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潇湘打妃

這日水溶迎親隊伍浩蕩，整條寧榮街都顯得格外喜慶。賈府內外張燈結彩，黛玉穿上了鳳冠霞帔，唇點绛紅。蓋上了紅蓋頭，賈母扶着出了潇湘館。寶玉在身後跟着，這一幕對他來說完全就是刺痛心的一幕。

只是因為是太後的旨意，再添上南安王還在那裏虎視眈眈，如果不從他，只怕賈府以後的日子也并不好過了。水溶在南安王的陪同下來到了賈府，扶着黛玉上了轎子。對寶玉拱了拱手，又掉轉了馬頭王北靜王府去了。

寶玉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抽空了，一下子癱坐在了榮府的門外。賈政見了瞥了他一眼，怒斥道；“混賬東西，還坐着幹什麽，快去換了衣裳去北靜王府送禮去。”賈母拉過寶玉，對賈政罵道；“你好好的罵他做什麽，想是有怒氣不敢出，偏找寶玉來出不曾？”老太妃并不太滿意這樁婚事，但在人前自然也是不好表露出來。只是強顏歡笑，拉過黛玉一個勁的笑。那些妻妾更是了不得，對黛玉出奇的熱情。只一會子就跟相熟了幾十年一樣，跟黛玉說了好些的體己話。

一時拜天地，紅燈蠟燭高朋滿座，南安王眼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成為了別人的妻子惱怒在心裏，表面卻還是嬉笑談天似乎不以為意，心裏的怒火是一觸即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慢着！”水溶回頭一見卻是寶玉，衆人驚呼。賈母心一揪住擔心寶玉會說出什麽出格的話，鳳姐忙想去拉過寶玉不讓他渾說可已經遲了。

黛玉的身子也是一怔，她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她靜靜地站着，身子在不停地晃動着。寶玉接過小厮的一杯酒，高舉着有些灑出來濺在手臂上。他揚起皓月一般的臉頰，淚水噙滿了眼眶。

嘶啞的聲音對黛玉說道；“林妹妹，想當初你我之情深難解，本以為鴛鴦終可成一對，誰知如今勞燕已是成分飛。罷了罷了，且飲下這一杯酒，我祝福妹妹能和北靜王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北靜王聽他前面的話也不覺動容，又聽他後面的話也忙舉起了酒杯感嘆他有這樣的胸懷。高舉酒杯對寶玉說道；“你今兒個能來是極好的，來，讓我們飲盡此杯！”黛玉也接過了酒杯，三個人仰首共飲。

黛玉從來都沒有覺得這酒是苦澀的，而如今飲入的酒卻是有幾分苦澀。寶玉解下腰間的香囊遞過給黛玉，對她說道；“這個是妹妹給我的，我自是願意留着紀念。只是如今，我卻覺得不配，不若還給妹妹…。”說着塞進了黛玉的手裏，衆人是竊竊私語，賈母和鳳姐等也紅了眼眶。

寶玉塞進了香囊就轉身跑遠，他只覺得身體已經是體無完膚，滿是傷口…。黛玉也早已經淚流滿面，只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了。且說自從黛玉嫁給了北靜王，寶玉幾日來悶悶不樂每日裏不過是跟探春和惜春下幾回棋，有時還跟惜春請教佛理，似乎要悟了一般。如此又過了一二月，府裏人都傳說黛玉有了身孕了。寶玉聽聞此事，心下更為悲傷事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翌日黛玉散步王府，到了一個廊檐下卻聞聽那裏有兩個丫鬟在那裏說話；只聽一人說；“哼，看她這樣仙女一般的姑娘，卻是要攀龍附鳳高攀我們的王爺，如今那些主子們可就苦了…。”一個丫鬟聽了花容失色，忙制止她道；“如今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還是仔細小心的伺候。聽說那個姑娘為人刁鑽難容人，如今只是橫豎不得罪她便是。”

黛玉聞言心下一陣憤然，但一想如果現在上去争個是非，只怕又要落人口實了。才一轉身睿妃上來握住黛玉的手笑道；“妹妹為何哭啊，是誰惹了妹妹，還是那個丫鬟伺候的不盡心了若有自管告訴我我替妹妹抱不平。”

黛玉聞言只搖了搖頭；“并沒有人對我不好，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故才落淚罷了。”黛玉知道眼前這個女子雖然口裏善言暖語心裏還指不定多麽厭惡自己，故也只是敬而遠之。

“妹妹，你如今雖然貴為王妃但年紀還是比我們略小些。叫你妹妹，怕也不委屈了你吧？”黛玉抿嘴點了點頭，這些虛名對她來說又有什麽重要。

黛玉正要走，只見那邊又來了一個豐腴的女子。她翩然而來，恍若仙子。黛玉擡眼打量了她一會，她抿嘴點頭對黛玉笑；“姐姐，你才入府怕對這個地方還是陌生，我領你到各處走走吧！”說着溫柔地伸過手，黛玉也點了點頭跟着她去。因為她的暖玉溫語，叫人拒絕不得。“哼，什麽東西，別給臉不要臉！”睿妃見黛玉撇下她獨自去了，一時惱怒奔了上來一把拉過黛玉。黛玉就如同是孱弱的柳葉，如何經得住她這樣的拉扯。那個仙女一般的姑娘冷笑了幾聲；“姐姐，你為什麽這樣惱怒啊？”睿妃冷言說道；“在這個府裏，只怕還沒有你這個東西說話的地方！”

這個睿妃的父親是內務府的王中堂，為人狡詐且多疑，這幾年來把持朝中的大臣與他為主，所以這個睿王妃才這樣蠻橫無理目中無人。“住口，姐姐也別在今日撕破了臉，倒叫大家都不好看！”那個仙女一般的人也毫不遜色，掐腰對禮。“罷了，我們走吧！”黛玉拉着她就走。

睿王妃一個氣不過，揚起手就一巴掌甩在黛玉的臉頰上。即時留下了紅紅的手指印，黛玉白皙的臉頰留下的紅印。眼淚在那一刻決堤，所有的難過，所有的怒火也在心裏噴發。

“哼，我只當你也是一個好的人兒，卻只是巷中潑婦，樹中母蝗蟲而已…”說着那個女子也笑了。睿王妃怒得面紅耳赤，渾身亂顫。

正當黛玉要走，睿王妃笑道；“你不過是一個芝麻小官的女兒，病怏怏的，幾時風一吹怕就要飛走了，你倒小心些，幾時飛走了…叫王爺給你打兩個金镯子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