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淫雨菲菲,又是個夜晚,路上行人寥寥。因為近來媒體對大雨中深陷積水溺斃的事件打量報道,街上連車輛也稀少起來。

醫生打着一把黑色的傘,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一條陰暗的巷子口的時候,被什麽吸引,他停住腳步。

在那裏一動不動地俯卧着一個乞丐,他身上毫無遮蔽,身下淩亂地鋪着幾張報紙也已經被雨水泡得稀爛,看上去他整個人仿佛活活淹死在這雨天裏-元元醫生見過很多乞丐,露宿街頭是常态,但是連避雨都放棄的乞丐他不曾見過,深以為奇怪。

他臨時改變了方向,向巷口走過,在那人的上方站定,傘無法替他遮蔽什麽。

醫生又蹲下來仔細研究乞丐的臉,那雙眼睛半合着,已經失去過光彩。醫生又捏起那人瘦弱肮髒的手腕,摸了摸冰冷的脖頸,嘆氣。

“老兄,你快死了。”醫生這樣宣告着,“需要我為你挪個稍微幹一點的地方嗎?”

乞丐沒有回答。

醫生替這乞丐想了下,覺得确實現在對于這臨死的人來說,一個“稍微幹點的地方”已經無法讓他感覺更好,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良心上好過一點而已。

他聳聳肩,決定放棄自己的良心,繼續趕路,畢竟這個雨夜已經不易。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時候,那乞丐的眼皮動了動,眼睛微微張開一些,從喉嚨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死灰的臉上也浮現出一層紅光,醫生知道這是回光返照。回家步伐再次猶豫——他決定送佛到西,給這不幸的人一點臨終關懷。

他收了傘,撸起袖子,把乞丐拖到不遠處的一個商場櫥窗下,上面有雨棚,這裏地面稍幹,雖然仍有雨随風飄進來。

櫥窗裏擺着當即的時尚服裝和手表等商品,亮麗的光線不吝啬地傾瀉出來,照亮一方街面,但願也照亮上天堂的通途。醫生把乞丐擺放妥當,讓他仰躺在窗下,握着他的手,說:“一會就好,再一會,你就再也感受不到痛苦寒冷和饑餓……有很多人在很多時候會羨慕你即将獲得的解脫……放緩呼吸,把這一輩子的念頭放下,等你進入下一個輪回,所有這些都不是事……世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乞丐的呼吸漸漸弱下去,臉上露出恬靜相來。醫生悲憫地注視着他,直到感覺他差不過已經走了,松口氣,他松開那人肮髒的手。

“啊——!”那乞丐突然詐屍一樣直挺挺坐起來嚎叫。

醫生吓得以極快的速度跳起來竄了很遠。

乞丐艱難地挪動着身體,靠着櫥窗,歪着脖子做最後的茍延殘喘,明明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他卻遲遲不肯死去,揪動着旁觀者的神經。

“啊——啊啊——”乞丐如老狗一般低聲哀嚎着,仿佛對命運最後的控訴。

醫生确定不是詐屍,重新靠近,蹲下,耐心勸着,“兄弟,你快要死了——你就接受這個現實,死吧。”

乞丐聽了他的話停止了哀嚎,咻咻地喘着,僵屍一樣灰敗的臉上居然還能浮現出恐懼來,“你是……帶我走的……無常鬼?”

醫生說:“不是,你一會別跟我走,我就是個路人而已,看你要死了,陪你最後一程。”他看看表,“十分鐘內如果你能把這事辦完的話,我還是可以再陪一陪的。”

乞丐無神的眼睛虛望着雨夜氣若游絲地說:“你……你是我……活了三十……多年……見過……最……無聊的……人。”

醫生索性跟他一起并排靠着玻璃櫥窗坐下,說:“想開點,人生不過是一場浮雲……不過我是個愛看雲的人。”

“……”

“你走之後的事情不用擔心,明天早上應該會有民政部民的人來處理你的後事了。雖然你老無所養,但是……你剛說活了三十多歲,也還不老嘛……不過棺材是裝死人的,不是裝老人的,人的壽命天注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就當我沒說,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別耽誤正事。”

“……”

“你是幹什麽工作的?——我是說在成為乞丐之前。”

“……體操。”乞丐一邊在努力拖延死亡一邊痛苦地回答。

“運動員?——了不起啊!想想你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想必是在賽場上風光無限的日子——多想想那些快樂的事情,你現在的念頭很重要,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等你上了天堂,下輩子托生個好人家,享受一世榮華富貴,多好!”他說的好像恨不能替乞丐死去,去另一個世界享福一樣蠱惑人心,然而并沒有真正走進乞丐的內心,他仍舊在頑強地拒絕死亡——

“我……我不甘心……我恨……”他連哭泣的勁都沒有剩下,就只有虛弱地随着喘息呢喃出來而已。

醫生嘆氣,目光也投擲在遠處,細雨拉出銀絲墜落黑暗的深淵,沒有力量的憤怒毫無意義。

過了幾分鐘,醫生再次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那猶自垂死,久久不肯咽氣的乞丐,下了個決定,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現在的想法,覺得自己窩囊吧?一事無成就死了吧?有些事情沒有做有些話沒有說有些人沒有揍吧?——這樣,我再做點好事,幫你個忙——你有沒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比如說替你向家裏人撒個善意的謊言,就說你到西邊去做生意了,一時半會回不來什麽的。”

乞丐說:“……我沒有……家人。”

“老婆?女朋友?對象?”

“……未婚。”

“……那麽你到底想要什麽?……總不能讓我給你找個失足女來吧?也不是不能找,但是你這身體怕是來不及了。”

“……我好恨……”

“人真是感情的動物,到最後放不下的居然是仇恨——那好吧,既然已經到這個份上,我就再提高點臨終關懷的檔次——你把你恨的人告訴我,我幫你……殺了他。”

原本死魚一樣的眼睛稍微了點亮度,乞丐挪動目光,盲人複明一樣熱望着醫生,又漸漸暗下去,“……你無聊到……要耍……一個要、要死的……”

醫生說:“因為你要死了,我才跟你說——我其實是個殺手組織的聯絡員。我們組織叫‘俠’,你也許沒聽說過——你肯定沒聽過,不過這個沒關系,反正你也要死了,相信一下我也無妨。想來想去,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事情了,幫你解決下仇恨。這樣也許你能死的安心點。”

乞丐微微翕動着嘴唇,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麽,最後大概覺得也是徒勞,質疑、憤怒、嘲諷……這些語言對于一個将死的人來說都是多餘的,他選擇相信,接受醫生的提議。

“我恨……恨很多……教練……領導……鄰居……管教……開發商……狗肉館老板……”

醫生打斷他說:“抱歉,我只是組織裏的一員,殺人也是要開小組會讨論決定的,程序複雜,一下子接受這麽多委托的先例還沒有。直接說——我只能幫你殺一個人,你撿最恨的那個說一下好了。”

乞丐孱弱的胸膛發出呼嚕嚕的聲音,仿佛地獄的催促,他痛苦地掙紮了一會,突然說:“……教練……我最恨他……要不是他……不是他……我……”

醫生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們教練叫什麽?在哪?”

“他叫……”乞丐喘息着說出了一個名字

醫生若有所思,“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體操教練……難道是有名氣的那個?”

乞丐微弱點頭。

醫生啧啧搖頭,“你還真是不幸,被那麽出名一個教練調教過,結果卻落得這個下場……你确定要恨那個人到要殺了他的程度?”

乞丐點頭。

醫生嘆氣說:“好吧,我會試着幫你。但是有兩點我不得不說,第一、我剛也說了,我們組織殺人是要經過審核,如果覺得罪不至死就會取消委托。你和他的事我會去查,如果結果是他人還不錯,就不會被殺掉;第二、俠殺人是要收費的,不做白工——不過鑒于你現在赤貧的狀态,想來也沒什麽財産,那就随便什麽吧,意思意思就行,比如你讨來的鋼镚什麽的就行,一毛五毛的無所謂。主要是規矩不能破……”

乞丐用盡力氣擡手伸進衣領,從裏面逃出來的東西卻讓醫生吃了一驚——竟是一塊金牌!

乞丐努力想要摘下來卻不得力氣,醫生幫助他。

乞丐說:“夠、夠嗎?”

醫生看了看,掂了掂,又咬了咬,說:“夠了——不管這是不是真正的金牌,都是你最寶貴的東西了吧?這就夠了。你放心,你的案子我會認真做的。如果李占元應該為你今天的下場負責人,那麽他會付的。”

乞丐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他的生命就終止在這個笑容上。

醫生把他放平在地上,阖上他微睜的眼。

他打了個報警電話,然後揣起金牌,繼續未完的夜路。

梅寶有點微微走神,她總是這樣心不在焉的,醫生停下來叫她:“喂!小寶!”

梅寶自顧自地吞雲吐霧,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有節奏地輕微晃着,沒有理會。

醫生拍桌喚起她的注意,“喂喂!你能不能專心點!我在代表組織跟你談任務!”

梅寶回神,應付地說:“我在聽——你剛剛說到在一個雨夜接了一個垂死乞丐的生意。這麽說你後來認真調查了委托人和教練之間的故事咯,是怎樣?”

醫生開始介紹起他的調查結果。

乞丐出身貧寒,上小學的時候被當做好苗子吸收進體操隊,他家裏很窮,父母不贊成他走體育這條路,覺得如果出成績固然好,不出成績的話學習也給耽誤了,不想冒險。可是當時的教練李占元多次上門游說,說孩子是個好苗子,一定會出成績,否則的話找他負責之類的話。父母對教練描摹的美好前景心動,把孩子送進體操隊。

這孩子在體操隊一直待到成長為少年,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教練和他都進了上級體操隊,看似前程似錦,卻在一次練習中因為教練的疏忽少年扭傷,正是出成績的歲數卻不能出賽。漸漸被後來的隊員趕超,沒了他的位置。他坐了兩年冷板凳,終于有了個機會,卻因為年紀卡在線上不符合資格。教練就又代表組織出面費了很多功夫把他的戶口和身份證都改小了三歲。

那次已經是青年卻冒充少年的運動員參加的是國家級團體項目的競賽,得了個團體第一名。他的實力被看好,前途又光明起來。隊裏對他委以重任,派他出賽個人項目。在萬衆矚目下,他心态沒有調整好,從杠上重重摔下來,得了個零分。

原本拍着他的肩膀說器重的人扭頭就走,鎂光燈散去,他成了隊裏的恥辱。教練罵他辜負了所有人。

那次賽場事故不僅僅摧毀了他的信心,還有健康——他的新傷舊傷加陳年的訓練強度過大,醫生宣布說他的肌肉年齡已經到了中年,不合适做稍有強度的運動,這意味着他再也無法進行訓練。

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他原本有個談了一年的女朋友,這時候倒沒有提出分手,而是說家裏催着要結婚。

可是等到去民政局的時候才被告知他不到法定結婚年紀。他回體操隊找教練改身份證和戶口的年紀,可是教練說改一次成本太大,他做不了主,讓去找領導,可是領導一個個都躲了,他根本找不到人。

傷心的運動員一怒之下只好把唯一能找到而且态度仍舊很不屑的教練給揍了。為了這件事情體操隊沒有安排他正常退役,而是相當于把他趕了出去,沒有給任何安置費。

女朋友說不可能等他三年,以這個理由徹底分手了。

失意的前運動員回到了闊別的家,見到愁容滿面的雙親,家裏的條件和十幾年前一樣窮苦,而原本落在他身上的希望也破滅了。

他本來想重新開始,但是從小沒正經念過什麽書,也沒有勞動的體力,只有一身傷病,做什麽都不成功,這讓他越發自卑窩囊,少言寡語。這種性格在周圍人中也吃不開,受到鄰裏嘲笑,他怒而傷人,被捕入獄。父母對他失望,相繼去世。

幾年後等他刑滿釋放,出來後家裏的房子已經被推平,老社區被改建,他無法提供房産證,沒有拿到一分錢的拆遷款。從此成了無家可歸的赤貧流浪漢,不得不靠乞讨維持生活。

在他生命最後一年曾經收養過一只流浪土狗作伴。那是他不幸生活中唯一一點溫暖。可惜就在前幾天,他的狗被一群從面包車上下來的人給捉走,他一瘸一拐地追着車跑了很遠,最後跟丢。但是他不放棄,一路摸索着找去,最後在一家韓餐狗肉館後門看到了一張毛色熟悉的狗皮。他發瘋地沖過去打砸狗肉館裏的人,被人一頓踢打,給丢了出去。

在這之後不久他就在一個雨夜慘死街頭——正是醫生偶然發現他的那個夜晚。

聽完醫生的這段介紹,梅寶也忍不住為他的悲慘命運微微搖頭。

醫生攤手:“所以你看,他已經這麽慘了,我不能答應他的事不辦。”

梅寶說:“可是我不認為那個教練有多該死。”

醫生說:“嚴格地說在可死可不死之間。”

梅寶挑眉,“還有這麽一個中間檔麽?”

醫生說:“教練的惡,當然不全然出于他個人的品行問題,很大一部分是體制問題。客觀地講,不能把運動員的悲劇全算在他一個人的身上。可是怎麽說呢——就拿咱們從前打土豪分劣紳來說吧,土豪劣紳不管人品好壞都在打擊之列,理由就是他們所處階級的原罪。一個體制內的得利益者自然會成為農民翻身鬧革命的時候直接而具體的處理對象。同理,在這個案子中,那個像野狗一樣死去的運動員一腔仇恨總要落實到某一個具體的人身上才不那麽蒼白,這個人就是當初把他拉進這個體制,又無情踢出體制那個人——他的教練。”

梅寶說:“你從前說過,區分人性的善惡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總之我不同意你的觀點。就算這個案子通過了你們的審核,我也沒有執行的興趣。”

醫生說:“你是不是認為委托人是個乞丐,所以擔心沒有委托費?”

梅寶聳肩,“部分原因。”

醫生從抽屜裏拎出那個碩大的獎牌,丢過去,“是金牌。”他得意地說,“變賣之後會值不少錢,也許你的手術費都夠了!這個乞丐也許想留住最後一點光榮的回憶,所以即使窮困潦倒至死也沒有拿去變賣。”

梅寶掂了掂,又摸了摸,醫生說:“別懷疑了,我都咬過了,是黃金的。”

梅寶說:“是鍍金。”

醫生吃驚地說:“是……嗎?……不可能的吧,我他确實得過金牌,沒理由臨死的人拿假東西騙人。”

梅寶說:“你以為運動會上的金牌就是純金打造的?”搖頭,又丢回去,“我說了沒興趣了,現在就更加沒興趣。如果你非堅持不可的話,就自己動手吧。讓我也見識下你的身手。”說着浮出一點冷笑,起身起來。

醫生說:“等等!”

梅寶回頭挑眉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有何意見。

醫生說:“小寶!你不能這樣沒有組織性、見錢眼開什麽的……”

梅寶扭頭就走。

醫生拍桌,“等等!——你不想知道那個廖忠平的事情了嗎?!”

梅寶一下子定住,緩緩轉身,看定他,“你查到了什麽?”

醫生得意地說:“我查的可多了。自從你上次讓我幫忙留意這麽個人,我就讓國安內部的人稍微搞了下情報,結果還挺有趣的。”

梅寶走回沙發上坐下,她想醫生應該不會知道很多,七處在保密級別上比國安在此地的部門要強大,可是也說不定他有什麽野路子,她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正常一些,若無其事地說:“少廢話,說說你的情報。”

醫生說:“我們還是先來談談教練的案子。”

梅寶爽快地說:“我做。交換條件就是你特麽的少給我啰嗦。”

醫生啧啧搖頭,“一個女人,頂着這麽漂亮的臉蛋——不過你罵起人來也挺性感的。”

梅寶皺眉,“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醫生摸摸還有一塊燙傷疤的手背,老實了些,把他查到關于廖赴任七處在此地辦事處的事說了,又一本正經地警告:“這個姓廖的據說很不簡單,這裏還有點問題,”他點點腦子,“雖然做這一行的多少都有些問題,不過他是很危險的那一種。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知道這個人,又和他有什麽關系,不過我勸你,真的真的,最好是離他遠一點。”

梅寶心裏一片冰涼,好的不靈壞的靈——廖忠平還真的長駐此地了,她預感到自己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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