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鈴動戰國（二）

人心像彈簧，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

換了個靈魂的鈴不再軟弱可欺，她雖然沒有表現得獨特另類，可是靠着時不時賣些山貨、藥材，她總算不必再過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鈴其實是可以發出聲音的，只是當初親眼看見家人死在她面前，驚恐萬分以至于落下了後遺症。聲帶由于長時間不說話有些破損，重生之後的鈴靠着鍛煉出來的眼力，采摘了一些對治療有用的藥草，每天都強迫自己喝下去。

雖然剛開始苦不堪言，沒有蜜餞一旁候着，鈴只好再體驗一把窮人家的孩子的生活。日子久了，喉嚨漸漸可以發出一些音節，喜悅之餘鈴開始調養身體。

雖然村子裏的池塘不能去，但是河邊、小溪邊，想捉來肥美的魚炖湯，有的是辦法！再加上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獨特身手，鈴偶爾還能捕到一兩只山雞，給自己好好補補身子。

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鈴身上的舊傷不但痊愈，蒼白的小臉也漸漸有了光澤。

長相甜美可愛的孩子總是讨人喜歡的，雖然現如今的鈴也不怎麽喜歡說話，不過偶爾跟家庭主婦們兜售東西時，那些家裏有孩子心地善良的大娘們，總會偷偷塞給她一些吃食，有時候是親手做的飯團，有時候是一頂帽子。

最讓人高興的一回是，有位大娘看她衣服破舊，随着個子拔高衣服變得不合身，居然把自己孩子的衣服給了她，而且是好幾件。

“這……我怎麽好意思收……”雖然大娘說了她的孩子上戰場打仗死了，這些衣服再也派不上用場，可是看着大娘談到自己的孩子時濕潤通紅的眼睛，鈴神色複雜地拿着衣服有些躊躇不決。雖然對方是好意，可是大娘這幅表情，讓她有種奪人所愛的感覺……

“孩子你就收着吧！我那傻兒子不在了，這些衣服留在光讓人傷心，一點用都沒有！”大娘不容拒絕地把衣服塞給鈴，見她一副猶豫着要不要收的模樣，破涕而笑，帶着愛憐之意摸了摸她的頭，“男孩家的衣服給你穿，你不嫌棄就不錯了。真是苦了你啊，小小年紀居然就……唉。”

一時間，想起記憶中的母親溫暖的手掌，鈴的眼眶也不由得變紅了。

“大娘……謝謝您。”

就這樣，鈴在這個村子住了下來。從前并不融洽的關系，也在雙方的退讓下，慢慢變得和睦起來。

只有一點，當好心的村民要鈴搬回來

時，鈴态度委婉卻堅定地拒絕了。

“有時候，妖怪其實還不如人可怕。”一句話，讓來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并不是個記仇的人，可是人吃一塹長一智，保持一定距離或許更好。這裏雖然離據說藏着妖怪的森林很近，可是靠這座森林吃喝一輩子的人很多，也沒見他們從此斷絕進入森林的念頭。

不過是杞人憂天，封建迷信而已……從來到這個戰國時代，從未遭遇過妖怪的鈴，好心情地在森林裏打轉。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未來她會和妖怪産生怎樣斬不斷理不清的糾纏。

*****

春天的時候，假小子打扮的鈴為了采摘藥草再次進入森林。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平時還算熱鬧，偶爾還會有小松鼠從樹杈之間一閃而過的森林，居然寂靜得可怕……別說是野獸，就連蟲鳴都很難聽到。

有蹊跷。鈴輕輕皺了皺眉……撥開擋住路的瘋長的野草，映入眼簾的是銀色長發的男人，準确的說，似乎不是人。

那一頭仿佛融入了月光的銀發，讓鈴心底深埋的珍貴回憶喚醒。已經記不清他們那樣相處了多少年，看似冷淡實則內心細膩體貼的男孩，比她更早地成長為彩雲國的棟梁之材。

曾經的她，年少輕狂，不知深淺，說道，“我要成為彩雲國第一位女宰相！”

可是對方卻并非嘲笑她，而是露出極為罕見的微笑，語氣也難得流露出溫和之意，嗓音是少年特有的清冽和澄澈，“好，我等着你。”

正是因為璃櫻的這句話，當時還是個孩子的她，立下這個偉大的目标。

不管是不是真的癡人說夢，當時還很天真的她一心只想着，有個叫璃櫻的孩子在等着她，支持着她，所以……不能放棄，決不放棄。

“璃……櫻……？”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躺在樹下似乎受了傷的男子，鈴喃喃念出璃櫻的名字，随即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不，不是他……”

這個男人并不是璃櫻……她早該知道的，世上怎麽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她和璃櫻的緣分已盡，那一世的她沒有任何遺憾，又怎會……再一次地遇見他。

更何況……鈴靜靜地待在草叢裏不動彈，望着男子臉上深紫色的紋絡，暗自猜測着對方的身份。

男子有着一頭絲緞般的銀色長發，額前有一輪優美的月牙形紋絡

，臉頰兩旁也有着類似的紫紅色紋絡。

他宛如睡着了一般安詳地躺在樹下，清風柔和地撫弄着他身上柔軟的毛狀物體，白色和服上零碎地繡着美麗的櫻花圖案，胸前粘着血液的破碎的盔甲，并沒有使他顯得狼狽不堪，反而增添了幾分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冷厲。

即使她現在的身體還很弱小，不足以支撐體內壓制住的力量，可是曾經讓她痛苦分離的光明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鈴，對方……并非人類。

可是……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他死？鈴愣愣地看着他那頭銀發，眼神帶着些迷蒙和猶豫。明知道對方和璃櫻沒有半毛錢關系，可是只要看着那頭銀發，她就……當年如果不是璃櫻的話，大概她就死在大雪山上了吧。

至少，去給他取些清水來吧。鈴暗暗想道。

她的光明力量雖然擁有治愈的功效，可是對于妖怪之流只會起到反作用。她還沒有傻到去給對方當‘送上門的食物’，只是比較了一下重傷的對方和自己的能力後，覺得這樣做沒有太大危險，才會……

她只不過是一時懷念故人，善心大發，才會腦袋抽風想要去救一只妖怪。事情完了……她就離開。

鈴轉過身離開了草叢，嬌小的身影迅速隐沒。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離開那裏的時候，殺生丸的毒爪才收了起來。

大妖怪即使在重傷昏迷之際，也不會忘記戒備周圍的敵人。殺生丸……他一早就發現了鈴的存在，只要她一出現類似攻擊的行為，毒華爪便會毫不留情地撕碎她。

算這個人類還識相。殺生丸看了草叢一眼，再次合上了雙眼。

*****

片刻後，鈴給殺生丸找了些清水來。在心中暗想道，她雖然不曉得妖怪吃什麽，但是至少清水誰都可以用的。不管對方是用來潤潤喉嚨，還是說清洗傷口，都請随意。

當鈴靠近殺生丸的時候，殺生丸一動不動地看着天空。因為他看出鈴并沒有惡意，毒爪就沒有施展出來。當對方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水的氣息。

真是個愚蠢的人類，居然想要救他這個妖怪。

殺生丸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本以為對方會靠近自己身邊，卻沒有想到，她一放下裝有清水的竹筒，轉身就要從他面前離開。

“人類，你可知道我的身份？”直到鈴做出他意料之外的反應，殺生丸才

分給她一個眼神。

他的聲音像絲綢一樣低沉而優雅，并不會刺激聽覺，反而極其悅耳動聽，同時，還帶着身居高位的大妖怪特有的傲慢和清冷。

金色的眼眸不含絲毫感情地凝望着她，平靜冷淡，不帶一絲波動。

他是在好奇她為什麽明知道他是妖怪，還要救他嗎？洞察力過人的鈴回頭看着殺生丸，歪着腦袋揣摩着他的意思。雖然這個家夥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那句話大概就是問這個意思吧。

的确，她的行為在妖怪看來可能有些奇怪。因為如果換做是村子裏的其他人，看到他明顯的大妖怪的身份，肯定會大呼小叫找人來落井下石吧。她只不過是……見多了非人類的生物，也曾經身為其中的一員，并不覺得是妖怪就該死罷了。

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善類，也并非所有的妖怪都會作惡。而且她看得出來，對方自尊心很強，估計也不會輕易殺害人類。他那居高臨下的氣勢，暴露出他明顯高貴的身份。這樣的大妖怪，就算不在她危難之際幫忙，落井下石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吧。

就當是行善積德好了。自從五歲那年去過少林寺，她對于命運、因果這類玄乎的東西，總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顧及。

既能夠保住自己一條小命，又能讓自己心裏舒服一些，何樂而不為呢？就當是……為不知何時到來的劫難積攢功德吧。

鈴在心底瞬間轉過無數心思，擡頭對上殺生丸冷淡的金色眼眸，她嘴角上揚溫和友好地微笑着道，“知道與不知道，并沒有區別吧。我只不過是路過罷了。而且，見死不救是不對的。”

當初的秀麗姐姐是這樣告訴她的，人們不能決定別人如何作為，可是至少能夠約束自己的行為。既然看到了她就不能當做沒看到，如果救下對方可以讓自己心裏好過些，她為什麽不救？

只不過，她沒有興趣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更不想知道他有沒有殺過人。她并非聖母瑪利亞，沒有拯救世界拯救一切的理想抱負。她來到這裏只想尋得一方平靜天地，可以的話，知道得少些對她或許更有好處。

在這個世上，有時候，知道得越多，反而死得越快。

說完，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臨走前，感受着那道始終黏在自己背上的視線，她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回過頭，看着迅速扭過頭去的殺生丸，“唔……我不知道你想吃什麽，所以只取了些清水來。不過如

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找找吃……”的。

“不需要。”不等鈴把話完整說完，冰冷的拒絕之語便驟然響起。

殺生丸冰冷的目光睥睨着鈴，他的神情似乎突然有些不悅，渾身散發出的寒冷氣息，讓人的骨髓都不禁為之凍結。

他殺生丸雖然現在一時半刻受傷了，可還沒有虛弱到要靠人類施舍的地步！

立即覺察到對方的不悅，好心全被當成了驢肝肺，鈴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凝視着殺生丸嘆了口氣，表情似乎愈發無奈起來。

唉……真是個性格別扭的家夥。只一眼，鈴就發現殺生丸和她曾經認識的人，在性格方面有着某種驚人的類似。不過對方比起他來，可要有趣可愛多了。一時間，鈴因着心底那些難以忘懷的記憶，反倒對殺生丸産生了幾分親切。

如果不是她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跟這種類型的家夥打交道，這會兒大概真的會被他的冷氣給吓到吧。真是可惜了……她最擅長應付這種性格的人。

“那麽，我為‘您’奉上一些果子可好？”眼含笑意着重強調‘您’，鈴不等殺生丸拒絕，身手矯健地穿過草叢，消失在殺生丸的視線內。

“就這樣說定了哦~”語調似乎變得歡快愉悅，透露出鈴此刻的好心情。與此相對應的，是某個大妖怪難看的臉色。

感受着那道帶着草木清香和小女孩的香甜的氣息漸漸遠去，殺生丸凝望着那道已經消失的背影，心情忽然間變得有些難以形容。

區區一個人類的小孩，不害怕他也就算了，居然還……

話說這麽說，當鈴為他取來平時根本不屑一顧的青澀果子時，殺生丸擡眸看了看放下果子後滿臉笑意盈盈的鈴，居然面無表情地拿起果子輕輕咬了一小口，然後毫不客氣又無比毒舌地對此評價道，“人類的食物不适合我。”

看着神情似乎有些嫌棄和鄙視的殺生丸，鈴內心溫柔的一面頓時碎成玻璃渣渣，溫和的面貌瞬間黑化了不少，皮笑肉不笑地挑眉看着他說道，“既然如此，那剩下的這些我還是拿走好了，省得放在您面前讓您老覺得礙眼。”

其實她平常性格并非如此尖銳的，只是對方身上有着她所熟悉的特征，可是同時又有許多她不喜歡的方面，所以一時間就……

嘆息着，鈴上前一步，彎下腰，想要拿走包裹着果子的藍布……

殺生丸的眼神似乎透着不明的情緒，可是他并沒有阻止鈴的動作。

他還真讓她全部帶回去啊……鈴無語地擡眸望了殺生丸一眼，低頭看着被殺生丸咬了一口的果子，從布兜裏撿出來丢給殺生丸，敲了敲腦袋表情有些苦惱地說道，“哦，對了！如果這個你實在不想吃，就直接丢掉好了。畢竟你吃了一口，我也不好再咬上去嘛。”

唉，他嫌棄她辛辛苦苦為他采摘來的野生果子，那麽早在一開始就不要吃不就好了嗎？現在還要她無比尴尬地帶回去……

“人類，你為何不懼怕我？”看着鈴輕笑着丢過來一個果子，殺生丸捏着那個果子沉聲問道。

這個人類讓他感到很意外……她好像根本不懼怕他似的。人類分明是膽小懦弱的生物，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居然不害怕他？是因為他此刻受傷的緣故嗎？那她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感覺到殺生丸突然釋放出的殺意，正要離開的鈴倏地停下來腳步，回過頭凝望着殺生丸的眼睛，“因為，你不會殺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怕你。”

丢下這句話的鈴，轉身離開了樹林。徒留殺生丸在原地，表情微微透着不爽。

作者有話要說：被說中心事所以惱羞成怒了嗎？殺生丸大人~~~

其實如果鈴不說這句話，殺生丸是很有可能殺了她的，這個時候的殺生丸真的不溫柔= =

不過鈴既然這麽說了，殺生丸也不屑于去殺一個弱小的人類……唉，別扭的個性啊。

這一章我反複修改了好幾遍，就是希望殺生丸這個人物不要崩，因為劇情肯定是已經崩定了的，從鈴開始換人起就徹底崩壞了，那麽至少……我希望能寫出原滋原味的殺生丸，捂臉。

于是接下來，要不要按劇情讓鈴跟殺生丸一起旅行呢？不過現在的鈴和原版的鈴性格完全不同，不曉得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首先一條，她們倆的剽悍程度就不在一個等級上。其次……蕭潇本身也是極其驕傲的人，絕對不可能像原著裏的萌妹子一樣屁颠屁颠的跟着殺生丸跑的。除非……像是在彩雲國物語裏一樣，找到能夠讓她侍奉的君主。唔……殺生丸貌似也挺合适的撒~

另外，我希望兩人能以平等的身份相處，嘛……暧昧神馬的還正在考慮中。不過以殺生丸悶騷的個性，就算真的喜歡上鈴，估計也只會跟缥璃櫻一樣，直到女主這一世死掉都不表白= =

其實不表白還好，一旦表白的話，蕭潇就要和數碼篇一樣，被迫從這個世界離開了。不管是她動情，還是別人對她動情，只要挑破那層紙，她就會被這個世界排斥。捂臉，你們猜，究竟是什麽原因？XXD

老實說，犬夜叉這部動漫我反複重溫過好幾遍，我其實不止一次懷疑過殺生丸是蘿莉控……他對鈴好得也太過分了吧！就算鈴曾經救過他（？），也不需要以身相許吧口胡……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沒看到邪見每回嫉妒的表情……

殺生丸，冰與火的貴公子啊，我最愛的銀色長發美人（﹃）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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