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世界一
森斑趕過來時,弗恩已經沒力氣掙紮了。
他被樹上倒吊下來的數根藤蔓纏住手腕,筆直的雙腿也被拉開,整個人仰面懸在半空中。
那些藤蔓似乎是為了保護弗恩不會摔下來,從地面開始,一根根向上交織着。
如同從咽喉中伸出的手指般,渴求的掌控着弗恩纖瘦的腰肢。
朦胧月光下。
少年衣服半褪,被白膩皮膚襯托的猶如翠玉的藤蔓,延伸至身體的任一位置,讓他在歡愉和痛苦間游離,甚至于發出低低的泣音……
“別欺負我了……我不要……”
“……滾啊,肮髒的怪物,該死的魔獸!”
淡淡的月光仿佛白紗,覆蓋在弗恩身體上。
如同月下精靈。
森斑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幾近忘記呼吸,他不着痕跡的遮掩發漲的下//體,面色嚴肅的走到弗恩身邊,“弗恩少爺?您還好嗎?”
金發男人掏出匕首割斷藤蔓,少年軟軟的倒在他懷中,眸子失神的半阖着。
他的嘴唇有些紅腫,嘴角還泛着亮晶晶的水光,弗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這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抱歉,弗恩少爺,我來晚了,今晚的一切我都會當做沒有看到,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此事。”
弗恩休息了一分鐘後,終于回了神。
他轉了轉眼睛,淚霧朦胧的眸子看清楚森斑了臉,羞恥和屈辱一起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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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我要殺了它。”
“好。”
森斑回答的很果斷。
他張開的手掌握成拳頭,“藤蔓怪物”瞬間從內部炸開,無數段巴掌長的碎段如雨滴般砸在樹葉灌木中。
森斑眉頭都沒皺一下,一手托着弗恩,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将弗恩衣服穿好。
“少爺不怕,我已經殺了它了。”
餘白:……呸!我信你個鬼!
隐私保護設置關閉,系統終于從馬賽克裏放出來了,他一出來就三連問。
“嗯?發生了什麽?怎麽又給老子關進去了?”
“你猜猜?”
微笑.jpg
餘白把腦袋往森斑懷裏縮了縮,忽然觸碰到了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
不是吧?!
餘白眼神死。他不斷暗示自己,頂着自己腰的不是□□,絕對不可能是,那種體格和硬度怎麽可能會是□□!
要是□□,之前他們還在玫瑰莊園……
難道真是他天賦異禀???
餘白捂住嘴,想起之前系統好幾次提過主神光輝聖潔的形象,小小的腦袋裏充滿着大大的疑問。
“統啊,你說老實話,你的主神大人真的不沾塵俗,無欲無求嗎?他要是真的,那靈魂碎片怎麽會是森斑這樣的老//色//批?”
“森斑他好狗啊,他真的好狗啊。”餘白抓住系統就開始哭訴,要不是擔心任務失敗,他都想掐住男人的脖子,問他能不能給小小白一個休息的機會!
不是誰都有這麽強的戰鬥力的好不好!!!
系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先穩了一手:“總之,你先說來聽聽發生了什麽?”
“他,他拿小藤蔓搞我!”
“這點小事有什麽可說的,”系統啧了一聲,宛如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司機,滄桑點煙,“這又不是他第一次搞你了,早點習慣吧,孩子。”
餘白尾椎骨還有些發麻,左腳鞋掉了,蕩在空氣中有些冷,他翹腳一看。
MMP!腳背上還有一個牙印!
少年頓時更生氣了!
“搞我就算了,他特麽還裝無辜,跑過來看我被欺負看的津津有味!而且,這狗男人連自己的小藤蔓都能下的去手滅,要不是我早就發現了小藤蔓和他的關系,說不定還真被他騙了!”
餘白沖伸手努努嘴,“你看後面,全都是小藤蔓的屍體!”
系統聞言,迅速查探了一番,果然看到一地殘骸。
“???這麽狗的?”
看來,這波馬賽克,他看的不虧!
森斑帶着弗恩回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傑裏米雖然和安東尼換了班,但因為熬過了最困的那個時間,再加上擔心弗恩和森斑的安全,一直沒睡着。
現在看到兩人平安歸來,他終于放下了心。
“弗恩,你們怎麽去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你們遇上了魔獸。”
餘白身心俱疲,沒有搭理他,找了個靠近火堆,舒服溫暖的地方,讓森斑把自己放下來,然後立刻蜷縮成一團。
他現在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睡一覺。
傑裏米看出弗恩不太對勁。
他壓低聲音問金發青年,“他怎麽了?”
森斑笑的很和善,既然弗恩以為那些會動的藤蔓是一只魔獸,他就順水推舟,“遇到了一只魔獸,應該是吓到了吧。”
“哦,”傑裏米點點頭,毫不懷疑的相信了森斑的鬼話。
甚至都沒奇怪,為什麽森斑沒有将那只魔獸的屍體帶回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大家發現,弗恩的嘴唇腫了一塊。
但沒有人敢問原因。
因為他們發現,弗恩醒過來後,甚至比第一天還要喜怒無常,也只有森斑還能習以為常的全盤接受,剩下三個人,都快被折磨的發瘋了。
“只要發現類似于藤蔓的魔獸,給我立刻鏟除!”弗恩像一只發怒的小獸一樣,踩着圓頭皮鞋,在森林中穿梭。
傑裏米嘗試去詢問弗恩這麽做的原因,卻被他一個充滿殺意的眼神,瞪了回來。
“我們進入這裏,不就是為了獵殺魔獸?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這是命令!”
“……但是我們鬧出這麽大動靜,會很危險的。”
弗恩笑了,他擡起腳走到傑裏米面前,擡頭看這個比自己還要高一些的隊友:“迄今為止,閣下親手獵殺過魔獸嗎?如果一點危險都能把你吓退縮,那我看出去之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離開神學院,好好當你的貴族。”
太毒了,這張嘴太毒了!
傑裏米也是脾氣好,被弗恩三番兩次的怼,還能勉強保持風度,甚至還分神的想,昨天晚上弗恩究竟遭遇了什麽,以至于他對長得藤蔓的魔獸有這麽大的仇恨?
如果餘白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定會憂傷的表示——
不,我只是在做任務而已。
他在進入獸場時,就打定主意要借此機會,把小藤蔓的幕後馬甲扒出來,然後來一場你愛我,但我不僅不愛你,還想殺你的虐戀劇情!
昨天晚上小藤蔓雖然出手了,但餘白根本沒找到合适的機會,一想到以後八成也是同樣的情況,餘白就覺得自己不能被動的等着森斑露出馬腳,他還是要主動出擊才行!
之後兩天,他們這個五人小隊一直在尋找藤蔓魔獸、被其他魔獸襲擊、森斑出手殺死魔獸這三件事中循環。
算上之前的魔獸,森斑已經殺了有十幾只了,早就完成了小隊任務。
但即便是提前完成了任務,他們依舊出不去,得等七天時間到了,甬道處的大門打開,才能和其他學生一起離開。
又是夜晚,餘白累得不輕,草草吃完食物後,就準備睡覺。
他睡得迷迷糊糊間,又聽到什麽物體摩擦在地上發出的沙沙聲,聲音很輕微,但已經歷過數次的餘白不會聽錯。
該死!
森斑又來了!這次還變本加厲,竟敢在傑裏米三人面前把他拖走嗎?
餘白的腦海剛出現這個想法,下一秒,他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緊緊圈住手腕,整個人騰空,正在高速移動中。
夜晚微涼的風猛烈的吹在臉上,連黑色的發絲都被吹得淩亂起來,亂糟糟的拍打在面頰和脖頸上,帶來一陣陣癢意。
除此之外,餘白還發現,自己一直能嗅到到一股油膩惡心的味道!
森斑的小藤蔓雖然靈活的跟生命體一樣,但它們本質上還是植物,就算使勁嗅聞也只能聞到淡淡的植物清香,絕對不是這種讓人忍不住作嘔的味道!
餘白瞬間就明白了,帶走他的不是森斑!
難道……真的是魔獸嗎?
少年努力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暗,他借着月光,看到鉗住自己手腕的根本就不是碧綠的藤蔓,而是一只肥胖到令人作嘔的手。
手的主人似乎也發現少年睜開了眼睛,他回頭看向少年,那張熟悉的臉上挂着陌生的表情,讓人從骨子裏覺得不舒服。
“醒了?”中年男人的聲音十分刺耳。
餘白不醒都要被吓醒了!誰能告訴他發生了什麽,瓊斯主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餘白對瓊斯的印象主要還停留在測試親和力後,後者叫人給自己搬了一張椅子。他覺得這位主教,雖然看着有些辣眼睛,但人應該還不錯……
結果現在什麽情況?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仿佛變了一個人的瓊斯主教,聲音有些顫栗。
“主教大人,您……您怎麽會在這裏?”
“別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瓊斯隐秘神術用的出神入化,他對自己很有自信,別說弗恩小隊的那幾個學生,就算是跟在小隊後保護他們的神侍,也察覺不到弗恩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他将餘白拖進一個山洞中,施展了一個照明術。
散發着溫柔白光的球體,輕飄飄的懸浮在山洞頂上,将整個狹小陰暗潮濕的空間點亮。
餘白被瓊斯甩進了一堆枯草中。
有枯草做緩沖,其實他并沒有傷到哪裏,但眼下這種情況讓他有點緊張!
瓊斯現在明顯就不正常,他只學會了治愈神術,怎麽可能從這個中年男人面前逃出去啊!不不不,附近都是森斑的小藤蔓,森斑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救人了吧?
等下……餘白想到了什麽,又急忙否定自己。
瓊斯帶他跑了這麽遠距離,森斑的小藤蔓能感知到嗎?畢竟後者現在的身體好像也不是完全形态的,祂大部分力量不能直接降臨……
正胡亂猜測着各種情況,瓊斯突然彎下腰,手指捏住弗恩的下巴,強迫他擡起頭。
多麽美麗的眼睛!
多少美麗的身體!
中年男人貪婪的打量少年的眉眼,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你父親将你送進來時,沒有告訴你,神學院中有一個人是需要你好好伺候的嗎?”
餘白:我特麽!原來埃德爾那個老辣雞把兒子送到神學院,就是為了讨好瓊斯?
“……父親說的那個人,是你?”
弗恩被惡心壞了。
瓊斯背着光,少年只能看清他腫脹的身體輪廓,和那雙充滿貪婪,讓人幾欲作嘔的渾濁的眼睛!
為什麽?
為什麽父親會把自己交給這樣一個人?
他在神學院生活了這麽久,都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情,弗恩還以為父親最後放棄犧牲他了……原來……
最後的幻想和期待都被打破,弗恩的眼神都黯淡了一些。
瓊斯可不管弗恩在想什麽,他品嘗過少年的滋味後,會将他送回去。畢竟,弗恩這樣的人只嘗一次實在是有些可惜,反正他應該也不敢将這種醜事到處宣揚。
“好孩子,乖乖聽父親的話,叔叔會好好疼愛你的。”
瓊斯笑着,将少年推到在地,他想要讓他完全臣服于自己!
轟隆——
山洞外,雷聲一陣響過一陣,如同神明震怒。
黑色的天幕上,一滴透明的水珠忽然落了下來,緊接着,大大小小的雨水如散落的珍珠,霹靂嘩啦砸在葉片和地面上,嘈雜的雨聲瞬間籠罩了整個獸場。
“下雨了!”
“不好,火堆快被澆滅了!”
分布在獸場各處的學生們無處躲雨,又要防備黑暗中的魔獸偷襲,一時間,慌亂成一團。
格林頓和他的隊友運氣不錯,只附近找到了一種葉子很大的根莖類植物,他們一人砍下一片葉子,舉起來,站在葉片下躲雨。
因為火堆熄滅了,周圍陷入了黑暗之中。
格林頓擡起頭,伸出手去接從葉面邊緣滑落的雨水,幹淨的雨水落在他蒼白的指尖,順着指縫流出掌心,又被他無情的傾倒在地上。
他眼睜睜的看着這滴雨水融入了地上的污水中,被染了肮髒的黑色,心中想。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正是神侍最松懈的時候,瓊斯主教應該已經行動了吧?
“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一定會報仇的!我會殺了你!”
瓊斯主教的手漸漸逼近弗恩的臉,少年發了狠,一口咬上了男人的手指,他幾乎用上了渾身所有的力氣,直到口中嘗出了令人作嘔的淡淡血腥味!
中年男人發出了痛苦的慘叫,他滿腔怒火,已經忘記了弗恩的身份,也忘記了少年很可能是未來神子,一把抓住少年胸前的衣領,将人提起。
“小畜生!就憑你這個只學會了治愈神術的廢物,還想殺我?”
弗恩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瓊斯用力抽來的耳光,和他身後無數藤蔓纏繞在一起,形成的一根巨型錐子。
血肉、內髒,甚至是骨骼都被破壞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那麽不真實。
“呃……”
瓊斯低下了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
柔軟的的綠色藤蔓如同鋼鐵般,從背後将他整個穿透了,脊椎在那一瞬間就被粉碎,內髒也被穿了個洞,從他胸口探出的藤蔓上滴滴答答淌着血液。
瓊斯再也沒有力氣拎着弗恩的衣領了,他送開了手。
黑發少年呆滞的跌落在枯葉堆中,驚恐的向後退着。
“為什麽……”瓊斯不明白這些藤蔓是怎麽出現的。
他身後,密密麻麻蠕動的龐然大物變成了人類的軀體,覆蓋在骨骼上的肌肉線條完美,只有穿透瓊斯的手還維持着藤蔓的模樣。
森斑綠色的瞳孔內布滿血絲,他低着站在那裏,混身散發着可怕的殺意,如同一具殺神!
“我已經放過你很多次了,”男人低啞的嗓音充滿不解,“為什麽你一定要來找死?”
瓊斯口腔中溢出鮮血:“我……”
“嘩啦!”
藤蔓不耐煩聽他臨終之言,忽然動了起來,巨大的力量甚至将瓊斯活生生撕成了碎片,血液和內髒肉塊流了一地,浸濕了腳下的枯葉。
無法動彈無法動彈無法動彈。
弗恩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森斑手臂上方可怕的藤蔓,恢複成人類手掌的模樣,每根手指都指節分明,修長有力,這分明應該屬于人類。
男人踩着地上粘稠的血液,走到少年身邊,快要崩壞的少年不知什麽時候,吓出了滿臉淚水。
森斑擡起手,用拇指,将弗恩溫熱的眼淚擦去。
“只要少爺不離開我,那森斑永遠是您的仆人。”
弗恩嘴唇顫抖着,他想起自己曾經在森斑面前說了那麽多可怕的話,想起瓊斯被撕爛的,如同爛泥的身體……
少年崩潰的捂住臉,他連哭都不敢大聲,甚至躬起身子,發出了難受的幹嘔。
“嗚…我、我乖,我乖乖的……不會離開,不要殺我。”
森斑将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弗恩單薄的脊背上。
他感受到少年下意識躲避的動作。
嘴角繃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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