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童話三三頁

◎要◎

辛咛被大閘蟹吓得緊緊扒拉着商之堯, 親密無間,很快自己注意到一個問題。

商之堯身上好香哦。

他身上有一股清新幹淨的味道,像是新鮮的植物氣息,略帶微微的酸澀感。

于是她忍不住再靠近一點, 大膽地把自己的鼻子貼在他的脖頸處, 用力深吸一口氣。

她無法分辨這是一種什麽味道,只覺得特別柔和, 像是從他本身皮膚裏散發出來的香氣, 吸引着她。

抱都抱了, 有便宜豆腐不吃白不吃。

辛咛賴在商之堯身上不下來,當然怕地上的大閘蟹也是一方面, 剛好當做正當理由。

商之堯抱着辛咛到島臺, 讓她坐到上面。

她仍舊不依不饒:“商之堯,我怕我怕, 求求你不要松手。”

“行了, 別裝了。”商之堯語氣裏有淡淡笑意,将她的手指從自己身上掰開。

散落一地橫行霸道的大閘蟹, 得抓回來。

有些事情幼稚且無厘頭, 綁在大閘蟹身上的繩子全是商之堯剪斷的,他告訴自己的理由是,想看看它們是否還活躍。

事實證明,這幫大閘蟹很配合。

不過自己造成的爛攤子,還是得收拾。

怎料商之堯剛扒拉開一只手,她又纏上來, 仰着臉看他:“哥哥, 別管大閘蟹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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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之堯無法掌控的事情很多, 亦如此時此刻。

暧昧氛圍在緩慢延伸, 萦繞在彼此之間。他無法用理智正确判斷,莫名被她牽引,明知前面等待自己的或許是深不可測的荒淵,可他偏要以身探險。

索性不同她拉鋸,雙手撐在島臺上,微微俯身,滿眼裏就只有她,認認真真看個夠。

看看這個昨晚在他夢裏出現的人,和現在在他眼前的人,到底有什麽不同。

這張臉究竟有什麽獨到的地方?

商之堯見過她素面朝天的樣子,也知道她精致打扮後的模樣。說實話,他一個直男,其實分不太清楚她在化妝這件事上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

他等了她一個上午,第一次覺得女人化妝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

如果他說,在他眼裏,無論她是否化妝,對他來說都一樣好看,那是不是可以不用化妝?

可是他不會這麽做,她的喜好和她熱愛的事情,那都是她的自由,他無權幹涉。

如果她化妝是為了讓自己開心,那麽無論多久,他都可以等待。

漫長的等待,總會有不錯的收獲。

辛咛被禁锢在他的身體中間,撲面而來是他身上的草木氣息,仿佛整個被他緊緊裹挾。

大閘蟹什麽的,辛咛不想管了。

真當她那麽嘴饞想來吃大閘蟹的嗎?她還不至于像個乳臭未幹的小孩那樣貪吃。

辛咛想吻商之堯。

這是一種無法計劃的沖動。

來時路上,她想過很多種勾引商之堯的辦法。

或者是在美美的午餐過後,他們兩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她順勢撲進他的懷裏?

亦或是兩個人一起準備午餐的時候,她不經意地撩他,讓彼此之間産生化學反應?

滋生這種沖動是需要一個前提。

但是現在,不需要任何理由,辛咛就想吻商之堯。

她雙手勾着他的脖頸,眼巴巴地看着他:“哥哥,你的嘴唇看起來好誘人。”

商之堯眯了眯眼,果然,在大部分時候,他都沒有辦法揣測她的腦回路。

但是,他不難料到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不害臊的話:“所以,你想吻我?”

辛咛誠實地點點頭,滿眼放光。

“可以嗎?”

“不可以。”

“不可以也不行!”

她實在忍不住了,再也顧不得什麽,主動貼了上去。

心髒怦怦跳,呼吸亂了節拍,辛咛緊緊勾着商之堯的脖頸,怕他推開。

但他沒有推開。

一開始,她是想過蜻蜓點水即可,可他的反饋讓她更加躍躍欲試,于是大膽地試探。

他任由她親吻,說不上有多配合,只不過她還是輕易地抵開他的唇齒,如願以償地汲取到和他身上同樣的香味。

“商之堯,你好香啊。”她還有空做一番點評。

“哪裏香?”

低啞的聲線,似被冰鎮過的氣泡水,帶着磁性。

不過,商之堯沒有給辛咛回答問題的機會,他将主動的權力掌控在自己手上,或許是他自以為的掌控。

即便經驗缺缺,但畢竟有過前車之鑒,他極盡所能地溫柔試探。如舔舐棉花糖那般,緩慢地親吻她的嘴唇,趁機探入她的口中。

他一直是聰明的人,從小到大學習什麽都遙遙領先。

或許是過于驕傲自滿,他略微失控,吮吻時弄疼了她。

辛咛随即輕輕哼唧一聲,似嬌嗔,似不滿,手指緊緊拽着他的衣襟。

商之堯就知道,他應該慢一點,可他忍不住再近一點,再汲取一些。

漫長又溫柔的擁吻,辛咛坐在島臺上雙腿發軟,就連勾着商之堯的雙手也愈發無力。

這才幾天,他的吻技居然有了這麽明顯的提升,簡直讓人驚喜,欲罷不能。

在缺氧之前,辛咛投降,将臉埋在商之堯的身上,甕聲甕氣:“怎麽辦呀,我好像腿軟了。”

說完擡頭,埋怨看着他:“都怪你。”

“怪我?”

她倒是挺會推卸責任。

辛咛手指還攥着商之堯的衣服,貼上去在他唇上親一口,笑嘻嘻:“怪你那麽會親。”

“老師教得好。”

如果說商之堯的聲線足夠平淡,那麽他泛紅的耳廓出賣了他的真實情感。

他的心跳比任何時候都快,心髒似乎被人抓在手心用力揉捏,絕非痛苦,而是欲罷不能。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商之堯略有慌亂。

似恐高的人俯身從萬丈高空向下探望,身體不由自主發顫。但他并不恐高,他從中獲得極大的忻悅。

他的身體在沸騰,仿佛從內部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幾乎要引火自焚。

辛咛靠近他,貼在他耳邊嬌滴滴地說:“哥哥,你耳朵好紅呀。”

僅存一絲的理智,讓商之堯用手掌心扣住辛咛的脖頸,将她推離。

再看她時,他原本平靜的眼底如被海浪席卷,多了一層暗湧。

這樣的眼神讓人害怕,可是正陷入甜蜜情緒中的辛咛不這麽認為,對她來說,他就好比是一個巨大的深淵,吸引着她靠近,最後被吞噬。

在這個當下,所有女孩都是心甘情願的。

辛咛不管不顧,這會兒恢複了點精氣神,雙手放肆地在商之堯身上摸來摸去。想撩開他的衣擺,摸摸他的腹肌。

她想他應該會有腹肌。

商之堯按住辛咛胡作非為的手,無奈調笑:“往哪兒摸呢?”

只要他有心,她根本動彈不得。

辛咛皺着小臉:“摸一下都不行嘛?你剛才還摸我腰了!”

商之堯難得失語。

他無法否認。

辛咛委屈巴巴:“吃我的豆腐你是挺會,自己倒是一點也不吃虧。”

商之堯無聲嘆息,靠近用指腹擦拭辛咛嘴角被吻花的口紅:“你還要不要吃大閘蟹?”

那群螃蟹現在不知所蹤。

辛咛搖頭,“我比較想吃你。”

某個小氣的男人果然沒有讓辛咛如願以償。

商之堯俯身去撿大閘蟹的時候,辛咛忍不住吐槽:“大閘蟹大閘蟹,就只知道大閘蟹!”

這句話就是說給商之堯聽的。

他聞言看她一眼。難道不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眼裏只有大閘蟹?

商之堯不和她争執,他沿着各個角落尋找躲藏的大閘蟹。

最後一只竟然跑到陽臺的角落蟄伏,躲藏的功力不俗。

辛咛這邊也沒有歇着,她麻利地打開冰箱,找到所需要的配料。

上次查過菜譜,她知道需要準備什麽。等大閘蟹找到,清洗完畢,就能上鍋蒸。

十只大閘蟹實在太多,個頭也大,普通人吃兩三個就撐了。辛咛這種小鳥胃,雖說喜歡,最多也只能吃兩個。

中午餐桌上若是只有一道大閘蟹,也略顯單調。辛咛打算再炒兩個小菜,根據冰箱裏的食材,她詢問商之堯:“你想吃幹煸四季豆嗎?”

還不忘王婆賣瓜自誇一番:“我做的超級好吃呦!”

商之堯這個時候倒是不挑剔:“可以。”

辛咛又找出一塊豆腐,準備做一個煎豆腐。

“要不要吃點米飯?要吃的話我們煮點飯。”辛咛很尋常地詢問。

“我來。”

兩個人站在廚房裏,辛咛負責主廚,商之堯打下手。

她手上忙着擇四季豆抽不開,使喚商之堯:“你幫我穿一下圍裙。”

商之堯找來圍裙,辛咛轉過身面對他。

圍裙先要挂在脖子上,後面再系上繩子。她一開始還老老實實,等脖子上套上圍裙,随即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接着不等他反應,轉過身,讓他幫忙系上後面的繩子。

剛系完身後的圍裙繩子,辛咛又嚷嚷着:“商之堯,你幫我綁一下頭發。”

黑色的橡皮筋在辛咛的手腕上。

商之堯的手指觸碰到辛咛纖細的手背,似有一道無形的熱流,從他的指尖迅速地游弋到心髒。

辛咛這時候絕非刻意撩撥,只不過嫌自己長發披肩不好炒菜,并且手上油膩,找個人幫忙是最方便的。

商之堯不知道該怎麽操作,他甚至有些笨拙,雙手撥過她如絲綢一般順滑的波浪長發,繼而将黑色橡皮筋纏繞上去。

擔心弄疼她,他的動作看起來小心翼翼。

辛咛卻嫌棄他太慢,側過頭:“随便紮一下就好。”

不經意地彼此對視一眼,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裏快速滋生,一發不可收拾地擴散。

辛咛的臉紅了紅,當做無事發生。

炒菜的期間,辛咛将大閘蟹肚子翻了個面,繼續蒸。

後來商之堯幫不上什麽忙,幹脆就不給自己找事。他坐在島臺旁邊的高腳凳上,單手拄着腦袋,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今天穿着也居家,身上依舊還是某潮牌,新款,上衣和褲子都是寬松的慵懶風,手上戴了一只運動型的腕表。他肩膀寬,人也高,襯得起這種風格衣服,看着懶洋洋的,整個人很柔和。

有這麽一張臉,似乎什麽風格都能駕馭,給他一塊破布,他都能穿出時尚感。

辛咛總感覺後背毛毛的,一轉頭,發現商之堯像個監考老師似的盯着她。

仿佛她現在正在進行期末考試,随時可能會作弊。

開玩笑,她從小到大可從來不作弊。就算是不及格,那也是自己的實力。

“幹嘛這麽看着我?”

商之堯笑:“怕你下毒。”

“你不說我都忘了,應該提前準備春.藥的!”辛咛一臉懊惱。

商之堯擡手看了眼時間,提醒辛咛:“大閘蟹蒸好了。”

他現在的作用就是一個人形計時器。

辛咛聞言關火,沒有立馬開鍋,讓大閘蟹再在裏面悶上一會兒。

等辛咛煎完豆腐的時候,大閘蟹也可以出鍋。

中午餐桌上的菜品雖然不多,但也讓人食指大動。

辛咛來時還不忘帶上吃蟹工具,當着商之堯的面,吭哧吭哧開工。

商之堯饒有興致看她忙活,也不着急吃。

見她利落去掉蟹身上不能進食的部分,再用小剪刀,把每一條蟹腿肉全部幹幹淨淨地剔出來,最後用細小的勺子将蟹身上的肉再剔出來,全部放在蟹殼之中,蟹黃和蟹肉分開擺放。

不多時,一只大閘蟹就被辛咛完美拆解開,幾乎沒有任何浪費。

“當當當當當!”辛咛将剔出來的一只完整大閘蟹放在小蝶子裏推到商之堯面前,主動獻殷勤,“哥哥,嘗嘗吧!”

商之堯很給面子地嘗了一點,又将小碟子推還到辛咛面前:“你自己吃吧。”

辛咛:“怎麽啦?你不喜歡?”

商之堯:“我可能會過敏。”

辛咛差點忘了這一茬,“可是大閘蟹不是海鮮,應該不會過敏吧?”

“不清楚。”

“算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先不要吃了。”

辛咛覺得好可惜,這種美味商之堯居然會過敏,那她就勉為其難自己獨享美食了。

說到海鮮,辛咛不免又想到了生腌:“生腌的梭子蟹,掰開蟹殼,滿滿的蟹黃,用來下飯可太妙了。”

話說完又“啊”了一聲,拍大腿。

商之堯問怎麽了?

辛咛說:“早知道我們就做醉花雕大閘蟹,那個味道可好吃了!”

感情又是為了大閘蟹。

午飯吃完,辛咛特地去漱了口,嘴巴裏是清涼的蜜桃薄荷味。

她沒打算離開,就算是賴也要賴在商之堯家不走。

他們兩個人都這樣這樣,還那樣那樣了,今天她非得要找商之堯要個名分,不能這麽不清不楚地讓他占便宜。

好吧,基本上都是她占他便宜。但這不是重點。

辛咛吃得撐,大腦停止運轉,困意襲來。

早上起得太早,她這會兒身上的能量消耗殆盡,繼續充電。

商之堯不知所蹤,她懶得去招惹她,就坐在沙發上守株待兔。

等啊等,等了好一會兒,眼睛虛啊虛,睜不開了。

商之堯處理了一點公事出來的時,就見辛咛縮在沙發上睡着了,倒還知道給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像一只肆無忌憚的懶貓。

客廳落地窗前的白色夢幻簾不知何時閉合,整個屋子裏是柔和昏暗的光線。

半夢半醒之間,辛咛感覺到自己身上被包裹上柔軟的毯子,她虛虛地睜開眼皮,煽動長睫。

眼前的人還未離去,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

商之堯順勢俯身。

兩個人挨得很近,辛咛聞到他身上柔和的氣息。

她人還不太清醒,嘴在前面飛,腦子在

後面追,把心裏話直接道出:

“商之堯,我再問你一遍,你要不要我追你?”

有很長的時間,寂靜無聲,辛咛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幾分鐘後,就在辛咛已經閉上眼時,聽到有人回應。

“要。”

作者有話說:

發糖發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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