏有炸彈?!”

“那麽,我們追尋的是同一個案子呢。”黑川凜說着, 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綠川遙。

“我本應勸你們立刻離開……想來也沒人會聽。”綠川遙聳了聳肩。

“那邊的,是什麽人?”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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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人在?”衆人一愣。

“我是警察。”綠川遙走出來, 一邊拿出證件打開。

“警察?”那人似乎怔了怔,有些猶豫地走過來,“這裏還沒有開業, 你們怎麽進來的?為什麽警察會過來?我并沒有收到通知。”

“這是……澤木?”毛利小五郎驚奇道,“澤木,你怎麽會在這兒?”

“是旭先生讓我負責這裏的餐廳,所以我今天過來做開業準備的,你們……怎麽了?”來人三四十歲年紀,簡單的襯衫馬甲西褲,一手插在褲兜裏,看起來比他們更疑惑。

“毛利先生,這位是?”綠川遙沉聲問道。

“哦,這是澤木公平,是我的朋友,一位很厲害的品酒師。”毛利小五郎答了一句,又重重地拍了拍澤木公平的肩膀,“好久不見,澤木你已經能負責一家這麽大的餐廳了啊,恭喜恭喜。”

“哪裏,我也是承蒙旭先生看中,戰戰兢兢,唯恐哪裏做得不好,才事事親力親為。”澤木公平笑道。

站在後方的黑川凜握着安室透的手腕,輕輕撓了撓。

“幹嘛?”安室透掙了掙,低聲道。

“出汗了,熱?”黑川凜說着,擡手擦了擦他的額邊。

“對,熱的!”安室透臉上本就沒有消退的薄紅又浮了上來,擡眸對視,灰紫色的眸子裏帶着一絲乖順。

“你引以為傲的洞察力呢?”黑川凜湊過去,在他耳邊一聲低笑。

安室透微微一愣,瞬間反應過來,不由得惱羞成怒地用空着的左手錘了他一拳:你就不能直說!

黑川凜精準地連左手也一并抓住:我怎麽知道你的小腦瓜在想些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

眼神交彙,瞬間交換了無數信息。

“兩位,是有什麽發現嗎?”背後傳來綠川遙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溫柔如和煦春風的嗓音,這會兒聽起來卻讓人覺得仿佛陰風陣陣,瞬間清涼。

“是有一點。”黑川凜神色自若的松開安室透的一只手,卻依舊抓着右腕不放。

“那能不能請黑川先生說一說?”綠川遙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不用了吧。”黑川凜卻不接招,眼神一轉,順手就把柯南拎了起來,放在他面前,“這麽簡單的事,連小學生都看得出來……是吧?柯南君。”

“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小學生呢。”柯南的聲音甜得發膩,但斜看着澤木公平的眼神卻冷靜如冰,“凜叔叔,這裏是不是沒有空調啊,我好熱呢,都要出汗啦。”

“澤木先生,請問,有水嗎?”黑川凜問道。

“啊,有的,請跟我來。”澤木公平轉身帶路。

“沒有證據啊。”安室透在和黑川凜咬耳朵。難道就憑人家衣服被汗浸透了就能證明是剛剛跑酷過嗎?說不定是在搬箱子。

“要什麽證據。”黑川凜回道,“你不覺得和某人很像嗎?”

“森谷帝二。”安室透輕聲道,“所以不能輕舉妄動。”

“嗯。”黑川凜點頭,一彎腰,把柯南抱了起來。

“幹嘛?”柯南正觀察着澤木公平,突然雙腳懸空,吓了一跳。

“用你的麻醉針,突突了他。”黑川凜一努嘴。

“啊?”柯南目瞪口呆。

先不去想黑川凜為什麽知道他身上有麻醉針,直接放倒澤木公平?這也行?

“從他身上搜出引爆器就是證據。”黑川凜道。

“你确定他拿着引爆器?”柯南的目光也落在澤木公平插在褲兜裏的手上。

“不确定。”黑川凜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算錯了,你是小孩子,誰還能怎樣不成?”

柯南:監護人真狗。沒事來一針,有事小孩子?

“快去。”黑川凜拍拍他的腦袋,把他放下。

柯南半月眼,一臉無奈地跑上前,打開了手表的表蓋。

這個角度,脖子和手都射不到,上身的衣服不夠貼身,可能刺不到皮肉,那麽……

“咻~”

一根麻醉針射中了澤木公平的……屁股。

黑川凜盯了半天,又去看柯南:怎麽沒反應,博士的裝備失靈了?

柯南看看那根隐約插在屁股上的針,也有些納悶。

“大家就在這裏休息一下。”澤木公平把他們帶到休息室一張長餐桌前,“我去廚房取些飲料。”

“我來幫忙吧,這麽多人的份,澤木先生怕是不太好拿。”安室透立即說道。

“不用不用。”澤木公平笑道,“很多東西還在倉庫,目前這邊只有礦泉水,我直接提一件過來,自己就可以。”

他這麽說了,安室透也只能道了謝坐下來。

很快的,澤木公平單手提了一箱礦泉水過來。

毛利小五郎順手接過放在桌上,給大家分水。

“這樣都不把手拿出來,看起來沒錯了。”黑川凜低聲道。

“不能硬來,我們快不過他。”安室透微微皺眉。

上一次是萊伊狙擊了森谷帝二,一槍斃命,但這裏可沒有埋伏着一個狙擊手,也只有身為警察的綠川遙可能帶着手槍……啧,警察又不能随便打死嫌疑人,帶了也沒用。

“我說,你的麻醉針怎麽不靈?”黑川凜把柯南提到身邊,一臉疑惑。

柯南的裝備就是個外挂,算是目前成功率最高的辦法了,可是……難不成博士發明的這個麻醉針,就是毛利小五郎專用的?紮沉睡的小五郎一紮一個準,紮別人就問題不斷。

“他的褲兜裏可能放着東西。”柯南說道,“我就這麽一枚針了。”

“備用針都沒有?差評。”黑川凜嫌棄道。

柯南白了他一眼:“那怎麽辦?”

“不行的話只能硬來了。”安室透在桌子下捏了捏拳頭。

“悠着點,我可不想葬身海底。”黑川凜嘆了口氣。

“別烏鴉嘴。”安室透瞪他一眼。

“那個……請問,澤木先生,這裏除了外面的電車,真的沒有別的出口嗎?”綠川遙問道。

“出口啊……唔……”澤木公平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這後面有個碼頭,将來開業後會有游艇停靠,現在還沒到位,而且餐廳頂層也有停機坪供直升機起落。不過現在嘛,确實只有電車能出入。”

“這樣的話,恐怕要麻煩熟悉路徑的澤木先生帶我們搜查一下,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嘛。”綠川遙正色道。

“好、好的。”澤木公平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打個電話跟旭先生說一聲。”

“請。”綠川遙擺了擺手。

澤木公平拿出手機,單手撥號,一邊坐了下來。

“啊!”柯南突然想起了什麽,發出一聲驚叫。

黑川凜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麽了,就眼睜睜地看着澤木公平仿佛觸電似的,“啪”的一下手機滑脫,掉在桌上,随後整個人歪到一邊,打起了呼嚕。

“……”黑川凜哭笑不得。

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澤木公平這一坐,讓他屁股上那根原本不知道為什麽沒紮透的麻醉針戳進了皮肉。

阿笠博士出品,說睡就睡,童叟無欺!

“這還真是……”安室透笑着揉了一把柯南的腦袋。

“呵呵。”柯南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澤木?喂,澤木!”毛利小五郎推了推睡着的澤木公平,大聲道,“怎麽回事,有這麽累嗎?居然一下就睡着了?喂!澤木!”

“別碰他!”黑川凜急忙喊道。

“哈?”毛利小五郎下意識地縮手,一臉莫名。

然而,被他大力推聳的澤木公平卻已經歪向一邊,“噗通”一下,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動作最快又距離最近的綠川遙也只來得及抓住了馬甲下擺,可惜馬甲的扣子崩開,還是沒能阻止他和地面親密接觸。

“喂喂……該不會是突發疾病吧?得叫救護車……”毛利小五郎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地面隐隐震動,耳中也聽到了幾聲悶響。

“糟了!”柯南仗着人小,從毛利小五郎身邊鑽過去,一把将澤木公平插在褲兜裏的左手拉出來。

“啪。”一個小巧的遙控器随着他的松手落在地上。

“是剛才砸到地上的時候碰到按鈕了!”柯南喊道。

“所以這還非炸不可?”黑川凜郁悶了。

都忘了,除了柯南這個移動的死神,毛利小五郎也是個大殺器啊!明明可以完美解決的事件,非要加上一出生死逃亡。還是說,不炸就不叫劇場版?

“轟!”四周的水族箱猛地炸裂開來,頭頂上的石塊夾雜着大量的海水瞬間湧入餐廳。

“這裏要塌了,快走!”綠川遙道。

“蘭!”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同時想到了一個人守在外面的毛利蘭,不約而同地拔腿就跑。

黑川凜“啧”了一聲,拉過安室透:“趕緊走,到外面去。”

“帶上他。”安室透卻沒動,踢了一腳昏睡的澤木公平。

黑川凜默默看他。

他也是玩炸彈的高手,聽聲音就知道被炸毀的是建築下方的支柱,加上海水的倒灌,很快這裏就會徹底沉入海底。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大男人,太拖慢逃生速度。

何況,炸藥就是澤木公平自個兒埋的,把這裏作為墳墓,不是正好嗎?

安室透抿了抿唇,紫眸中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他知道自己不該,組織的人不會在乎別人的生命,只有降谷零會在乎。但是心裏始終有個想法,眼前的這個人,這一次還是會縱容他,就像是在米花市政廳拆掉那顆炸彈一樣。

只是立場颠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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