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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怎麽記得給爺爺買包子啊？爺爺今天吃到包子可高興了！姐你還陪爺爺唠了好久的嗑哪……”

少女興奮得兩手比劃了一個大圓，表示爺爺有那_______麽高興，惹得長孫思直笑。

妹妹總喜歡誇張的說法，連帶着比劃都活靈活現。

少女嘆息，“換了我就沒那個耐心了，你知道的，我從小就不耐煩和老人家聊天。”

長孫思颔首，記得很清楚，小的時候阿慧就坐不住，成天像個野孩子跑來跑去，和她說幾句話就不行了，耐性差極了。

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能聽得下去人家說話了，在外人面前看起來還是很乖巧的一個女孩子。

少女撅起嘴，嘟着，“姐我記得你以前就是這樣，所有人愛蹦蹦跳跳、愛玩鬧的時候就你一個人溫溫柔柔的，院裏的人沒有哪家不喜歡你的，當時羨慕死我了！

心想怎麽做到的，我就不行！我怎麽就沒有遺傳到這點呢？家裏人都說我活潑得過分！哼！”

少女孩子氣的鼓起了腮幫子，肉嘟嘟的臉蛋惹得長孫思輕輕捏了捏，引得少女不滿的目光。

長孫慧委屈着臉，撒着嬌，“姐……你們都喜歡捏我！包子會壞的知不知道？”

還企圖以委屈的眼神譴責長孫思：你看看，這就是姐姐，你就是這麽愛護妹妹的嗎？

你不愛我了！你在外面有別的小妹妹了，委屈屈嘤嘤嘤……

差點把長孫思看笑了，不論什麽時候阿慧都是這麽俏皮又戲精。

“活潑點不好嗎？”長孫思觊觎妹妹的臉蛋歸觊觎，只捏了一下，和長孫慧排着坐在沙發上，側着臉細細笑着，“我們阿慧可以永遠開開心心的。”

家裏所有人的願望都只是家人平安，開開心心的。

“可是，會不會很不穩重？”長孫慧皺着眉頭，很苦惱，像是這種人生大事沒理由不嚴肅點，永遠活潑那不是小孩子嘛，姐姐果然還是把她當做小孩子來看，生氣氣！

她明明長大了！

內心活動豐富之餘，長孫慧還有些遲疑，她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很幼稚？

她臉上表情慢慢的變得沮喪，像蔫了吧唧的花，重重的低下了頭，她小聲嘟囔着，委委屈屈的，“大家都說，女孩子大了就要變得穩重了，像是姐你這樣，不該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可是，當個小孩子不好嗎？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什麽時候都開開心心的，沒有煩惱。

長孫思含笑問，“那你長大了嗎？”

“沒有，我覺得我還是個寶寶！”長孫慧回答得很積極，只要有一天沒成年她就是寶寶，最多算大孩子，大孩子怎麽了，也是寶寶！沒錯！

“嗯，我們阿慧是個寶寶。”

長孫思說話總是緩緩不急的調子，“你還沒成年，正是年少可以任性的時候，當個孩子也很好。”

她輕輕拂開長孫慧在額頭上作亂的頭發，不急不緩的繼續道，“家裏人不是都很喜歡你這樣麽，你的朋友們不是都覺得你是個小開心果麽，你這樣很好，不必改變。”

于長孫思而言，妹妹是什麽樣都是好的，什麽性子都可以，不用改變，阿慧天真活潑了些，對很多事情都是有度的。

“家裏有一個穩重的就夠了，另外一個可以任性随意，你最近是交了新朋友嗎？看你好像日漸苦惱了呢，是不知道怎麽和新朋友相處麽？”貼心的詢問着，長孫思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長孫慧一下睜大了眼，滿滿的都是驚奇，好神奇！姐姐怎麽總能猜到她心裏想的？

“姐你怎麽知道？我最近是交了一個新朋友欸！叫柳郁，姐我跟你說她人超好了！”

“就是我之前去逛街嘛，錢包丢了還是她幫我找回來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總是愛丢東西，我準備感謝她的，哪能平白無故接受別人幫忙，她不要，我這個人還有點犟，這一來二去就熟了，現在她是我朋友了。”

“她也沒特意說，只是說我總是這樣不好，應該成熟穩重一點，畢竟小孩子一樣不夠穩重，朋友可能沒覺得有什麽，可是如果有喜歡的人，也許人家喜歡的就是姐你這樣的。”

長孫思順着長孫慧的話說出她的想法，“所以你覺得很有道理，還準備把性子磨一磨？”阿慧向來注重朋友，聽朋友的建議也不是不可能。

“對啊，姐你不覺得很有道理嗎？”長孫慧企圖尋得認同，眼睛亮閃閃的，像陶瓷娃娃般可愛，小巧的臉蛋，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你們都不說我都沒有意識到我性子的問題，可是柳郁一說我就明白了。”

長孫思卻緩緩道，“可是……你不覺得難受嗎？”

被直視着，長孫慧感覺自己在姐姐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內心的想法也暴露出來了，頓時壓力山大，專屬于姐姐的聲音提出了質疑卻沒有停下。

“強迫自己完全壓住性子，變成另一個人，你真的會高興嗎？我發現你的笑容不自在了很多，他們沒發現嗎？”

長孫慧明顯一愣，欸？

最近大家都說她變得穩重了不少，她一開始聽到還覺得挺高興的，說明她假裝得很到位的。

可是每次她想肆無忌憚的笑的時候總會想着，成熟穩重的人不會笑得那麽放肆的，生生把大笑壓抑下來。

假裝久了，有點累。

姐姐今天突然這麽說，她确實是好久都沒有開心了，所有人都覺得欣慰卻沒人發現她假裝笑的時候其實沒那麽開心。

可是姐發現了，還點了出來。

長孫慧一下就笑不出來了，耷拉着腦袋，很是沮喪，“姐，我是不是很沒用？假裝也裝不好……”

忽然被攬進了溫暖的懷抱裏，溫暖得讓人眷戀，不想離開。

她從長孫思的臂彎裏擡起頭，像是茫然的孩子找到了親人，她蹭了蹭長孫思，依賴着比自己大幾歲的姐姐，“姐……姐姐真好，好想一輩子和姐姐在一起。”

姐姐總是這樣的，對她太好了，懷抱永遠是那麽溫暖，對她永遠那麽包容。

“你呀，這是還沒長大……”長孫思失笑，還帶着點無奈，一只手把人抱緊了一點，另一只手輕輕拍着妹妹的背，帶着安撫的意味。

她低聲道，“你以後總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怎麽會一直和姐姐生活呢？”

“我才不會的，那姐姐也會和喜歡的人一起生活嗎？”長孫慧拱了供她。

“嗯。”

“那姐姐喜歡的人會不會不喜歡我？”

長孫慧忽然很擔心這個問題，萬一她和對方相處不來怎麽辦？姐姐夾在中間豈不是很難做？

喜歡的人……

長孫思低垂下眼睫，遮住了沉思的目光，頓了好一會，拍着長孫慧的後背的力度放慢了一些，“不會，我們阿慧這麽招人喜歡，沒人會不喜歡你的。”

再次感嘆姐姐是個溫柔的姐姐，長孫慧笑容乖巧又依賴，被姐姐安慰她又滿血複活啦，“我也覺得，沒人會不喜歡我噠！姐姐抱着我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好溫暖……其實我也很認同他們說的，姐姐很溫柔。”

長孫慧：=w=

妹妹軟萌乖巧的時候讓人想寵她，長孫思順着她烏黑的發摸摸，“可我不像他們想的那麽溫柔，阿慧，不是一個人笑得溫柔就是溫柔的。”

長孫慧大大的眼睛裏是大大的疑惑，“可姐姐明明對人很好啊，對每個人都能笑着，說話聲細細的，輕輕的，對很多人都能夠包容，這難道不是溫柔嗎？”

長孫思沒有多少意外的表情，嗯了一聲後慢慢問，“你以為的溫柔就是這樣？”

阿慧被保護得很好，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都很天真，這是大家都努力的結果，這樣很好，能夠無所顧忌的大笑，做自己喜歡的事，其實沒那麽容易。

欸？不是嗎？長孫慧不太能理解，嘟了嘟紅潤的嘴唇，可是姐姐明明就是這樣的，她這樣理解不對嗎？

驀然間瞥見姐姐心不在焉的，長孫慧愣了一會，姐姐在想什麽？眼神好溫柔啊，連笑都……變得很溫柔？

長孫慧形容不出這個笑容，直覺很好看，和她見過的姐姐的笑容不一樣，平常的姐姐也笑着，但是不會像是現在這樣柔，是柔吧？

所以，姐姐在想誰呢？

這一刻長孫慧好奇極了。

“姐……”她輕輕喚着姐姐。

迎着長孫慧清澈的目光，長孫思笑得溫柔，解釋着，“不，不是的，當你見過真正溫柔的人你就會明白，我這樣的……算不上的。”

她彎彎的眼睛裏像是有星星，閃動着點點星光，這一刻的姐姐和以往都不一樣。

長孫慧看愣了，姐姐好吸引人，難怪從小到大那麽多人喜歡姐姐，他們眼光真好，長孫慧脫口而出。

“姐姐你剛才在想誰啊，笑得好好看。”

這下，換長孫思愣了。

她……剛才在發呆？

長孫慧可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趕緊打蛇上棍，眼珠咕嚕咕嚕亂轉，興奮的問，“姐姐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是誰啊？”

哇……大新聞！姐姐居然也有喜歡的人了嗎？！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她的消息這麽不靈活的嗎？

只要想到這種連家人都還不知道的隐秘事情，長孫慧就激動，眼睛裏放光。

她悄悄靠近了姐姐，聲音壓低，仍然抑制不住八卦的心，“姐姐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的，爸媽我也不說！這麽多年我就沒見過姐姐你和誰親近過。”

向姐姐表白的人有好多，可是沒有一個能讓姐姐多看一眼的。

那個什麽陸什麽的，一點都不配她姐姐，還敢色色的看着她，她腿——惡心死了！

兩個人的時候還想占她便宜？長孫慧想起來就惡心，甚至還讓人把陸四蒙着眼睛打了一頓。

她從來不認為姐姐喜歡那男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姐姐答應了那男的追求，但是姐姐從來不親近他。

“沒有。”

“我不信。”

長孫思沒有一絲不耐，有些無奈，“是真的沒有，你怎麽會覺得我有喜歡的人呢？”

“因為姐姐笑得很溫柔啊，眼神也很不一樣。”長孫慧理所當然道，堅持着自己的想法。

這些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長孫思瞥一眼她，“可我平時也是這樣笑的。”

“不，不是的，姐姐真的和平時不一樣……”長孫慧嘟囔了好一會也只停留在不一樣上，具體的說不出來了，她細細的打量着姐姐，長孫思笑着任她打量，長孫慧沒看出哪不一樣，反而開始懷疑了，難道她真的想多了？

應該吧，剛才可能就是姐姐想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所以笑得和平時不一樣？

應該是了，這樣沒什麽不可能的。

長孫慧打消了懷疑，把心底的直覺撇開一邊。

長孫思仍舊波瀾不驚，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長孫慧的心情，“是不是沒什麽不同？”

長孫慧有點小失落，“我還以為會知道姐姐喜歡誰呢，原來只是我想多了啊。”

長孫思擡手揉了揉她的頭，親昵笑着，“你呀，怎麽總想着姐姐喜歡的人？”

“好奇嘛——”

長孫思有些好笑，像小孩一樣，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捏了捏手感很好的臉蛋，惹得長孫慧小聲哼哼唧唧姐姐欺負我，然後噠噠噠的跑出房門，奔向了爺爺奶奶那裏去了。

長孫思失笑，“果真還是個孩子，不過……直覺意外的敏銳。”

溫柔的人麽……

她是見過的。

見過了才明白，什麽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溫柔。

一句話，一個回眸，都能撥動心弦。

那個時候，她以為不會喜歡任何人的。

可是跌進了一個人的溫柔目光裏，再也沒有出來。

戀戀不舍，溫柔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