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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涵忽然就生氣了,一聲不吭的吃着面前的飯菜。

吃了幾嘴他就開始抱怨,說這個簡直是豬食,後來他也就勉強的喝了幾口水就再也不肯吃了。

而且從那後他就很不願意跟我說話,我很怕我那天的話刺激的他反悔,我就很擔心,可是人越擔心越是容易出錯,我每天都會偷偷給廖岸清打個電話問問他的情況的,結果那天一個沒留意還讓廖涵看見我打電話了。

廖涵那個表情兇的簡直都能給我生吃了。

他多半是聽見我柔聲細語的同廖岸清說話了,我平時說話都很正常的,唯獨對廖岸清,那話輕柔的就跟哄孩子一樣……

而且廖岸清也會用同樣柔柔的語氣跟我說話,我知道我們這麽大的人那麽說話蠻肉麻的,所以我都會避免在公共場合這樣,沒想到還是被廖涵給聽見了……

就在我絕望的以為自己搞砸了的時候,倒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兒發生了,廖涵的媽媽左秋媛不知道怎麽的又找過來了,而且這個左秋媛也跟廖涵似的,排場大到十足,每次都前擁後呼的,浩浩蕩蕩的來好多人。

她還是之前見到的那樣,很漂亮很有氣質。

只是這次她到後,直接就給廖涵叫到屋子裏去談話了。

看左秋媛的樣子好像還蠻嚴肅的,我正納悶呢,随後就聽見屋裏傳來霹靂哐啷的聲音,中間間或還有幾句廖涵的咒罵。

這可就太奇怪了,他們母子鬧翻了?

我正猜測着呢,就見廖涵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帶了出來。

随後出來的左秋媛頭發絲都沒有亂,倒是站在門口的時候,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快走吧,廖岸清那還擔心你呢。”

我大吃一驚,都弄蒙住了。

直到坐在車裏的時候,我才猛的想起問題所在,廖岸清也是左秋媛的兒子啊,廖老太太疼廖岸清是因為廖岸清是她的指望,可左秋媛是不一樣的,那可是廖岸清貨真價實的親媽啊……

而且就廖涵說過的,好像左秋媛喜歡的還是廖岸清的爸,所以對她來說廖岸清才是她最想要的那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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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事情有了轉機,我在車上大氣都不敢喘,而且我上車上的太匆忙了,居然沒頭沒腦的跟廖涵一起坐在後車座上。

廖涵就跟要被氣炸一樣,臉紅脖子粗的,我偷偷觀察了下,他被捆的還挺結實的,連動一下也不行,嘴巴更是被塞上了布條,他幾次瞪着我,就像有話要對我說一樣,我哪裏敢跟他對視啊,每次我都緊張的轉過頭去,裝沒看見。

等走了一段路後,他終于是放棄了掙紮,就跟認命一樣的閉上了眼睛,只是胸口還在急促的起伏着。

他肯定接受不了,在這種時刻背後捅自己一刀的會是自己的親媽……

就是到了地方後,我又擔心起來,我之前騙廖岸清說我在家陪唐然的父母呢,現在我這麽回來,他會怎麽說?

不過我一想,不對啊,之前左秋媛就說過廖岸清在等我呢,這個……廖岸清已經知道了?

我猶猶豫豫的走到病房門口,另一頭廖涵倒是被人痛痛快快的押着去做檢查了。

左秋媛倒是很少理我,我看着她進到廖岸清的病房裏面,關切的問了廖岸清幾句話,能感覺到她這個當媽媽的很拘謹。

在我的眼裏她一直都是個很厲害很有手腕的女人,可現在看來,她卻只是個手足無措的母親,我忍不住的想起不管是廖岸清還是廖涵,她好像都沒有親自養育過,人到這個時候等發現的時候想挽回也有些晚了吧。

幸好廖岸清比廖涵懂得人情世故多了,在應對上很有分寸。

我傻乎乎的站在門外,等左秋媛跟廖岸清說完話,我才不得不走進去。

我都做好會被廖岸清罵個狗血淋頭的準備了,可廖岸清卻什麽都沒說,他看到我的時候也沒有露出激動的表情,只是伸出手來示意我過去。

我心情特別複雜,我做了很愚蠢的事兒,他會怎麽想呢,我再有自信,也害怕在他臉上看到痛心的樣子……等我走近的時候,廖岸清卻出人意料的一下把我抱在了懷裏。

我楞了下,很快的反手抱住他,等一平靜下來我就急急的跟他解釋:“岸清,我錯了,我不該背着你去求廖涵,不過……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

“我知道。”廖岸清讓我坐在他身邊,用手撫着我的頭發說:“我在他身邊有眼線。”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我回望着他,很奇怪的是,他心計這麽深,可從他的眼睛裏看到的卻是一片赤誠。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可他卻什麽都沒說,他真的很厲害,厲害的讓我都不知道該去怎麽形容他……

“一開始沒阻止你是怕我祖母那不好交待,她要知道我去找……我媽……事情就會變得複雜……所以委屈你了……”他說話的聲音很柔,摸着我的手指也是暖暖的。

我不會因為這種事兒跟他生氣的,我只是很吃驚,不過我大咧咧的慣了,在他的事上我從來都是放心的,我倒是更關心另一件事兒,“就這麽押着廖涵過來檢查,不會有事兒嗎,他要是死活不樂意怎麽辦?”

“沒事兒的。”廖岸清很平靜的安慰我,“到了這步廖家都會救我的。”

一直提着的心終于是考驗放下了,就跟做夢一樣,我把臉埋在他的懷裏,我的岸清要得救了。

在等待了一天後,廖涵的檢查結果終于是出來了,結果就跟我們意料的一樣,按醫生的話說完全具備骨髓移植條件。

聽到那話的瞬間,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是哭還是該是笑了。

不過等真開始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像想中的手術跟那個一點都不一樣,而且所謂的骨髓移植也不是真的移植骨髓,而是什麽外周血幹細胞移植。

我聽醫生說的糊裏糊塗的,等那些人走了,廖岸清才同我說:“直接抽取骨髓很痛苦的,廖涵已經夠不願意了,再讓他挨這一下他更得恨我。”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忍不住說道:“痛能治病也成……反正就一下,你別因為怕廖涵那疼啊什麽的,就耽誤自己知道嗎,既然要治咱們就一下治好……”

廖岸清安慰的拍拍我的手,“是一樣的。”

我這才放心了,其實我也知道自己太冷血自私了,尤其是在廖涵的事兒上,我簡直是一點點的同情心都沒有,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去保全廖岸清,對我來說,我用自己的命去換廖岸清都行,那麽如果對象換成廖涵,我自然也不會猶豫。

而且自從知道廖涵有左秋媛壓着後,我一次都沒去看過他,我就覺着吧,瓜田李下的,他那個人我不去惹他都容易有事兒,我何苦還去招惹他。

可其實靜下心來想一想的話,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挺不對的,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捆在病床上的,如今他都算是要救廖岸清的救命恩人,而且就算我不想接近他,可為了廖岸清我,我也能太忽略他了……哪怕為了手術的質量也好啊……

這麽一想我也就趁着廖岸清做檢查的時候,抽空去看了趟廖涵,反正倆人都在同一層呢。

只是跟廖岸清那比,廖涵門口的醫護保镖可就多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住進來是什麽了不得的人呢。

只是一進去就會給人吓一跳,裏面的病床上的那位可是直接被捆着的。

我因為有點心理準備倒也沒太意外,就是這個病房的布置挺出乎我的意料的,白白的牆壁,頭頂的節能燈,除此之外就只有那個硬邦邦的病床了,這個房間空蕩蕩的不像病房倒更像是殡儀館。

別說椅子那些了,就連個床頭擺放東西的櫃子都沒有。

我只好站在廖涵身邊,只是站着後顯得我太居高臨下了,我怕這種姿勢會刺激到他,也就彎下腰去,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平和一些。

廖涵現在倒不跟以前似的見誰罵誰了,可看到我的時候明顯還是激動的掙紮了下,我下意識的留意了下他的手腕,還好捆他的繩子不是普通的那種,看着他的手腕倒是沒紅腫,也沒什麽勒痕。

他整個人看上去還好,只是越發的消瘦了。

他大概是想平複下呼吸,他不斷努力的呼吸吐納,可偏偏每一口都憋的胸口不上不下的。

他随後就跟屍體一樣的挺在了床上。

這是一種很讓人不舒服的沉默。

我走到他身邊,很想寬慰他幾句,可我想了半天措辭也沒找到合适的。

其實換位想一下,我都覺着他活的可憐,他就是典型的既生瑜何生亮中的倒黴孩子。

他的表情也說不上是痛苦還是凄涼,我有點同情他。

我過了許久才尴尬的說了一句:“你保重啊……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東西……你身體本來就不好,還要做手術,聽說還要打一種針的,然後用什麽外周血那些……你沒個好身體……做那個會很吃力的……”

私心裏我是想讓他健健康康的,這樣廖岸清才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這想法很自私,可是我卻控制不住。

廖涵又不是傻瓜,他一定明白我的話裏的意思,我要真在乎他就不會現在才過來看他……這是眼看手術臨近,我特意檢查手術用品來了……

他依舊是沉默着,過了許久他才像想到什麽似的說道:“……那年去泰國為你祈壽,我在身上紋了好多密文,當時幫我紋紋身的師傅就告誡過我,說那東西不能輕易上身,輕則會損我的陽壽,重則會壓的我永世不得超生……可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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