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想要小黑?

春奴三人都跟着言玥學竹編,不過個人天賦不同,學習進度也不同。

編織是個很考驗人耐心的活兒,手巧還不算,還要坐得住,全程專注認真。

冬奴是個嚴謹認真的性子,學得一絲不茍,自己實踐的時候也專注非常,學習成果是最好的。

春奴也認真,可她大概是年紀偏大,學習自己熟悉的領域知識也就算了,很多她理解了就學得快,一旦接觸到完全的知識盲區,聽講解也聽得稀裏糊塗。

最後就靠着手巧,床沒學會做,倒是成功給自己添置了竹刷、竹筒湯勺、小勺子、竹筷子以及竹編鍋蓋這些廚房用具。

最好笑的是秋奴,明明剛學的時候下決心嗓門兒最大的是她,開始學後最先放棄的也是她。

對竹床背簍竹籃子這些她當然想要得很,可就是學不會,連打個開頭都搞得一團亂麻。

反而是言玥随手做了個竹蜻蜓想要安撫她沮喪的心情,讓秋奴迅速找到了自己學習的方向——總之什麽不務正業學什麽就對了。

一天的教學結束,在言玥的幫助下,冬奴成功收獲一架竹床,春奴收獲一堆廚房用具。

秋奴則是提了個被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觀賞性不錯實用性欠佳的淺地闊口花籃,裏面都是她做的竹蜻蜓竹蝴蝶竹雀兒,一只只插在花籃上,随着她的動作搖搖晃晃,仿佛真的活過來了一樣。

當然,在言玥看來,這些還談不上精致的手工藝品,帶着初學者無法避免的粗糙,不過對于從來沒見過這些的秋奴三人而言,這就已經夠神奇了,三人都興奮得不行。

秋奴撥弄着自己的作品,高高興興宣布:“我要挑幾個最好看的拿去聖女房間裏插在牆上做裝飾!”

冬奴摸着自己做的竹床:“明天我給你們兩個也做張竹床吧。”

春奴也啊啊呀呀連比帶劃地表示自己回去要按照言玥教的那樣,把這些竹制品都用果油浸泡上,言玥說這樣可以有效防蟲,防止竹制品幹燥開裂。

言玥則表示:“明天我準備去山谷搬剩下的竹子回來。”

這兩天竹子的消耗有點多,剩下的還有一些,但是已經不足以做個大物件了,更何況還要計劃着秋奴和春奴的竹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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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聖女的竹床,自然是要手藝最好的言玥來做,今天她在教她們的時候自己也沒空閑着,已經按照秋奴她們提供的聖女喜好,做了一張頗為精致的竹床,待會兒就可以送去聖女房間了。

竹子的用處很多,除了編東西,還能用作簡單改裝房屋的材料,言玥準備等自己想要的桌子櫃子做好後再把屋子天花板折騰一下。

現在房頂是石頭夾雜黃泥建造的,一天落下來的黃泥灰能有厚厚一層。言玥總疑心自己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吃了不少灰土。

去山谷啊!

秋奴她們也想去,可惜掰着手指頭一算,明天部落裏來送東西的人就該上來了,她們還需要留在神殿接應。

言玥上來這麽多天,還是第一次遇到山下的村民上來送東西的,有些好奇他們會送些什麽:“送東西的人大概什麽時候到呢?”

秋奴說:“今天他們就該到山腰的祭祀塔了,他們會在那裏住一夜,明天上午趕路,大概中午的時候到。”

言玥想了想,“那我下午再去,剛好上午把我這個菜園子弄一下。”土已經翻好了,晾個一天兩夜,明天就可以陸續往裏面移栽一些植物了。

另外言玥還跟春奴說好了,要在她那裏拿一些作為食物的植物種子,今晚泡一泡熱水,明天在菜園裏劃分一個角落将它們撒下去,好看看這些種子都是些什麽植物。

說不定裏面會有她認識的呢?

說起來,小黑剝的那一堆皂角籽再泡一天,明天應該也能去皮下鍋煮了。

“昨晚就聽秋奴說你做了一個很漂亮的□□的東西,這就是床嗎?”聖女看着秋奴和冬奴搬進來的竹床,好奇地問言玥。

“對,竹子做的床比不上木頭做的耐用,不過用幾年還是夠的,常年睡在地上,地下的濕氣會浸到人骨頭裏,很容易得風濕類風濕等疾病。”

言玥解釋:“類風濕就是人的骨頭關節腫脹、扭曲變形,容易導致人殘疾,行動不便。風濕就是一到天氣變化的時候就疼痛難忍。”

聖女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難怪村民們稍微上了點年紀,就總是出現這樣類似的症狀,以前我們都認為是年紀大了骨頭開始萎縮老化導致的。”

秋奴還不知道一張床能有這麽多學問,睜大了眼:“那如果村民們都睡床,不睡地上了,是不是就不會得這種病了?”

言玥搖頭:“只能說睡床後得這種病的可能性降低了一點,這裏的氣候本就偏濕熱,如果要預防,只能在日常生活裏添加一些類似茱萸、姜這樣辛辣利汗的食物,不過什麽都要适量,再好的東西過量了都對身體不好。”

像屬地湘南等地,自古好辣的風俗就是這樣來的。

聖女回頭看了冬奴一眼,冬奴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多的言玥也不知道,更何況她對這個世界的植物和植物效果并不了解,所以并沒有大包大攬不懂裝懂,只是把自己知道的簡單描述一下,其他的還是看聖女她們。

送了床,言玥離開的時候聖女特意給了她一本自己新編寫完成的書卷,言玥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接了,準備帶回去再看。

晚飯的時候想到小黑從昨天出去,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言玥就忍不住地擔心和愧疚,特意下廚做了蜜汁烤兔肉和烤全魚。

當然,都是做的兩份,一份給小黑留着,一份送去神殿供奉給未來很可能會保守她話唠折磨的山神像。

“那兩只雞和兔子開始吃東西了沒有?”做飯的時候,言玥随口跟春奴閑聊。

春奴笑着點頭。

看來三只小動物都狀态良好。

言玥也松了口氣,笑了起來:“希望兩只雞趕緊恢複精神,然後多多生蛋孵雞崽。明天我再看看能不能給那只兔子也找個伴兒。”

春奴點頭。

言玥:“還是要抽空給它們編兩個籠子,總關在石屋裏也不好。”

因為沒有籠子,野雞野兔都關在浴室那邊附近的一間廢棄石屋裏,總關在密不透風的屋子裏,動物不好受,打掃衛生的人也不好受,還是要安置在相對通風一點的地方才好。

春奴依舊點頭。

反正言玥說什麽她都記着呢,看言玥每天忙,春奴心裏還琢磨着自己去找冬奴比劃一下,看冬奴能不能編出來,這樣就不用累到言玥了。

到天黑時小黑都沒回來。言玥越發擔心,既擔心小黑在外面遇到危險了,也擔心小黑真被她的唠叨給煩到了,徹底不準備回來了。

言玥心裏有些難受。

明明平時晚上也是一個人,可少了小黑,就忽然覺得孤獨了。

大概情緒都是有爆發期的,壓了許久的負面情緒驀然而至,孤獨,想家,對未來的擔憂,一股腦全冒了出來。

言玥蜷縮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以及月光下影影綽綽的森林,放縱了自己的情緒,悄悄掉了幾滴眼淚。

感應中,耀眼得如同地上另一輪明月的靈魂似乎陷入了低潮期,光亮閃爍,透着股淡淡的淺藍。

那是靈魂憂傷的顏色。

混沌中,一口口認真吃着供品的神靈忽然覺得剛才還美味的供品失去了原來的香甜可口,唇齒間多了一股淺淡的苦澀。

這讓祂眉頭蹙攏,銀白的眸子裏是不解。

不過不理解,并不影響祂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不想讓她難過。

想讓她繼續發出明亮的光芒。

睡夢中,言玥迷蒙間似乎聽到一道虛弱又遙遠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別哭,我把它給你。”

她想要什麽,就給她什麽,只要她重新開心,重新發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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