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父子一樣
言景笙看了接近兩個小時,他合上了書頁,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平靜地看着窗外。手指不斷敲擊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直到一個小東西跳上了他的膝蓋他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去,是老二。
二寶乖巧地坐卧着,眼睛睜得圓圓地看着他。
“怎麽了,餓了嗎?”言景笙低頭微笑問。
二寶搖了搖頭,擡起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毛爪搭在言景笙的掌心,小小軟軟的跟朵小白花一樣,歪着腦袋支着耳朵咕哝了兩聲。
“我聽不懂你說什麽啊。”言景笙小笑着點了一下二寶的額頭,小狐貍縮成了一個圓團子,兩只白爪抱起尾巴玩。
“原來是要抱啊。”只能靠猜的言景笙深深覺得語言不通真的好難受,他要不要抽點時間和柳不語學點狐語啊。真是,怎麽什麽事都能想到對方啊。一邊撫摸着二寶,言景笙目光微微暗了下去。
他知道柳不語有很多事瞞着他。
他翻看了很多關于瑞安王的資料,雖然很少很難找,而且裏面也有很多看上去令人發笑不可思議的,可無論是荒誕還是離奇,都沒有只言片語和柳不語這只狐貍相關。如果說瑞安王是被正史抹去,那麽柳不語就是從這個世界上被抹去。
言景笙眨了眨眼睛,他這一生,其實就希望平安喜樂就行,可是有些事,不可控地拉拽着他往更加離奇的世界裏奔走。
他陷入思慮中時抱着尾巴玩的小家夥改為抱着他的手,伸出粉粉的小舌頭親呢地舔着。
言景笙正把小家夥舉起來,就聽到了敲門聲。另外兩個小家夥也一順間清醒,蹭地一下擡起頭跳到言景笙兩邊,甩着尾巴雙眼瞪得又大又亮地看着門那裏。
被幾個小家夥緊張的模樣給逗笑了的言景笙搖了搖頭後說:“就憑你們三個毛球能做什麽?”
“景笙,是我。”言将軍的聲音。
“爹,你進來吧,門沒鎖。”
門一推開,言将軍就看見三個毛球跑過來圍着他又是轉又是聞,他一個不慎差點踩到一個。
“哎喲喂,吓死我了。”言将軍急忙收腳退到了門邊,拍着胸脯子順氣。這一腳下去踩的可不是什麽小動物,那可是他的外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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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過來回窩裏去,別吓着爺爺。”言景笙說完,三只團子就跑回來跳進旁邊的絨毯鋪着的大窩裏去,腦袋排排地靠在窩沿邊眼睛圓溜溜地望着。
言将軍關上門,被言景笙這聲爺爺說得特別不是滋味。他坐在沙發上,偷看了一眼那三只小狐貍,三只向他啾咪了一聲,他立刻收緊下巴別過了臉去。言景笙回來後他因為有事去了別的省城,回來兩三天後聽言四姨太說的還真是三只毛狐貍。
他心裏确實挺疙瘩的,這……怎麽想怎麽別扭。
“爹,找我有什麽事嗎?”言景笙給他倒了一杯茶後問。
“哦,我……”我其實是想來看孫子,不想看狐貍精的,但是吧這話可就沒法說,“我來看看你,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沒事了。”言景笙從窩裏捏着後頸皮拎出老大出來送到了言将軍懷裏,“爹,這是老大,叫柳大寶,大寶,叫爺爺。”
大寶眼睛骨溜溜地轉了一圈,哼哧了一聲,然後用腦袋去蹭言将軍的手。
“叫啥景笙,你在說一遍?”言将軍驚了。
“大寶,柳大寶。”
言将軍往後仰了仰頭,“景笙,那另外兩個呢?”
“柳二寶和言小寶,小寶是個小姑娘,其他都是小夥子。”
眉微動,言将軍啧了一聲,“景笙啊,你爹啊,其實沒讀多少書,你雖然沒在我身邊長大,但是我記得我讓餘大送你去學堂了的啊。”
“是啊,确實去的,有什麽問題嗎爹?”
“…”言将軍神色複雜地看着懷裏的小玩意,圓滾滾毛絨絨的是個長得很別致的小東西,“你哥叫景慈,你姐叫景茉,你叫景笙,連我這個大老粗都知道把名字稍微起得雅致一點,你取的這名,也就比你爹我的小名狗蛋強。”
“爹,您可是文武雙全啊,哪能這麽說自己。”言景笙樂了,“名字嘛,符號而已,日後他們長大不滿意的話,可以重新再取嘛。”
“你這心眼大得。”言将軍低頭瞅大寶,大寶就在他的腿上繞圈,甚至還能坐起來向他拱爪鞠躬。
“哎喲喂,真不虧是狐貍精啊,挺能逗人歡喜的啊。”言将軍徹底被得哈哈大笑
您這話說得也怪不中聽的,言景笙在心裏吐槽。
…
下午時分,言景笙和安意通完一通電話,決定驅車去佛陀山。
到時漫天彩霞,把佛陀山暈染成了敦煌壁畫裏的金色仙境。
安意遞給了他一個鋼盔,手裏拿着圖紙,雖然灰頭土臉,但是眼睛很亮。
“少将軍,主墓道、東耳室和前室都已經清理出來了。”
“效率挺高的,安小姐真是厲害。”言景笙看着挖掘出來的黑乎乎的洞口,“安小姐說有重大發現,現在能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安意從旁邊的人手裏接過手電筒,就帶着言景笙往裏面走去,“我估計啊,整座山都是這座墓。重大發現有兩個,第一,這就是瑞安王的墓,第二,我們知道了瑞安王的名字。”說完這句話,安意暗自打量了一眼言景笙的側臉。
“進展神奇啊,半年的時間而已,這瑞安王叫什麽名字啊?”言景笙笑着問。
“您一會就知道了,我先賣個關子。”安意狡黠地笑了,她挺喜歡言景笙的,因為對方對于她的事業和學術研究表現出來的興趣越來越濃厚。
言景笙低笑一聲,也沒勉強。
走過一段漆黑的隧道,就看見古樸黑色巨石築成的石門,石門開着,後面是長長的墓道,可以看見擺着無數盞燃着的油燈。
“世上,真有長明燈。”安意滿臉的贊嘆,“少将軍,兩邊石牆上有壁畫,您可以先去看看。”
壁畫的色彩都是黑白兩色,帶有東岳特有的漂逸雲紋,沒有文字,記述的是這王爺的生平。畫上的內容解讀下來,不過就是這瑞安王母家顯貴,也挺受寵的。
言景笙還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這王爺啊,小時候挺皮的,十多歲以後,風流放蕩,纨绔草包。
畫到了二十歲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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