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謙讓

張氏笑眯眯的看着姐妹倆打鬧，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問道：“二丫，你剛才拿的東西是什麽？給我看看！”

姐倆趕緊停了下來，蘇曉曉左手還握着那個梨子呢，獻寶一般的遞給了張氏，試探的說道：“娘，我看着這像是梨子呢，可是跟我們家的梨子又不太一樣，這個好大顆。”

張氏接過去，拿在手上看了看，再放在鼻端聞了聞，半響才道：“是梨子呢，好香，你是在剛才我們碰面那裏撿到的嗎？”

蘇曉曉怔了一下，這才回道：“啊，是的，我摔下去手上就碰到這個，我聞着香就撿起來了，娘，這有什麽問題嗎？”

張氏手握梨子，陷入了沉思，隔了一會兒才幽幽的道：“我懷着月了那一年，你們的不知哪裏得來這麽一個梨子，跟這個差不多，個頭要小一點兒，香味兒是一樣的。”

“我懷着月兒的時候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他就把這梨子削了皮，切成一小塊小塊的端到我面前，我就吃了一口，這胃口就打開了，打那天起，人也精神了，飯也吃得下了。”

“你們爹高興得跟什麽似的，把梨子裏面的種子小心的收藏起來，就這樣，我吃不下飯他就給我弄一個梨子來，再把種子收着。”

“後來我才知道，他出去給人幹活，不吃主家的飯，經常做到半夜，然後主家問他想要什麽，他就說要一顆梨。唉，你們說，你們爹是不是傻啊？幹那麽半天兒的活兒最後就換回來一顆梨子。”

張氏說着說着眼角就開始泛淚光，是這些回憶支撐着她，所以她才會如現在這般堅強，才會把她們姐妹來教養得這麽好。

蘇曉曉給蘇月一左一右的擁着張氏，安慰道：“娘，你還有我們呢。”

張氏摸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恩，娘還有你們兩個乖女兒。現在你們也知道了，那梨園是你們爹用這些種子一顆一顆種出來的。雖然果子不好吃，可那确實你爹給我們娘三兒最好的禮物啊！”

“恩，娘，我們知道了，那梨園我們一起好好打理。”

姐妹來異口同聲的說道，張氏這才欣慰的笑了。

“好了，咱們去吃飯，一會兒收拾完了，咱們就來嘗嘗這梨子時啥味道。你們倆長這麽大還沒有吃過這樣的梨子呢。”

蘇曉曉嘴饞的道：“娘，咱們現在就吃吧，你不是說，吃了這個胃口就會很好嗎？”

蘇月也跟着道：“是啊，娘，你瞧我們惦記着吃這個，一會兒都吃不了什麽飯了。”

張氏有些不舍的看了看那梨子，本來是想多留一會兒，這樣也讓她多回憶回憶以前的甜蜜時光。可是看着眼前兩個女兒那眼饞的目光，心一橫。

“行，那就先吃這個吧！走，咱們去廚房。”

母女三人相攜來到廚房，蘇曉曉跟蘇月雙眼緊緊的盯着那梨子，生怕一個紮眼梨子就消失了一樣。

張氏先把梨子洗幹淨，拿着刀有些笨拙的去削皮，一看就知道她以前吃梨子都是蘇仁給削皮的的。

“娘，給我吧，我看着梨子皮應該也能吃，咱們還是別削了”

蘇曉曉把梨子接了過來，用刀一切，梨子的水分就飚了出來，蘇曉曉伸着舌頭舔了舔，那汁水兒特別的甜。

把梨子分成了四份，然後挖掉梨子中間核。

蘇曉曉推了兩份到張氏的面前。“來，娘，給你兩份，你吃一份，你替爹爹吃一份。我跟姐姐一人一份！”

張氏看着那雪白的梨肉，怔神不說話，蘇曉曉跟蘇月各自拿了一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只一口，那爽脆清甜就溢滿了整個口腔。

滿足的閉上眼睛，想讓這味道待得更久一點兒。蘇月吃了一口就拿在手心裏舍不得吃了，猶豫了好幾次，最後用手帕包了放在了懷裏。

蘇曉曉嘗到味道，哪裏還會猶豫，一口就把剩下的梨子吃掉了，看着蘇月的舉動，提醒道：“姐，你若是想留給大牛哥，估計是不行了，這梨子放久了可是會變色的，到時候不好吃了不說，吃了還會拉肚子的。”

蘇月根本不相信她說的。“小妹，你也是第一次吃啊，你咋的知道這麽多？我就要留着等你大牛哥回來給他，中秋師傅要給她放假，這看見着就到了，我到時候給他也不遲啊！”

姐妹倆的話打斷了張氏的思緒，雖然只聽了個大概，張氏肯定道：“月兒，那梨子真的留不得，以前我還想給你們爹爹留着呢，最後梨子壞掉了，然後我舍不得扔掉，就吃了，肚子疼了好幾天呢，當時把你們爹給吓壞了。”

說起往事，張氏的臉上就挂着甜蜜的笑容，可以想象，那個時候他們日子雖然苦，可卻是很甜蜜的吧！

蘇月這才不情不願把那梨子摸出來，打開一看，梨子的表面果然有些發黑了。

蘇曉曉看着已經有些氧化的梨子，趕緊道：

“看吧，被我說中了吧？你現在信了吧？你想想咱家的梨子，雖然不好吃，可是咬了一口放在那裏也是會變色的啊，更何況現在天氣這麽大，你說是不是會壞？”

蘇月斜了蘇曉曉一眼，咬了一口梨子，還好味道沒變。“是是是，你說得對，你啥都知道，你厲害行了吧！”

張氏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梨子，拿起來想要塞給姐倆，蘇曉曉跟蘇月往後一躲就讓開了。

“娘，都說了是給你吃的！”

“對啊，娘，我們小孩子吃那麽多幹嘛！”

姐妹倆都不願意多吃。

“娘懷你們的時候吃了，那時候吃太多，這會兒不想吃，你們吃吧！”

張氏心疼兩個閨女，想讓她們多吃點兒，蘇曉曉跟蘇月都不願意。蘇月給蘇曉曉使眼色，好似在說，你嘴巴厲害，你勸娘。

蘇曉曉瞥了自己姐姐一眼，這貨，每次都這樣，可還是開了口

“娘，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兒了，再說，我跟姐姐已經吃過了，你要實在不願意吃，你就把她扔了吧。姐，咱倆先去洗澡，洗了再吃飯。”

說罷拉着蘇月就出了廚房，把空間留給了張氏，這梨子勾起了太多屬于她的回憶，想來她今晚也是睡不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