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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姜濃推開車門下去,她如今懷孕以來,就将高跟鞋都換成了平底鞋了,落地不到一秒,不知怎麽就走不動,被傅青淮自身後抱了起來,鼻尖聞到襯衫面料上的熟悉梵香氣息,惹得她想哭。
她急忙掩下卷翹睫毛的淚意,将臉無聲地貼着他肩頭。
從電梯一路到公寓的家裏,許是傅青淮也不願開燈暴露情緒,兩人都默契的沒去摸索開關,唯有沒有緊閉的窗簾被風吹得微微晃動,也映進了一地靡麗的暗黃。
姜濃被放在柔軟絲絨沙發上,鞋讓他給脫了。
雪白的腳尖踩在地毯上,有點涼,也讓他溫熱的手掌捂着。
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傅青淮身為丈夫都是合格的,甚至從他這裏,挑不出一絲的缺點。這也讓姜濃莫名的越發感到委屈,孕婦的情緒來得快,淚水在眼裏閃爍。
“這段時間我認真想過——”
她哽咽着,輕輕地說:“三哥不要我和孩子了,我就帶孩子自己過。”
傅青淮眸色鎖着她倔強的臉蛋,就跟滴了濃墨似的,隐約有情緒在激烈翻滾:“我怎麽會不要你?”
姜濃抿着唇,很用力。
傅青淮耐着性子,溫聲解釋:“傅家在我這輩有三子,自幼兩個兄長恨我入骨,是因我生來,就是跟他們争奪資源……”他城府極深,平時最忌諱提起過往雲煙,用這個來博取姜濃的憐憫之心。
如今提了,就如同将最陰暗的傷疤親自揭露出來。
傅青淮當慣了掌控全局的上位者,性子又清傲,一時間,讓他說起這些,承認是不願讓自己孩子也重蹈覆轍,那字字吐露出喉嚨,帶着沉啞的音調:“在父親眼裏,他只要基因完美的繼承人,若我不行,還會有下一個林沅漪,給傅家誕下子嗣,兒子在傅家這,不過是被利益下的産物。”
他的出生,不是父母因愛結合。
一落地,若是根骨不行,多半是給扔到國外去養大,被兄長權勢壓制,做個廢物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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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傅青淮年幼起,就很有繼承人的天賦,智商又高,頗得父親的寵愛。
傅秋生恨他要死,身為大哥,表面功夫是會裝一下。
但是傅錦明就不懂得掩飾,時常看他的眼神,生冷到就像是琢磨着什麽惡毒計劃。
那時傅青淮還是小小少年的模樣,殊不知從出生起就是錯的,也企圖想跟兄長們修複關系,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送給傅錦明。
而得到的,是傅錦明将玩具撕成破爛,扔在雪地裏,出言諷刺:
“你這小病痨子一天天的喝藥,怎麽還不死?”
“死了多好,就沒人跟我搶東西。”
“傅青淮,你最好保佑我們的父親長命百歲……他要早點走了,呵,我會将你畢生最在乎的東西,一件件的,就跟這破玩具一樣摧毀掉,讓你這輩子都後悔投胎到傅家來。”
傅青淮再大一點後,就不懼傅錦明的警告了。
他少年的臉清冷削瘦,映在院裏的雪光裏,一點情面都不留:“二哥盼我死麽?可惜我将來是要當家主的,你最好每日燒香拜佛求父親多活一日,他若早走了,我定會讓你像喪家之犬一樣,跪在地上求我。”
後來父親過完九十大壽走了,傅家上下整整動蕩了大半年。
他打破祖訓,越過了兩位嫡親兄長,成為了傅家之主。
那幾年,傅秋生病在榻上,用一口氣吊着沒走成。
傅錦明被他連番打擊,斷生路,只能暫時來求和,甘願俯首稱臣,認下他這個家主。
傅青淮大權獨攬,身居高位,也同樣沒了一絲的親情。
整個傅氏家族的人都懼他的權威,倘若沒有姜濃的出現,他依舊是那個游走于世間的孤家寡人,也從未想過按照祖訓,去娶個家世完美的名媛進門當擺設。
那場十年難遇的暴風雨,老天爺替他留下了姜濃。
是給了他陰暗人生一線生機,傅青淮不貪,與她育有一子就好,将來無論小豌豆是不是掌管家族的那塊料子,這極顯赫的祖業終究都是他的,敗了也無所謂。
姜濃聽到這,胸口的情緒顫得厲害,眼睛紅紅的:“三哥。”
她想跟傅青淮道歉,想着這段時間的任性冷戰,為了賭一口氣,卻完全忽略了夫妻間不該這樣僵持着,如今坦誠把事情說開,姜濃借着月光映照進來,慢慢地擡手覆上他俊美的臉,很認真地說:“你看,小豌豆自幼就乖巧懂事,肚子裏這個孩子一定也很懂事的。”
傅青淮确實有剎那間的念頭,不要這個孩子。
但是他從未想過讓姜濃自傷身體去流産,也舍不得看她哭,低聲說:“投胎生到我們家,三哥自會好好養他,濃濃放心。”
“小豌豆都是你親自喂養大的,我當然放心。”姜濃看着他的眼睛,輕輕地吻了上去,帶着一絲溫軟的香氣,未了,卷翹睫毛下瞳仁透着堅定說:“以後他們都會孝順你的。”
經過這晚,兩人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姜濃到懷孕五個月時,暴躁的孕婦脾氣一下子就收斂了,仿佛壓在了這身溫柔似水的美人皮囊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除了按時到新聞臺播新聞,就是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被當成祖宗似的供養着。
小豌豆也經常會問她:“媽媽,能不能讓小弟弟明天就出來陪我玩呀?”
姜濃坐在沙發上吃水果,對于孩子的天真問題,她想了想說:“明天可能不行。”
小豌豆小手抱着玩具熊,小臉寫滿失落:“啊~”
“你弟弟明天要出來,可能就不能活了……”姜濃安撫他想有個玩伴的心情,輕聲說:“再等幾個月,乖。”
小豌豆在柔軟的地毯上慢慢爬過來,抱住她肚子,小聲地說:“我想弟弟陪我一起看新聞聯播,看媽媽。”
姜濃親了親那張精致又可愛的臉蛋兒,眼睫下有淺笑:“好啦別難過了,不然病了,你爸爸還得帶你去看兒科。”
小豌豆要不到弟弟,只能掰着手指頭,一天天的數着日子。
而在孕期,還發生了件事。
沈珈禾向來就是個人間清醒的冷豔美女蛇,偏偏燕杭要把她當金絲雀養,在緋聞風波後,她就被公司安排進劇組封閉式拍戲了三個月。
等戲拍完,她也自覺選擇了演藝事業,從而跟燕杭斷了關系。
只是說斷也不是輕易就能斷幹淨的,燕杭直接找上了風樂傳媒。
從經紀人口中,又得知是楚綏堅持要沈珈禾分的手。
那第九區纨绔子弟的少爺脾性是怎麽都忍不下,直接跟楚綏大打出手,也鬧到了傅青淮這邊來。
燕杭極好看的臉挂了傷,大言不慚地說:“姓楚的三年活寡守完,就來跟我搶女人算怎麽回事,他不就是愛路央那張臉嗎,裝什麽大情聖騙人小姑娘啊。”
要不是傅青淮攔着,燕杭還得挨楚綏一回揍。
燕杭平生就沒有受過什麽挫折,如今沈珈禾不選他,整個人就跟敗落的落湯雞似的,他難受的要死,連藥都懶得上,就罵楚綏是個小人做派。
姜濃是受沈珈禾所托,安撫一下燕杭受傷的心。
只是話沒說出口,燕杭就問她:“在你們眼裏,我是不是不學無術的廢物,就知道在家翹着二郎腿,等着我爹上西天,我好繼承遺産揮霍人生……”
姜濃想了想,略委婉的提醒道:“風樂傳媒對珈禾有知遇之恩,她倘若甘願辛苦拼搏的事業毀于一旦,不顧恩人情分,執意要跟你,燕杭,你能給她什麽?”
“楚綏就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楚綏将她救于水火,這些年有目共睹的,将公司的所有頂級資源都傾向給了她。”姜濃擡起纖柔的手,輕輕拍了拍燕杭逐漸垮下去的肩膀,輕輕嘆了一口氣:“不要怪珈禾,她只是本能求生欲,選擇了令她感到最安全的一條路。”
燕杭鬧了一場,最後無人知曉姜濃是怎麽勸的,總之就沒再找過楚綏的麻煩,乖乖的回到了燕家。
轉眼過得很快。
姜濃這胎選擇剖腹産,在預産期來的時候,就提前住進了醫院。
她怕到時候顧不得小豌豆,在沈洐千裏迢迢從江城趕來陪護時,就将孩子交給了父親,其餘的事,傅青淮都安排的極妥當,親自選了個黃道吉日,來迎接傅家的二公子。
這胎,姜濃感覺順利到就像是睡了一場覺,醒來時,人已經離開了手術臺。
只是麻藥還未全退,意識有些模糊不清,躺在舒适的病床上,聽見沈洐在說:“這孩子有點懶,出生護士打了他三巴掌,連哭都懶得啼哭一下。”
緊接着,就是傅青淮低沉淡啞的嗓音彌漫而來:“不哭也沒事,醫生給招妹檢查身體了,很健康。”
姜濃整個人都被這一句招妹給激清醒了,睜開疲倦且微微濕潤的眼睫,恰好看到傅青淮手臂抱着個小嬰兒到床邊來。
看她睡醒,傅青淮俊美的臉龐神情難得柔和下來,聲線也越發低柔:“要親親招妹麽?”
怕她嫌棄,又體貼補充了一句:
“洗的很幹淨了。”
姜濃這會兒嗓子沒力氣說話,只能任由傅青淮将二兒子的乳名就這麽随意給定下,随即,又擡起眼去看襁褓中的小嬰兒。
才剛出生,就跟小豌豆一樣讨人喜歡,頭發卷卷的,漂亮的像個女孩子。
半響後,她麻藥褪去了些,聲音虛弱地說:“他像你,也像小豌豆,很安靜。”
全程都在傅青淮手臂上睡,也不哭不鬧的,直到現在連一聲都沒有哭過。
傅青淮看着這個活生生是小翻版的自己,這胎連眼睛都像他了,笑了笑:“嗯,看着是很好養活的。”
不過這話有點為時過早。
姜濃剖腹産的緣故,得在醫院住久一點。
到了第二天夜晚,整棟樓都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
先前剛出生那會,被護士打屁股也懶得哭,許是終于意識到如今不在媽媽肚子裏了,招妹一開嗓門,就是驚天動地的哭。
連小豌豆聽了,夜裏都縮着小肩膀,依偎在媽媽懷裏,看着爸爸哄弟弟。
“為什麽要哭呦,是對我們家的條件不滿意嗎?”
他有點兒困惑,可惜弟弟現在太小,還不能回答。
傅青淮哄到了後半夜,才終于把招妹給哄住了哭聲。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映進來,姜濃醒來時,就看到傅青淮喜潔,如今卻一身襯衫的皺痕明顯,顧不得形象就抱着襁褓中的小兒子懶散靠在椅子上淺眠。
恰好淡金色的光線照在他側顏輪廓,皮膚冷白,連黑如鴉羽的眼睫下一點兒灰青都看得清楚。
她無聲望了很久,慢慢的落了一抹笑在眼中,也将依偎在身側熟睡的小豌豆摟緊。
二更結束~
應該還有兩三章養娃的日常番外吧,你們對美女蛇和小燕子番外感興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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