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一見鐘情

“工藤先生!”一個游輪工作人員匆匆忙忙跑進來, 臉色煞白。

“怎麽了?”工藤優作問道。

“我們聯系不上港口。”工作人員擦了把汗,低聲道,“外海上沒有手機信號, 船上的幾部衛星電話都被毀壞了!”

“船長室的通訊系統也不能聯系到港口嗎?”工藤優作皺起了眉。

“船長還在努力嘗試。”工作人員苦着臉道。

“新一, 你今天居然沒有跟在優作叔叔旁邊跑來跑去, 真是難得啊。”毛利蘭有些新奇地說了句。

“呵呵。”工藤新一瞥了旁邊的黑川凜一眼,心想我就是覺得這個人在嘲諷我人菜瘾大,我才不送上門去給他嘲呢!

“去問問工藤先生。”然而,黑川凜直接在他後腦上拍了一下, 把他往前推出去幾步。

“啊?”工藤新一不解。

“船上好像出事了。”黑川凜輕聲道。

“哦。”工藤新一摸了摸被他拍的地方,一臉的哀怨, 跑到工藤優作身邊去了。

忽然間, 耳釘上又震動了一下:【失聯。】

黑川凜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臉上的神色更嚴肅了,毛利蘭甚至往旁邊挪了挪, 感覺有點緊張。

很快的,工藤新一就跑了回來, 壓低了聲音道:“白川社長, 有人破壞了衛星電話,游輪現在沒法和港口聯絡上,我感覺不太好。”

“當然不好。”黑川凜毫不意外, “如果案子已經結束了,沒必要破壞通訊,不讓游輪和港口聯系, 除非這個案子還沒結束。”

“哎?那就是說,還會有人死?”毛利蘭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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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黑川凜看着他們,鄭重道, “你們兩個,跟着有希子小姐,不要亂跑。尤其是你,工藤新一,知道嗎?”

“是~~”工藤新一翻了個白眼。

毛利蘭倒是放松下來:“難得,新一居然還會聽別人的話,看來你很喜歡白川社長啊。”

“我的榮幸。”黑川凜微笑。

猛然間,外面傳來一聲悶雷似的巨響。

原本如此龐大的游輪,除非海上起風暴,否則是不該感覺到震動的,而這會兒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晃動,小圓桌上的高腳玻璃杯“噼裏啪啦”碎了一地,人群也騷動起來,夾雜着幾聲尖叫,引起一陣混亂。

“怎麽回事?打雷嗎?不會有風暴吧?”毛利蘭驚慌道。

“不是打雷,是炸彈。”工藤新一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确定?”黑川凜詫異地看他。

他能判斷出是炸彈是正常的,但工藤新一一個12歲的小孩子怎麽第一時間就這麽肯定的?

“在夏威夷的時候,老爸帶我去看過。”工藤新一答道。

“……”黑川凜無語,夏威夷是什麽全能的技工學校啊,你怎麽什麽奇怪的知識都能從夏威夷學到?

“不好了!”宴會廳門口突然闖進來一個工作人員,驚慌地大喊道,“控制室着火了!”

一瞬的安靜之後,整個宴會廳仿佛是在油鍋裏倒了一杯水,一下子炸鍋了。尖叫聲抱怨聲夾雜着一聲哭聲,人群推推搡搡着往門外擠,似乎忘了就算離開宴會廳,游輪也仿佛一座海上的孤島,困住了所有人,連負責人喊着保護現場的話都被淹沒了。

黑川凜直接一手一個,擁着兩個孩子避到了角落裏,免得一不小心被人群擠散甚至造成踩踏事故。

“謝謝。”毛利蘭驚魂未定地道謝。

黑川凜左右看看,找到了匆匆跑過來的工藤有希子才松了口氣。

他還有任務,不可能一直做兩個孩子的保姆,然而想要不管——

系統第一時間就在他腦子裏狂刷警報:【如果男女主角死亡,世界直接崩潰。】

“真是非常感謝白川社長。”工藤有希子感激地說道。

“不客氣。”黑川凜看了看堵成一片的出口,擡手摸了摸耳釘:【多久?】

他才不信剛才那人冒冒失失當衆大喊失火是個意外。

果然,安室透的消息很快傳來:【再拖3分鐘。】

“白川社長好像很喜歡這個耳釘呢,我看你一直在摸它。”工藤新一忽然道。

“新一你是笨蛋嗎!”毛利蘭簡直被青梅竹馬的情商氣死。

“啊,建司他一個人在房間裏,我有點放心不下呢,但是看樣子一時也很難出去。”黑川凜答道。

“是這樣啊……”工藤新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聽到他們的對話,工藤有希子注意到了黑川凜的單邊耳釘,感興趣地問道:“白川社長已經有戀人了嗎?”

“是啊。”黑川凜大大方方地點頭,“有希子小姐不介意吧?”

“我才沒有那麽古板呢。”工藤有希子一聳肩,臉上毫無異色,“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還是不要插口的好,尤其是那種‘我是為你好’。”

“有希子小姐是個通透的人。”黑川凜有些驚訝,又有些欣慰。

“反正這會兒也出不去,優作也忙着,不然白川社長講講你們的戀愛史?”工藤有希子笑眯眯地問道。

“他是我的下屬,我親自挑出來培養的。”黑川凜掐頭去尾,基本算實話。

“哎,那是一見鐘情嗎?”毛利蘭的眼神也亮晶晶的。

果然,女孩兒們,就算在這個時候也不忘八卦。

然而,一見鐘情?

黑川凜恍然間想起了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金發的青年風塵仆仆地推開書吧的大門,明明是漫畫式的相遇,然而他卻沒有絲毫觸動。反而是米花市政廳爆炸後,兩個人都一身狼狽地在人潮中對視的那一眼,才算是“一見鐘情”?然後是在水水晶,安室透下意識地用自己的身體當盾牌也要保護他,生死關頭的潛意識最不會說謊,終于在他心上撬開了一條縫。

第二次進入柯南世界後,他見到那個還顯得青澀的安室透,是想保護他的,如果可能,他甚至想推他離開組織。

卧底這種工作不僅危險,而且最傷痕累累的是心靈。然而,看到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就知道這個倔強得要死的人絕不會放棄。可他能做的,也只有……不讓他殺人。

——我想保護你的信仰不被黑暗吞噬,保護你的靈魂不會日夜受良知譴責。

“看起來,兩位感情很好呢。”工藤有希子說道。

“看得出來嗎?”黑川凜驚訝道。

安室透甚至就不在這裏,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因為喜歡在這裏是藏不住的。”工藤有希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說道,“被一個這麽優秀的人,這般喜歡着,又有誰能不心動呢?”

“是、是嗎?”黑川凜忍不住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僅僅只是想起他而已,就真的有這麽明顯?

“很明顯哦。”工藤有希子點頭。

“各位,請冷靜一下!”工藤優作的聲音突然在廣播裏響起,“控制室的火很快就能撲滅,游輪上有安全措施,不會出事,請大家冷靜一下,有序返回自己的房間,不要亂走,明天一早,我們就能回到東京灣碼頭!”

随着他的話一遍遍重複,紛亂的人群漸漸冷靜下來,随着船上的工作人員慢慢往外撤離。

黑川凜有些輕微的焦躁,伸手想摸耳釘,猶豫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為了不讓工藤新一注意,他極力裝作自然,視線從不往死者和嫌疑人那邊看,自然也無法關注到安室透到底用什麽方法去找U盤。

“有希子。”工藤優作快步走過來,又對黑川凜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先回房間,不會有事的。”

“船不會沉吧?”黑川凜問道。

工藤優作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沒人能聽到他們說話,這才沉了臉色,低聲道:“火勢不大,很快就能控制住,問題是剛才的爆炸毀掉了控制臺,這艘船暫時動不了。”

“那我們豈不是被困在海上了?”工藤新一下意識道。

“那倒也不會,并沒有破壞得太嚴重。”工藤優作搖了搖頭,“犯人的目的是拖延時間,好進行下一次殺人,并沒有同歸于盡的打算,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要把船上上千人一起埋葬的程度,你們好好呆在房間裏別亂跑。”

“那犯人下一個要殺的人有頭緒了嗎?”工藤新一追問。

“沒有,死者帶的女伴居然是昨天才認識的,直接就帶上了船,什麽都不知道。”工藤優作并不介意講給兒子聽。

“僞造請帖。”黑川凜說了一句。

工藤優作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點頭:“更正一下,請帖是真的,只不過不是本人,所以現在我們連死者是誰都不知道,更沒法從這上千人中找出和他有關聯的人。”

“工藤先生是覺得,那三個嫌疑人都不是兇手?”黑川凜說道。

“暫時沒有證據,但除了那位三井先生有些疑點,其他兩位恐怕确實只是碰巧。”工藤優作說道,“總之,白川社長也回房吧,麻煩路上照看一下我夫人和孩子們。”

“沒問題。”黑川凜笑了笑。

正好同時,耳釘上傳來震動:【得手。】

走在艙房的走廊上,工藤新一還在抱怨:“白川社長還說人菜瘾大,明明就很擅長推理啊。”

“有嗎?” 黑川凜想了想,還真是他說的,“但是,我那明明是在說你。”

“我就知道!”工藤新一跳起來,氣呼呼地喊道,“我就知道你是生氣了,還嘲諷我!你們大人啊,心真黑!”

“因為你可愛。”黑川凜很淡定地按住他的腦袋揉啊揉。

嗯,柯南太矮了,累。12歲的工藤新一剛剛好。

工藤有希子笑得合不攏嘴。

“對了,你住哪裏啊,我能不能去你那邊玩一會兒,我這裏有老爸還沒出版的稿子哦。”工藤新一一臉期待地問道。

黑川凜一怔,但這種要求他也不能說不好,而且,正好也走到了他的房間門口了。

“我們就住在旁邊,只隔了兩個房間呢。”毛利蘭驚訝道。

“那可真巧。”黑川凜只覺得頭疼。這什麽孽緣,進出都要小心了。

想了想,他拿出房卡刷開鎖,開門的瞬間,叫了聲:“建司,沒事嗎?”

下一刻,一道身影幾乎是撲過來,一頭紮進他懷裏,臉緊緊貼在他胸口:“彥一,我害怕。剛才……有人說,死人了,是不是?”

屬于少年的軟糯聲音帶着一絲顫音,乍聽起來和平時的安室透差距挺大。

“沒事,有我在呢。”黑川凜幾乎要贊嘆他的默契配合,摟着他溫柔地拍拍他的背安慰。

“你一直不回來……”安室透小聲說道。

“發生了點事,已經解決了,別怕了,我陪你好不好?”黑川凜柔聲道。

“那個……我們先回房間了。”工藤有希子把兩個孩子拉走,尴尬地笑。

雖然她看到一個男孩子比女孩子還要嬌氣有點不習慣,但這是別人的事,她也不會說什麽。

“有事盡管過來找我,不用客氣。”黑川凜回頭道。

“好。”工藤有希子趕緊告辭。

工藤新一就算情商再低,起碼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人家小情侶,只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怎麽,小新真有那麽喜歡白川社長嗎?”工藤有希子有些奇怪。

“唔……我就是覺得,我是不是以前在哪裏見過他,覺得很親切。”工藤新一困惑道。

工藤有希子怔了怔,和毛利蘭互望了一眼,都茫然地搖了搖頭。

白川制藥的社長雖然一直不參加公開活動,但本人終究也是商界的巨佬,若是鈴木園子覺得他眼熟還好說,可新一又是什麽時候能見過他?偏偏他們做父母的和青梅竹馬都沒有這種感覺。

“真是奇怪啊,就是想不起來。”工藤新一苦惱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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