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遲來的叛逆期】

次日一早,席年在紀仰床上醒來,紀仰在客廳沙發上醒來。

昨晚紀仰被席年按在身下吓壞了,連爬帶滾從卧室出來睡在沙發上。

此時席年從房間裏出來,說:“早。”

紀仰表情怪異:“早。”

席年去接了杯水,走過來說:“抱歉,昨晚又夢游到你床上了。”

“嗐,沒事。”紀仰眼睛看向別處,光着腳走回卧室。

剛走回卧室,他身子往後仰問扒在門邊問席年:“你周末有空嗎?”

“怎麽。”席年。

紀仰嘴角勾起:“帶你出去玩點刺激的。敢不敢?”

席年看着他壞壞的笑容,知道他又在憋壞水了。這個幹弟弟骨子裏就透着騷壞。

“好。”

·

周末,紀仰騎着一輛炫酷的摩托停在小區樓下等席年。他戴着黑色的超酷頭盔,一截長發延展出來,柔順地披在身後。

上身穿着紅色的襯衫,打了一條騷氣的黑色領帶,故意沒系緊,松松挂着,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

他跨坐在大摩托上,兩條修長的腿延伸着,腳輕松點在地上。上身往前傾,雙手把着摩托把手,展露的身姿柔韌漂亮。尤其是襯衫紮在褲腰裏,勾勒出他的細腰和臀線。

席年從樓裏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幅漂亮的摩托美男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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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住。”紀仰把另一個頭盔扔給席年。

席年邊戴邊走到摩托前跨坐上去,雙手撐着坐墊說:“走吧。”

“年叔叔你這樣可不安全啊。”紀仰說着把他雙手按在自己腰上,“這樣才安全。”

席年的手很大,幾乎将紀仰窄瘦的腰握完了。一個男生的腰怎麽會這麽細。某一瞬間起了施-虐欲想把這細腰擰斷。

紀仰忽然笑了:“年叔叔你力氣好大呀,人家的腰都被你掐斷了。”

席年這才發現剛才力道重了點,立即松了些。

一切準備就緒後,紀仰帶着席年在路上飙車,全程席年緊緊握住紀仰的腰,視線裏是紀仰被風吹起的頭發,掃在他的頭盔上,淩亂又美,令人忘了危險。

前幾十年裏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會坐着摩托車在城市裏不要命地飙車。仿佛在他三十幾歲中規中矩的生活裏投下一顆石頭,水花濺起,水面蕩漾。

席年就處在一種又危險又迷人的環境中,一邊提心吊膽一邊又沉浸感受。

最後摩托車開進了小巷裏,然後拐到一個小院,把車停在院中。兩人一起下車。

紀仰摘下頭盔,單手抱着,撩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說:“怎麽樣年叔叔,刺不刺激,是不是感覺又爽又怕?”

席年慢條斯理取下頭盔遞給紀仰,氣定神閑地說:“還不錯。”

紀仰盯着席年,不知道這人怎麽這麽淡定。剛才在騎的過程中這麽驚險刺激對方都不吭聲,顯得他很傻啊。而且接觸這麽久,就沒見過席年有慌張無措的時候。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氣定神閑,鎮定自若的樣子。

是比較年長的都這樣嗎?

可是老爸都四十好幾了,咋咋呼呼風風火火的,他到哪兒都是嗓門鎮全場,哪有這麽淡定的時候。

席年打斷了他的疑惑,問:“你說的刺激就是這個?”

“這個只是開胃菜,我說的刺激,是這個。”紀仰指着院子敞開的大門說。

院子上面牌匾寫着:靈魂塚

席年跟着紀仰走進門內,原來是一個紋身店,名字起得神神叨叨,還以為是什麽邪-教。

店裏清閑得很,一個顧客也沒有。老板就睡在懶人椅上,一本書蓋在頭上也不動。

“游老板。”紀仰叫了聲。

被喚作老板的人把書拿了下來,看向來的兩人。捏了捏鼻根,好像還是很困的樣子,懶懶地說:“想幹點什麽?”

這人長得挺端正,氣質比較頹,留着一圈淺淺的胡茬,看上去慵懶又随意。

紀仰扭頭問席年:“年叔叔,打個耳洞怎麽樣?”

然後又問老板:“游老板,你看我這朋友戴耳釘好看嗎?是兩邊都打,還是只打一邊?”他在席年看不到的角度沖游英達眨了下眼。

游英達目光落在席年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他,腦中第一個想到的詞就是“成熟穩重”,然後就是“端方板正”,一看就是家教嚴正家庭下長大的。

長得很帥,有種熟男的魅力。明明這樣的長相很招人,但是席年卻給人很克制禁欲不沾桃花的感覺。所以這就是無性戀者獨有的冷感氣質嗎?

游英達覺得紀仰和席年站在一起很不和諧——一個又浪又騷,吊兒郎當,嬉皮笑臉,滿嘴跑火車;一個卻氣定神閑,端方板正,穩重自持,不茍言笑。

但是,這兩人莫名有種互相吸引的磁場。而且兩人自己都沒發現,被他這個鐵直男發現了。

“打單邊合适。”游英達坐在桌子上說。

紀仰問席年:“怎麽樣,打嗎?”

席年冷靜地觀察了一圈四周,最後目光落在紀仰耳朵上,發現對方兩邊耳朵上各有五六個耳洞,只是現在一個耳釘都沒戴而已。

紀仰見他不說話,又說:“你看你活了三十多歲,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生活,一點都沒意思。你就不想給生活來點刺激嗎?很酷哦!”

最後席年同意了。游英達踢了踢木地板上桌子下的紋身師,說:“起來打耳洞。”

原來地上還睡着人。

席年:“……”

趁着席年坐在那邊打耳洞的時候,紀仰低頭給游英達發消息:“怎麽樣,鑒定一下,是個老實正經人不?”

游英達看了紀仰一眼,低頭回複:“正經是正經,老不老實就不清楚了。你說他家窮,我不覺得。他雖然穿得普通,但是一身貴氣。看着就不像普通家庭出身的,反而感覺是那種書香門第出身的,特別端方板正。”

紀仰擡頭看了眼席年。薛償那個憨憨說席年有豪門範,游英達又說他有貴氣。為什麽他們都覺得席年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是席年的确很窮啊!

游英達又發來一條消息:“我覺得你應該是遇到個高手了。不過都是我的臆測哈,我還是幫你查一下他。”

“謝了啊大哥。”紀仰回複。

游英達:“你說他叫席年是吧,跟某個大佬的名字一模一樣,地位特別高,我都得尊稱一聲‘叔叔’。”

紀仰:“哦,那你見過嗎?”

“沒有,我還不夠格,不過我爸見過。”游英達。

紀仰:“也不關我的事。你好好幫我查查這個席年就行了。”

游英達:“你為什麽對這個人這麽上心。不就是一朵野花麽,真想拐回家?他可是個無性戀,看着就性冷淡。就算不是無性戀他也不喜歡你這種浪天浪地的吧,人家多半喜歡乖巧聽話的。費這心思幹嘛,你天天吃飽了沒事做。”

“大哥你跟我爹似的教育我,我交個朋友不行啊,我管他喜歡乖的還是喜歡浪的呢,我又沒有喜歡他,你就別操心了。”紀仰回複。

游英達看完消息把手機揣褲兜裏。沖紀仰輕哼一聲。

席年耳洞打好了在消毒,紀仰給他選了一顆黑色的耳釘,走到席年面前,說:“年叔叔,這個怎麽樣?”

席年:“還不錯。”

紀仰讓員工把耳釘包起來。然後又問席年:“年叔叔,你想不想紋身?”

席年想起了紀仰心口處紋的那朵騷氣的“心之花”,說:“你就是在這裏紋的?”

“是呀。”紀仰。

“那你給我設計一個吧。”席年。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年叔叔,你确定要我給你設計?”

“嗯。”

“好,沒問題。”紀仰笑得一臉壞。

·

晚上席年給紀仰發消息說今晚不回,讓紀仰自己在家解決吃飯問題。

紀仰不高興地回了個“哦”。

席年驅車回了郊外別墅。今晚家裏來了很多親戚,聚在一起吃晚飯。

席間,舅媽蔣梅忽然指着席年的耳垂大驚小怪地說:“啊喲,小年你耳朵怎麽啦呀。”

大家都聽到了她的聲音,紛紛看向席年的耳朵,看到他左耳打了一個耳洞,雖然沒有腫,但有些紅。

席偉山擰起眉頭,壓着怒氣道:“你打耳洞了?”

親戚們都很驚訝,畢竟在他們眼裏,席年從小就是個懂事穩重的孩子,從來沒有叛逆期,從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做什麽都很優秀,是家族裏所有孩子的學習楷模。

包括如今在海城的地位,那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的存在。基本想不到這樣一個人怎麽會突然叛逆去打耳洞呢,這不是青春期的少年才會做的事嗎。大家怎麽也想象不出來席年會做這樣的事。

席年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有條不紊擦了下嘴。說:“嗯。”

“這就是你給晚輩們樹的榜樣?”席偉山愠怒。

連寄柔趕緊扯了扯席偉山的袖子,暗示他不要在衆人面前批評席年。

席年背脊筆直,無視衆人的目光,淡然自若地說:“從我公開出櫃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榜樣了。你不必把我捧得這麽高,我并不想當什麽家族的榜樣。”

我只想做随心所欲、潇灑自在的人。像紀仰那樣。

他說完站起身,跟衆人輕輕鞠了下躬,帶着抱歉的意思,畢竟打斷了這和諧的氛圍,只是有些敷衍。随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席偉山深深吸氣,手中的筷子都快要擰斷了。

連寄柔瞪了眼蔣梅,眼裏好像在說“嘴巴碎的東西”。蔣柔漲紅着臉低頭吃飯。

·

紀仰不知何時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手中的平板上初稿已經完成。

席年輕輕脫鞋走到紀仰面前,把平板放到一邊。就在此時紀仰醒了。

“啊!吓我一跳。”紀仰像個易受驚體質的小兔子似的。

席年嘴角微勾:“你以為是誰。”

“我以為是強-奸-犯。”紀仰伸着懶腰,“像我這樣的絕色美男,跟蹤狂、偷.窺狂、變.态狂肯定都盯着,想找機會吃了我。”

席年一頓,這話雖然騷,但是理不騷。的确有可能。畢竟這只是很普通的居民樓,不像高檔小區那樣有保安巡邏。而且紀仰長得也的确很招人,不排除有變.态gay垂涎他。

這倒是給他提了個醒。

席年拿出手機給秘書發消息,安排保镖每天晚上在居民樓附近站崗。

“年叔叔你不是說今晚不回來嗎?”紀仰睡眼惺忪。聲音還帶着點鼻音,聽上去有點軟,有點委屈,還有點嗔怪。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

席年把手機揣回口袋,說:“你晚上吃的什麽?”

“诶,我忘了吃飯。”紀仰突然想起來自己真的沒有吃飯。他一直在家裏畫畫,由于最近都習慣了席年做飯然後叫他吃,而今天沒有人叫他吃飯,所以畫着畫着就睡着了。

席年有些無奈地看着他。擡手摸了把他的腦袋,無話可說。

紀仰可憐巴巴地趴在席年肩頭,故意嗲聲嗲氣地說:“年叔叔我餓了,要吃飯。”

“沒有。”席年有些怒其不争。怎麽廢物到這個地步,吃飯都能忘記。不知道幹爹在家怎麽寵這個兒子。

“不給我做飯我就吃你。”紀仰說完偏頭張口咬他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

游英達:年叔叔好。

看見旁邊的紀仰,游英達五官抽搐,恭敬地喊:嫂子好

紀仰:嗯,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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