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心計
轉眼從春到了夏,天氣日漸炎熱,暑期來臨。
秋筠住的房子屋脊高深,牆體厚,夏日陰涼,炕上都換上了竹席,傅太太命辛桐送了孩兒枕,是冰涼青玉做的,柔滑細膩。
秋筠坐在靠窗鋪着蒲草席子的炕上,專心地繡一紅軟緞肚兜,鴛鴦已繡了大半,初見端倪,青語立在旁,為她打着扇子,碧雲端着盆冰塊進門,說:“各房分例的冰塊,奶奶看放什麽地方好?”
秋筠收了尾針,擡頭瞅瞅道:“找家夥盛了,分放在屋裏,撒的快”。
碧雲果然找來水晶菊瓣碗、青玉描金敞口深盤、雙耳瑪瑙葵花式大海碗、海棠石凍淺盆,放在屋子四角,少時,便涼快起來。
碧雲安放好,看主子又提針繡活,忍不住道:“暑熱的天,奶奶歇歇,繡那勞什子,沒的累壞了身子”。
青語搭言道:“奶奶是要磨磨性子,不知可說的對不對?”
秋筠淺笑吟吟,道:“還是青語懂我”。
碧雲恍然明白過來,贊道:“青語姑娘心細,奴婢要好好學着”。
青語聞言,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道:“碧雲姑娘心思細膩,遠勝于我”。
秋筠看二人謙遜,低首含笑,邊繡邊道:“你二人都是我最得用的人,我看都不錯,碧雲姑娘照顧人極好的,連你爺這般挑剔的人,都滿意”。
秋筠對碧雲本着籠絡,收用的态度,因此,對她比別的丫頭不同。
碧雲聽奶奶誇贊,還提到爺,心中竊喜,舀了才裝冰塊的鑲金邊銅盆預待送回上房。
秋筠眼睛停在肚兜上,随意道:“把我前兒繡的方帕子給二姑娘捎過去,就說我中了點暑氣不方便過去,繡的拙劣讓她莫笑”。
碧雲答應聲,取了帕子去了。
青語打扇子的手慢了下來,瞅瞅四角放的冰塊,說:“還真涼快不少,這傅家就是財大氣粗,想我們老爺夫人夏季也是幹熱着”。
“父親為官清廉,母親生活節儉,雖當朝一品,然從不奢侈靡費”。
秋筠感嘆人生無常,老父這等忠臣受排擠,而公爹這樣的牆頭草卻如魚得水。
翌日早,傅容錦忙着洗漱完,換好衣裳,說:“早飯不吃了,老爺有事找我”。
秋筠帶了青語去給傅太太請安,門口遇見小孫氏,見了秋筠,硬扯了個溫柔笑容,見了禮,道:“三嫂好”。有些日子沒見,細看小孫氏神情萎頓,強打精神。
秋筠還禮,道:“弟妹早”。
今兒起的晚點,傅太太剛吃過早飯,丫鬟們在檢桌子。大奶奶身子剛好點,也硬撐着過來給婆母請安,秋筠見過禮,幾個媳婦陪傅太太閑聊,
傅太太注意到小孫氏的憔悴,和聲問道:“老四家的是不是沒睡好,妾室有了身孕,有丫鬟照顧就是,你還是自個保養好身體,待來日生個嫡子”。
小孫氏聽見這話,眼圈有點紅了,不知是不是裝的,也許是心裏委屈,自己潑着命的侍候春莺兒就是為了這句話,自春莺兒出事後,傅太太見她總是淡淡的,不待見,姚老姨娘也恨不得把她吃了,四爺那也着實冷落了她,每日回來看春莺兒後就去同喜處歇,今兒可算是傅太太看在她侍候春莺兒盡心盡力的份上,說了句話,遂低頭委委屈屈地說“謝太太憐惜,媳婦該做的”,說着哽咽難言,用帕子拭淚。
傅太太看着可憐,也是正室,立場一樣,道:“我知道你的心,老四那我說說他,沒的為了個妾冷落嫡妻的理,像我們這樣人家寵妾滅妻是做不出來的”。
秋筠坐在小孫氏旁邊,清楚看見小孫氏繡帕下眼珠在轉動。
傅太太正想說什麽,聽門外小丫頭回道:“三爺來了”。
秋筠起身去迎,才走到門口,傅三爺就一腳進來,二人差點撞了個滿懷,都忍不住笑了,傅容錦說:“這忙忙的去那?”
傅太太看見兒子露出鮮有的笑容,語氣和氣了不少,道:“這不去迎你嗎,還說,這大清早的怎麽剛出去就回來了”。
傅容錦身後跟着傅容卿
齊齊上前一禮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傅太太道;“怎麽回來了,你父親呢?”
傅容錦一臉得色,道:“父親一早叫兒子過去,說是讓我和四弟去揚州莊子上,處理點事務,事情急,馬上要動身”。
傅太太尚未說話,梅珊正在裏間屋打絡子,四爺的聲音一進門,就豎耳細聽,聽得表兄要去錢塘,一下由屋子裏跳出來,大聲道:“我也要去,表兄帶我去”。
大家看她都樂了,雲老姨娘笑說:“表姑娘還像個小孩子,以為大了,要許婆家了,變得沉穩了,沒想到,丁點沒變”。
秋筠看她單純可愛,感慨良多,笑道:“簡單才快樂”。
別人倒沒做多想,只小孫氏心下不是滋味,這丫頭看着簡單,鬼心眼子多,同四爺年輕男女一處時間長了,烈火幹柴,難保出事,就是她無此心,也保不齊傅容卿動心,何況她貌美如花,想到這,上前拉了梅珊的手,親熱地說:“妹妹,咱不去那鬼地方,清苦着呢”。
梅珊心裏厭惡,這四嫂面上裝的賢淑,暗虧讓她吃了不少,聽柳莺兒悄悄告訴她,背地裏當着四爺面,說她性子撒漫,不拘小節,不知男女大妨,總之,就是看不得二人在一處。遂裝作使性子甩脫她的手,斜橫她一眼,好像故意同她做對,說:“這有什麽,我不怕吃苦”。
小孫氏也沒生氣,耐着性子,像哄小孩子說:“妹妹,和兩個大男人家出去多有不便,還是同表嫂在家,幫我給你四哥做雙鞋子”,小孫氏故意這麽說,也是取巧,讓太太聽了贊自己賢惠。
傅太太剛要出言反對,她覺得小孫氏說的有理,秋筠接過話頭道:“自家表兄,從小一處玩大的,當自己親妹妹,能有什麽”,又朝傅太太說:“母親,依兒媳看,就讓梅妹妹去吧,将來許了人家就沒這般自由了,趁着現在出去見識見識,梅妹妹才能長大”。
梅珊過去搖着傅太太的手臂撒嬌說:“舅母,要我去吧”,傅太太看她這樣,歷來冷性子也熱了,反正也不是自己親生,随她去吧,好歹有她母親,道:“問問你母親可同不同意去”。
梅珊雀躍,興奮跑過去,拉着傅容卿的手,扯了往外走,說:“表哥,我還有個好東西要送你”,好像不經意朝小孫氏看了一眼,小孫氏感覺這眼神頗有深意,是炫耀,是故意氣她,兼而有之,心裏恨恨地說;“這死丫頭,人前裝作一派天真,背地裏和我較勁,等着瞧,看我收拾了柳莺兒這賤人,在來收拾你”。
又斜了秋筠一眼,暗恨,“都是你多嘴”。
秋筠沒理她,轉臉看到人後角落裏傅二姑娘,傅二姑娘站的地方光線頗暗,可她周身煥發出青春的異彩,美得周圍也跟着明亮起來,雖看不太清表情,但傅二姑娘微低着頭,眉宇留露出的哀傷卻是秋筠能感覺到的。
秋筠在看眼膩在太太身旁的傅三姑娘,傅三姑娘同傅二姑娘臉上表情明顯不同,傅三姑娘一臉的嬌吟,動止皆顯示高人一等的嫡女身份,秋筠從她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心說:早晚會摔跟頭的。
姊妹倆天壤之別,可惜,秋筠暗嘆,就是一個出身,命運截然不同。
傅三姑娘這時看梅珊去了,也磨着她母親,撅着嘴撒嬌道:“梅姐姐去,女兒也去”。
傅太太寵溺地拍拍她稚嫩的臉蛋,慈愛語氣卻不容置疑地說:“不行,你不能去”。
傅三姑娘嘟着嘴,生氣地大聲說:“梅姐姐能去,我怎麽就不能”。
傅太太不忍苛責,只板起臉道:“為娘說不能去,就不能去,難道為娘的話也不聽了”,心裏卻又一番話,你大家閨秀怎麽能同她比,你什麽身份,将來還指着嫁個好人家。
當然,這番話不能當着姑太太面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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