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星耀少女 (1)
“砰。”
徐鶴然幾乎彈起來, 一屁股坐回自己的座位中。崔琦只看到灰色毯子飛起,“噗”蓋在徐鶴然腦袋上,毯子一角孤零零垂在腰部, 她兩條長腿可憐兮兮地蜷縮着。
崔琦:“……?”
“我下車去看一眼,你們兩個坐在車上不要下來。”崔琦交代。
車上的兩人沉默不出聲。
等司機和崔琦下了車後, 左側的女生動了下。辛諾摘下毯子, 無聲地大口吸氣,她黑色長發淩亂, 有幾絲碎發因為靜電微微揚起,讓她微紅的臉看起來有些無辜。
“……”
辛諾擡手,搓了下臉,餘光看向旁邊躺着裝死的某人,氣惱地抿了下唇, 漆黑的眼蔓延出一絲水汽。
但是這種事,發生在她跟徐鶴然之間,就感覺……不能說吃虧還是不吃虧。
她在心裏拼命給自己找理由, 想要忘記剛剛的事,卻見徐鶴然還在裝死,僵硬地坐着。
有些事, 一人的反應超過另一人時, 另一人會詭異地平靜下來, 至少此刻的辛諾就是,她甚至還有些想笑。
“徐鶴然?”她提起聲音, “你怎麽回事?”
徐鶴然一動不動。
“嗯,原來, 你就是這麽喜歡我的啊……”辛諾故意拉長聲音, 用傷心的語氣說, “一般人這種情況,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你不是喜歡諾諾姐姐嗎?”
“唉,果然有的珍珠,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她學着徐鶴然網絡中的粉絲口吻,“真是一顆渣渣的珠珠。”
Advertisement
徐鶴然仍然毫無動作,宛若死珠。
辛諾感覺奇怪,她微微探出身體,白皙的指尖捏住挂在她肩上的薄毯一角,手臂微微用力,一把扯開薄毯。
“唰——”
徐鶴然的臉龐在薄毯中一閃而過,随即一只手忽然沖出來,拽住飛揚的毯子的另一角。
兩人隔着過道各自揪住毯子的一角,毯子被拽得直直的。
辛諾揚眉,漾着紅意的眼尾挑着明媚的光看去。
窩在座椅中的人“唔”了聲,表情并不是辛諾所想的尴尬羞惱,出乎意料的,徐鶴然臉上挂着一本正經地思考表情,她甚至伸出一只手,摸摸下巴。
幾秒後,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徐鶴然側臉,重新看向辛諾,她的目光如一把柔軟的刷子,擦着連接兩人的毯子墜落在她頸間,又順着辛諾的微紅的皮膚向上,輕柔地劃過她下颚,最後落在她水潤的,粉色的,未曾塗抹過任何顏色的唇上。
“嗯……”徐鶴然喉嚨裏發出意味不明的感嘆聲。
辛諾手指微動,在她仔細地探究目光中,半邊身體漫出奇怪的感覺,她清清嗓子,冷靜地輕笑,“看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
“我錯了。”徐鶴然積極認錯。
辛諾愣住。
徐鶴然握着毯子的手微微用力,旋轉手腕,慢悠悠将毯子纏在手上,毯子另一端的人不得不往她的方向靠近。
“我剛剛在想一件事。”徐鶴然苦惱的皺眉。
奇怪的氛圍在只有兩人的車廂蔓延,辛諾感覺到一絲被控制,主動權落在徐鶴然手裏的感覺,她對這種感覺好奇而迷惑,于是她順着徐鶴然的話問道。
“什麽事。”
“就是……”徐鶴然的手猛地一使勁,旁邊,黑發女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帶的往前撲,上半身落在徐鶴然懷中。
辛諾漆黑的眼睛緩緩放大,看着徐鶴然臉上依舊挂着苦惱的表情,藍紫色的寶石眼睛卻熠熠生輝。
“我在想,隔着毯子的話,那還算,吻嗎?”
徐鶴然輕輕地說,她垂頭,以居高臨下,卻溫柔的口吻輕聲到,松開托着辛諾手臂的右手,微微擡起,溫柔的手掌落在辛諾柔滑臉龐,順着姣好的弧線下滑,直到修長的手指可以輕松地揉捏到她軟而微涼的唇瓣。
“辛諾姐姐,那是你的初吻嗎?”她平靜地詢問,“對我來說,應該是初吻吧。”
“隔着毯子的話,可以算作初吻嗎?”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我的初吻是跟辛諾姐姐……我好開心,但是,這毯子也太礙事了吧。”徐鶴然彎彎眼睛,拇指在她上下唇之間上下滑動,輕輕扣入唇間。
溫熱濕潤的觸感立刻将她包圍,徐鶴然喉嚨上下滑動,眼神像被迷惑般散開,她微微垂頭,靠近辛諾的臉。
“我想……再跟諾諾親一下,就這樣。”
“……”
辛諾沉默,漆黑的眼靜靜看着徐鶴然,直到她能感受到徐鶴然鼻尖呼出的氣息,直到她寶石的眼睛靠得再也不能更近,直到她同樣漂亮的唇幾乎要撞上來那刻,黑發的女孩微微眯了下眼睛,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笑意。
她毫不猶豫啓唇,潔白的牙齒将随意侵入的指尖叼住。
随即,用力。
“嗷——”
崔琦上車時,就看到辛諾悠然落座,而旁邊的座椅上,某人身體跟薄毯纏在一起,抱着手“嗚嗚嗚”的徐鶴然。
崔琦:“……”
不用想也知道。
“徐鶴然,你是不是又惹辛諾了?”
“我沒有!”徐鶴然立馬道,但是她想了想,确實也不是沒惹。
她就是鬼迷心竅了下嘛!
“唔……就一點點,但是她咬我!”
咬你?
崔琦挑眉,看向辛諾。
身上已然擁有幾分成熟味道的女孩撩起耳邊的發,溫和回望,無奈一笑。崔琦立馬明了,扭頭對徐鶴然說:“你不惹,別人為什麽要咬你!”
“哼!”徐鶴然自知理虧,悻悻地把自己從毯子裏拽出來。
過了一會,她才感覺到不好意思,轉頭看向辛諾。
辛諾故意扭頭看向窗外,那束在她們鬧起來時落在地上的白玫瑰重新回到主人懷中,美人抱花,神色冷淡。徐鶴然撓撓頭,腦袋上燈泡一亮,她迅速摸出手機。
“叮咚。”
辛諾手機響了下,她一挑眉,抽出手機。
“叮咚叮咚叮咚。”
“修勾探頭.jpg”
“諾諾,你剛剛咬我”
“是不是因為”
“之前我咬你脖子來着?”
“勾勾疑惑左右晃腦袋.gif,諾諾,記仇精!”
辛諾微微一笑。
“那你想不想看看,我有多記仇,嗯?”
徐鶴然脖子後面傳來一陣寒意,她立馬縮起脖子,指尖如飛。
“我錯惹——對不起嘛!”
“我鬼迷心竅嗚嗚嗚……給你一顆小心心。”
辛諾勾勾唇,放下手機,之前陰差陽錯的吻,被兩人心知肚明地輕飄飄掀過,仿佛誰都沒放在心上。
“剛剛那個流浪漢精神不太好,之前就在醫院中亂逛亂晃,醫院這邊原本想将他送到精神病院,結果他看到保安拔腿就跑。”崔琦簡單地解釋剛才的事情,“不過我們的保镖已經和醫院保安聯合控制住流浪漢,将他送走了。”
“哦。”徐鶴然點點頭。
辛諾将座椅收起,她靠在柔軟寬大的後背中,透過明淨的窗,看向不遠處高大的建築。
市立綜合醫院,住院部。
三輛定制款豪車緩慢停靠,車身标志引來行人注意,等穿着黑衣,面無表情的保镖們下了車,行人紛紛扭開頭,加快腳步。
徐鶴然帶上帽子,随口道:“人家不會以為我們是壞人吧?”
“人家不會那麽傻。”辛諾說。
“不看你們是好事,但等以後,你們想不被關注都是奢望。”崔琦笑道,“作為經紀人,我可不想看到那種場面,走吧。”
辛諾母親住在普通病房,一行人坐上電梯,來到十樓。
電梯門打開,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還有幾個小孩在走廊上打鬧,也不見大人制止。
徐鶴然蹙眉,不滿道:“怎麽這樣。”
“有時候,熱鬧反而是件好事。”辛諾笑了笑,笑容一閃即逝,目光沉甸甸的,她邁開步伐,率先往前走。
辛諾母親坐在病床上,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正對病床的牆上挂着電視,每天雷打不動播放誇張的,歇斯底裏的家長裏短。
“诶,你閨女今天還沒來看你啊?”旁邊比她大十多歲的女人開始每日雷打不動的固定環節,“讓我說,還是得生兒子,你這裏裏外外,哪裏不需要男人。”
辛諾母親尴尬地笑,她最開始還反駁,但是有些人不是言語就能改變的,多說無益。
“你真的不想見見我給你介紹的那人?他跟我差不多大,家裏有倆兒子,大兒子都生孫子了!你過去直接抱孫子!”這位阿姨激動地說,“這人家一看就是好命,你過去就是享福啊!”
辛諾母親笑不出來,“不必。”
“媽,你有完沒完!”大姐的女兒打水回來,一看這氣氛就知道怎麽回事,她氣沖沖地說,“你就不能安靜看電視?”
女人被女兒嗆,當即上火,“我怎麽了!我好心給人介紹對象我還錯了嗎?我這是積福,菩薩知道了都得多給我兩年壽命!閨女都是外人,等她閨女嫁出去,她一個人孤零零老死在家裏,她就後悔沒早點再找一個!”
“媽——”阿姨女兒氣得胸口痛,不好意思地看向辛諾媽媽,她媽越說越不像話,什麽老死在家裏!
“你別叫我媽!”女人還生氣她教訓自己的話。
“好,我不叫你媽,我也沒必要在這伺候你,反正我是外人是不是?讓你親兒子自己來吧!”阿姨女兒冷笑,拿起包扭頭就走。
女人同樣生氣,故意捂着胸口在床上大喊,“唉,我就該死!我就該死了算了!我生你有什麽用,說都不能說,我說錯什麽了!現在就不管我,我能指望你什麽?”
“你們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死!指望不上喲,指望不上!”
只有三張病床的病房中,只有女人吵得耳膜痛的叫喊聲,夾着電視中同樣吵嚷的叫罵。最左邊病床躺着位年輕的男孩,腳上打着石膏,他一臉痛苦地把自己縮進被子裏。
等女人罵累了,發現女兒真沒回來,連忙給她兒子打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接通那刻就開始抱怨女兒,她的手機是老年機,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小。
“我要上班啊,明天才能請假去看你,今天我姐沒去照顧你嗎?”
“她根本不想照顧我,我就說了她幾句,她就走了!我怎麽生了這麽個叉燒!”
“你是不是又當着我姐的面亂說話?媽你能不能安生些!”
沒等他話說完,女人立馬又開始新一輪的叫喚,哭天喊地,電話另一頭咔嚓把電話挂掉,女人頓時難過的撲在床上哭起來。
辛諾母親和年輕人對視一眼,兩人露出終于到結尾的慶幸表情,這戲碼,三天兩頭上演。就在病房凄慘的哭聲中,走廊忽然傳來叽叽喳喳興奮的吵鬧聲。
吵鬧聲越來越近,停在他們關閉的門前。
“花!好多好多的花!”
“媽媽,媽媽,快看,叔叔有好大的花!”
扛着半人大花束的保镖面不改色,好像他懷裏抱的不是鮮花是木倉般冷酷。
徐鶴然站在辛諾背後,看着她忽然停下腳步,靜靜站在病房門口。
“嗯?”
她将頭搭在辛諾肩上,看了眼她的表情。她二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帽檐陰影中,辛諾漆黑的眼沉沉似水,毫無情緒。
徐鶴然擡起手,攬住辛諾的肩,微微用力讓她落在自己身後,自己從辛諾身側繞出來,站在門口,一撸袖子。
“咚咚咚。”
她豪爽地敲敲門,喊道:“我進來了!”
病房中,抹淚的女人沒聽清聲音,只聽到女孩的聲音,以為是她那“不孝女”幡然悔悟,良心悔改,認識到自己錯誤回來伺候她,立馬拉着臉,擡頭,惡狠狠道:“你個叉燒,還知道回——你誰啊?”
個子高挑,穿着寬松外套,雙手插兜的女孩歪歪腦袋。她帽子反扣,頭發壓着頭發垂在身後,臉上帶着黑色口罩,眉眼便清晰奪目的顯露,女生用她那雙藍紫色眼睛打量女人兩秒,立刻移開眼睛。
嗯,這個看起來兇神惡煞一看就不好相處的阿姨肯定不是諾諾媽媽,所以……
“媽!!”
徐鶴然拽下口罩,張開雙手,熱情地撲向中間床上身材清瘦,表情柔和的女人。時光不敗美人,雖然辛諾媽媽眼角已有細紋,但她淡然的氣質,姣好的面容仍舊鶴立雞群。
“媽——”徐鶴然坐在床上,熱情地跟茫然伸手回抱的辛諾媽媽貼臉吻。
“諾諾姐姐欺負我!她叫我小笨蛋!還咬我!”徐鶴然立馬告狀,還伸出手給辛諾媽媽看她早已沒有牙印,幹幹淨淨的手指,某人皺着眉傷心的指着手指說,“就是這裏!”
這是鶴然吧?
辛諾媽媽暈暈乎乎的,捧着她的手指頭,下意識道:“不痛不痛,媽媽給你吹吹。”
站在門外的辛諾:“……”
旁邊面色猶疑地阿姨和一臉震驚的年輕人:“……”
“諾諾媽媽,這就是你那不舍得來看你的閨女啊?”阿姨陰陽怪氣道。
為了逃脫痛苦的住院生涯而沉迷網絡的年輕人:“…………”
等等,這不是——
“徐鶴然!”
辛諾淩淩聲音冷冷叫她,一腳踏入門內,她身後,經紀人崔琦和六名保镖随着走進來。
本就不寬敞的病房更加擁擠,保镖們靠牆站着,表情冷漠,他們是徐家派來華國知根知底的老人,有好幾位都是人高馬大的外國人,高大的個頭往病房中一站,天花板有種被拉下來的感覺。
那吱吱歪歪的阿姨立馬閉上嘴巴,表情不太好,目光瑟縮的掃過保镖。
“媽!”徐鶴然往辛諾媽媽身後躲,她伸出兩只手,抱住辛諾媽媽的腰,對着辛諾擠眉弄眼,因為找到靠山,所以無限猖狂。
“你知不知道有個詞特別适合你。”辛諾說。
徐鶴然立馬道:“人美聲甜?”
辛諾冷笑:“狐假虎威。”
徐鶴然:“……”
“媽——”
辛諾母親反應過來,立馬道:“怎麽可以這麽說鶴然。”
“怎麽不是?”辛諾摘下帽子和口罩,漂亮的毫無瑕疵的臉蛋頓時落入病房衆人眼中,那年輕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連那天天對着辛諾媽媽嘟囔的女人都愣住了。
“您記得隔壁李叔家抱來的狗嗎?比熊,剛來只有巴掌大,李叔不在它就老老實實的動也不敢動,躲在牆角瑟瑟發抖,李叔在立馬活蹦亂跳追着人叫,是不是狐假虎威?”
她話說完,人也走到徐鶴然身邊,順手将她的帽子和口罩摘下來,疊好放在桌上。
徐鶴然仰着頭,懷疑地看着辛諾,“我懷疑你想說另一個詞,但我沒有證據。”
狗仗那啥。
“嗯,你中文學的好。”辛諾摸摸她的頭,寬容的笑。
“……媽!”徐鶴然委屈。
“諾諾,不可以欺負妹妹。”
辛諾看了眼得意洋洋的徐鶴然,翹起嘴角,坐在病床旁邊。當她讓開位置,病床上的女人看清徐鶴然的臉。
“妖精!”她下意識喊道。
頓時,病房中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她身上,女人一哆嗦,縮縮腦袋。
“诶,阿姨是想說我長得好看嗎?”徐鶴然笑嘻嘻地說,“華國的妖精不是都很漂亮嗎?”
見她态度不錯,女人心裏對保镖們的懼意漸漸褪去,她順杆往上爬:“你眼睛怎麽是這個色!”
徐鶴然故意道:“我眼睛怎麽啦?不好看嗎?”
“花裏胡哨的。”女人說。
“哦~這您不懂了吧,這叫美瞳。”徐鶴然開始胡說八道,“多漂亮,這是時尚,懷深!絲帶藕!”
女人皺緊眉頭,“什麽藕啊蒜啊,你家裏人怎麽不管管你,還有你這頭發,亂七八糟,小小年紀,不學好!”
她又看向徐鶴然膝蓋上方的短褲,眉頭皺得更緊了。
辛諾斜眤過去,正想開口,聽到徐鶴然的笑聲。
“阿姨您家有幾個孩子啊?”她臉上一點生氣的表情都沒有。
提到孩子,女人一臉驕傲,“我有個小兒子,還有個閨女。”
提到她閨女,她的口吻淡了許多。
“哦~一兒一女啊,好字。”徐鶴然笑嘻嘻地說,“我有個姐姐,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呢。”
女人眼睛一亮,“那你家人肯定很疼你弟弟吧。”
“疼啊!”徐鶴然斬釘截鐵,“但是她們更疼我啊,因為我是我們家不學好的那個,任性不好管,所以她們就多花心思管我呢,而且我弟天天被我欺負。”
女人頓時露出不舒服的表情,但徐鶴然看起來很想跟她說話,幹脆起身,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女人旁邊,跟她聊天。
“阿姨,您兩個孩子一定都很乖吧?啊,都工作了啊,是繼承家裏的公司了嗎?”
“诶,您家沒公司嗎?”徐鶴然立馬苦惱的皺眉,“您怎麽沒開公司給孩子啊?”
女人無語道:“公司是随随便便能開的嗎,現在經濟不好,能找到個好工作就是菩薩保佑了!”
“您怎麽能這麽想!”徐鶴然立馬搖頭,“我爺爺當時那麽難,都一步步走過來了,還開了公司給我媽,我媽又給了我姐,您不努力,怎麽能怪經濟!”
“阿姨,您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不努力,不學好,所以才沒有錢留給孩子,讓他們不得不出去工作,面對這個殘忍的世界啊?”
“您也太不争氣了吧?您為什麽不努力,給您的孩子創造美好的未來!”
徐鶴然痛心疾首,她左看右看,從女人桌上摸起遙控器,調到某臺,屏幕中正回放《星耀少女》往期節目。
“您看到這個節目沒有,當初我不想上學,我媽就給我搞了個節目讓我玩,看到那個跳舞的沒有,就是我。”徐鶴然誠懇道,“要是您當初努力,現在站在前面跳舞的,就是您閨女了!”
女人被她一連串說下來人有些發傻,愣愣地看着節目中跳舞的一群女生,她還看到了名叫辛諾的女生,她就坐在隔壁床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病床中,她一直想給拉紅線的溫柔女人喝水。
“你……你是明星?”她驚愕地瞪圓眼睛,“辛諾媽媽,你閨女也是明星?”
明星她知道,能賺大錢的!
怪不得辛諾一直沒來伺候她媽媽,原來是去當明星去了!
還在電視上唱歌跳舞!
辛諾母親笑了笑,擡手摸摸辛諾的臉。
“我們諾諾争氣。”
辛諾低頭,眼眶微紅,嘴角卻忍不住彎起來,她像天下所有被母親疼愛的寶貝般,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徐鶴然擡手,擋住女人的眼,讓她看向自己,“阿姨,您說說,要是當初您争點氣,現在當明星的就是您家孩子了!”
“而且辦個節目又不貴,只要……額。”徐鶴然卡了下殼。
“五千萬。”崔琦微笑着說,“初始投資五千萬,徐總又追加兩千萬,總共七千萬。”
當然,這只是節目本身的投資,環球娛樂作為國內新興娛樂公司,與電視臺網絡各渠道溝通合作的花費以及其他成本比節目本身成本高數倍,單看環球娛樂公司,就是一臺巨大的,源源不斷吞噬的碎鈔機。
但這臺精密的機器,目前只為徐鶴然服務。
只能說不愧是礦裏礦外都是家的徐家!
崔琦來到環球娛樂,就從沒有因為資金皺過眉,對徐家來說,能用錢解決的,那是問題?
鈔票,那不是最便宜的東西?
“對啊!”徐鶴然一拍手,“只要您當初賺到七千萬,別說您孩子了,您自己都能上去跳兩圈,全家出道,風靡娛樂圈!才七千萬,多值啊!七千萬,不過是我一年的零花錢。”
“您這麽疼您兒子,七千萬都不舍得啊?”徐鶴然搖搖頭,“就您剛開口那架勢,我還以為您家裏有皇位繼承的呢。”
女人:“……”
她覺得不太對勁,這丫頭是不是拐彎抹角罵她呢?
不等她反應過來,徐鶴然真情實意嘆氣,“唉,要是我當初争點氣,不亂染頭發,不帶這花裏胡哨的美瞳,不知道零花錢能不能再多點,您也是提醒我了,回去就讓媽媽給我加零花錢!”
“我們家沒有皇位,只是有點小錢錢啦,像我這種小作精不幫家裏花錢,還有誰能呢!”
徐鶴然說完,對着目瞪口呆的女人溫柔一笑,“謝謝阿姨,跟您聊天很開心!”
說完,她屁股一擡,拽着小凳子,迅雷不及掩耳“嗖”回到辛諾媽媽床位旁邊。
辛諾覺得,她再不回來,就要挨打。
“凡爾賽?”
徐鶴然笑嘻嘻地說:“我實話實說,她沒準不信呢。”
就凡給她看!
辛諾修長的手指點在她額頭中心,将她腦袋往後戳了下。
嗯,然然是顆非常值錢的珍珠。
她空閑的間隙往旁邊看去,床上的女人呆呆地坐着,不時看看電視上的人,又看看站着的保镖,好像在懷疑徐鶴然的話,又因為保镖覺得徐鶴然可信,沒有錢的話,請這麽多保镖幹什麽。
辛諾忍不住笑。
徐鶴然正坐在床邊跟辛諾媽媽講訓練營的生活,話中許多關于她的事,辛諾媽媽聽得很認真。
“怎麽買這麽多花,放不下的。”辛諾媽媽又是開心,又是覺得孩子亂花錢,有些心疼。
“哪裏多,正正好。”徐鶴然說。
她買的花束中,大朵大朵的向日葵競相開放,水仙杜鵑康乃馨色彩雅致,另外還有金桔馬蹄蓮百合玫瑰非洲菊滿天星,開得正好的嬌豔花朵們紛紛攘攘,讓看到的人心情跟着好起來。
這束花放在床尾的位置,看起來病床還高,幾乎占滿過道,整個病房因為缤紛的花朵而明媚。
徐鶴然不知道辛諾媽媽喜歡什麽花,幹脆就讓花藝師撿合适的看望病人的花都包起來。辛諾母親捂着嘴笑,覺得徐鶴然這是給她搬了個花園回來。
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
有意思的珍珠感覺差不多了,辛諾的心情大概緩了過來,她便将位置讓給辛諾,自己背着手開始閑逛,病房就這麽大,沒什麽東西,她一扭頭,正對上旁邊男生的眼神。
男生:OoO
“你,你是徐鶴然?”男生激動地坐起身,靠在枕頭上,舉起手機,另一只手指了指,“小公主!小珍珠是不是!”
“嘻嘻!”節目裏正在播放公演舞臺,徐大神明正在舞臺上睥睨衆生,徐小珍珠在病房裏跟粉絲問好。
“我超喜歡你們組的!我還給你們投票來着!”男生怕她不信,點開星耀少女官網,給他看自己的投票。徐鶴然沒事可做,就又把凳子搬過來,坐在男生旁邊,感謝他,問他怎麽了。
“打籃球不小心歪了下,傷到骨頭了。”男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徐鶴然年齡一看就比男生小,非常熱心地囑咐他以後要小心,健康最重要。男生忍俊不禁,“謝謝你,下次我多給你投一票!”
“什麽!難道你每次都不給我多投一票的嗎?”徐鶴然故意問,“你是不是有其他pick的練習生?”
她看向趴在媽媽肩頭,跟媽媽低聲說話的辛諾,轉過頭來,“如果是我們諾諾的話,一切都好說。”
男生聞言,年輕的臉上飄出一抹羞澀的笑。
“那個……我喜歡,風華。”
哦~絕世風華正茂小風華~
那沒事了!
徐鶴然鄭重其事,語氣沉沉:“小夥汁,你很有眼光!”
小夥汁臉紅起來,頭都快被他撓破。
“我替小風華感謝你!”
“客,客氣。”小夥汁臉通紅,“那個……能不能給我個簽名啊?”
“沒問題!”徐鶴然大手一揮,向路過的護士姐姐借筆,揮毫潑墨,在小夥汁厚厚的石膏上潇灑簽下自己的名字。
小夥汁:“……”
他眼睜睜看着徐鶴然還把辛諾叫來,在她名字旁邊又簽下辛諾的名字,為了替宋風華轉達感謝,徐鶴然還模仿宋風華的字寫了個“祝你早日康複”,被辛諾評價一點都不像。
年輕的男生欲哭無淚,這石膏,他怎麽收藏啊!
徐鶴然戲弄完人,哈哈大笑,跟他道歉,重新在紙上簽名送給他。
“真心希望你早日康複哦,加油!”
徐鶴然藍紫色眼睛充滿笑意,對着男生打氣的握拳。
男生:“……”
等徐鶴然一轉身,他捂着怦怦跳的心髒倒在病床上,整個人紅如蝦子。
麻麻……她好像會魔法,嗚嗚嗚,麻麻,我好像戀愛了,雖然,單方面,嗚嗚嗚。
徐鶴然又給年輕的護士姐姐們簽名,被護士姐姐們圍在中間誇可愛,她臉皮厚,一點都不怯場,嘴裏說道:“沒錯,是吧,是不是超喜歡我?是不是立馬想打開星耀少女官網狠狠給我投上三票?剩下四票可以投給辛諾嗎?”
護士們被她逗得咯咯笑,有人當即搜索官網,注冊,投票給她看。
“謝謝,你真是好人!”徐鶴然彎着眼睛,白皙的臉上笑容真誠燦爛,她藍紫色的瞳孔仿佛流動的銀河,星霧缭繞,散落,勾勒深邃光輝。
“肯定是天上的神仙指引我們今天遇到的!我爺爺常說一切冥冥中自有注定,冥冥注定我們有緣分!”
雖然爺爺還天天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不過那些現在都不重要!
年輕的護士被她牽着手,用寶石眼睛炯炯盯着看,嘴裏還說着這種話,骨頭都要軟了,紅着臉不住點頭。
對!你說的都對!
遭,遭不住!
麻麻,她好像會魔法嗚嗚嗚!
她好像被一個比她小将近十歲的女孩撩了,嗚嗚她好心動。
“徐鶴然?”崔琦從門外走進來,“不要打擾醫護工作,你給阿姨額外準備的禮物送給阿姨了嗎?”
“哦!差點忘了!”徐鶴然說,她跟護士姐姐握手,再次感謝她的支持,“以後會再見的哦~”
嗚嗚……她跟我說要再見。
小護士捂着怦怦跳的心髒走出門,久久不能回神,她趁休息的時間,打開微博,立刻關注徐鶴然的微博,點開她最新一條微博,點了贊,随即打開評論。
最高贊的評論。
“渣女,是不是又撩諾諾了?又是送花還把人送回家,但是你們還是清白的沒有關系的普通朋友是不是?算了,我已經看透了,粉絲們注意,這是一顆渣渣的小珍珠!”
“對,只撩不負責的渣珠珠,只能我帶走了。”
“從她在鏡頭中對我wink那刻,我就知道,我愛上一個不歸家的珠,每天以淚洗面,只等珍珠入懷。”
“前面的姐姐,那個wink是給你的,還是所有麻麻都有?”
“我單方面宣布是給我的!這麽渣的小珍珠,就不放出來禍害大家了,讓我自己獨自承擔這份痛苦吧!”
“你休想!”
小護士:“……?”
小護士:“!!!”
救命,她好像也被“渣”了下呢!小護士神情激動,迅速将名字改成暴雨梨花珍珠貝,以徐鶴然的真人簽名為敲門磚,在引來衆珍珠貝羨慕哀嚎中與大部隊彙合,共同讨伐某珍珠撩人不負責的行為,并且表示這份痛苦可以多多的!
“對了,小珍珠發玫瑰花照片前還在評論裏問了一嘴,給長輩送什麽禮物,她要去見長輩嗎?她家人不是都在國外嗎?”
“是諾諾的家人吧,送諾諾回家順便上樓坐坐。”
“所以,你們有看到回答嗎?我很佩服那位姐妹的機智,順便希望你有其他的號,不要被小珍珠拉黑。”
“她敢!我是她麻麻!而且我推薦錯了嗎!不是見家長送禮物嗎!我推薦得剛剛好!狗頭。”
病房內,徐鶴然揉揉耳朵,從保镖手裏接過紅色的禮盒,禮盒重重的,沉沉的,她抱着放在病床上。其他兩張病床的病人,包括崔琦都好奇地走過來。
“這孩子自己挑的,她說第一次見您,一定要給您帶點禮物,這是她身為小輩的禮貌。”崔琦對辛諾的母親說徐鶴然好話,“您一定得收下,這是孩子的心意。”
“我真的不能收,您看看這些花,水果,已經足夠了,千萬不要其他禮物了,諾諾,站着幹什麽,你快跟然然說,媽媽不要。”辛諾母親焦急地對辛諾說。
“嗯。”辛諾應了聲,抱着手臂走到徐鶴然身邊。
她有些驚訝,原來除了花,她還偷偷買了其他的東西,連崔姐都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
徐鶴然将袋子裏的紅色禮盒掏出來,盒面印着“長城黃金”四個字。辛諾眨了下眼睛,徐鶴然真敢送,黃金?
這種禮物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收的。
“我特意跟朋友們打聽的,她們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讓我送您這個東西!”徐鶴然驕傲地仰起頭,将盒子轉向辛諾媽媽的方向,自信道,“時間緊急,我就撿店裏花色最多,克數最重的買啦!”
她猛地一打開盒子,辛諾恍惚了下,忽然想到許久前,徐鶴然打開珍珠盒,她被晃花眼的那刻。現在,她又有這種感覺,不同的是,這次的光芒,真的是金色!
安靜躺在盒中的金項鏈是鳳鳥造型,造型誇張,周圍一圈牡丹花紋,旁邊金手镯足有手掌寬,同樣雕着展翅欲飛的鳳凰,更別說剩下的耳環戒指腳鏈,各比各的誇張耀眼,造型一看就是套裝。
徐鶴然還沾沾自喜,“我朋友說要送三金,還給我推薦華國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