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回到宮中, 陳述白抱着殊麗走進密室,将人放在了鋪滿月季花的大床上,不等殊麗說什麽,張臂将她納入懷中, 頭埋在她柔順的長發中, 悶悶地道:“三個月可以了。”
又在試探她的底線, 殊麗反唇道:“陛下若能君子一些,孩子生下來也能清朗些。”
都是借口, 剛剛成形的小東西,還用不着胎教, 陳述白心裏不痛快, 将人翻轉過來, 附身去吻她的唇。
她是他的,永遠都是, 外人不能觊觎。
被剝奪了呼吸, 殊麗身子發軟, 連連後退, 後背抵在了床柱上,“唔......”
不再唯唯諾諾後,再沒心思跟他親熱, 殊麗不停捶打他的肩,“放開我, 他動了!”
陳述白過于投入,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唇一點點移動, 從女子下巴一路蜿蜒, 來到裙面上。
雙手有些激動地向上推起, 他擡起那對金鈴铛搭在肩頭,舌尖劃過顫巍巍的鈴铛,又沿着線條所引,慢慢試探着。
殊麗雙肘撐在枕頭上,嬌唇溢出破碎聲,又彷徨又悶熱,盯着雙膝前的黑色發頂,說不出是羞惱還是默許。
不過,嘗過情滋味,她也知那是曼妙難以言說的,可心裏繞不過去當下的結,不願與他親昵。
“你放開,孩子動了!”
動了?孩子動了?
陳述白才聽明白她的意思,雙手撐在她兩側,稍稍推開距離,低頭看向她沒有一點兒隆起的小腹,舔了一下唇上潋滟的色澤,要氣不氣道:“麗麗,撒謊也要講究事實,胎動至少要四個半月,你才整三月。”
殊麗用手背蹭了一下額頭的薄汗,“他就是動了,我是他娘,最清楚。你再吓唬他,當心我流産。”
溫柔似水的女子忽然帶了刺,陳述白又氣又好笑,意猶未盡地替她掩好裙面,“好,不碰你,你安撫安撫他。”
演戲演全套,殊麗低頭揉揉小腹,語氣綿軟道:“有人在發瘋,咱們別理。”
“......”
陳述白捏下鼻骨,握住殊麗的左手細細摩着,另一只手攬住她的細腰将人移到面前,看着她小巧的唇,“麗麗,是你快逼瘋朕了。”
若不是發瘋,為何在她的事情上理智盡失,控制她的出行,排除潛在的對手。
沒想到他會承認,殊麗不适地扭了扭身子,想要退離開。
陳述白雙臂環住她的腰,額頭抵在她肩上,不知要如何做,才能挽回一點兒好感。
善于操控全局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偏執的像個怪物。
擁着她躺在大床上,陳述白從後面擁住她,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陪朕睡會兒。”
殊麗不依,掙了幾下,卻聽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僵硬的身子慢慢軟了下來。
他很疲憊嗎?
大雪初歇,寝殿內溫暖如春,殊麗因身孕有些嗜睡,很快歪頭睡了過去。
背後的男人睜開眼,輕輕撥了撥她的耳垂,确認她睡着了,撐起上半身,在她臉蛋上落了一吻。
一吻過後,沒忍住,又傾身向前,啄了一下她的眼角,當發覺被吻的人兒有醒來的跡象,他趕忙躺回原處,閉眼裝睡。
擁着香噴噴的人兒,他連奏折也不想看了,索性放松自己,沉入睡夢。
夜裏,鄭尚宮服侍殊麗洗漱,殊麗礙于陳述白在旁,不願泡浴湯,就讓鄭尚宮端來水盆泡腳。
陳述白站在一旁,看着殊麗将腳泡進水中,金鈴铛在水中忽上忽下,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沒抗住內心的悸動,屏退鄭尚宮,蹲下來卷起袖口,伸手探進水中。
不知他要做什麽,殊麗猛地縮回腳,并攏腳趾怔怔地看着他。
男子過分優越的容貌帶着一絲不自在,他擡起頭,捉住了那對玉足摁進水盆,“幫你洗。”
誰敢勞煩天子洗足,殊麗掙了幾下,花容失色,“不了,我自己來。”
才懷孕三個月,身子一點兒也不笨重,完全可以自理,要不是鄭尚宮怕天子責備她不盡責,殊麗都不會要她服侍。
可陳述白執意動手,那股認真勁兒像在研究正事。
他搓揉起羊奶皂,塗抹在殊麗的腳掌心,輕刮了幾下,見她蜷了蜷腳趾,問道:“很癢?”
不是在挑弄,而是單純的想要練習如何給她洗足。他又搓揉起羊奶皂,塗抹在殊麗的腳背和腳趾縫裏,修長如玉的大手來回摩着,比清洗禦筆的筆頭認真得多。
殊麗癢的不行,咬住下唇,催促道:“你快些。”
陳述白又清理了她腳踝上的金镯和鈴铛,力求不落下一處。
浸泡過後,他單膝跪地,将布巾放在左腿上,捧着殊麗的腳一點點擦拭。
簡單的洗足,在他手裏,被诠釋出了對待琴棋書畫的認真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殊麗才是皇女,而他是皇女身邊的忠誠侍衛。
然而,這位侍衛的氣場有些過分的大了。
洗好後,殊麗縮回腳躺在床上,扯過被子蒙住自己,不願再搭理他。
陳述白取來香爐,打了一個精致的香篆,點燃沉香,可剛點燃,就吹滅了,心道殊麗現階段最好呼吸新鮮空氣。
想到此,他環顧四周,覺得這裏的确不合适,于是連同被子一起将殊麗抱了出去,放在了龍床上,又将鏈條系在了龍床的床柱上。
若是沒有他前後鎖鏈子的行為,殊麗或許會心軟,可見他毫不猶豫地上了鎖,那陣溫柔的春風消弭在心頭,徒留冰寒。
“朕去處理奏折了,有什麽事,就吩咐鄭尚宮去做。”
殊麗嫌他啰嗦,扯過被子蒙住頭。
陳述白扯下被子,不讓她憋住自己,之後正了正衣襟,大步離開,撩開簾子時,複又變回了清冷。
走在銀裝素裹的宮廷中,陳述白問向斜前方挑燈的馮連寬,問他如何能讓殊麗開心。
看來,天子還是不懂愛,心動卻急切,總想要得到心上人的回應,而非一味的付出。
“依老奴看,陛下該給予娘娘自由。”馮連寬笑了笑,緩解起這句話的鋒利,“退一步的話,陛下不如讓木桃過來給娘娘做個伴兒,陛下也可......讨好下木桃。”
其餘挑燈的宮人聳肩憋笑,讓天子去讨好一個小宮女,是不可能的事吧。
陳述白忽略了他們的小動作,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當晚就将木桃從偏殿放了出來。
殊麗在見到木桃時,頭腦是呆木的,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木桃撲在床邊,抱着她的手臂大哭,才反應過來,一把拉起木桃抱進懷裏。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姑了!”木桃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姑姑有沒有受傷?胎兒如何?”
殊麗替她擦拭眼淚,紅着眼睛将分離後的經歷講了一遍。
木桃握住她的手,蹭了蹭臉,破涕為笑,“沒受傷就好,那就好。”
殊麗感慨萬千,是啊,她們都沒有受傷,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小桃兒,我會想辦法把你送出宮。”
“不要,”木桃抱着她的手臂不松,“我要陪着姑姑生産。”
剛一見面,殊麗也不想破壞氣氛,也就沒再多言,暗暗裝下了送木桃出宮的心事。
後半夜,殊麗陷入沉睡,木桃為她掖好被子,正準備去窗前的軟塌上歇息,卻見珠簾外站着一道挺拔身影。
木桃撚手撚腳走過去,發現那人是陳述白,吓得魂不附體,打心眼裏,她是極為懼怕天子的。
陳述白不願打擾殊麗,朝她動動手指,示意她出去一趟。
木桃小碎步跟了出去,等邁出門檻,才瞧清天子肩頭落了一層雪,看樣子是在外面駐足多時了。
陳述白想着馮連寬的話,轉眸問道:“你......”
可話還未講完,木桃噗通跪在地上,“陛下要打要罰,奴婢都受着,只求陛下別遷怒姑姑。”
一旁的馮連寬暗嘆,是個懂的報恩的孩子,不枉費疏麗的付出。
陳述白示意她起身,“朕沒打算罰你,還要獎賞你。”
木桃愣住,眨巴眨巴大眼睛,“啊?”
陳述白抱拳咳了下,“你喜歡什麽,盡管跟馮連寬提,他都會滿足你。”
天上掉餡餅了,還是滿滿的肉餡。
出宮一趟,木桃變得謹慎許多,忙擺了擺手,“奴婢受之有愧,陛下別吓唬奴婢了。”
讨好人都這麽費勁嗎?
陳述白耐着性子道:“不必拘束,想要什麽只管說,不說的話,朕才要罰你。”
在他看來,平凡人都有欲念,他不信木桃是個無欲無求的。
不要獎賞還要被懲罰??木桃摸不着北了,讷讷道:“奴婢想要姑姑自由。”
不提是不提,一提就觸碰天子的逆鱗,馮連寬汗噠噠,笑着圓場:“這個也會實現的,不過不是現在,你再想一個,跟你自個兒有關的。”
木桃又想了想,“我想永遠跟在姑姑身邊。”
陳述白、馮連寬:......
這丫頭腦袋是木頭做的?老五真的會喜歡這麽一根筋的小丫頭?
因是自己提的主意,馮連寬為了不讓“主意”變馊,掩口道:“陛下不如去讨好宮外的晚娘,那女子還是懂得人情世故的。”
“?”
陳述白不鹹不淡地睨他一眼,卻罕見地沒有失了耐性,“你去辦,那女子喜歡什麽,直接應了就是。”
誰知,當晚馮連寬回來時,臉上溢滿尴尬和無奈,“晚娘和木桃有着一樣的心願。”
都希望殊麗恢複自由。
說來,殊麗算是沒有白交這兩個朋友。
陳述白自然知道殊麗為了她二人付出過什麽,若是以命換回的情感都要被辜負,那世間就真沒有她可留戀的人事物了。幸好,人心向善。
馮連寬又道:“晚娘還說,陛下真想讨殊麗高興,就別鎖着她,林中鳥遠比籠中雀鳴叫得動聽。”
“這也是老奴想說的話。”
馮連寬哈哈腰,露出一抹笑。他是最先效命陳述白的內廷宦官,冒死為他牽制住了陳依暮的在內庭的耳目,延長了陳述白攻城的時長,這也是他能夠得到陳述白重用的原因之一。
他一直知道陳述白是個善謀的人,謀人心,不失算,可在情與愛上,“算計謀劃”遠不如“真誠實意”打動人,情與愛中的利益權衡只會荼毒一段本該美好純潔的感情。
天子缺乏的就是真心,沒有做到敞開心扉,無怨無悔去喜歡一個人,他總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而忘了最樸實的“攻略”手段。
聽完馮連寬的話,陳述白握緊負在背後的手,望了一眼即将破曉的天際,沉寂的眼微泛柔色。
回到內殿,他坐在床邊,于黑暗中凝睇沉睡的女子,許久才道:“我的真心,你願意要嗎?”
窗前的木桃往龍床方向偷瞄一眼,剛好聽見了這句話。
天大亮時,殊麗被木桃抱坐起來。
“姑姑,你睡太久了,起來洗漱用膳,然後活動活動筋骨。”
一提起活動筋骨,殊麗就生起煩悶,想要狠狠地扯一下鏈條,卻抓了個空。
雪白的腳踝上空空如也,連那對戴了一年之久的金镯環也不見了。
“是他......”她咬下舌尖,心知除了陳述白,沒人敢擅作主張卸去那副枷鎖。
木桃也是剛剛發現,碰了碰她細嫩的腳踝,“姑姑,你快起來走幾步路呀。”
殊麗失笑又惆悵,望了一眼明亮的外殿,慢慢站起身,朝着殿門走去,可即便沒被鎖住,她也離不開皇宮,有一堵堵宮牆圍繞,有沒有枷鎖,都是一樣的。
走進庭院中,覆雪的草木等待春日來到,她發現庭牆一角蒙了一層半透的明瓦,裏面好像種了不少月季,只是還未盛開。
木桃跑過來為她披上厚厚的裘衣,陪她在罩着明瓦的小型花房前伫立,“今早大總管派人來問,明兒休沐日,姑姑想吃什麽?”
處在年關,宮宴極多,天子時常在外廷與臣子們用膳,所以馮連寬才會單獨問她喜歡吃什麽,也好提前準備,單設一桌。
“沒胃口,讓禦膳房按着規矩置辦吧。”
木桃“哦”一聲,拉着她往回走,“今早姑姑沒醒時,我看見了明晚來這邊的賓客名單。”
還會有客人來?不就是一個簡單的休沐日,為何如此隆重?
木桃絮絮叨叨說着賓客的名字,笑道:“不僅有儀寧公主、煜王、元侍郎,還有晚姑姑呢,我猜呀,晚姑姑肯定在店裏好生打扮自己呢。”
晚姐姐也會來......這是陳述白單獨為她設立的小型宮宴嗎?
是為了哄她開心?
作者有話說:
有二更,很晚,寫完就更,明早看,下章掉馬了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梨子醬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冷風那個吹呀吹、tanhelen、敖倫蘇木、梨子醬、爍昭、大大今天更新嘛 10瓶;沒有小新的蠟筆、相當鹹魚猴、panda喵七 5瓶;陌上桑 4瓶;微然呀、白開水 2瓶;胡小胖、忘憂情碎、龍咚龍咚锵、妍妍不熬夜、橙子幾塊錢呀、栩栩虛絮、萬能椰子油 1瓶;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