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曾經的四角戀

128 愛恨交織

紫兒那過了二十來年。依舊美得讓人憐惜的臉上，有着無盡的茫然……她對站在自己身邊的丞相說道，“魏剛，先坐下來吧，我們把當年的事情說一說……希望能解開大家的心結……”

丞相的雙眼瞬也不瞬的看着紫兒，生怕一轉眼她就消失了，“沒什麽好談的，紫兒，你和我走這次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你的，再也不會讓你被歹人劫走了……”

紫兒嘆息，臉上泛起一抹柔柔的笑容，“魏剛，這麽多年了，就讓我好好說說，把心結解開好嗎？你就坐在旁邊不說話就好了，今天我們放下朝堂上的成見吧……”

魏剛看到紫兒臉上那抹柔柔的笑容時，渾身一震，這個笑容，這個笑容他有多麽懷念呀！

“紫兒，你……”丞相說着，忽然聲音啞然。長嘆一聲，果然坐到了一旁不語。

紫兒見狀，掉頭看了看身旁的沈鴻千，苦笑，“沒想到，最初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到現在，還是你……”

沈鴻千搖了搖頭，“我不介意，我只在意沒有照顧好你，把你交給了他們……讓你吃苦了……”

紫兒表情淡淡的，仿佛想要卸下一切包袱，“是我的錯，當年我本來是你的未婚妻，陪你行走江湖的時候，恰巧碰到了出來微服私訪的建成……”

這是李建成接過話茬，也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中，有幾分迷茫，幾分懷念……更有數不清的溫情，“當年我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對你一見鐘情，就想仗着自己的王爺身份擄走你，鴻千當然不答應，我們就打了起來，想當然是我這個皇子不濟事，被打得爬了下來……”說着。仿佛隐約回憶到了當年的那種慘狀，有幾分黯然，“後來我不甘心……想着我看上的女人一定要屬于我，就想着辦法去搶了你來……但是，如果我知道，我會讓你吃這麽多苦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招惹你的……”他說着，帶着一種悔恨。

紫兒淺淺一笑，笑容極淡，有些虛無，“其實，也怪不得你，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當年也許就是被你的執着和傻氣所感動，進而背叛了鴻千，決定和你走……鴻千雖然痛苦，但是為了我好，也就依了我，自己一個人黯然離開……”她的目光看向沈鴻千，後者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必太在意之前的事情……

“那些都是我想為你付出的，你不用內疚的。”

紫兒表情苦澀，“後來，鴻千黯然離開，也許是被我傷透了心，那之後，沒出現過，我就随建成回到了京城，但是，我回到了京城才發現，建成已經有了妻妾，而且，連孩子都有了……”說着，她臉上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似乎在笑她當時的愚蠢。“那個口口聲聲說會愛我一生一世，一輩子在我的的那女人，早已使君有婦……”

聽她說到這裏，李建成忍不住反駁，“紫兒，我對你真的是真心的……只是，我身為皇子，早就不能控制我的婚姻，那是父皇做主讓我娶得女人，我從來就沒有愛過她！我愛的，一直是你！”

李雲峰聽着，忍不住黯然、苦澀，一旁的楚向婉留意到了他這種表情，悄悄地握緊他的雙手，給他安慰。二人相視一笑，一種默契蘊含其間。

只是這是紫兒的話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氣氛，紫兒雖然柔弱，卻有一種堅韌和驕傲，她皺眉看着李建成，“她總是你的妻子，你既然娶了她，就要為她負責，不能這麽逃避責任，更何況，我不想委屈自己，做你的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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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向婉真的忍不住暗暗喝彩，沒想到這位紫兒，雖然是古人，卻有着一種現代人的超前思想，真是難得呀……

李建成雙眼有着痛楚和迷茫，“其實，我在就知道，你雖然看似柔弱，實則有一種驕傲，你的驕傲不會讓你這麽委屈了自己，做我的妾室。淪落到和一些女人争寵的地步，所以我當時才執意不肯說出我有妻兒的事實，就是怕你知道後離開我，沒想到，謊言終究是謊言，它是虛幻的，終有一天會被打破的……”

紫兒接着說道，眼中居然有了一股恨意，“可是那時，我完完全全想不到你居然是個禽獸，為了攔住我不讓我走。居然，居然……”說着，眼眶滲出了眼淚，

一旁的丞相看到她落淚，再也控制不住了，目光中滿是恨意的看向李建成，“你這個禽獸不如的人！怎麽能對，怎麽能對紫兒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李建成絲毫不反駁丞相那滿是威脅和放肆的話語，只是徑自低頭、愧疚，眼中閃過晶瑩的淚光，身體隐約在顫動，“我……我當時只是氣瘋了，不想讓紫兒離開我，這樣……這樣才會……”

丞相聽了更是氣憤，甚至離開椅子來到李建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讓人自己強暴了她就算了，你既然又關了她，幹嘛不好好照顧她？！幹嘛讓你府上的妻妾去傷害她？！那些女子，哪裏配傷害她？！你可真是禽獸不如！！”

李建成嘴唇顫抖不已，眼中的淚珠又流了出來，帶着經年的悔恨，經年的思念，“我，我當時真的是沒有留意到這一點，是我自己的疏忽，可是絕對不是我故意叫人那麽對待她的，我情願傷害自己都不願意傷害她，怎麽會叫人去侮辱她？！更何況侮辱她的人早就被我杖責後趕出了府中，我怎麽會忍心看她受傷害！！”

紫兒淡淡的開口，語音平靜無波，“你們別吵了，那些事情，我不想再回憶了。後來，我趁那幾個女子走的時候，掏出了當時你的王府，但是我在渭陽舉目無親，當時萬念俱灰。天大地大，似乎真的沒有我的容身之處，走到河邊，忽然就很想跳下去……還好，魏剛出現了，救了我……”她看向魏剛，眼中含着感激，“他救了我，為我找了大夫，大夫診斷出我已經懷有身孕……我在無處可去，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就住到了魏剛的府中，只是我沒想到，走了那麽久，還是走不出建成的視線……”

魏剛顯得很愧疚，有些支支吾吾，“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當初傷你的男子就是他……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

紫兒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命，建成百般尋我都找不到，沒想到，居然在你的府中見到了我，我更不知道你們兩個人是至交好友，也不知道……因為我的關系，讓你們兩個從此決裂……我是一個罪人……“

“不是的，不是的！丞相大聲反駁道，為你做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了你……那般柔弱的令人憐惜的氣質，卻有一種絕望般的堅強……我保護好你，不願意讓別人傷害你，你說不願意見他，那麽我就讓你在我府中住下，不讓他來看，他傷害了你，我為你報仇，我都心甘情願的……”

紫兒苦笑，“想起當年那一切，真的有些荒唐，當年我就在你府中住下，不願意見她，也沒有臉回到鴻千的身邊，在你府中生下了無翊，你對待他就像親生兒子一樣，我本來不想讓建成見到他的，但是總想着建成也是他的親生父親，就心軟了，讓他們見了見面……你一直護着我，讓我在你的府中居住，你也盡心盡力地照顧我，甚至因此完全忽略了你自己的妻兒……”

聽到這裏，向婉算是明白了……

事情大體上是這樣：紫兒被李建成強jian了，并有了孩子，還被李建成但是得妻妾侮辱，不堪之下，有些想自盡，卻被丞相救了，丞相還盡心盡力的把她帶回自己的府中照顧，可是不巧，丞相是李建成上的朋友，李建成自然也就這麽找到了紫兒的行蹤，當時李建成肯定是想讓紫兒回去的，但是紫兒不肯，三人就這麽糾纏着，南宮無翊幾歲時估計也都住在了丞相府，難怪會碰到李雲峰……

紫兒淡淡的聲音接着飄來，“是我不好，總是招惹有家室的人……”

丞相慌亂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該讓你把這些當做負擔的……”

紫兒目光迷茫，垂在椅側的手握了握，“後來，建成忙着登基的事情，來的也就少了些，我的日子能清淨了些……可是沒想到，我卻被人劫走了……”

李建成聽到這裏，忍不住心痛的低喊，“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被人劫走了……”

“我不怪你，誰又能料想得到這些呢，我只怪我自己，當初讓魏剛誤會了這許多……”

“誤會？”丞相有些訝異，“怎麽會有什麽誤會呢？”

紫兒仿佛有着深深地愧疚和無奈，“其實，你不用為了我而恨建成的，進而希望奪到建成的皇位，不用坐着許多，其實可能當時有着恨意，但是後來早就沒了，只是命運弄人，我也相信建成對我是真心的，只是我們有緣無分而已……當初我對你說恨他，想找他報仇，都是一時的氣話，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恨了這麽久，還真的為我報仇……”說着，眼淚垂了下來……

丞相渾身一顫，聲音顫抖，“難，難道……你不要我為你報仇嗎？！你明明說過恨他的！再說是他傷害了你！我都知道的，你那麽渴盼的眼神，那麽痛苦的神情，那般傻得只為一個人的執着，不是都是為了他嗎？！”

紫兒表情異常痛苦，神情變得有些激動，一旁的沈鴻千見狀輕輕握住她的手，給了無言的安慰，紫兒慢慢平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懷着無限的愧疚開口說道：“當年是我不好，是我太過任性，連累了你，為我做出那麽多事情……後來我被劫，又被鴻千救了，一直呆在布衣山莊裏面逃避塵世，可是，終究躲不過心靈的煎熬，想要出來說清楚這些事情……”

說到這裏，她那雙水漾的眸子認真的凝視着丞相，帶着她的堅決，“魏剛，放棄那些事情好嗎……我虧欠你太多，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說清楚就任性的消失在你們的視線中，造成你這麽長時間的誤會，一直以為我恨這建成，想要為我報仇……其實，我在就不恨了……”

向婉聽着這些，目瞪口呆，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丞相有着不臣之心，就是為了替心愛的女子報仇……這一切，真的太瘋狂了吧，好瘋狂、好偏執的愛……

原來，一切都是一個情字，一切都源于情……

自古情之一物，最是難解，許多瘋狂的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就是源于這個字，只有情……

面前這位丞相，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丞相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非常脆弱，有些孩子的執拗，“紫兒，紫兒……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只要我為你報了仇，你就會很高興的，對不對？你就會回到丞相府和我一起住的，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你，不要你被人抓走了！你放心……”

“魏剛……”紫兒打斷了他，眼中也有着痛苦，“是我不好，你，收手吧……我欠你的情，這輩子都還不完……”

丞相慌亂的搖着頭，“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他仿佛不能接受事實一般，不斷地重複着……

向婉看着，有些明白了……

其實，丞相也不盡然全都是為這位紫兒報仇，可能是嫉妒，嫉妒皇上曾經的到過她，也可能是得不到紫兒的痛苦無法宣洩，再加上紫兒對皇上的恨，種種一切的原因，造成了丞相這二十來年執着的痛恨……

只是不知，在這個恨意當中，丞相是不是迷失了自己，迷失了一切……

紫兒有些憐惜的看着丞相，“魏剛，是我不好，你現在收手吧……好嗎？在這樣下去，最終受傷的只有你自己……你不可能成功的……”

你不可能成功……

這句話如雷一般敲響在丞相的心中，他一下就暴走了，“為什麽？！為什麽？！我怎麽可能不成功，我有那樣不如他？！為什麽事事都比他慢一步？！”說着，憤恨的雙眸看着李建成，燃燒着嫉妒的怒焰。

李建成嘆口氣，表情苦澀，“魏剛，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情之一物都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我只能抱歉了……我也希望你能收手，不然我也再難縱容你下去了……”

丞相慌亂的搖頭，狀若瘋狂，“不信，我不信，我要證明，證明我一定能給紫兒報仇的！”說着，轉身沖了出去。

紫兒皺眉，想去追，卻被身邊的沈鴻千攔住腳步，“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李雲峰此時皺眉，對身邊的暗衛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跟上。

此時，室內又是一片沉默，李逐流茫然若失，久久不語……

南宮無翊也表情痛楚，幽深的黑眸中，也有着迷茫……

此時，還是李雲峰開口打破了沉默，“這位，夫人……”他有些不知如何稱呼紫兒，“我能冒昧問一下，您被綁架走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最後到了布衣山莊？”

此話剛一出，李建成就接口道：“對呀，紫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年來了，我只是受到了你一封信，上面你說自己無事，叫我不要尋找你之外，就沒有別的消息了，若不是那個筆記讓我确信是你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紫兒想了想，“當時我被抓走，和無翊分開……只知道他們是一些面貌再普通不過的男子，武功卻很高，他們談話從來不讓我聽見……而且盡量找人少的地方走，也不知道他們想把我帶到哪裏去，可能後來是老天幫忙吧……他們又一次路過一個必經的城鎮時，住在了布衣山莊的客棧裏面，我留下了布衣山莊的信物，希望有人能發現這一切，令我驚喜的是，鴻千居然在十日之後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救走了我……後來，我就随鴻千回到了布衣山莊，嫁給了他做他的妻子，有了紫蘇……可是，我還是看不開之前的事情，所以才經常住在紫園當中，沒有照顧好丈夫和女兒。”

沈鴻千搖了搖頭，淡淡笑道：“我不介意的，只要你能再回到我身邊，我就覺得是上天的恩賜了。”

一旁的紫蘇也附和道：“對呀，娘……您能重新走出紫園，我實在太開心了。您能想開是最好的，別在意之前的事情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紫兒含淚點了點頭，耳邊卻傳來李雲峰的問話，“那些抓您的人，可否留下什麽線索或者特征之類的？”

紫兒仔細回憶了下，“我沒有留意過，他們都打扮普通，說話也與平常的百姓無甚區別，我實在想不出什麽不同的。”

李雲峰頓了頓，又道：“如果讓您再看到他們，您還能認得出來嗎？”

紫兒肯定的點了點頭，“肯定能認出來的。”

一旁的楚向婉似乎發覺了什麽，“雲峰，你難道懷疑……”

“不錯，我就是懷疑，二十年前抓夫人的，和之前逼問你這位夫人下落的，是同一夥人。”

PS：那個，感覺有點不太對，但是，就這樣……

以上，爬走……

128 愛恨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