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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就該坦然接受”這樣的道理,她比誰都要知道的早,也非常明白此時自己應該這樣做。可是想和做兩件事,難受,混亂,好比在三伏天雷雨天前昏暗與暑氣膠着在一起的糟悶,苗桐只能想到這樣的形容。

苗桐的工作信條是“絕對不把生活情緒帶到工作裏”,對于平凡的人類來說,想和做,仍舊還是兩件事。中午在食堂裏吃飯的時候,魁姐對于林樂的爆料的,苗桐在采訪受害者的時候,走神了,簡直就像在聽笑話,一連說了幾個不可能。

苗桐倒是挺坦然,“是真的。”

“你病了嗎,我看你這兩天吃的都挺少,浪費食物下輩子是要變馬桶的呀。”林樂說着在苗桐的餐盤裏挑雞肉吃,說話也帶着幾分沒心沒肺的樣子,“女孩子麽,減肥就減肥,不過也別太過火,作為男人還是喜歡該有肉的地方有肉的。”

魁姐陰陽怪氣地瞥了他一眼,“小男孩,處男也能叫男人麽?”

林樂一下子紅爆了臉,幾乎惱羞成怒,“你個已婚婦女說話嘴上能不能有個把門兒的!你知道什麽呀你!”

“身經百戰的已婚婦女才更有發言權,哪像你只靠計算機硬盤那20G的資源過日子。”魁姐充分發揮了已婚的女流氓才是流氓中的真漢子的精神,猥瑣地笑了半天,“林樂,你該反思一下為什麽你交的女朋友都不超過三個月吧,因為人家以為你那方面不行!”

這下林樂在衆人審視的目光下徹底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螃蟹,頭頂都要冒煙了,又羞又怒又不能證明自己在某方面的清白,被整個新聞部的男女老少笑了一個下午。大家都笑,苗桐也笑,也看不出什麽有心事的樣子了。

第二天大早有人敲門,咬着牙刷開門,是卓月的那個發小沈淨睡眼朦胧地在門口站着。她還沒告訴卓月已經搬家的事,新房子那邊也以還沒有置辦好東西為由,行李都搬進去了,卻還沒過去住。白惜言突然送了她一套房子,本來是十分坦蕩的事,她卻露怯無法開口。這種掙紮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怎麽是你?”苗桐很意外,“進來坐吧,就是有點亂。”

沈淨呵欠連天,“你借我個衛生間洗個臉就行了,昨天晚上基地有只母犬生産,我守了半宿,一大早就被月姐打電話叫起來了。她讓我轉告你,今天放你一天假,讓我開車帶你去郊區兜風散心,然後晚上十點之前要把你完整的送回來,否則就一刀切了我。” 因為缺乏睡眠聲音慘兮兮的,眼睛半睜半閉的樣子,真讓苗桐懷疑他怎麽能安全把車開到這裏的。

不過,聽他這樣一說苗桐心裏也就明白了,以卓月的敏銳發現她的反常是輕而易舉的事。以她現在的狀态勉強去工作,倒不如出去玩一天來得有意義得多。

“看你這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搬家呢。”沈淨清醒了些,玩心大起,“我們去哪裏呢?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苗桐腦子裏一片茫然,“沒有,我平時都不出去玩的。”

“那有什麽想吃的?”

“……我對吃沒什麽講究的。”

“那……看風景?”

“我每天上下班都會經過公園,綠化挺好。”

沈淨立刻花容失色,好似面前站着的是裹着人皮的外星生物,“不好吃不好玩也不好色,那你人生的意義在哪裏?”

“這件事等我仔細考慮後再答複你。”苗桐認真說。

倆人稍稍商議後,沈淨決定帶她去山裏的老鎮上玩。春天漫山遍野的都是花,杏花開敗了就是桃花,桃花開敗了就是梨花,一茬接着一茬應接不暇。他們基地每年搞集訓都是去山裏,夏天随手可摘的瓜果,秋天從地裏挖土豆地瓜花生,在城市裏長大的大人也能跟個野猴子般樂得滿山亂竄。

還沒進鎮口,就見漫山粉白的杏花,春光漸暖,暗香盈袖,任是苗桐這麽缺乏情調的人也看得眼花缭亂。

這些花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很小的時候是住在一個小鎮上,老家門前鋪着青石板路,路的兩邊錯落着平房,幾乎每家門口都種着果樹,這家種杏,那家種桃,花錯落着開,果子也錯落着熟,滿街的花香敗了就是果香,孩子們玩得渴了不管走誰家門口,摘了果子就吃。好像一下子嘴裏就有了那果子的味道,沒熟的青杏,又澀又苦。

若不是觸景生情,怕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沈淨本想跟苗桐這呆娃娃邀個功,轉頭卻見她胳膊支在窗邊扶着頭,臉上堆滿漠漠的冷淡,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卓月跟他說過苗桐,本是個涼薄的性情,卻偏又重情義,要是愚鈍天真點也好,卻偏偏聰慧至極,這樣的人注定一生都過得不會輕松。

“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女孩兒不愛花的。”沈淨低聲說。

本來他是自言自語的,苗桐卻聽見了,回頭沖他抱歉地笑,“沒有的事,喜歡的。”

沈淨舒了口氣,恢複了笑意,“那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出來玩還想着工作,兩邊都耽誤,得不償失。”

“要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我要是像你這麽潇灑就好了。”

“哇啊,第一次聽見跟月姐混在一起的人誇我呢。月姐從來都說我,這輩子連個夢想都沒有,活一輩子就是為了當一只米蟲啊,瞎透了。”沈淨小孩子似的得意地笑,“還是你說話中聽,這叫潇灑,以後他們再說我胸無大志,我就用這個詞來反駁他們。人生在世幾十年,哭的時候大聲的哭,笑的時候痛快地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只求問心無愧。沒有愛和心甘情願的婚姻,那叫墳墓,喘氣兒的時候就躺裏頭了,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這席話落在老人家耳朵裏叫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苗桐聽來卻是至理名言。

這麽豪氣萬丈的一席話下來,苗桐心裏對他的贊賞又多了幾分。這人也不是完全沒心眼兒的,好笑地擠兌他,“我還以為你真呆,原來心裏是明白我師父在瞎做媒,揣着明白裝糊塗呢。不過你是落花無意,我是流水無情,別怕,啊?”

兜着圈子說話讓人一下子拆穿了,沈淨臉皮再厚也繃不住也透出血色來,結結巴巴的,“我不就是……怕誤會嘛??心裏清楚就行了,幹嘛說出來,原本還以為你是厚道人呢!”

苗桐笑得調皮,“是你一廂情願,我又沒說我厚道。”

這麽一鬧,煩心事倒是真的忘了幹淨。到了鎮子上,饑腸辘辘的苗桐先是由沈淨帶着去喝牛雜湯配着驢肉火燒,驢肉是山裏的果木烤制的,香味勾得饞蟲都不安分了。沈淨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聊起天來也非常有意思,即使只有這一頓飯也讓苗桐覺得不虛此行了。

吃過飯沈淨立刻拉着苗桐去坐竹筏,水流疾的時候水會能透過竹子濕了鞋底,山的兩旁漫山遍野的杏花裏還錯綜複雜地透着粉。沈淨玩得起興,溪水還是涼的,舀起來就潑,苗桐不甘吃虧地潑過去,一下子就玩瘋了。

等到上了岸,苗桐的身上和頭發都濕漉漉的,卻是滿身汗。沈淨指着不遠處賣飲料瓜果的小窩棚船,“你等會兒,我去買條毛巾。”苗桐看他跑遠了,坐在石頭上脫了鞋子控水

“苗小姐,世界真小啊,這樣都能碰見。”

苗桐意外地擡頭打量面前陌生的女孩兒,嬌俏的小家碧玉,細眉細眼的,連腔調都細聲細氣的透着股清高的調調。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這張臉,又是“查無此人”。不過眼珠一錯,看到她身後站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一副笑得風流倜傥喜上眉梢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上回他是扔了花不歡而散。

“是啊,沒想到能碰見你和謝先生。”

女孩笑了,伸出手去,“上次還是多謝你,否則我現在連五七都過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哥本來說是要請您吃飯的,可是你太難請了。自我介紹下,我叫劉煙煙。”

苗桐跟她握手,“你好,你們能和好就好了。”

劉煙煙擡着下巴擺擺手,“不是的,這是最後的旅行。是我要求的,只要他陪我單獨出來玩一天,以後我就當他是我親哥,以前的事都不作數了。”好人家的女孩子說話都帶着金枝玉葉的調子,還有些高高在上的自來熟,其實苗桐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的事,只想沈淨趕緊回來,別讓她一個正常人掉進這種神經病院的氛圍裏。

“你男朋友呢?”謝翎問。

“去買東西了,馬上回來。”苗桐沒做什麽解釋。

謝翎繼續笑道:“說真的,我沒辦法想象一個男人的口味到底有多重才會喜歡你啊。”這話說出來都帶着不符合他身份的刻薄,他稍稍靠苗桐近一點湊到她耳邊說,“不過我發現你不是目中無人,你是面部辨認缺失,所以上次的事我原諒你。”

問題是也沒有誰要他原諒,自以為是的公子哥兒總把自己當做銀河系的中心。苗桐嫣然一笑,無比利落,“謝謝,誤會解開了就好了,以後見面就是朋友。劉小姐,我們有空下次聊,這次就不打擾了。”

謝翎本想着萬箭齊發把她紮千百個窟窿,沒想到人家借着東風派來的是草船,下次見面他要是再這樣給她難看,就是他謝翎小心眼沒肚量。回過這個神來,謝翎恨得牙根都癢癢了,看那千年老妖已經跟那口味重的小白臉有說有笑地走了,真像一對奸夫淫齤婦。

“謝翎,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嘴這麽賤呢?”劉煙煙斜着眼怪笑,“不就是上次我哥讓你去請她,結果人家沒買你的帳麽,有必要這麽沒風度?你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劉煙煙這樣明知道你是個花心大蘿蔔,還能死心塌地喜歡你。”

謝翎心想着這種死心塌地的喜歡他倒是不缺的,只是他不需要的東西,不過都是累贅而已。

苗桐回到家倒是不晚,下午六點,薄薄的金色的夕陽正慵懶,黃昏裏湧動着厚重的暑氣。還未走近就看見有人站在樓下,一身棉麻質地的淺灰休閑衣,本是盯着花壇裏幾只嬉鬧的麻雀,象是感受到視線似的,突然轉過頭對着苗桐眼睛裏堆滿了笑。

上周他去上海給他外甥女過生日,說是小住半個月,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十天。

“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下午回的,我本來想去那邊等你下班的,去了才發現只有行李堆在客廳裏。我看廚房裏還需要置辦點東西,怕是你工作忙來不及去收拾,已經讓劉秘書去買了。”

苗桐說:“你打個電話叫我過去就行了,剛下飛機就過來你身體吃得住嗎?”

“你當我是七老八十還是躺着不能動?” 白惜言挑眉笑,“還有啊,你要跟我一直站在樓下說話嗎?”

苗桐這才回過神來,竟讓他在樓下站了那麽久,一時間有些懊惱。因為白惜言來過,她特意買了一套陶制的茶器,還買了些好茶,他這麽講究的人,總不能總招待他喝白開水。

“剛才送你回來的,是上次那個沈淨吧,今天又去警犬基地了?”

“沒有,今天去山裏看杏花了。”

“你們女孩兒都愛俏的,他長得倒是沒得挑,只是性子不太穩。”白惜言說。

苗桐差點把熱茶潑手上,不輕不重地瞪着他,“我是挺喜歡他的,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而且我們心裏都有人了,怎麽可能發展成那種關系?”話說完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只能郁悶地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敢看他了。

白惜言笑意更濃了,長長地“哦”了一聲,隔着半張桌子優雅地探過去一只手擰了擰她的鼻子,“我們小桐原來有喜歡的人了啊,是誰啊?大學同學還是同事?”

苗桐被他捏得難受,擡眼遇見那雙含笑的黑眼睛,一時間幾乎被吸進去般挪不開目光,臉頓時紅得要滴出血來,氣急敗壞地撥開他的手,“人家怎麽可能喜歡我,別問了,你管這個幹什麽?”

“表白過了?”

“怎麽可能??”苗桐心裏悲哀地想,怎麽可能去表白呢?

“怎麽可能?”白惜言收起調笑的神情,一本正經地說,“我白家的姑娘怎麽可能不讨人喜歡?”

這席話落在苗桐耳朵裏,也只能苦笑,任白惜言再怎麽好奇都不肯再說了。白惜言當她臉皮薄害羞,只能轉了話題同她說這幾日在上海被大姐二姐當豬養的悲慘遭遇。

過了兩日,卓月拿到了苗桐還來的房子鑰匙,她盯着徒弟的黑眼圈開玩笑,“怎麽了,認床?住了新房子是不是要請同事去溫鍋啊?”

苗桐配合地笑了笑,“師父,你知道什麽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齤霜嗎?他白惜言,憑什麽送我房子?他是我什麽人?養父嗎?你信嗎?”

這句話尖刻犀利,一針見血。

卓月嘆了口氣,她是信的,可到其他人那裏換來的不過是風言風語罷了。

“那為什麽還要收?”

“我不願他不高興。師父,你看我多虛僞,收了那麽貴重的禮物,還擺出為別人着想的嘴臉。”苗桐靠到椅背上,自暴自棄地笑,“師父,我已經爬這麽高了,下不來了。”

卓月夜裏失眠了,只因為她的小徒弟笑着對她說,師父,我下不來了。

後來她睡着了,後來又在噩夢中冷汗淋漓地醒來,她看見苗桐站在懸崖邊,哭着說,師父,我下不來了。

第二天她很早的去了報社,在社裏轉了一圈,“苗桐沒來嗎?”

魁姐說:“昨晚小苗通宵加夜班。

卓月走到苗桐的辦公桌邊,計算機旁邊一個筆記本打開着,苗桐的字很像梅枝,橫折之間帶着幾分倔強的傲氣。

——

何時彩虹能替我搭一座橋呢

從我這頭

到你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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