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陶誨緩緩起身,走到譚瓊的面前,手指覆上譚瓊因為生病而又消瘦了一圈的下巴。

譚瓊下意識的想避開,可是陶誨哪裏會如他的願,手指愈發的用力,譚瓊察覺到他要做什麽,掙紮的更加厲害了,好在陶誨的唇只是擦着譚瓊的下颚線而過。

譚瓊忙不疊的向後退了幾步,難以置信的看着陶誨。

陶誨舔了舔淺色的唇瓣,似是在慢慢品味,“別害怕,我在家裏很多地方都裝了攝像頭,我雖然關着顧意,但是也會讓顧意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

“顧意知道我為什麽要關着他,我懷疑他在故意裝作不在意你,只要我能确認他是真的不在乎你了,你和你的公司都會無事。”

“瘋子……”譚瓊盯着陶誨,慢慢說道。

陶誨無所謂的笑了笑。

————

譚瓊這些天都住在陶家,好在陶誨說到做到了,他的公司算是暫時保住了。

陶誨要求譚瓊每日都要去給顧意送飯,并且還需要陪着顧意待一會兒。

顧意最近幾天的情緒穩定了很多,不再攻擊保镖,那天他強行掙脫保镖的桎梏,手臂脫臼了,這次醫生來幫他治療,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排斥。

譚瓊來見顧意的時候,顧意幾乎都在盯着電腦看。

電腦上有關于他的視頻,可是說是陶誨特意讓顧意看到的內容,以此來折磨顧意。

陶誨清楚顧意有多麽在乎譚瓊,但是為了能夠讓譚瓊離開這裏,顧意又不得不表現的不在乎,他很享受看顧意被折磨。

“我要走了。”

譚瓊起身的時候,顧意終于有了一點點的反應,他擡眸看向樓梯,蒼白沒有血色的肌膚在白熾燈的照射下更像是白白的一層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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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意的情況越是穩定,譚瓊就能夠越快的離開陶家,離開這對瘋子父子。

譚瓊原本是想要回自己的房間的,但是來到走廊的盡頭,他忽然改變了主意,改變了方向,走到了陶誨的書房前。

不知道是因為隔音效果做的太差了,還是裏面弄出來的聲音太大了,反正站在門外的譚瓊聽了個真切。

譚瓊翹了翹唇角,這些天來可是把他悶壞了,雖然他只是暫時扮演這個攻四的角色,但是也習慣了張揚與目中無人,現在陶誨處處用公司和他的親人來要挾他,他不僅覺得憋屈至極,而且胸口一直都有氣。

所以,他想都沒有想,擡腿就進門給踹開了。

先是響聲驚到了趴在陶誨身上的漂亮男生,他的唇瓣離開陶誨的脖頸,下意識的轉身看過去。

一個很讓人驚豔的男人站在門口,漂亮的眉眼輕輕的垂着,面色略有些蒼白,這樣的人只是瞧上一眼,恐怕半年都不會忘記。

男生回過神來後有些驚慌失措,只是陶誨沒有說話,他也就不敢亂動。

陶誨胸口留下了吻痕,領口敞開,腰帶扣半開着,他淡淡的看向門口的譚瓊,眼中沒有一絲情迷意亂的将身上的男生推開。

“出去。”

男生聽到陶誨冷冰冰的近似命令的口氣,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冷顫,根本不敢與陶誨對視,“是……”

他盡快整理好衣衫,臉頰微紅,雖然他這個人很開放,但是他還是第一次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被其他人撞破。

男生是大學生,想要掙點外快所以找上了陶誨。

陶誨年齡是大了些,但是勝在好看又有錢,除了偶爾陶誨斂下目光讓他覺得遍體生寒外,其餘時間他覺得陶誨溫文爾雅。

男生還是第一次聽陶誨如此冰冷的聲音,他有些害怕,急忙拿上自己的衣服就往門口走。

冷風一吹,他的腦子就清醒多了,不免多看了譚瓊幾眼。

漂亮的事物總會吸引目光,男生打量了譚瓊一會兒,才發現譚瓊這張臉與他有點相似,特別是嘴唇這塊。

男生方才心中的疑問有了答案,他說有人不敲門撞入陶誨的書房,陶誨都不生氣,反倒是把他趕出了門。

這個時候很難不讓人多想,男生這個年紀更容易天馬行空的亂想,不由自主的腦補出了一場愛而不得找替身的大戲。

說時候,被人當成替身的感覺并不好,但是誰讓陶誨有錢呢!

況且陶誨的臉好看,那地方應該也挺壯觀的,和陶誨睡一次,他絕對不虧的。

在錢面前,感情算個屁呀!

所以,男生與譚瓊擦肩而過時,還對譚瓊眨了眨眼睛。

若是以前,譚瓊可能覺得有趣,揚揚唇角,可是眼下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陶誨不急不慢的理好衣衫,神色不變的看向譚瓊,“不進來嗎?”

“沒有必要了,我就是過來打個招呼的。”譚瓊聳聳肩,給了陶誨一個譏諷的笑容。

陶誨摸了摸唇角,“小瓊,你和你父親很不一樣。”

譚瓊不想和陶誨繼續聊下去,“我要離開這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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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莊樰看了一眼醫院的繳款短信,把手機放下的瞬間,樓外忽然想起了警笛聲,他被吓了一跳。

他所在的小區非常的老舊,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一些老人了,年輕人都搬去了靠近市中心的大房子,所以平時人煙稀少,也更不會有突兀的警笛聲。

莊樰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可是慌亂的人聲與腳步聲透過不隔音的防盜門闖進來時,他就不得不去在意了。

莊樰透過貓眼看到穿着警服的男人圍在對面,透過人影,他看到了地上刺目的血跡。

他瞳孔猛的一縮。

死……死人了……

“快點,已經沒有呼吸了。”

“把嫌疑犯帶出去。”

“師父,這裏還有一個孩子……”

劉警官被徒弟的聲音提醒,下意識的看向被徒弟打開的衣櫃,一個穿着破舊衣衫的少年蜷縮在木頭衣櫃裏,頭發亂糟糟的,已經瘦到了皮包骨頭的程度,難怪可以縮在那麽小的衣櫃裏。

少年裸l露在外的皮膚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新傷蓋在舊傷上面,縱橫交錯,一塊完好的皮膚都沒有,就算見過了各種慘死場面的劉警官也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小警察以為少年被兇殺案現場給吓到了,立馬想要把少年從衣櫃裏拉出來。

“小同學,沒事了,你別害怕。”

只是小警察的手還沒有碰到少年,少年就下意識的避開了。

小警察和劉警官對視了一眼,神情複雜。

這少年估計就是死掉的男人的孩子了,殺人的是孩子的母親。

母親患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若是忽然發病陷入幻覺傷人,也是講的通的,但怪就怪在報警的時間太晚了,地上的血液都幹掉了。

報警的就是少年,但當時在電話裏,少年聲音太過鎮定了,一點都不像是親眼看到自己父親被母親殺害後該有的驚恐傷心樣子。

劉警官擺了擺手,讓徒弟把少年一塊帶回去,審訊一下,做個筆錄。

莊樰膽子小,雖然殺人犯已經被帶走了,但是他心髒跳動的依舊很快。

尤其是那個穿着邋遢、渾身是傷的少年走出濺上血的走出房門,往貓眼這邊看了一眼。

四目相對,莊樰後背一涼的向後倒退了半步。

少年的目光太冷的,沒有任何的波瀾,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莊樰下意識的想到了驚悚電影裏兇手充滿戾氣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對面死人了……那個男生是兇手嗎?

應該不是吧,他那麽瘦弱,怎麽可能殺得了人。

莊樰咽了咽口水,拿起手機把對門發生的事情和自己朋友說了一遍。

對面一直有聲音穿過來,大概是警察在取證,而後他家門也被敲響了。

他配合着警察回了幾個問題。

“那個男生?我只見過幾次,他挺奇怪的,大夏天也穿着長袖,我就對他印象比較深。”

警察:“那你知道男生一直被他父母家暴嗎?”

莊樰臉上閃過一絲茫然,他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

“那好,謝謝您的配合。”

雖然是對門,但是莊樰的确很少遇到那個瘦弱又陰郁的少年,不是因為他太忙了,而是因為少年似乎很少出家門。

他本身也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也不擅長搞好鄰裏關系,自然和對門的那一家人十分的陌生。

唯一一次與少年打過照面,是他去菜市場買菜,突然下起了雨,他躲在塑料棚子下避雨,單手撐傘的少年從他身邊走過,用過于喑啞的聲音問:

“和我打一把傘,我送你回去……”

莊樰最先注意到的是少年撐傘的手,手背紫紅發腫,似乎被重物擊打過。

他不是一個喜歡到處打聽別人家中事情的人,但是每次上下班,或者去買菜,總能夠聽到一些老奶奶在說少年家裏的事情。

“哎呦,太可憐了,我看着那孩子和我孫子差不多大,不應該上高中考大學嗎?怎麽天天無所事事的。”

“他是上不了學了,有一個瘋子媽,他那個爸也靠不住,十天半個月的也不回家,天天在外面鬼混,偶爾回家也是問他媽要錢,我那天剛好瞧見了。”

“問一個瘋子要錢,你不會是看錯了吧?”

“才沒有,我聽說了……這個女人在嫁過來時就已經懷孕了,孩子根本不是姓李的那個男人的,不然為什麽孩子要跟着母親姓顧。”

“我就是想着,那孩子可千萬不要和他母親一樣成了一個瘋子,他瞧人的目光太怪異了,陰森森的,怪可怕的。”

“……”

莊樰其實與大多數人想的都一樣,他也覺得少年很可怕,少年一家都很詭谲,最好是離這家人遠遠的。

少年給人的感覺很不好相處,莊樰原本是想要拒絕的,但是一想到下午他還有工作,不能耽誤了時間,就磕磕絆絆的答應了。

傘不大,給兩個人遮風擋雨本就很是勉強,莊樰又下意識的想要和少年保持一段距離,所以他肩頭濕了大半。

少年可能是瞟到了他被雨水打濕的衣服,忽然往他這邊靠了過來,正當他詢問的看過去,少年幹裂的唇瓣輕啓,“淋雨會感冒的。”

莊樰下意識回道:“沒事,我不要緊的。”

可能是他感受到了少年的善意,又因為之前對少年心有猜忌讓他産生了愧疚,最後,他是手臂貼着少年的手臂被少年送到了樓下。

“你等一下,”莊樰叫住了正要上樓的少年,從袋子裏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這個給你,謝謝你把我送回來。”

他怕少年不肯要,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別人送我的,我家裏還有很多,你拿着吧。”

少年盯着他手中的奶糖看了許久,眸光微變,耳根染上了一抹淺淺的粉,他慢慢擡起手臂了接了過來,轉身爬上了樓梯。

……

莊樰送走警察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就開始愁自己的事情了。

他送阿婆去住醫院開銷很大,而他自己又只是個從小村裏出來的,只上了高中,大學沒有考上,反正考上了,他也不是學校的料,不如早早出來打工好了。

但是他現在跟着小公司去各種街頭表演,一天下來也就只要三四百塊,如果只養他一個人是足夠的,但是阿婆的醫藥費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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