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試一試

已經留了出來，明天上班就去還。

然後夏至橋就拉着陸彤去墨縣商場。

夏家這些工業票倒是不缺，有重複的都與別人換了糧食等物品。

選了半天，選了牡丹牌的縫紉機，又花了兩塊錢，讓商場的工人給送回家。

到家的時候，馬奶奶和劉四嬸都跟着進了院子。

拆箱安裝好不熱鬧。

馬奶奶有些羨慕的摸着嶄新的縫紉機，嘴裏說道，“你們家這回可是時來運轉翻身了。”

陸彤最開心了。

縫紉機啊，她可是盼了半輩子了。

這裏沒夏至橋啥事，她準備去馬戲團那邊找小萱，可那麽随意一掃，就看到了急匆匆走的譚英。

看樣子，這是沒有遇到大哥啊。

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不然譚英不會找到家門口來的。

而譚英在距離夏家大門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拉住一個小孩低聲問了幾句，随後譚英朝這邊看了一眼，就又急匆匆的準備離開，她肯定是知道大哥不在家了。

夏至橋走出了院子朝着譚英追過去，胡同的拐角處她在後面喊，“是譚英姐吧。”

譚英驀然的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看到是夏至橋，她勉強的擠出一個笑臉打個招呼，“小橋，是你呀。”

這笑容就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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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橋快步的走上前去，順手将她拉到了牆根下，“譚英姐，你這肯定是有什麽事兒，對不對？”

譚英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

其實，她不應該和夏至橋說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那雙溫暖的眼睛，譚英就再也忍不住了，就像每一次見到她一樣，“小橋，我是來找你大哥的。今天省城醫療下鄉車給我奶奶會診。”

“怎麽說？”

譚英使勁的攥了攥兩只手，臉色慘白聲音帶着顫抖，“姜醫生說我奶奶身體裏那幾個肉瘤，裏面包的是兩粒子單，還有一個碎片。”

夏至橋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很是意外，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她又連忙問道，“那然後呢？”

“……姜醫生說必須要做手術，而且還是大手術，明天就要去省城。”

“譚英姐，這個手術必須要做，省城也必須要去，幸虧遇到醫療車了，要不然真就耽誤了。”說到這裏，夏至橋停頓了一下，看着有些慌亂的譚英，沉聲的問道，“譚英姐，那你知道你奶奶身體裏的子單和碎片是怎麽回事嗎？”

譚英搖搖頭，“我不知道，奶奶從來沒有對我講過，因為她對從前的事情沒有記憶。”

夏至橋眉頭皺起來，“你的意思是說，譚奶奶，她失憶了嗎？”

“是的，奶奶現在也記不起來她以前的名字叫什麽家在哪裏，她是三十八年前流落到我們村子裏的。”

“那你父親……”

“我父親不是我奶奶的親生兒子。”

果然如此。

夏至橋就有些明白了，原來養了一個白眼狼啊。

譚奶奶失憶了？

這個，她似乎可以去試一試。

夏至橋拉住她的手，“譚英姐你別急，我大哥其實已經去找你去了。我估計他現在在你家裏等着呢，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

聽說夏浩南去找她了，譚英一顆心霎時就不再慌亂，變得安穩起來。

等她們到了那間茅草房時候，就看到夏浩南正笑呵呵的坐在院子裏與譚奶奶聊天。

插隊的時候，大哥曾經在譚家住過一個月。

當時，都是譚奶奶給他做飯吃。

夏至橋若有所思的看着譚奶奶。

姜醫生說的沒問題，像這種情況……要麽就是在逃難的時候被流彈所傷，再一個就是在戰場上。

到底怎麽回事，也許只有譚奶奶自己清楚。

夏至橋跟着譚英一起進了院子，譚奶奶看到夏至橋，眯了眯眼睛，溫柔的說道，“是小橋啊，快進來。”

此時譚奶奶和夏浩南還不知道剛才姜醫生說的話呢。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譚英已經知道了夏大哥現在口袋裏有一千元錢，那是小橋的稿費。

譚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她只有發誓，将奶奶的病治好之後，一定努力賺錢，争取早點将小橋的錢還上，而且，還要給小橋最高的利息。

譚英馬上整理了心情，很是開心的和譚奶奶說明天可以坐醫療車去省城了，不但省了路費，而且還可以直接住院，說起來還要感謝錢院長呢，等看完病回來，可要好好謝謝錢院長。

譚奶奶看着眼前的三個年輕人，輕輕的嘆了口氣，随後柔聲的說道。，“看來，奶奶的運氣還是不錯的，先是有阿英這麽孝順的孫女，然後又有小南和小橋這兩個好孩子幫忙……不管如何，奶奶現在非常的開心。”

夏至橋專注的看着譚奶奶。

人就算是失去了記憶，可是有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卻是不會變的，比如她的眼神比如她的某些習慣。

從譚奶奶坐着的姿勢可以看出，譚奶奶不但年輕時是一個大美人，而且還受過良好的教養。

無論日子過的多麽艱難生活多麽狼狽，她都将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

她的手很粗糙，手背都是裂痕，還有很多傷疤。

但是她的指甲卻修得齊齊整整，頭發也是梳的一絲不茍。和時下很多農村裏的老年人有許多不同。

而她身上有子單，這可能是導致她失憶的一個原因。

夏至橋将手輕輕地放在了譚奶奶的手背上，嘴裏軟軟和和的說道，“譚奶奶，我一看見您就覺得可親了，對了，還有阿英姐，我就感覺我們上輩子曾經做過一家人一樣……”

夏至橋一邊說着一邊悄無聲息的将自己的精神力的探頭落在了譚奶奶的頭頂上。

實質的器官方面的病變目前她沒有辦法，不過失憶嘛，這也是和精神有關系，不知道目前的自己能不能修複。

以前的她完全可以做到，而且還很輕松。

成不成的，試一試。

夏至橋的精神力猶如一張細細密密的網，悄無聲息地就将譚奶奶給整個的籠罩住，一點點的試探地朝着她的意識區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