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48過招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到了陰歷年,最為隆重的節日,秋筠很忙了一陣,直到除夕晚上,才算消停,與往年一樣後花廳擺家宴,傅老爺帶着子侄們一席,傅太太帶着衆女眷一席,都是自家人也沒什麽避諱的。
連氏身子骨稍濟,今兒也上了桌,烏氏自跟二爺鬧了別扭,夫妻倆牛頭鼈棒,總互相不搭理。
傅二爺讓父母看得緊,不敢在出去胡鬧,總呆在小妾瑜氏的屋裏,烏氏賭氣也不理,只領着三歲的女兒過活。
姨娘們另擺了一桌,傅府有頭臉的丫鬟婆子也在外間擺下桌子。
楊貞娘今打扮得格外鮮豔,上穿大紅錦撒金繡牡丹斜襟夾襖,袖口鑲三寸翠緞子滾邊,腰系大紅石榴裙,裙角探出嬌小金蓮,一頭烏發高绾,髻上插着只金累絲蝙蝠簪,貼發根別着一朵粉白桃花,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
楊貞娘被安排在妾室們席上,不時望向傅老爺夫婦。
菜齊了,酒水上來,衆人才要動筷,楊貞娘媚眼朝傅三爺暗示,傅容錦會意,離席,走去楊貞娘桌邊,牽起她的手,來到父母跟前,楊貞娘小鳥依人地緊貼着他,就聽傅容錦朗聲道:“趁節下喜興,兒子有事禀告父母,在添一喜”。
衆人都停下正舉起的杯箸,齊刷刷地望向二人,只聽傅容錦揚頭道:“楊姑娘已懷了兒子的孩子,你二老的孫兒,請大夫看過了”。
聽了這話,喜得傅老爺和太太臉上樂開了花,傅太太眉梢盡皆是笑,道:“這真是我傅家的大喜事,虧容錦有心,還挑了這麽個好日子”。
傅老爺看着兒子,樂呵呵假意怪道:“幾時有的,怎麽才說?”
傅容錦一臉得色,大聲道:“早就知道了,選在節下說,就是想讓老爺太太高興”。
傅太太喜道:“這比吃了什麽都樂”。
說着,忙命辛桐道:“快把楊姑娘座位安到我邊上,總站着對胎兒不好”。
辛桐忙在傅太太身邊加了把椅子,後面侍候的丫鬟忙去扶楊貞娘,楊貞娘挺起尚未凸顯的小腹,挺胸大刺刺地坐在傅太太身旁。
傅太太破例親手夾菜給楊貞娘放在身前的碟子裏,不放心地囑咐道:“多吃,懷孕胎兒需要營養”。
又朝秋筠道:“三兒媳,這是你房中的大喜事,如今碧雲有了,楊姑娘也有了容錦的孩子,等選個好日子,把這樁事辦一辦,也好有個名分,孩子出生也有體面”。
秋筠笑盈盈地清朗聲兒道:“是,媳婦回去就挑個日子,把三爺和楊姑娘的事辦了,也了了三爺一樁心事”。
身旁的連氏看了她一眼,笑笑,笑得很輕。
她如今身子已大好了,只是得将養陣子,如今也想開了,自個真生氣就是死了,遭罪還是倆孩子,就也不去想那窩心的事,每日看着兩個孩子讀書、習字,百般調養身子。
一頓飯下來,衆人各懷心事,傅大爺和吳姑娘暗自神傷,楊貞娘有了,觸動吳菁蓮傷心事。
傅大爺心裏不暢,喝了幾盅悶酒,據王大夫隐約透出的意思,吳表姑娘落胎傷了身子,在懷上的機會很小,傅大爺沒敢同吳菁蓮和母親說,怕刺激了她。
與連氏夫妻間因猜忌有了隔閡,不似以前親密,連氏也總是淡淡的,不像從前那麽貼心,弄得傅大爺心裏空空的,沒個着落。
傅二爺一天到晚總在內宅轉悠,憋悶得直想撞牆,老想找個機會溜出去,怎奈父親看得緊。
烏氏冷眼看着,自娘家回來,與傅二爺夫妻極少說話,像守活寡一樣,烏氏一腔惆悵,每日更不自在。
只傅三爺和那楊姑娘吃得眉飛色舞。
傅老爺和太太打心眼裏是真高興,衆人陪着,強顏歡笑,席上總沒樂呵起來。
筵撒,秋筠又指揮着下人們收拾,待一切都收拾利落了,秋筠同青語、方媽、薛孝山家的、盛升家的幾個管家媳婦府裏各處巡視一圈,才放心回房。
外間夜深了,傅容錦同了楊姑娘早回了小跨院。
青語侍候她寬衣,臉子冷落落的,還在為方才的事生氣,道:“三爺做得太出格了,這種場合舀這當個大事說,太太也是,俨然把她當了正房奶奶供着,還坐了上席”。
秋筠忙一天累了,直直腰,懶懶笑道:“我都沒氣,你氣什麽?”
青語憤憤地道:“我蘀奶奶不平”。
秋筠脫了繡鞋,往炕上一躺,阖上眼,說:“這一天下來真累人”。
青語拉過被子給她蓋在身上,賭氣道:“想當初,傅家一天央三四個媒人來我們夏家,門檻都快踩破了,弄得老爺太太無法,只好應承了這門親事”。
秋筠困意上來,慢慢把眼皮阖上,含糊說了句:“安置吧,明個有的忙”。
大年初一,府中人等互致問候,暫時把不痛快的事擱下了。
三房正屋,秋筠上首正襟危坐,下人們站了一地,等着主子發賞錢,青語端了早準備好的紅包,一一分發。
正忙着,傅容錦和楊貞娘并肩進來,傅容錦道:“我道外面無人,都在這裏”,那楊貞娘見到秋筠瞬間,故意往傅三爺身上貼了貼。
衆人讓開條路,讓爺進去,傅容錦直接坐去秋筠身旁的椅子上,和秋筠隔着桌子對坐。
秋筠一如平常,喚喜鵲道:“搬把椅子來,讓楊姑娘坐”。
喜鵲極不情願地搬過椅子,楊貞娘借身子不便,只略低□,道:“奶奶吉祥”。
秋筠平聲道:“楊姑娘先坐着,我這忙完了在同你敘話”。
說着喚青語把傅容錦奶媽的紅包送過去,朝衆人道:“都下去吧,今兒大年初一,可夠地鬧,我這就不用過來侍候了,忙了一年了,該歇歇了”。
衆人喜氣洋洋謝過奶奶,就都三三兩兩退下去了。
屋裏就剩下喜鵲,秋筠笑着說:“你也去吧,我這有青語就行”。
喜鵲也笑着跑了。
秋筠這才顧上傅容錦,偏臉淡笑着道:“爺這麽早起了,楊姑娘有身子的人,還是多睡會”。
傅容錦笑道:“貞娘執意過來,給奶奶拜年”。
秋筠氣定神閑,笑意未收,道:“這些個虛禮,不講也吧”。
對着楊貞娘秋筠一肚子厭煩,當着傅容錦卻不得不裝作賢惠樣,口中道:“楊姑娘,過幾日,你我就姐妹相稱了,共同服侍三爺”。
楊貞娘看秋筠和氣,越發看低了秋筠,臉上更顯傲嬌之态,秋筠只當不覺,全不在意,道:“楊姑娘這身懷有孕,也是成全了我,你和碧雲都懷上了,三房有後,老爺和太太心裏喜歡,我也免做傅家的罪人”。
秋筠大大方方一席話,入情入理,傅容錦聽着入耳,看妻子絕美的側顏,比懷有身孕的楊貞娘更勝,不覺愛意頓生,心想今晚一定要好好陪陪妻子。
秋筠看傅容錦的眼神色迷迷,猜到他想什麽,裝作沒看見,而楊貞娘卻全都看在眼裏,酸酸的,嬌聲道:“三爺,我身子不舒服,要回房歇着”。
傅容錦正一顆心在秋筠身上,沒理會随意說道:“讓丫鬟送你回去”。
楊貞娘更加不是滋味,又朝傅容錦含情一瞥,嬌嗔道:“人家要爺陪着回去”。。
秋筠看楊貞娘做派,發自內心想笑,唇角上彎,呈現出優美弧度,微露出兩排珠玉般潔白的貝齒。
傅容錦看秋筠笑得璀璨,如冬日窗子裏射入的一縷明媚的陽光,不禁心為之沉醉,定定地看,聽楊貞娘喚,目光也沒移開。
秋筠看楊貞娘巴巴地看傅容錦,沖着傅容錦秋筠眉眼一梭,秋波暗送,傅容錦頓時三魂走了七竅。
秋筠卻不發一言,又一笑,這一笑,妩媚妖嬈得令人心顫,傅容錦看得呆了,癡癡的。
楊貞娘醋意更濃,她頭一次正式同夏秋筠會面,原以為只是個有幾分礀色的平庸女子,卻不想,不發一言,一眼神,就把傅容錦弄得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處,心裏別提多懊惱。
秋筠看傅容錦眼中有一小簇火苗跳動,轉過臉,正了正身子,和聲道:“爺陪楊姑娘回吧,我這也要去太太處,今兒大年初二正忙”。
秋筠下了逐客令,傅容錦徒然覺得心一沉,莫名地失落。
無奈,起身帶着楊貞娘離開,兩人走時,楊貞娘故意挨近傅三爺,偷偷看秋筠一眼,秋筠收了笑,只淡淡聲道:“爺這陣子多陪陪楊姑娘,上房不用過來了,碧雲那有我”。
傅容錦聽這話,回頭又看秋筠臉子頃刻間就變了,終是心念難遂,煩躁懊惱不由挂在臉上,也沒注意身邊的楊貞娘。
傅容錦的失落沒逃過楊貞娘的眼睛,楊貞娘煩惱頓生,本來是信心滿滿,對這個嫡妻不大在意,看來這夏秋筠可不比什麽紅鸾之流,心機和手段讨好男人都是一流,欲擒故縱,欲拒還迎。
看着二人背影,秋筠站起身,笑出聲,方才戲演得不錯,讓這楊貞娘曉得那點狐媚伎倆上不得臺面。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