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回心

連氏從傅太太房中出來,管家盛升在正房門口候着,屈後緊随連氏,離了上房,連氏道:“說吧”。

盛升道:“老爺在前書房,就一個人,沒有外客”。

連氏腳步未有絲毫停頓,就奔外書房去了。

晚間,傅大爺被父親叫到前廳,傅大爺既緊張又羞愧,頭垂得很低,等待父親訓斥,傅老爺低沉聲道:“我也是男人,知道你此刻的心,可不管怎樣,不能為了個女人毀了你自個,就是不為自己也該為兒女想”,停頓,看兒子臉漲紅到耳根,語氣稍緩,又道:“這事我做主成全了你二人”。

傅大爺吃驚擡起頭,大喜過望,剛想跪謝父親,就見父親擺擺手,接着說道:“只能做個通房”。

這一聲,傅大爺傻傻的,懷疑自個的耳朵,傅國年看他這樣子,無奈搖搖頭,道:“父親的苦心你以後會明白的,兒女情算得了什麽,過後回頭看,不值得一提”。

傅大爺去父親書房當晚,表姑娘納通房的事就定下了。

中秋過去,日子過得飛快,幾場秋雨過後,滿眼的金黃,被瑟瑟秋風吹散,梧桐枝幹只剩少許的黃葉,一片蕭索,寒冷冬天的腳步臨近了。

早起,碧雲服侍秋筠穿衣,突然,彎腰捂住胸,幹嘔起來,秋筠吓了一跳,招呼丫鬟道:“快扶着坐下”。

兩個小丫鬟忙扶着她坐下,如煙倒了杯白水,碧雲喝下去,胃裏稍好點,不大工夫,又彎腰要嘔吐,這時,喜鵲早就舀了銅盆接着,“哇哇”碧雲大口吐出。

秋筠忙命人找大夫。

很快,王賢之王大夫後面跟着個小童背着藥箱,熟門熟路的來了,碧雲已躺在西間炕上,也沒撂遮簾子,青語搬了個方凳,王大夫也沒顧上同三奶奶打招呼,就坐下把脈,秋筠緊張地在旁看着,只見王大夫緊閉着嘴,凝神略思,又換了個手,碧雲此時有點氣息不調,衆人屏息靜氣好半天,王大夫才微笑着站起身,朝秋筠一揖,道:“恭喜三奶奶,碧雲姑娘有了身孕”。

秋筠笑道:“這真是樁喜事,謝大夫,請廳上用茶”。

“不了,還有個急患”。

秋筠問道:“是不是開點安胎的藥”。

王大夫起身朝外走,道:“碧雲姑娘身底子極好,不用吃藥,吃多了對胎兒不好”。

秋筠命小丫鬟送大夫出去。

對喜鵲道:“快去告訴你三爺,大概還沒出去”。

又對青語道:“去上房回了太太”。

二人也高興去了。

秋筠坐在炕沿,握住碧雲的手,欣慰道:“你總算有了,不枉你辛苦這麽多年”。

這話是真心的,秋筠不認同卻同情她的愛情。涓涓細流,不離不棄,無欲無求。

傅容錦馬上就趕來了,才在楊姑娘屋子,一聽喜鵲告訴碧雲有了身孕,傅容錦立時就呆不住了,拔腿就朝上房去,也不顧楊貞娘在後問他吃不吃飯了。

傅三爺走後,楊貞娘心裏就不是滋味,傅容錦自小兩丫鬟,一個擡了通房,現在又有了身孕,別看傅容錦平時說盟說誓的,心裏看重的還是那通房。

心陣陣泛酸,一眼瞥見紅鸾站在那,心思不知跑那去,罵道:“死丫頭,整日魂不守舍的,是看碧雲有了身孕,也想給爺生兒育女,別做夢了,爺要誰也不會要你”。

紅鸾劈頭蓋臉一頓罵,不敢回嘴,心下悲涼,尤其看碧雲有了好歸宿,自個落下這般下場,積怨越深。

秋筠命人把碧雲送回房,傅容錦也跟過去,秋筠又命如煙以後專門侍候碧雲。

傅太太得了信,高興得賞了不少東西,也捎帶着賞了秋筠一些。

鬧騰了一天,晚上,才算肅靜下來。

連氏在傅大爺與吳表姑娘的事不久就病了,病勢來的突然,具大夫講,看着兇險,大房裏,連氏一雙兒女守在病榻前,嘤咛哭着,傅大爺看兩個尚未懂事的兒女哭得跟淚人似的,心不好受,多少有點悔意,這苦無處說,請醫問藥,很是賣力,表妹住的西廂也沒心思去,夜裏守着兩個孩子住,看着他們哭了一天,累了,酣睡。

窗外月光慘淡,稀薄的幾縷白光灑落在地上,說不出的凄涼味道,不管怎樣,連氏從小的夫妻,又生兒育女,操持家務,與傅大爺從未紅過臉,這些年情分不淺,連氏諸多好處,湧上心頭。

一早,妾丁氏和秦氏床前侍候,傅大爺抽出點身子去處理了莊上的事,趕回來也守着連氏,三五日沒見起色,連氏只昏昏沉沉的,傅大爺異常煩惱。

吳表姑娘吳菁蓮看大爺整日守着連氏,對她不理不睬的,心裏不是滋味,這日,也過上房。

丁氏和秦氏守在床前,丁氏回頭看她進來,冷嘲熱諷道:“姑娘敢是找大爺吧?”按祖制通房不能稱姨娘的,還是叫姑娘。

另個妾秦氏聽聲也回頭,哼了聲,道:“姑娘這穿的花枝招展的給誰看呀?大爺不在”。

這吳表姑娘比這二人位分低,秦氏無出,幫着養育小姐和哥,丁氏幫連氏打理傅家內務,如今也有了身子,連氏看着勤謹,趁大爺和吳表姑娘辦事機會,做主擡了姨娘,也是拉攏和打壓吳菁蓮。

吳菁蓮被她二人譏諷,有幾分惱怒,心說,你們算什麽東西,嘴上就帶了出來,冷臉道:“我找大爺,不幹你事”。

丁氏嘴尖,道:“找大爺?沒在你屋裏嗎?”

吳菁蓮恨連氏擡了這兩個通房做姨娘,壓着自己一頭,故意羞辱自己,聽出她二人句句譏諷,惱羞成怒,一時脫口道:“你也不瞧瞧自個是誰?什麽出身,仗着奶奶撐腰,如今怕也不中用了”。

丁氏嘴快,立馬接道:“我們出身低,做了姨娘,敢問吳表姑娘什麽出身,卻做通房”。

吳菁蓮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羞愧得無言以對。

這時,就見門口皂青袍角一閃,丁氏背過身去,抽出帕子,捂臉委屈道:“這屋子裏誰都不算什麽,奶奶都不算什麽更何況我們”。

秦氏也別身抹淚道:“無故跑來紅口白牙的咒奶奶”。

就聽一冷聲斷喝道:“你來這裏做什麽?誰敢咒奶奶?”

吳菁蓮吃驚回頭,見傅大爺擰着眉站在門口,臉上一絲欣喜,趕過去,快走到跟前,止了步子,發現傅大爺臉子陰的,像能滴出水來,身上散着寒氣,收了笑容,有幾分委屈站在那。

傅大爺看她一眼,看她今個穿了件粉紅遍地散花織金袍子,頭上還別着朵嫣紅的玫瑰,有點刺眼,眉頭擰起,沒好氣地道;“回你屋子去,以後除了請安,這上房少來”。

吳菁蓮一時愣了,大表兄從沒這樣對過自己,一向的溫柔體貼,成就好事這二月也是見天膩在一起,說不出的旖旎風情,一時有點不知所措,又渀佛見丁氏和秦氏背着大爺譏笑的臉,頓時,心生怒意,轉身,就離了上房,回房去,尚覺臉上灰灰的,不自在。

坐在房中暗自神傷,自打出了那樁醜事,府中各房都不去了,只守着這方小院,等傅大爺過來,如今傅大爺也不來,她房中這段日子冷冷清清,不敢出去園子裏,怕別人的眼光,姑母傅太太處也很少去了,去了給傅太太填堵。

直折騰了二月,連氏的病日漸起色,神智也清醒了,能下地走,吃點稀粥間或吃點面點,大夫說:這一二年好好将養,否則落下病根,不是鬧着玩的,畢竟年輕。

傅大爺才松口氣,日落後,去了小偏院,吳菁蓮屋子,吳菁蓮聽得外間堂屋是他的聲兒,甩脫繡鞋,臉朝炕裏一倒,明知傅大爺進門,也不起身。

傅大爺久未過來,看她只穿着亵衣,隐約可見香嫩細肉,不由心軟,也脫了鞋子上去,摟住她道:“怎麽不舒服?”

吳菁蓮也沒轉過身,賭氣道:“不舒服的是大奶奶,爺過來做什麽,就該守着大奶奶才是”。

傅大爺暗皺下眉,随即舒展,硬是搬過她身子,半支身子,對上她那雙秋波蕩漾的漣漪,猛地觸動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于是,聲音越發軟了,說:“知道你懂事,不會怪我,只這樣一說”。

吳菁蓮如粉紅花瓣的唇,微微朝上嘟着,甚是可愛,嬌嗔道:“你怎知我沒真生氣,人家的心好難過,以為你不理人家了,難怪人都說妾不如偷”。

傅大爺看她嬌憨的可愛,一時難以把持,只說了句:“我今個就要偷……”,下句就含含糊糊了。

赤條條一對男女癡纏一起,久逢甘露,如**,揮灑得淋漓盡致。

完事,二人都一身熱汗,吳菁蓮心滿意足,以為傅大爺要在這過夜,道:“表哥,我去命人看看晚飯,表哥吃什麽?告訴我”。

傅大爺道:“我略躺躺就回去,你奶奶身子虛,茂兒和株兒又小,下人照料我不放心”。

吳菁蓮暗中一臉失落,心道:終究是原配,打斷骨頭連着筋。

不由為自個悲哀,現如今落得這般下場,門都出不去,把命運系在一個男人身上,憑他喜怒,看他臉子過日子,想起姑母的話,有幾分對,又想起前夫,轉年就科考,不知結果如何?這樣想又添了層煩惱,好與不好,都與自個無關了。

傅大爺回上房,連氏正在丫鬟侍候下喝粥,看他進來,也點意外,道:“爺吃了嗎?”

傅大爺含笑道:“還沒呢?怎麽沒我份?”

連氏知道他去了吳表姑娘屋子,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柔柔地笑着說:“沒誰的,也不能沒爺的”。

說着,忙命丫鬟春桃道:“快給爺盛飯,把鍋裏喂着的雞湯盛上一碗”。

丫鬟春桃忙侍候爺的飯,傅大爺坐在她旁邊,看着她道:“不用管我,你自個照顧好自個”。

連氏點點頭,已冷了的心一熱。

晚間,二人躺在床上,傅大爺握住連氏的手,感慨地道:“你這一病,大房的天像要塌了,這我才知道,我和孩子都不能沒有你”。

連氏心中酸澀,辛苦了這許多年,終是掙上男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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