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星耀少女 (1)
“……打擾了。”林薇寧猛地關上門。
我為什麽不敲門。
雖然我回自己的宿舍, 但我為什麽不敲門!
善良的女孩咽下口水,雖然她剛剛踏入欣然的大門,但是不至于突然就塞給她這麽一口大糖——等等, 剛剛被抱起來的是辛諾吧?
紅着臉的女孩忍不住擡手,捂住臉, 出于禮貌将一分鐘前看到的場景回味三遍後塞進腦海深處。
她冷靜片刻, 擡頭看了眼門牌號。
“咚咚。”
“我可以進來嗎?”
房內傳來悶悶的“進”。
徐鶴然蹲在地上,雙手捏着耳朵, 在林薇寧進門時對着她燦爛一笑。林薇寧下意識回給她笑容,但是她注意到蹲在地上的女生嘴巴,鼻子,臉頰紅紅的……一向溫柔的女孩忍不住跟着紅起來。
“嗯……”
為什麽!
為什麽我要替她們兩個人臉紅啊!
林薇寧心裏大喊。
“薇寧姐姐,你吃飯了嗎?”蹲在地上捏着耳朵的徐鶴然問她。
“嗯, 吃過了,你呢?”林薇寧坐在凳子上,側身看向她們, 沒好意思問徐鶴然為什麽蹲在地上,想也是被辛諾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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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她。”坐在凳子上,表情冷淡的女生冷漠道, 她雙腿交疊, 纖瘦的肩靠在椅背上, 用一種傲慢的姿态坐着。
女生光潔的手臂在燈光下露出溫潤的光芒,纖長的手指捏着銀叉, 慢條斯理叉起一根胡蘿蔔絲,放在嘴邊, 光芒從眼尾落下, 灑在貼着凳子蹲着的女生身上。
“算起來, 珍珠應該算石頭,石頭,不需要吃飯。”辛諾冷冷地說,巴掌大的臉上,紅色斑駁,是被徐鶴然揉出來的。
“嗚……”
徐鶴然耷拉着嘴角哼唧。
“嗯?”
辛諾的目光斜來,徐鶴然立刻閉嘴,仰着頭,看着她咬了一口胡蘿蔔絲,在嘴裏細細的嚼,然後皺起眉頭。
諾諾不喜歡胡蘿蔔。
“給我吃!”徐鶴然連忙道。
她将下巴搭在辛諾腿上,眼睛亮晶晶的,張大嘴,唇紅齒白,“啊——”
“不給。”辛諾故意把咬了一口的胡蘿蔔絲丢進垃圾桶裏,“看到這根胡蘿蔔絲了嗎,丢掉都不給你吃!”
“嗚嗚嗚……”徐鶴然裝哭。
“知道錯了嗎?”
“吉島惹。”
“還敢嗎?”
“不敢惹。”
“哼。”
“諾諾姐姐,我愛你~”
“呵呵。”
林薇寧:“……”
林薇寧:“………”
林薇寧:“…………”
她,好像,再一次,被忽略了。
不過,算了。
她磕得很滿意!謝謝招待!
林薇寧笑眯眯的,低着頭擺弄手裏的mp4,耳朵卻豎得直直的,只恨自己沒有手機,不能給天下欣然姐妹共享此刻美景!
好一副女王陛下馴狗狗圖啊!
不過……嗯,想到徐鶴然舉抱辛諾的畫面,林薇寧心底有個小人憂心想,怎麽回事,感覺站反了,欣然……還是然欣?
不,然欣這個名字不好聽,鶴欣,鶴諾,燃薪,然諾?
對了,鶴然還有個小名,所以——真心?
“啪!”林薇寧一拍手,激動的開口,“這個好,真心!”
真心一諾,唯有鶴然!
徐鶴然和辛諾的目光一起追過來,落在自得其樂,兀自傻笑的林薇寧身上。
“?”
薇寧姐私下是這樣的啊。
徐鶴然心裏想,偷偷伸出蹲麻的腿,對着辛諾投來的視線展顏一笑,“諾諾,你知道嗎,珍珠不是石頭,是有機寶石啦。”
“珍珠或許不是石頭,但‘珍珠’,就是石頭。”辛諾表情還是很冷,她将旁邊的凳子拉過來,“坐這。”
“嘻嘻。”徐鶴然喜出望外,連忙起身坐在凳子上,聲音立馬全糖,“謝謝諾諾姐姐。”
“乖孩子,先吃飯。”辛諾眸光微軟,擡手将徐鶴然臉龐的發撩到她耳後,輕聲,“吃飽就回去吧。”
開心還沒兩秒的徐鶴然:“?”
“看到諾諾姐姐旁邊的床了嗎?”辛諾輕笑,眉眼如綻放的花枝,絲絲縷縷勾出淡淡風情,笑靥如花,勾魂攝魄,專勾狗狗。
“今晚,就不給你睡。”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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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鶴然早早起床,仗着底子好不化妝,等在辛諾宿舍門口。
“早,小珍珠。”
“鶴然早上好。”
“然然睡得好嗎,快讓姐姐抱一下。”
不時有路過的練習生跟徐鶴然打招呼,嘴裏喊什麽的都有,趁機rua徐鶴然。
“早上好!”徐鶴然精神昂揚,狀态飽滿,給抱給rua,附贈笑臉,讓看到她的人心情跟着好起來。
“在等辛諾嗎?那我們先過去啦,一會兒!”孫靈犀笑嘻嘻地說,“拜拜~”
“好哦!”徐鶴然食指中指并攏,搭在眉間,遙指,酷酷地說,“一會見。”
“咔噠。”
徐鶴然身後的門忽然打開,靠着門的徐鶴然身體不受控制地歪向後面,撞進一片玫瑰香中。
“大早上就聽到你的聲音。”微啞的慵懶嗓音從徐鶴然頭頂傳來,栽倒的人幹脆倚靠着開門人的肩上,仰起頭,笑嘻嘻地說,“諾諾,早上好!”
辛諾穿着練習生粉色的短袖,灰色外套搭在肩上,頭發散落,仍然扣着白色的棒球帽,帽檐下的黑色的眼睛平靜地看着徐鶴然。
“起來,你好重。”
“哪有!”原本想起身的徐鶴然聞言,故意往辛諾身上壓,還噘着嘴,發出“啵啾啵啾”的親吻聲,“給我親愛的諾諾姐姐早安吻。”
“走開,你好惡心。”
辛諾嫌棄地推開她。
“嘻嘻。”
趕去錄制現場的練習生走得七七八八,宿舍樓寂靜,兩人并肩往外走。
“明天就是端午了,諾諾你要回家嗎?”徐鶴然問辛諾。
“嗯。”
不僅要回去,還要重新全面給母親做檢查,現在對辛諾最重要的事,是母親的生命。
“那你可以把我也帶回去嗎?”徐鶴然可憐巴巴地說,“我都沒地方去呢!”
她的家人都在國外,隔着時差,一天根本做不了什麽。
辛諾瞥她,“為什麽帶你?”
“你看!明天大家都回去過節,只有我孤苦伶仃在這冷清的訓練營,你看我是如此的嬌弱,如此的纖細,有人趁你不在想要欺負我怎麽辦!”徐鶴然裝可憐。
戴着帽子的女生嗤笑,“柔弱?”
“纖細?”
她咀嚼着這兩個詞,腦海裏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徐鶴然把她舉起來的事情,帽檐下的臉浮起一層熱意,照這個趨勢,離徐鶴然口中的倒拔辛諾諾場景實現也不遠了。
于是她冷冷道:“有人想欺負你,你就把人舉起來,丢出去。”
“你能做到不是嗎?”辛諾故意道,“你不是喜歡把人抱起來嗎?”
徐鶴然啞然,抿了下唇,非常心虛。
畢竟昨天的事太過刺激,她甚至激動得大半夜沒睡,很難忘記。
她觀察辛諾的表情,小心翼翼湊過去,手臂貼着辛諾的身體,笑嘻嘻地說:“我為什麽要抱其他人,我的懷抱,只給諾諾!”
我的心,只留給諾諾!
女生在聚光燈中大喊的樣子還留在辛諾耳中,辛諾嘴角還沒勾起,忽然想到早上,隔着門板,聽到有人說着“給姐姐抱一下”,而某人乖乖給抱的事。
“呵。”
辛諾的嘴角陡然落下,眼尾下落,蝶翼般悠然飛起,帶起一絲暗芒。
“小騙子。”
柔軟糜豔的聲音低低道,與她貼得極近的徐鶴然手臂驀然爬起一層雞皮疙瘩。辛諾仿佛貼在她耳邊,用溫熱的呼吸輕吐這三字。
徐鶴然忽然說不出話來,心裏湧起奇怪的,讓她手足無措,酸麻的感覺。
她愣了足有三秒,直到走到前面的辛諾挑着眉轉頭看來。
夏日晴朗的天空下,藍色的天空像徐徐落下的幕布,明淨通透,雲不見蹤影。
被陽光籠罩的女生站在幕布之中,側臉清晰,微眯的眼尾拖出長長痕跡,嘴角微挑。青石板路旁的樹,翠綠的葉被風吹的“嘩啦啦”響,在一片葉子即将飄落于辛諾腳下時,徐鶴然忽然動了。
她快速地上前,張開手臂,猛地将人抱住。
“諾諾。”
徐鶴然的下巴緊緊抵在辛諾肩中,深嗅她身上的香氣,低聲道:“我的好諾諾。”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辛諾惺忪。
“我只想抱你啊……”徐鶴然輕笑,表情多了一分認真,“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再也不跟別人擁抱。”
“反正,她們也不像諾諾,香香軟軟的。”徐鶴然眼底露出一抹壞笑,“諾諾最好抱了!”
“……”
辛諾喉嚨動了下,忽然意識到她口中“香香軟軟”的意思,原本還因徐鶴然真誠語言動搖的心立刻燃起小火苗。
“徐鶴然!”
“你再給我胡說八道!”
“嘻嘻嘻~就說!諾諾就是又軟!”
“又甜~”徐鶴然眨了下左眼,笑容壞壞的,嘴唇開啓,緩慢地無聲開口,力求讓辛諾看清她的口型。
“又圓,又——”
“da。”
某人松手,拔腿就跑。
“你憑什麽不認,這是我實踐認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懂不懂!”
徐鶴然歡脫地在路上奔跑,辛諾摘下帽子,氣沖沖追在她身後。
“站住。”
“我不!除非你承認你就是軟軟的!”
“你說你軟不軟?”徐鶴然還“吸溜”一聲,故意咽口水,張開手臂,畫圈,“嗚哇~”
“徐鶴然——”
錄制大廳外的垃圾桶旁,站着吃東西的兩人就見一陣風“咻”從眼前沖過,兩人面不改色,擡手塞食物。
一秒後,沖出去的人折回來,笑嘻嘻地擡手,“喲,小花,哈雅!”
莫名某天就有了“小花”這個名字的laurel面無表情,擡手。
她手指挂着塑料袋,裏面裝着熱氣騰騰的玉米,蒸汽在袋中蒙上一層水汽。
“哪來的?”徐鶴然毫不客氣地伸手。
這時,辛諾追來,她深吸一口氣,一手扣住徐鶴然的手臂,擡起另一只手,“啪啪啪”落在她屁股上。
“嗷!”
徐鶴然跳起來叫了一嗓子,笑嘻嘻地轉身,把玉米捧給不知是生氣還是跑得臉紅的辛諾,“諾諾姐姐,我錯了,請你吃玉米。”
辛諾終于揍到徐鶴然,頓時舒爽。她扶着徐鶴然的肩膀喘息,接過玉米,咬了一小口,“哪來的玉米?”
“買的。”laurel說。
哈雅聳聳肩膀,将啃得幹幹淨淨的玉米棍丢進垃圾桶裏,“看錯時間,起早了,來到之後發現不到錄制的點,正好撞到花兒。”
“她當時正從欄杆外,跟一個老奶奶買玉米。”
laurel也是湊巧發現有位老奶奶每天都在訓練營外的路上推着三輪車賣玉米,她們訓練的時間剛巧是上班族散去的時間,這時候老奶奶車裏就只剩幾只玉米,她便都買下來,讓老奶奶提前下班。不過這種事,她覺得沒必要說出來。
徐鶴然邊啃玉米邊點頭,“你好厲害!”
laurel不明所以。
“身上還帶紙幣!”
laurel:“……習慣。”
“好習慣。”徐鶴然豎拇指。
她們四個個子高挑的女生站在垃圾桶旁啃玉米,匆匆趕來的練習生看到,憋着笑,跟她們打招呼。
江瓊打着哈欠走過來,靠在laurel身上,不滿道:“煩死了,許嫣然昨晚搞事情,非說有人偷她東西,鬧着要翻其他人的行李。”
“嗯?”徐鶴然聽到許嫣然的名字,挑了下眉。
江瓊将昨天許嫣然碰瓷行李箱的事說出來,随即冷笑,“我瞧昨晚她話裏的意思,是說我偷的。”
“我就說讓她調監控,她反倒不敢了,什麽人啊!”江瓊氣的重重咬了口玉米,甜滋滋的口感瞬間安撫她的心髒。
昨晚許嫣然鬧事的時候,她問許嫣然掉的什麽,她先是支支吾吾,追問下反倒氣勢洶洶說是她爸爸送的限量版的手鏈,是江瓊一輩子買不起的東西。
江瓊原本還以為她掉的是那張sd卡,被許嫣然夾槍帶棒諷刺,當即要叫工作人員,說替她報警,讓警察來查,順便給她開開眼,她等屁民一輩子買不起的東西長什麽樣子。
然而說要報警,許嫣然立馬拒絕,說不找了,不要了,不要因為一條限量版的手鏈對節目産生不好的影響。
這事聽起來有些奇怪。
徐鶴然想。
“我說昨晚走廊上有些吵。”哈雅打了個哈欠,“太困了沒出去看,她敢欺負你你就叫我。”
“不過,昨天我去跟家裏打電話,正巧撞到工作人員收拾房間,說原本的攝像機不小心被人打壞,裏面sd卡找不到,錄制的練習生和家人的通話都沒了。”哈雅随口道,“聽工作人員說,打壞攝像機的人就是許嫣然,她的手鏈是不是掉那了?”
啃玉米的江瓊頓住。
sd卡?
“啧,怪不得。”laurel忽然說,“節目組通知我,如果有需要重新錄制跟家裏聯系的畫面,算了,麻煩。”
錄了也播不了,就那咽嗓。
哈雅拍拍laurel的肩膀。
辛諾丢掉玉米,抽出手帕擦手,她動作慢條斯理,輕笑道:“我覺得,世界上沒有這麽湊巧的事情。”
“嗯?”哈雅和laurel看來。
辛諾不緊不慢,擡頭,微笑着看向徐鶴然,在她指引下,其他三人一齊看向徐鶴然。這一看不要緊,原本開朗熱情的小珍珠,眉頭皺得緊緊的,抿着唇,看起來有些煩躁。
“我有沒有告訴你們……”徐鶴然糾結片刻,低聲道,“許嫣然,她跟我是一個血緣上的爹?”
哈雅,江瓊頓時瞪大眼,laurel的死魚眼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她,你?”
哈雅上下瞄瞄徐鶴然,聯想了下許嫣然不高的個頭,蒼白清秀的臉,皺眉。
這兩人,可沒有一點像的地方。
“我随我媽。”徐鶴然說,“她是渣男跟小三的孩子。”
“哦~”三人語氣抑揚頓挫。
怪不得。
“而且,我覺得她對我不太友好。”徐鶴然說。
“您謙虛了。”江瓊立馬道。
就排名錄制時,許嫣然的那話,不是不太友好,就差指着徐鶴然說你就是靠錢和臉上去的。
“那她還挺勇敢,竟然敢來這節目。”哈雅笑笑,擡手,按了下徐鶴然的肩膀,“還好你回頭是岸,懸崖勒馬,棄公主之位做小珍珠,不然現在難受的是你。”
她們忽然理解,為什麽徐鶴然頻頻爆出“欺負”練習生的新聞,而被欺負的練習生,多是許嫣然。
“她想做什麽?”徐鶴然皺眉,“難道因為你跟我關系好,想污蔑你偷東西?”
她對江瓊說。
“不像。”辛諾低聲道,“應該是,她為什麽打碎攝影機,她想藏起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可就難猜了。
徐鶴然嘆了口氣。
旁邊,江瓊皺了下眉,想說話,猶豫片刻最後沒有開口。她還不确定手裏sd卡的內容,先不告訴鶴然,免得空歡喜。
氣氛有些沉默,徐鶴然摸摸下巴,提高聲音。
“不用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們行得正坐得直,還怕她嗎?”她挺挺胸膛,“許嫣然比我小兩個月,至少在資歷上,我已經勝過她!”
某人無比自信,“我比她成熟。”
衆人:“……”
“先去錄制吧。”laurel語氣無波,“猜又猜不到。”
“嗯。”
徐鶴然:“……喂!”
站在她身後的辛諾輕笑了下,擡手,從後面捏住徐鶴然的耳垂,“走吧,成熟的珠珠,我們先去錄制。”
辛諾的目光落在暗自沉思的江瓊身上,挑了下眉。
“江瓊?”
“嗯?哦哦!”江瓊對兩人笑了下,連忙将啃完的玉米丢進垃圾桶,轉身跟上哈雅和laurel。
辛諾看着她假裝無事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輕笑,被徐鶴然牽住手時,對她露出安撫的笑意。
放心吧小豬豬,有我在,不會讓你被別人宰的。
如果最後你終究變成我憎惡的人,看在這些日子的情分上,動手的也該是我才對。
辛諾心底冷沉沉,與徐鶴然交握的手微微用力。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徐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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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鶴然大步流星,跟辛諾手牽手走進錄制大廳,一進門,就跟大屏幕上的自己眼對眼。
“嗯?”
“啊啊啊啊麻麻的然然!!!麻麻的諾諾!!!”
“徐鶴然我愛你!鶴鳴九臯,赫赫炎然!公主殿下沖啊——”
“一片丹辛,一呼百諾!恭喜辛諾排名第一!!!”
密密麻麻地彈幕在直播間中飛過。
徐鶴然:“……”
什麽鬼?
請你們尊重一下成語!語文老師知道你們這樣用詞嗎?
“沒人告訴我今天直播啊?”
徐鶴然看着熱鬧的大廳,大廳正前方,左右一共三面大屏幕,每個屏幕對應一個直播間,觀衆瘋狂刷着彈幕。直播間右上角的人氣值各有不同,人氣最高的房間已經達到七位數。
徐鶴然雖然驚訝,但還是伸出手跟照過來的鏡頭擺手,“大家上午好,我是徐鶴然。”
跟她同行的幾人立刻擡手跟鏡頭打招呼。
“什麽味道?”辛諾随口道。徐鶴然看到大廳擺的滿滿當當的東西,立馬睜大眼睛,牽着辛諾的手走過去。
“喂!辛諾還沒問好呢,小公主好霸道!”
“胡說,辛諾都沒生氣!”
“小珍珠真是一刻都不能離開諾諾姐姐呢~”
“只有我注意到然然諾諾,花花還有雅雅都沒化妝嗎?瓊瓊被孤立了!”
“大家有看十隊的花絮嗎?這群人仗着顏值高整天素顏出鏡,毫不怕的!”
“難道不是覺得卸妝累嗎?指路第七期宋風華‘人生就是麻煩’花絮。”
徐鶴然牽着辛諾走到一排排架子前,震驚道:“好多菜!”
節目組仿佛将一整個生鮮超市搬到訓練營來,蔬菜瓜果,魚肉蝦蟹,滿滿當當。除了生鮮,還有個架子擺放着各種調料和調味品。
“要做飯嗎?”徐鶴然擡手,捏起一只活蹦亂跳張牙舞爪的大蝦,扭頭往辛諾面前伸。辛諾表情不變,擡手在徐鶴然腦袋上敲了下。
“放下。”
“哦!”
“大家都到齊了吧?”導演舉起他的大喇叭,“各組集合,一二隊站中間,三四隊在左五六隊在右邊,行動起來姑娘們!”
徐鶴然連忙拉着辛諾走到中間,只見原本空蕩的大廳擺着六張大桌子,兩張桌子并排擺放,桌上整齊放着各種鍋碗瓢盆。
“如大家所見,今天呢,是為了感謝造星師們,特意開放的直播。”劉導說,“明天就是端午節,各隊練習生除了制作一桌好飯,每人還要包十個粽子。”
“啊……”
練習生紛紛哀嚎聲,做飯,她們哪裏會做飯!還包粽子?
“先別啊,各隊做出的飯菜經過評委品評,獲勝的隊伍有權分配下場競演舞臺順序!”
不是抽簽了诶。
徐鶴然心裏想,為難地看向幹淨的臺面。
但是,她不會做飯啊,她只會泡面!
諾諾呢……
徐鶴然擡頭,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辛諾,卻見辛諾蹙眉,表情看起來比她還為難。
嗯。
懂了。
徐鶴然一撸袖子。
那就她來!
“各位練習生自己做的粽子,将會在直播中挑選幸運造星師送出。注意,每位選中的造星師能夠得到一隊七人的粽子,一共将有六十位造星師獲得練習生們親手包的粽子——當然,味道節目組無法保證。”導演微笑着打趣。
直播間的彈幕一下子熱烈起來。
“竟然是給我們包的!”
“我我我抽我!!!”
“我想吃諾諾親手包的粽子!諾諾——”
“啊啊啊啊啊怎麽抽!”
“仙仙!我們仙仙人美聲甜包的粽子肯定也是美美噠!”
“唉,我們小珍珠……能把粽子包成個就挺好的了。”
撸袖子的徐鶴然一眼看到關于自己的彈幕。
“……”
包給你們看好吧!
“做飯包粽子共限時兩小時,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作為評委,将在品嘗諸位成品後投票!”導演舉着喇叭,另一只手指向計時器。
“那麽,現在,開始!”
練習生的哀嚎聲中,各隊伍聚在一起。
每個大屏幕對着兩組練習生。
徐鶴然看向隊友,“會做飯的請舉手!”
空氣靜悄悄一片,徐鶴然眨眨眼,心道難道真的要她來,不知道現在請節目組買腸胃藥來不來得及。就在她考慮是先放油還是先開火時,laurel舉起手。
“我來。”
“嗯?!”
所有人驚訝地看着金色短發,表情臭臭的女生。
“真的嗎?你竟然會做飯?”
“完全看不出來!”
“哼。”laurel打了個響指,“呈上朕的龍袍。”
徐鶴然左望右看,把疊放在籃子裏的圍裙掏出來,和江瓊一起,請陛下登基。
“随便做做。”laurel活動了下手腕,“三菜一湯,我說東西,你們打下手,ok?”
徐鶴然和江瓊是最配合的,連忙跨起小籃子,聚精會神聽laurel吩咐。
“雞腿土豆胡蘿蔔蔥姜蒜西紅柿雞蛋辣椒生抽老抽糖鹽料酒……”laurel整理着衣服,面不改色吐出一串,她是rapper,語速極快,徐鶴然和江瓊眼睛裏冒出蚊香圈。
“去。”laurel指向貨架。
“沖鴨!”徐鶴然一馬當先。
辛諾和林薇寧站在洗菜區等待,林然和孫靈犀去領包粽子的粽葉和粽餡。其他組還在讨論誰做飯做什麽飯的時候,徐鶴然已經和江瓊在貨架前呼救。
“雞腿!好多雞腿,要哪個!”
“母雞腿!”laurel喊道。
“哪個是母腿啊!它們上面沒寫公母!”徐鶴然苦惱。
laurel:“……”
直播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母腿是什麽鬼?”
“笑什麽,珠珠說錯了嗎,誰能分清楚雞腿的公母噗哈哈哈哈,對不起,麻麻錯了!”
“為什麽辣椒還有這麽多品種!”江瓊也在呼救,她靈機一動,“算了,我都裝一些。”
她用采購的架勢往回搬東西。
laurel已經開火燒水了,她見徐鶴然還在辨別雞腿的性別,幹脆走過來,手上戴上一次性手套,直接将兩只比其他大的雞腿裝進籃子裏。
“嗯嗯,我原本也想拿這兩個的!”徐鶴然面不改色。
“嗯,你真棒。”laurel哄孩子,拎着雞腿回去剁。
二隊負責做飯的是簡悅音,理由是簡悅音平日溫柔可人一看就是位好媽媽,肯定也會做飯。連菜刀都沒摸過的簡悅音被迫上鍋臺當媽。
“你看小珍珠拿什麽你就跟着拿!”她指揮哈雅,準備laurel做什麽她做什麽。
“啧。”
laurel笑了笑,從刀架上抽出一把閃爍着鋒銳光芒的剁骨刀。
“哇——”
一二隊的練習生紛紛退後。
“砰,砰,砰!”
剁肉的聲音傳遍大廳,也傳進直播間內,金發的女生冷漠,刀刀用力,看得人忍不住縮頭。
“我去,好特麽帶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反差萌?”
“建議大家看一下laurel為數不多的說唱舞臺,兇兇狠狠,配合此刻剁肉,非常帶勁!”
徐鶴然捧着籃子回來了,放在辛諾腳下,想跟辛諾一起洗菜。
“這裏不用你,去包粽子。”辛諾低聲道。
“可我不會包。”徐鶴然擡起眼,小聲而誠實的說。
同樣也不會的辛諾沉默了。
水聲流淌,大廳裏熱火朝天,到處都是哀嚎聲,觀看直播的觀衆笑容就沒從臉上下來。
孫靈犀和林然已經開始動手了,徐鶴然看她們,感覺她們不是在包粽子,而是在玩葉子。
“陛下——”徐鶴然呼救。
laurel走過來,站在桌邊,捏起兩片粽葉,“看着。”
她将兩片粽葉重疊一半,底部的粽葉向上折,輕輕按壓,錐形的粽葉握在手心,laurel往裏填米,放了一顆紅棗,将剩餘的粽葉圍着錐形裹疊,最後用繩子紮好。
一個精致飽滿的三角粽子很快包好了。
“哇——”一隊觀看攻略的衆人鼓掌。
“簡單吧。”laurel面無表情,挑了下右眉,又捏起粽葉,這次,她包了一枚長方形的肉粽。餡料和粽葉都是節目組提前準備好的,練習生只要往粽葉中填料就可,可以随便填料,自由發揮。
為了證明包粽子很簡單,laurel又包了一枚四角的和塔型粽子,十枚粽子,她很快包好四個,正好她的雞塊焯好水,便放下包好的粽子,去做飯。
“小朋友們學會了嗎?”徐鶴然自信地舉起粽葉,學着laurel的樣子将粽葉裹在一起,兩秒後,糯米啪嗒從粽葉底部落下來。
徐鶴然不認輸,又重新開始,翻來覆去好幾次,好好的粽葉被搓爛了。
“小朋友學不會!”徐鶴然氣得将粽葉摔在桌上。
站在桌邊的孫靈犀和林然前仰後合,直播間的觀衆笑得更大聲。
徐鶴然将壞掉的粽葉丢進垃圾桶裏,委屈地轉過身,走到辛諾身邊蹲下來,趴在她的背上,委屈巴巴,“諾諾姐姐……”
嗯,某人又叫姐姐了。
辛諾将最後一根洗好的菜放進籃子裏,起身,脫下手套,沒有轉身,低低的嘆息。
“為什麽你喊的是姐姐,我聽着是媽媽?”
“噗!”
林薇寧忍不住捂嘴笑,卻忘記自己帶着橡膠手套,濕淋淋的水頓時粘在臉上。跟她們湊在一起洗菜的哈雅擡起頭,一滴透明的水順着林薇寧白皙的臉頰滑落,在小巧的下巴處向大地墜落。
哈雅想也不想擡手,“啪”一聲,水滴砸在她掌心。
哈雅:“……”
林薇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高挑的女生大長腿岔開,看着自己帶着橡膠手套的手,沉默兩秒,忽然擡手,濕漉漉的手掌按在林薇寧臉上。
“別浪費,補補水。”
林薇寧:“……”
“喂!”
“不要跟這兩個幼稚鬼玩,我們去幹正經事。”徐鶴然一本正經将辛諾從打水仗的戰場拉走,拽到放着粽葉餡料的桌旁。
大家都站着,徐鶴然左看右看,眼睛一亮,她直沖烏泱泱的工作人員隊伍,從後勤姐姐手裏“借”來一把凳子,興高采烈地躲開想要“幫”她拿凳子的工作人員,嘴裏喊着“我自己來就好”,樂颠颠回到攝像機下,将凳子往辛諾腳邊一放。
“諾諾姐姐,您上座!”
辛諾笑眯眯地坐下來。
其他人:“……”
“哪來的?我也想要。”渾身濕淋淋的哈雅問。
徐鶴然毫不猶豫往後勤方向一指。
導演心道不好,立馬舉起喇叭,話還沒說出口,十幾個姑娘用八百米的速度沖出來,沖開工作人員的人牆,向高腳凳發起無情的進攻。
她們中,有像哈雅這般真的是站累了想坐凳子,有的單純想要争搶單人鏡頭,無論如何,直播效果足足的。直播間的觀衆看着人仰馬翻的大廳笑得肚子痛。
始作俑者叉着腰,指點江山,教她們從哪裏工作人員薄弱,能闖出來。一共就十幾個凳子,練習生自己內部還在搶。節目組沒辦法,出來主持大局,一個隊伍分了三張凳子,方才平息戰局。
導演擦掉頭上的汗,看了眼往上跳了一百萬的直播間人氣,心裏安慰自己這都是熱度!他剛喘了口氣,卻見某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又悠悠飄過來。
“導演,放首歌呗,幹巴巴的包粽子沒意思呢!”徐鶴然揚着漂亮的臉蛋,清澈無辜的眼睛看着導演,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導演:“……”
他咽下一口老血,立刻将連着音響的手機交給她,只求她能老實會兒。
“謝謝導演!”徐鶴然毫不見外,拿着手機快樂地回到辛諾身邊。
“諾諾,你會包了嗎?”徐鶴然一邊選歌,一邊側頭看,見她手裏的粽子雖然有些歪歪扭扭,但好歹是成型了!
“諾諾真棒!”徐鶴然用仿佛見到世間珍寶的表情誇贊道,随後點下歌曲。
動感魔性的音樂夾雜着歌手不羁的演唱,讓人情不自禁想要搖頭晃腦。大廳中,許多對音樂敏感的練習生下意識跟着音樂甩頭。
“you gotta do it”①
“i said do it”①
“do it man!”①
“do it!”徐鶴然左右手拿起兩根粽葉裝作彈吉他,吶喊道:“行動吧,朋友們,只要去做!沒有一個粽子是包不成的!do it!”
辛諾:“……”
喝假酒了吧?
将火調小的laurel走過來,裝作要解圍裙。
“登基吧,陛下!”
徐鶴然舉起雙手,長長的粽葉落在她身體兩側,“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公主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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