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這朵野花有點猛】
紀仰載着席年開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然後又在七拐八拐的老街道上拐了幾分鐘,最後車子停在街道邊成排的大樹下。
這輛騷氣又亮眼的寶藍色跑車停在老街區上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卻給這滄桑的街道帶來一抹亮麗。
兩人下車,紀仰瞥了眼席年,說:“這兒來過嗎?”
“沒有。”席年掃了眼這裏,其實來過,很老舊的城區了。一年前政-府要拆遷這裏,但是後來又下文件說保護舊城風貌,留下城市記憶,也就沒有拆遷。
當時他看上了塊地,後來只得取消了。
紀仰神秘一笑,帶着他爬坡上坎,最後來到一家名叫“洗手街”的店門口。這店門看上去很老舊,一扇窗也沒有,大門還閉着,不過門口有一個石頭打造的洗手臺。從外表上來看根本看不出是什麽店。但是莫名給人一種神秘、幽暗、懷舊的感覺。
紀仰敲敲門,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紀仰拉着席年走進去,他瞥了席年一眼,這人竟然一點警惕之心都沒有,還很淡定地目不斜視,不怕把他賣了嗎?
門關上,室內一下子變黑了,只有微弱的光亮,随後頭頂的燈打開了,席年看到自己正身處一個……酒吧?
門外門內簡直是兩個地方。這個酒吧的風格老式複古,還放着九十年代綿長又慵懶的純音樂。室內很大,能容納兩千多個人。不過現在只有幾個人。
席年掃了一圈整個酒吧,除了他和紀仰,就只有吧臺前的那個正在玩手機的調酒師,和剛才開門的那個酒保。
紀仰懶洋洋地單手搭着桌子,擡起下巴問他:“現在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吧?”
“酒吧。”席年。
紀仰勾唇一笑,眼角一抹撩人的媚色:“剛才是不是怕我把你賣了?”
席年本想說沒有,但是話到嘴邊改了口:“是有點。”
“放心,你是我徒弟,寶貝都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把你賣了呢。師父只是帶你來喝喝酒,親近親近。放松。”紀仰想起席年有幽閉恐懼症,擡手拍拍他的腰以示安慰。但也僅此而已,多餘的觸碰一點也沒有。
席年眼尾微垂,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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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仰帶着他走到吧臺坐下,說:“你知道這店為什麽叫‘洗手街’嗎?”
“不知道。”席年。
“三十幾年前這一帶有個□□,整個老街區都曾是那個□□收保護費的地帶。後來不知□□老大怎麽了,突然就想改邪歸正,然後帶領所有小弟在這條街,就是剛才那個門口,摔杯發誓金盆洗手。”紀仰。
許是酒吧的燈光暧昧,紀仰那張精致得雌雄莫辨的漂亮臉龐染上一抹妖冶,眼神都朦胧了起來,越發地多情撩人。
席年:“原來如此。”
紀仰忽然湊近他,認真地盯着他看:“不是吧,你還真信,我随口編的,哈哈哈哈你也太好騙了吧。”
席年面不改色:“師父說什麽我就信什麽。”
“行了不逗你了,想喝什麽點吧,我請客。”紀仰讓調酒師把酒水單拿來。
席年沒有接單子,看都沒看一眼就推到紀仰面前,說:“我沒來過酒吧,也沒喝過酒吧的酒,師父你幫我點吧。”
調酒師和紀仰都愣了。然後互相對視一眼,仿佛很驚訝。
紀仰心裏玩心大起,想給這老實巴交的老男人來點刺激的,于是點了個度數比較高的龍舌蘭,騙席年說,這度數比較低,喝十杯都不會醉。
随後拿出手機在“歡天喜地七公子”群裏@五公子:怎麽樣,是不是特老實?感覺特好玩?
五公子就是這位調酒師,叫薛償,是小開圈兒裏比較會玩的那類公子哥,也是出了名的敗家子,完全不是當繼承人的料。三年前把這個老街區的房子買下來,直接裝修成了酒吧,一到晚上就門庭若市,從淩晨嗨到第二天早上。
薛償@七公子:你管這叫老實?特麽的長得這麽招人。而且這氣質看上去真不賴啊,有那種豪門範兒。
紀仰@五公子:你該看眼科了,他就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武術老師,什麽豪門範兒。我家這麽有錢,怎麽沒見你說我有豪門範兒啊。
薛償@七公子:你有敗家子範兒。
紀仰擡眸白了薛償一眼,沒回複他了。在薛償調酒的時候,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不知道憋什麽壞水呢。來之前就說好了,要裝作不認識。
兩杯酒調好了推到紀仰和席年面前。雖然紀仰點的兩杯都是龍舌蘭,但是只有席年那杯是真的,紀仰這杯是果汁僞裝的。
紀仰單手支着腦袋慵懶得像一只沒骨頭的貓一樣,看着席年說:“嘗嘗吧。”
席年喝了一口後說:“不好喝。”
紀仰笑了,誘哄着:“多喝幾口就好喝了。”
然後席年被半推半就地喝了大半杯。紀仰一雙多情的眼眸彎出了月牙的弧度,又媚又妖,像個男狐貍精。他按着席年的寬肩,俯身過去偏頭在他耳邊說:“乖徒弟,感覺怎麽樣?”
席年沒說話,下一秒他身體往前傾,及時被紀仰接住了。然後他的雙手就順勢抱住了紀仰。這麽一抱才發現紀仰雖然看上去瘦,但是手感很好,雖然沒有硬實的肌肉,但有舞蹈生那種緊致的肌理。而且紀仰整個人都比他小了一圈,抱着就像舒服的支架一樣。頭發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
“醉了?這酒度數很低的,徒弟你酒量不行啊,師父好為難哦。”紀仰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臉上卻笑得一臉得逞。他扶着席年弄到吧臺上趴着。
薛償笑着說:“一杯倒啊,中看不中用。”
紀仰站在席年身側也趴在吧臺上,問:“喂,真醉了?醒醒,你家着火啦!”
席年微微睜開眼,朦朦胧胧地看着他,好像已經醉得意識不清。
紀仰見他這模樣,又開始心癢癢了。不知道這人怎麽這麽戳他癢點呢,明明是一個無性戀,卻偏偏自帶性張力。
“席年,你真沒談過戀愛?”紀仰問。
薛償忽然皺眉問紀仰:“你說他叫什麽,席年?”
“對啊,怎麽了?”紀仰。
薛償擡起眼回想了一下:“之前我爸去投标的那個集團總裁也叫席年。”
紀仰嘁了一聲:“這世上同名同姓的海了去了。你看你這慫樣,怕什麽啊。”
薛償疑惑地看了一眼席年,問紀仰:“你在哪兒找的他啊,路邊的野花不要随便采,小心掉坑裏去了。”
“就你想得多,鹹吃蘿蔔淡操心。”紀仰不以為意。
薛償:“你不會是真看上他了吧,不怕被你爸亂棍打死啊。”
“我怎麽可能看上他。他是無性戀者對他感興趣罷了。”紀仰看了眼席年,确定他意識不清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可是……”
就在薛償還要繼續勸紀仰別玩野花時,席年忽然抱住紀仰,也就打斷了薛償的話頭。聲音沙啞帶着一絲性感,難受地說:“脹。”
脹?
什麽脹?
紀仰疑惑地看向薛償。後者想了想,說:“不會是想尿吧?”
“趕緊給我搭把手送廁所去。”紀仰将席年的手臂撈過來搭在肩上,薛償扶着席年高大的身軀。
這個酒吧的廁所不分男女,裏面都是一個一個隔間。紀仰本想把人送進廁所裏就走。但是看到席年醉成這樣,恐怕待會兒廁所沒上,人倒是睡死過去了。
最終還是決定留下看着席年上完廁所再走。
紀仰叉着腰歪頭看席年。然而三分鐘過去了,席年只是扶着馬桶蓋,卻沒有任何動作。
“你不是脹嗎,趕緊的呀。”紀仰催促。
席年聲音低沉:“我手軟。”
紀仰:“……”
“你什麽意思,難道還要我這雙金貴的手給你解褲子?”紀仰嫌棄地說。
“謝謝。”席年。
紀仰差點仰倒。算了算了,人是他帶來的,也是他騙着喝酒的,醉了也是他造成的。要是不給席年解褲子,失-禁了怎麽辦。
于是拿自己金貴無比的手嫌棄地解了他的褲子,說:“行了,快點吧。”
席年垂眸:“幫我……扶一下。”
“什麽?”紀仰聲音拔高了幾度,“你不要得寸進尺啊徒弟,師父我這雙手是拿來畫畫的,你知道有多金貴嗎,怎麽可能幫你扶那玩意!”
“扶我的身體。”席年。
“哦,”紀仰讪讪地笑了一下,“你不說清楚。”
幾分鐘後,兩人從廁所出來了。薛償看到紀仰表情不太對勁兒,手肘捅捅他,問:“你怎麽了?”
紀仰小聲地在薛償耳邊說:“我靠,他‘天賦異禀’啊。”他終于知道席年第一次自我介紹說的20是什麽意思了。
薛償笑得邪惡:“這朵野花有點猛啊。”
紀仰皺眉,有些抵觸地說:“管他什麽鮮花野花,我又不采。”
“這就對了嘛,要謹慎,你應該獨美。”薛償正色道。
這句話觸碰到了紀仰心裏某個不可說的點,搡開薛償沉着臉走了。
席年背對着兩人,臉上的醉意消失無蹤,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冷。雙眼一片清明。那點酒怎麽可能喝醉。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在酒桌上練就了千杯不醉的本事。這兩個小孩還嫩了點。
之後紀仰把席年送回叢林貓物流公司,然後驅車走了,頭都不回一個,只有風吹起的頭發在飄搖着揮舞說拜拜。
席年現在知道紀仰的确是個吊兒郎當的富二代,還是個漂亮單純的笨蛋,不是什麽商業間-諜。也就沒有了要繼續探究他的理由。至于紀仰為什麽來當快遞員,不得而知。
他拿出手機給秘書發消息:今天的會議推遲到明天。另,給我查一下薛總的兒子是不是叫薛償。
司機開着一輛銀色的車來了,席年坐上後座,面容一片鎮定自若,周身散發着上位者的氣場。說:“去總部大廈。”
随後給紀仰發了一條消息:我們師徒關系就到這兒吧。
結果發現紀仰已經先把他拉黑了?
席年:“……”
接近得很快,拉黑得也快。現在的小年輕很任性。
席大總裁頭一次吃了這麽大個癟。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時竟不知誰是狗。
·
席大總裁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拉黑的感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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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的狐貍pk萬年的狗
面基第一回 合宣布失敗。敬請期待面基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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