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過公關
“還真是太子克星。”狄辛稀奇道。
禾宇筝偏過頭才發現自己被騙了,教室門口空空如也,江放根本沒有回來,頓時掏了盒牛奶朝狄辛砸去。
狄辛伸手接住:“謝謝太子加餐。”
上午的課禾宇筝完全喪失了平時調皮搗蛋的勁,只要江放坐在位置上,他就窩在座位上一聲不吭,也不把頭轉過去,直到中午吃飯。
“走吧江放,帶你去食堂。”齊河站起來,拍了拍江放的桌子,又轉過來看禾宇筝:“走不走?”
“不吃。”禾宇筝悶聲道。
教室裏桌椅碰撞聲和腳步聲漸弱,直到徹底沒了聲音,禾宇筝才把頭轉過來,肚子的“咕嚕”聲同步響起,只得繼續郁結地喝椰子水。
“禾宇筝,給你帶了可頌。”陸央和幾個電競隊的男生一同回了教室,把順路買的面包放到禾宇筝桌上。
禾宇筝拿起面包大咬一口,含糊不清道:“謝謝,救命恩人。”
“不用謝,你少吃點,我看齊河...也在給你打包午飯。”陸央道。
禾宇筝三兩口将一塊可頌吞下,開始暢想:“希望他可以給我帶雞翅。”
陸央眼神透着深意坐回自己位置:“反正打包了好多菜的......”
得知自己還有其他午飯之後禾宇筝沒再吃面包,直直坐着等齊河來投喂,果然,很快就有人提着食堂專用便當盒進了教室。
翹首盼望的禾宇筝猝不及防僵住,江放朝他走過來,帶起一陣輕旋的風,撲面而來。橙色便當盒“咔噠”一聲,被輕巧地擺放在了他的桌角。
奶油的香氣先從盒子裏溢出、再是一股甜酥酥的肉味、混着一絲酸辣的辛香,禾宇筝咽了咽口水,不争氣的肚子再次“咕嚕咕嚕”響起來。
“禾宇筝,給你帶的午飯,趁熱吃。”齊河的聲音晚了一分鐘從門口傳來,提醒完禾宇筝後繼續站在走廊裏和隔壁班班花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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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個頭...”禾宇筝低着頭嘟哝,捧着陸央帶的面包又猛咬一口。
“你這是打算一直不去球場了?”下午大課間,齊河看着一手兩根烤腸邊走邊吃的禾宇筝,忍不住發問。
“你見過哪個球隊主席天天跑球場跟隊員玩的?我們都是日理萬機的好嗎?”未來主席咬了口烤腸,滿嘴流油地說。
“也是,要被三門課的老師輪流訓話補課,确實沒什麽空。”齊河調侃。
“他在我就不去,在機場的時候我說過的,再也不會理他了。”禾宇筝心中泛上一層酸,他似乎還要說什麽,又好像被烤腸噎住了,緩了半天才道:“反正...不理他了。”
後來包括尚益浩在內的好幾個球員都給禾宇筝發過信息,讓他來球場找他們玩,禾宇筝全都拒絕了。而禾宇筝也沒再躲江放多久,因為球隊新賽季的第一場比賽要開始了,訓練強度加大,足球隊員已經沒有時間來上課了。
禾宇筝再次來到體育中心是球隊第一場比賽開始前五天,他被譚相倫叫來過這場比賽的公關方案,禾宇筝下了課立馬趕了過來,到了體育中心直奔辦公樓,一眼都沒多看訓練場的方向。
方案過完後天已經黑了,譚相倫提議大家一起去吃飯,禾宇筝卻收到齊河的消息,讓他幫忙去宿舍拿個外套送到訓練場,禾宇筝剛想拒絕,齊河那邊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一樣,又發了句:“放心過來,江放不在。”
禾宇筝只得婉拒譚相倫,下了樓朝足球隊的宿舍走。
足球隊宿舍和A訓練場離得不遠,只是訓練場燈火通明,投光燈打得亮如白晝,而宿舍樓這邊除了路燈外都暗沉沉的。
齊河的宿舍在五樓,他平時不常住,只有比賽密集的時候才會住在這裏,禾宇筝知道他的開門密碼,上了樓很快找到他的外套,卻在離開他房間時突然聽到樓裏有些響動。
按理說隊員現在應該都在訓練場,禾宇筝懷着好奇停下腳步,想聽聽是哪個房間裏傳出的聲音。但他腳步一停那聲音便也沒有了,仿佛剛剛自己只是幻聽。禾宇筝的電梯剛到,一群人雜亂的腳步聲再次從樓道中傳來,但不在五樓,像在二樓...或者三樓,聲音悶悶的,很混亂。
禾宇筝按下了二樓的按鈕,打算去探個究竟,最近比賽将至,他有點擔心一些極端球迷或對方隊伍暗中搞事,雖然潛進體育中心的可能性不大,但只有确定了才安心。
二樓和他剛剛來的時候看到的一樣,除了走廊一整層樓都關着燈,明顯住在這裏的隊員們還沒回來,難道是三樓?禾宇筝想,只是剛轉身想去三樓,突然發現二樓盡頭的公共陽臺上似乎有人影。
禾宇筝快步走過去,還未走近便看清楚了公共陽臺上站着的人,大約是足球B隊的幾個隊員們,雖然背對着他,但應該都是在陽臺上抽煙。
禾宇筝松了口氣,此時有個隊員惡狠狠地說:“ 你是打算自己退隊還是我們把你腿搞廢了退!!!”
禾宇筝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一把推開陽臺門。
一群人多多少少被身後的動靜吓到,轉過頭剛想爆粗,就在看到來人時硬生生把話咽了進去。
“你們在幹嘛?!”禾宇筝冷靜嚴肅地看着B隊那群隊員,他沒想到在聖禾會發生隊內霸淩這種事,氣極又震驚,他碰都不願意碰他們一下,冷冰冰道:“讓開。”
一群暗道大事不好的B隊隊員們只得低着頭,往兩邊散開。
被B隊隊員圍困在最中間的人垂着頭坐在地上,球衣上數不清多少個鞋印,髒污不堪,地板上滴滴答答落着血點,而禾宇筝瞬間僵住,渾身涼透。
譚相倫在前往撸串店的路上接到了禾宇筝的電話,電話裏禾宇筝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聲音發緊:“回體育中心,立刻。”
“現在去辦公樓等譚相倫,自己跟他說你們做了什麽。”禾宇筝挂了電話後,回過頭,臉色發青地對那群隊員說。
有隊員想辯駁兩句,被其他人迅速制止,一群人沉默又膽顫地離開了宿舍樓,二樓公共陽臺上燈光昏沉,禾宇筝依然直直站着,他緊緊捏着手機,和坐在地上狼狽帶傷的人對峙着。
江放聽到禾宇筝越來越長的呼吸聲,終于擡起了頭,用那張挂了彩的臉看着他,聲音虛沉:“幫我叫隊醫好嗎?”
禾宇筝眼眶通紅,黢黑的眸子兇亮,他緊緊咬着牙,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生怕一個忍不住也上去揍這人兩拳。
二十秒後,撥通了隊醫電話的手機被扔到江放面前,江放用沾着血的手拿起手機,啞聲跟隊醫交代了自己的位置和傷情。
挂了電話後江放擡起手臂,把手機遞到禾宇筝跟前:“謝謝。”
禾宇筝垂眼看着手機,沒接。寂靜在陽臺上蔓延,他這些天奮力壓抑着再次見到江放的失控與恍惚,讓自己表現得像個無所謂的正常人,但這些情緒在剛剛卻偷偷撕開一個縫,紛湧地探出頭來,讓他慌張、惘然又無措。
“滴答”一滴液體落到地板上,溶在被拖行的血跡中,将腥紅稀釋。
“禾宇筝。”江放扶着牆艱難地站起來,走到依然沉默的禾宇筝面前,像刻意為拉近距離而壓低聲音那樣輕軟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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