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叔叔救我】
“不要!”範浩然大吼一聲。
席年輕笑,右手擡起招了招,門口外一個瑟瑟縮縮的男人進來了。
這人一身黑色T恤和黑色褲子,頭上挑染着藍色的發,下巴紋了一條黑線延伸至喉結。高高瘦瘦的,勉強算是個帥哥。或許就是因為酷拽酷拽的,正好戳中了範浩然的心,才讓他這麽喜歡。雖然分手這麽久,還是念念不忘,還是耿耿于懷。
兩人許久沒見,各自尴尬又狼狽,都不想多看對方一眼。
席年翹着二郎腿,頭也沒回地說:“小霍是吧,你前男友在地上趴着呢。他不知道當初你們分手的原因,你說說吧。”
叫小霍的男人惶恐地立馬回答:“當初是我對紀仰見色起意,是我色膽包天想強吻他,是我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跟你分手不是因為紀仰勾引我,而是因為我覺得你跟紀仰比起來索然無味。”
“你他媽閉嘴!”範浩然一拳砸到地上。
席年再次揮手,小霍就像個工具人一樣畏畏縮縮地走了。
紀仰雙手抱臂低頭看範浩然:“就這種貨色的東西我紀仰能看得上?惡心不死我。還搶你男朋友,你怕是在給你臉上貼金。”
“當初造謠我被老男人包養也是你傳出去的吧,那你好好看看,這位帥哥和老、醜有關系麽?”紀仰單手拍在席年的肩上。
“哎呀算了算了,我紀仰出了社會,不跟你們這群幼稚的人計較,浪費我時間。走吧年叔叔,我想回家了。”紀仰趴在席年後背,語氣軟了下去,有點撒嬌的意味。
包廂內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對視一眼,嗫嚅着嘴巴什麽都沒說,一直在觀察着兩人。
席年把這些人掃了一圈,活叫這些人後背發涼。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大佬,反正就是被這氣勢折服。
最後席年和紀仰并排走了,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镖跟在後面。整個包廂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氣,立馬坐回椅子上。趴在地上的範浩然趕緊撐着地趴起來,臉色難看極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一樣。
其他人看了眼範浩然表情各異。
陳翩翩小聲問其他人:“紀仰這男朋友誰啊,看上去好牛逼的樣子。又有錢,又帥,又厲害。戴的那個表是patek philippe的,那雙皮鞋是Ferra□□的,西裝是Kiton的。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貴氣。會不會開的車也是蘭博基尼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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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關心那些有什麽用,這種男人你做夢都得不到。你看看人家紀仰,那他媽是男狐貍精中的翹楚,釣得到這種金字塔頂端的男人。給他厲害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把我們羞辱得跟條狗似的。”
“等着吧,像這些有錢人吶,都是圖個新鮮。他紀仰就算是靠着色相,靠着手段勾搭到,也不能長久,遲早膩了他。”
“膩了就膩了呗,紀仰還這麽漂亮,繼續勾搭下一個呗。有錢人就好這口。”
“說得紀仰跟個什麽玩物似的,這個玩了那個玩。”
“難道不是麽?他紀仰不就是個不要臉的騷.狗麽。”
“風水輪流轉,遲早有紀仰落魄的時候。到時候再一起羞辱死他,以報今日之辱。”
他們在包廂裏罵紀仰罵得吐沫橫飛,殊不知一切早已被監控錄下。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而在酒店一樓大門口,紀仰看着一輛平平無奇的電動車傻眼了,扭頭問席年:“你真是開這個車來的啊?”
“你嫌棄?”席年。
“不不不不,怎麽會嫌棄呢。行,咱們走。”紀仰邁開大長腿坐到後電動車後面。随後席年跨坐上去發動行駛,很快駛離了酒店。
兩人吹着夜風,紀仰舒服得籲了口氣。問:“年叔叔,今天帥啊,這身行頭還有那倆吓死人的保镖哪兒租的?”
“保镖公司和服裝公司。這些名牌也是假的。”席年很淡定地說。
紀仰驚訝地說:“我靠,現在這些高仿貨做得真是越來越逼真了,我混跡奢侈品圈這麽多年,真看不出這是假表。”
“那說明你也不是什麽火眼金睛。”席年。
“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孫悟空,哪裏有百分之百辨真假的能力。不過年叔叔,你心理素質可真好,你就不怕到時候穿幫了被亂棍打死啊。要是他們出來看到你開個電瓶車,那不就完犢子了麽。”紀仰。
“不,他們會認為這是有錢人的樂趣。”席年。
紀仰:“……”
席年:“你猜他們現在在幹嘛。”
紀仰想了想,無所謂道:“多半在罵我吧,罵就罵呗,我要是跟他們計較,那就跟他們沒什麽區別了。”
席年目光微暗,仿佛在沉思什麽事。沒想到紀仰現在心境已經這麽豁達了,不在乎別人是不是在背後罵他了。
但是,紀仰本人不計較是一回事,他計不計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收拾這群傻逼,不是他的風格!
·
兩人騎着電動車在城市的夜空下逛了幾圈,紀仰渾身都舒爽了後才回家。
打開家門,席年把手表取下放在鞋櫃上,下一秒紀仰大大咧咧地準備把奶茶放上去時不小心碰掉了手表,“啪”地一聲手表摔到大理石瓷磚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偌大的公寓客廳裏尤為明顯。
“不會摔壞了吧。”紀仰撿起來。
席年看了一眼:“沒關系,假貨而已。”
“可是這種級別的假貨應該也要萬元以上吧。”紀仰拿起手表仔細看,以他多年玩表的經驗,真的沒看出這是假貨,做得跟真的一樣。
“要不了,幾百塊錢。”席年已經換好拖鞋走進卧室了。
換了家居服再出來的時候,看到紀仰坐在沙發上還在研究那個表。他走過去伸出手:“給我吧,明天去還了。”
紀仰把表還給他,調笑道:“年叔叔,你要是穿今天這一身去勾搭年輕漂亮的大學生,保準一騙一個準,都以為傍上大款了。”
席年看着他:“騙你呢。”
“我可騙不了,因為我就是勾搭你的大款啊。”紀仰擡腳勾他的大腿。
席年輕笑一聲。
晚上兩人還是像以前一樣坐在餐桌上吃飯,不過這回兩人都各自有心事似的,吃得心不在焉,全程沒說幾句話。紀仰吃完就回自己卧室了,關門前還不忘說一句騷話:“今晚大款想一個人睡,你就安分點自己玩自己吧。”
淩晨一點多。夜空驚雷伴着閃電,瞬間照亮了漆黑的卧室,但是床上卻只有一團亂糟糟的薄被,那瘦長的身軀卻不見了蹤影。
沒過一會兒開始大雨傾盆,雷電聲夾雜着嘩啦啦的雨聲。這聲音可以讓人助眠,也可以讓人膽戰心驚。
席年站在紀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或許是雷聲太大,掩蓋了敲門聲,以至于三分鐘都沒有人說話。席年加重力道敲門,還是沒人回應他。
下屬之前給他的一份資料中寫道,紀仰讨厭打雷。
本來想來看看他的,但是現在看好像沒在家,什麽時候出去的?
席年幹脆打開了門,果然沒在家,借着閃電看清了床上沒有人。
這麽晚了還出去,天氣這麽不好,遇到危險怎麽辦,真是不讓人省心!誰家養了這麽個小兔崽子沒毛病都要氣出病來。
就在席年黑着臉準備出去時,怔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啜泣聲,短小而隐秘,夾雜在雨聲中差點沒聽出來。
為了分清是否是幻聽,席年故意走出響動把門關上,僞裝出走出去了的聲音,實際上還在門內,并且借着雷聲把拖鞋脫了,摒棄凝神仔細聽。
這回聽清了,是從衣櫃裏傳來的。
于是,雷聲響幾下,他就走幾步,一直借着雷聲的掩蓋走到了衣櫃前。
轟隆隆——
在這道巨響中,席年拉開了衣櫃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紀仰猛地尖叫。
“救命啊!爸爸救我!”
“趙老師求求你我們不要玩大灰狼吃小白兔的游戲好不好,我不是小白兔,嗚嗚嗚不要吃我……”
“你別過來啊!”
紀仰縮在衣櫃裏驚聲尖叫,捂住臉瑟瑟發抖,身體蜷縮成一個小刺猬,長發淩亂黏糊,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被淚水打濕的。肌膚白皙如雪,像是上好的陶瓷,但是不敢觸碰,怕碰碎了。
席年蹲在地上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撫慰道:“我是席年,我是你的年叔叔。”
“走開走開走開……”紀仰嗚咽着胡亂地揮手。
“紀仰,我是席年!”席年聲音拔高了幾度,蓋過了雨聲。
紀仰一愣,像是反應極慢的蝸牛,緩緩看向面前的人,但是夜晚太黑,他只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人影。
突然一道閃電,照亮了卧室,紀仰看清了面前的人。但下一秒又是一道驚雷,紀仰驚叫了一聲:“你他媽幹什麽!”
“誰讓你進我房間的?!”
“你就想看我狼狽的樣子是吧?!”
“現在你心裏一定在嘲諷我對吧!”
“你覺得我有病,我是個瘋子,我像個傻子,我有被迫害妄想症,随便你怎麽想,給我滾!滾!”
“是不是在我醉酒那天你就知道什麽了?我問你話呢,你說話啊,你聾了嗎?”
“你不要以為假裝對我好我就會感激你,不要以為你是救世主在救贖我,別裝偉大了,滾吧!”
席年黑沉着臉冷靜地看着激動得發抖的紀仰,像個雨夜裏濕漉漉的可憐小野豹。
他在等他發洩完。
終于紀仰罵累了,沒力氣了,喘着粗氣恨恨地盯着席年,像一只小野豹盯着雄獅。
還沒等小野豹發作,就被雄獅一把攬住肩膀擁抱滿懷。
“你……”
“閉嘴!”席年低喝道。
把小野豹唬到了,怔忡了一瞬。
突然又是一道驚雷,小野豹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結果被雄獅抱得更緊了。
“你不是小白兔,我也不是大灰狼。你是紀仰,我是席年。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我是來服務你的。”席年的聲音帶着蠱惑力,他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紀仰身上。
紀仰張口無言。
接着,席年抱着紀仰一起躺進了衣櫃底層,一米八的長度,兩人蜷縮着擠一擠還是躺進去了,身體貼着身體,躺在鋪着衣服的木板上,然後關上了衣櫃門。
狹小又密閉的空間裏,唯一的空氣來源就是衣櫃的縫隙。
兩人各自看不見對方的臉,但能感受到對方噴灑而來的熱氣,呼吸交纏着,溫度逐漸上升。下一秒,兩人嘴唇吻到了一起,也不知是誰主動的。
衣櫃外驚雷閃電交加,雨聲嘩嘩啦啦。好像沒什麽不同,又好像有什麽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12-08 18:46:03~2022-12-09 12:5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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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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