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也不會停留多久,只瞥視着,一瞬便又回到了水面上。
這一回,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緣故,白嘯林釣的魚比上次要少些,可他也不在意,收拾妥當了也就徑自往回走了。
此後的半個月,都是大好天氣,雖是日漸轉涼,可也勉強算得秋風送爽。
白嘯林原本是不願出門的,但一想到碼頭上那連面目都看不分明的神秘男子,便又動了釣魚的心思,去了幾次也都是恰巧遇上了。
每去一次他就吃驚一回,那灰袍男子也可算得奇人一個了,單憑坐下來的那份定力,連他這自诩十分能忍的老人家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有時他就暗自忖度着:這男子莫不是一塊石頭?整日坐在這一處,動都不動,連吃飯喝水都不用。
然,今日,白老爺子失望了:那男子不在了……
又是連續三五日,白嘯林幾乎日日出門,就算是不去釣魚,也都要到那碼頭看上一看,可都未曾見到那位灰袍男子,那人如同他來時的那般……驟然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白嘯林隐隐地覺得有些可惜,如此好耐性的年輕人如今不多見了,可左右是未曾結交過,故而也沒有什麽特別值得慨嘆的。
也就是白嘯林對那灰袍男子快要再無任何印象的時候,梅花山莊來了客人。
那時已是十月尾巴,山莊園子裏早梅已是長出了花骨朵兒,白嘯林正觀望着那小指尖都不及的花苞,上邊露了淺淺的一道白,看來今年的白梅開得要比去年好些。
管家候在外頭,聽得守門的禀告有來客便出去了,不一會兒就重新站在園子外頭,道:“老爺,外頭有個年輕男子說是您的朋友,您要見嗎?”
“年輕男子?”不知怎的,白嘯林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一道未曾說過話的灰袍身影,轉過身出了園子便趕去了前廳。
果不其然,正是那年輕人,依舊是灰袍加身,卻是風塵仆仆的模樣。
白嘯林仔細端詳着眼前人,卻還是看不分明這人的樣貌,只見得輪廓深刻,其他朦胧模糊,似是被煙籠着,忽然想到許久以前不知是聽哪位高人說過:有些人就是有種高妙的本事,就算是站在你跟前也教你記不住他的樣子,這樣的人最是适合做殺手,永遠都不會露餡兒。
他暗自笑自己無聊,自己買了殺手要別人的命,就老是想着這檔子事兒。白嘯林正思量着,便見那灰袍男子躬身一揖,道:“冒昧前來打擾,是小生莽撞了。”
擺了擺手,白嘯林擺出一副好客主人的面目,道:“哪裏哪裏,近幾日都未曾見小友去垂釣,老朽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兒呢。”
“小生姓九,名疑,先生喚我小九就好。”九疑說着從身後取出魚簍,呈到白嘯林眼前,道:“久聞白先生性喜鯉魚,近日小生偶然得到這一條金麟錦鯉,想着先生該是會中意,特地送來,還請先生笑納。”
白嘯林很是詫異,這名喚九疑的男子怎會知道他喜愛鯉魚?他心裏雖是狐疑,可面上依舊有禮得厲害,“小九客氣了,無功不受祿啊,老朽怎麽好意思就這麽收了如此稀罕的見面禮?”原來這幾日不見這人是因了金麟錦鯉的關系。
九疑笑笑,面露猶豫之色,“不瞞白先生,小生極喜愛梅花,奈何家中貧困,買不起稀罕的好梅,聽聞梅花山莊滿園妙樹,先生如不在意,讓小生一睹芳華,小生也就心滿意足了。”
白嘯林上下左右看了看九疑:脊梁筆直,眉目雖看不清楚,卻也有幾分清氣,态度也很是誠懇,再看看那魚簍裏活蹦亂跳的那一尾錦鯉,他的心……動了。
良久,白老爺子終是接過了魚簍,道:“你且先随我将這尾魚放生到池塘裏,然後再去看梅花也不遲。”
九疑一聽,大喜,立時躬身再行了一揖,道:“那可真是多謝白先生了,小生真是感激不盡了!”
白嘯林擺了擺手,便将九疑領進了園子。
這梅花園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連邊角處都是按五行八卦所設,一不小心入了陣中,再想出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不過九疑有白嘯林帶路,一行甚是通暢。
二人最先來到的便是一汪不甚寬闊的池塘,小池澄澈,浮萍飄搖,水下各色鯉魚暢游,歡快擺尾,其樂融融。
白嘯林将魚簍中的金麟錦鯉放入池中,看着那一尾金燦燦的魚兒在水中忽閃忽隐,面上笑意更添幾分。
九疑也不催他,只靜立一旁,內心感嘆:“好一池快活的鯉魚啊!”
過了好一會兒,白嘯林才轉過身來,道:“是尾鮮活的好魚,走,老朽帶你去看看梅花中的絕世名品!”
一邊走着,白嘯林一邊道:“今日你來的巧了,白梅已是現了骨朵兒,正好可以看看。”
看來老爺子是真的高興壞了。九疑應承着白嘯林,心裏也是高興壞了。
入了梅園,滿眼蒼遒梅枝,九疑頓覺此處別有一番韻味。
白嘯林将她引至最中央的那棵梅樹底下,指着枝頭的小粒子,道:“看到那花生米一般大小的花苞了嗎?今冬早梅一定是開的極好啊!”
九疑仰着頭細細地看着,轉過來時随意問道:“白先生的這株白梅怕是園子裏最金貴的了吧?”
白嘯林含笑點頭道:“小九的眼力不錯啊。”
不過……九疑未曾應聲,原先謙恭不已的身子驟然直了,面色也猝然冷了下來,“白先生喜歡怎樣的一種死法?”
一句話幽幽傳入耳中,白嘯林猛然覺得對面人原本模糊的面目一下子清晰了,連面頰上細小的絨毛都一清二楚。他有些錯愕,但也只有維持着那樣一種錯愕的表情罷了。
九疑嘴角向上微微一扯,只手折梅,瞬間便将梅枝插&進了他的眉心。
一道血流蜿蜒而下,将白嘯林的臉生生分割成了兩半。
九疑看着那遒勁梅枝上染了些許血色的花骨朵兒聳了聳肩,委屈道:“小花苞啊小花苞,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哦,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弄髒的……”
梅花園裏寂靜無聲,白老爺子快要倒地的一瞬間,九疑出手了,四枚袖箭射出,直直将白嘯林釘在了老梅的樹幹上。
看着已死的白嘯林瞪圓了眼睛,腦袋也垂了下來,九疑有些不滿:這人的死樣還真是難看得很,不甚美好啊!但她卻沒有走上前去合上眼、撥正頭顱,只将腰間系着的軟劍拔出,肆意揮舞起來。
上好的雪緞長衫飛裂成片,初初看去,似是一場無端飛來的天山白雪。
少頃,白嘯林渾身上下便不着寸縷,鄙夷地看了看那衰老松弛的肉體,九疑收回手,足尖輕點,踏空而去。
而梅花山莊內空留滿地的雪緞碎片,還有一棵……折去了半條枝子的老梅樹。
5、05六萬金折腰 ...
九疑趕回長安只用了兩日的功夫,沿岸秋景雖是肅殺,可也不乏別樣意趣,奈何她滿腦子都是長安城裏等着她的那十萬兩黃金,歸心似箭故,而無心觀賞風光。
進了長安城本該是極累,可九疑心下歡暢,皮肉筋骨的勞累在金子面前算得了什麽?也不去鼎華居歇歇腳,徑直入了亂懷樓。其實不是她不想歇息,只是一想到天字一號房門口候着的那尊大佛,她便渾身一個激靈,房錢的賬一天沒算,她是死活也不願意聽到滿爺的喋喋不休的。
此刻正是傍晚,亂懷樓內比之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冷清,一身男裝的九疑才進門,眼前魅影飛閃,紅冶已是站在眼前:“公子等你很久了。”
九疑眨眼,湊上前去,道:“真的嗎?美人姐姐?”
這紅衣女子長得真是漂亮,九疑見過柳陵郁上次調&教的那個女子,溶蔭雖是膚如白雪,眉眼如畫,可依舊是不及紅冶。紅冶的漂亮是淩厲的,襯着豔紅的衣裳,很是搶眼。
九疑忍不住贊道:“美人姐姐真是好看。”不想紅冶只翻了個白眼,也不說話,顧自飄走了。
九疑撅了撅嘴,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她了,可又想到柳陵郁等自己很久,又十分開心地跟了上去,不為別的,只因她在腦袋裏自動将“公子”換成了“金子”,金子等你很久了!她能不趕緊嗎!
紅冶本來飛速飄着,但也就是飄了一陣子,臨到一道圓形拱門便止住了,很是恭敬地推開門,極其小心地将九疑引了進去。
原來是個還算精巧的園子啊!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着,九疑東張西望了一陣,時不時逗一逗兩側挂着的籠子裏的各色靈鳥,滿臉愉悅之色,可那笑臉到了池塘邊就消失了,換作眉頭緊蹙。
秋冬交替,滿池肅殺,蕭瑟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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