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

蘇小培第二天醒來,發現大家跟從前都不太一樣了

季家文小哥對她明顯又恭敬有禮了許多,想來昨日|他玩得挺高興,覺得她是個有才有見識的。羅華、曹賀東幾個也對她沒那般疏遠了,一起玩游戲,做做團隊建設活動确實是有用的哈。然後就是付言,他比從前更謹慎,對方平很關心,也許覺得她拉攏了其他人這種情況會對七殺莊血案産生不公正的影響,令人憂心

方平呢,看他的表情反應,蘇小培覺得自己成功了,他相信她的方法,從而對自己産生了此許疑惑。蘇小培默默觀察,不刻意接近他。她知道,現在就差一個機會讓他主動來找她求助了。

只要他有了這個心思,那麽就算出了這玲珑山,回到了外邊,她也還有幫助他的機會。/

但要說與從前不一樣,那變化比較大的當數冉非澤壯士先生。他這一天都比較暴躁,對誰似乎都不太順眼,他還跟老鼠守糧食似的守着她。嗯,這個形容真是不妥,但她确實有這個感覺啊。

她如以往一般坐在刀匣上,他就總在她周圍晃,确切地說,總在她跟前晃,擋着她的視線。削個樹枝也要在她前面削,編個藤條做破機關的工具也要坐在她前面弄,後腦勺總在面前晃啊晃的,真的煩人。

“壯士。”蘇小培忍了大半日終于忍不住了。

“做甚?”冉非澤停下手裏的活,回頭看她。

“你能挪一挪地方嗎?”

“為何?”

“你擋着我了。”

“擋着你做何事了?”

蘇小培一噎,她能做什麽事,她什麽都不做。“發呆。”擋着她發呆的視線了。

冉非澤左右看看,再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蹲的地方,回道:“姑娘發呆需要的地方還頗大。”

“嗯,所以勞駕挪挪。”

不挪,不能借別的男子衣裳給她穿就唯有他辛苦些,多幫她擋一擋視線了。冉非澤轉過身繼續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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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培瞪着他的背影,居然不動?

“壯士。”她忍了一會又喚。

“做甚?”

“你擋着我看風景了。”

“何處景致這般好?”

除了你的背都挺好的。蘇小培無語凝噎,只得繼續瞪他。結果冉非澤在她的瞪視下道:“姑娘,我身強體健,背寬肩厚,也頗是怡眼,姑娘覺得呢?”

“你說呢?”蘇小培真要板臉給他看了,臉皮不要厚得太過分。

“姑娘當說,你道我會如是想?”冉非澤嘻皮笑臉,終于在蘇小培真的發脾氣前收斂了。他把東西收了一收,坐到蘇小培身邊來。

“壯士怎麽了?”

“嗯?”

“為何心情不好?”

“哈?”

“為何心情不好還不好意思說?”

冉非澤不發單音節,改摸鼻子了。有些時候女人太善解人意也不是什麽好事。這時季家文跑過來,恭敬道:“前輩,這些我收走了。”冉非澤點點頭,季家文把他編的那些藤條便搬到一邊去,與其他人編的整理到了一起。

蘇小培不禁小聲問:“他叫你前輩耶。”

“我确是他前輩。”

“哦。”蘇小培點點頭:“我還以為前輩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才這般喚的。像曹掌門他們似的。”

冉非澤橫她一眼,他不過是多擋了一擋她,她至于這般揶揄他嘛?他确是年數不小了,若成親早些生娃早些娃又成親早些生娃早些,他确是能當爺爺了,可他行走各地,這不是耽誤了些許年頭嘛,再說了,他這般配她剛剛好。

“姑娘與我一般。”忍不住要提醒她一下。

蘇小培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她愣了愣,而後漲紅了臉,第一次為自己的年紀感到尴尬了,辯道:“我在我們家鄉,可是很尋常的。”看看冉非澤表情,又道:“不是條件尋常嫁不出去的尋常,是年紀尋常。我們那許多姑娘,都與我一般年數了,也沒嫁呢。”

冉非澤認真點頭:“姑娘家鄉的姑娘們,着實都是沉得住氣的。”

蘇小培頓時閉嘴了,還沉得住氣呢,沒人着急好嗎?反正她是不急的。

“所以我們這般,還是挺般配的,姑娘說呢?”

“去,去。”拿她調侃逗樂子的都一邊去。

冉非澤摸|摸鼻子,還待再接再勵,曹賀東在一旁喚他去,準備好的那些東西要如何布置,讓他過去幹活。冉非澤心裏當真是不痛快,嘀咕了幾聲,交代蘇小培莫亂跑,然後這才過去。蘇小培沖他背影扮個鬼臉,眼前的視線終于可以開闊些了。

一會一旁忽有人小聲喚:“蘇姑娘。”

蘇小培轉頭一看,竟是付言。“付大俠。”

付言靠近蘇小培,看了一眼朝他們這邊張望的冉非澤,小聲問:“蘇姑娘,昨日姑娘說的法子确是奇妙,我看方叔今日精神不佳,昨夜裏,我瞧見他在林子裏試那神針來着。”

“他試出什麽來了?”

“我也不知,我問他,他說只是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付言似乎有些猶豫,想了想,又問:“方叔說他聽到九鈴道人的鈴音,又說看到衣角,加之九鈴道人與我師父确有過節,刃痕也與他的九鈴斬也是一致的,所以我們便斷定九鈴道人是兇手。但自驗刃痕那日,方叔沒從幾種鈴音裏辨出哪種是他當日所聞,精神便一直不好。昨日又那般,我着實是有些擔心。姑娘見多識廣,不知是否有法子幫幫方叔,像昨日那樣一般,讓他辨出究竟當初聽到的是哪種鈴音。”

蘇小培認真看了看他,付言有些尴尬,低頭道:“我确是有些魯莽了,只是師父的血海深仇,我這做徒弟的不得不報。若能有辦法舉出鐵證教那真兇心服口服是最好。若是不能,我等也只好依着江湖規矩辦了。”

蘇小培聽了,點點頭。付言擡頭看她,問道:“昨日神針之法,可否用在辨鈴音上。聽到一種鈴音,便問神針是否是這聲音。”

蘇小培笑笑:“付大俠是聰明人,舉一反三,融彙貫通,那法子确是可用。只用時需專心致志,集中精神方好。”

付言點頭,昨晚玩鬧時大家都試過,有時候不靈有時候那針久久不動的狀況也是有的,後蘇小培教了集中精神才有效。他在一旁看了許久,自然也明白。聽得蘇小培如此說,付言道:“多謝姑娘,那我與方叔說一聲,商量商量出陣後是否用這法子再試試。”

蘇小培應了,祝他們順利。付言變得歡喜了些,再次謝過蘇小培,走開了。蘇小培看着他走到方平那邊,與他低聲說話,方平聽着聽着,看了蘇小培一眼,而後認真思索,點了點頭,兩人面色都顯得輕松了些,方平遠遠沖蘇小培抱拳施個禮,之後與付言轉開,似乎到另一頭繼續說話去了。

冉非澤走過來,問蘇小培付言怎麽回事,蘇小培把情況說了。冉非澤直道這付言看來并不如他想象得這般沖動沒腦啊,居然還挺精明。

蘇小培瞥他一眼:“他這般精明,倒是壞了我的事。”

“怎麽?”

“我已讓方大俠察覺他的記憶之事有些問題,若他解決不了,也許便會想着來向我求助。付大俠的這個法子,卻是又将他引回鈴聲那上面去了。如今他們該是一心琢磨出陣後怎麽再辨一次鈴音,不會懷疑方大俠沒聽到了。不過也不怪他,他只道方大俠沒有辨出是哪種鈴聲,從這個角度想也是對的,我若是那時沒催眠他,也不會料到是這樣。”

冉非澤皺了眉頭:“那豈不是出陣後又得鬧着讓我再弄一場鈴聲辨識會?”

“很麻煩嗎?”"

“那得看是誰人。像他們這般我不歡喜的,怎麽都麻煩。”冉非澤說得忿忿,極富感情。

蘇小培沖他歪了歪頭皺皺臉,表示了同情。

“咳咳,如若是姑娘的事,便不麻煩。”

蘇小培哈哈笑了,學着漢子們豪邁抱拳:“多謝壯士仗義相助。”

冉非澤臉僵了僵,他說得不夠明顯嗎?姑娘你再沉得住氣也不要這般沒心沒肺的好嗎?他明明已經撐着臉皮傳情達意了,真的不夠明顯嗎?

蘇小培收回抱拳的手,撐在匣上挪了挪位置,蜷着總不動很不舒服。只這一撐一動作,不覺胸前曲線撐露了起來,薄薄的衣裳遮不住那飽滿形狀。冉非澤的角度看過去,将渾|圓挺|翹看個正着。他頓覺血往臉上沖,欲扭開臉去,眼睛卻又舍不得,禁不住多看了兩眼。明明她穿的都一樣,之前沒發現之時他總沒看見,發現了之後就總能看見,這怎麽回事?

蘇小培調整完了姿勢,又抱着腿坐好了。她還在想方平的事:“他們這般辨鈴音定是不順利的,根本沒聽過又怎麽能指出哪一種鈴音呢,除非他做假。到時我再想想怎麽不太刻意地參與進去好了。”

她說完一會,發現冉非澤沒回話,擡頭待要問他,卻見他飛也似地轉身走了。“想起許多事待辦,甚忙甚忙,我先去了。”

蘇小培撇眉頭,能忙什麽?這麽忙先前還一直杵她跟前扮假山擋着。她無聊得東看看西望望,一會冉非澤忽又過來,一臉嚴肅:“姑娘,你可曾與他們說過你在寧安城裏做師爺?”"

蘇小培想了想:“沒有。”她只說過她在寧安城有幫着秦捕頭辦案子,沒特意提過她是師爺,那樣太不低調了,現下的狀況說那個不合宜。

“我也不記得姑娘有提過這事。”冉非澤道,“可付言先前說過姑娘一句,不愧是女師爺。”

蘇小培“啊”了一聲,驚訝睜圓了眼睛

冉非澤微眯了眼睛:“他怎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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