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雲繞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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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可笑，暗地裏偷偷摸摸的幹壞事，卻不知道把明面上的功夫做好，這一手秀氣的字放在這本花名冊上，別提多刺眼了。

楊思逸猛的一拍講臺，怒氣沖沖，“薛向梓，你怎麽這麽厲害？”這突然傳來的巨響蓋過了校園裏播放的音樂聲，讓班級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而剛剛還在講臺下沾沾自喜的薛向梓被這突然的指責吓了一跳，眼神也有些慌亂和飄忽不定。

“什麽意思？”薛向梓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舔了舔嘴唇，不安的反駁道。

見她還在嘴硬，楊思逸心裏的火更大了，直接沖下講臺，準備好好問候一下這位臉皮賊厚，心思不正的人，只是在半道上被周妍和程欣給攔了下來。

程欣向她搖了搖頭，示意沒多大事，她自己來處理。

在剛知曉自己被迫報名校運會後，程欣心裏翻江倒海了一會，情緒很是複雜，最後也只能認命的接受了。

只不過她這次想為自己說些什麽，對于這件事，或者說，關于針對自己和江雲善的關系而引起的一系列問題。

程欣不想只讓別人來為自己發言了，畢竟，整件事裏，最激烈的風暴眼是自己。

程欣深深的嘆了口氣，像是為自己打氣般，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自己所有的不安與局促都吐出來一般，“薛向梓，我哪裏值得你這樣對我？”

她站在薛向梓面前。指尖輕輕的劃着自己的衣角，她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發言。

也是第一次以為自己和江雲善的關系發言。

雖然這關系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我認為，我和我哥的關系，并沒有影響梁萱在他這裏的映象，”程欣眼眸低垂，因為睫毛很長，使得整個眼睛都陷入了黑色，薛向梓看不出她眼裏的感情，唯一可以看到的只有她輕輕摩挲衣角的動作，“就算沒有我，你覺得他倆真的能在一起？”

最後一句程欣說的很輕，像是松了口氣般，他有些慶幸，梁萱磨了江雲善一年也沒得到他任何東西。

“你別講的這麽無辜，”薛向梓冷笑了一聲，她坐在座位上，擡眼看着程欣，“我表姐就是因為你，才被江雲善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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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話沒有很激烈的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事，語氣很平淡，感情也沒有注入很多，但火藥味卻十足的強。

程欣與她對視了一會，或許是第一次她為自己出聲，她有些不自在，在對視兩秒後還是怯怯的別來了眼。

她的勇氣來的突然，也來的淺淡，如一陣風，來的時候樹葉都為她歌舞，走的時候一切終歸平淡。

而現在，程欣的勇氣也回歸了原來的樣子，又躲回了黑暗的房間裏。

“我……”程欣突然就無法認真的反駁她，幾個漢字在嘴裏攪了許久，最後卻是沒有組成一句話。

童珊珊看出了她的局促，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想着這樣可以給她一點安慰，“薛向梓，這件事我會向老師反應的，而且我沒聽說過人家的早戀問題還和你搭上邊了。”

每個人都有一個小團體，程欣這邊的四個人和薛向梓那邊的六個人對峙了一會，最後不歡而散。

程欣低着頭，她有些羞恥，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反駁別人，沒有勇氣去證明自己。

從很多方面，她借着別人的勇氣來抵抗這世界的惡意，從陳安悅到江雲善，再到這一群夥伴。

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很久，她的勇氣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會展露，像一個畏畏縮縮的倉鼠，只有自己熟悉的環境下才會毫不在意的露着肚皮睡覺。

薛向梓沒有理童珊珊的話，學生之間不能解決的就找老師，真是無趣得很。

在同學們零零散散的去操場集合時，江雲善出現在了七班的教室門口。

今天他戴着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穿着寬松的連帽連帽衛衣，倒是第一次見到江雲善在學校穿這種衣服，楊思逸都有一點沒認出。

在示意程欣江雲善在門口等程欣後，和周妍結伴去了操場。

江雲善靠在門框上，嘴角微挑，看着程欣，這倒是繼上次和梁萱引發沖突後，兩人見的第一面。

程欣走過去，神情有些愕然，“哥，你等下不會要表演吧？”

“別管。”聽到這話，江雲善有些不耐煩的回道，要不是李嘉浩以自己五分之二的生活費給他買了一份泡面，江雲善絕對不參合這鬼東西。

江雲善将手上的瓶裝牛奶遞給程欣，溫暖的感覺一下子傳到了手裏，程欣握着牛奶，看着江雲善。

他眼眸低垂，似是在想些什麽，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

“哥，那個梁萱……”程欣見他一直不開口，便自己說了起來。

“她們沒找你麻煩吧？”江雲善沒有說自己與梁萱的處理結果，反而詢問起了程欣的狀況。

程欣一愣，喃喃細語的否定了，“沒有，倒是你，這事能處理好嗎？”

“這你別擔心，你哥馬上畢了業，一切都是過去式。”

程欣沒有說話，這人竟然這樣對待自己的高三，好像什麽都不重要一般，離開了班級，離開了學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過去式。

他說的好淡然，讓程欣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對他來說，是不是也是過眼雲煙，是不是也是過去式。

她不敢亂想了，她很害怕再失去誰，讓她自己陷入無止境的向往與羨慕。

“行了，你應該沒報項目吧？這小胳膊小腿的。”江雲善見她一直不說話，便問了起來。

“我說我有項目，你信嗎？”程欣笑了兩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江雲善垂眸盯着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問，“不會是八百吧？”

程欣不自在的笑，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三級跳，哈哈哈……”

“……”

三級跳好啊，這玩意可好玩了。

“你會？”江雲善抱着手臂，挑眉問道。

“不會啊，”程欣回答的理直氣壯，“可以現場學嘛。”

“……”

“現場學？”江雲善一字一頓重複到，嘴角有些上揚，似是覺得這人嘴裏的話有些荒謬，“誰教你？你能跳進坑？”

“別管！”程欣學着江雲善的語氣，反駁道，還拿出了自己的號碼牌在江雲善的面前晃了晃。

“呵。”江雲善用鼻音回複，表示自己的不滿。

他一把奪回程欣手上的牛奶，熟練的打開了蓋子，把準備好的吸管插了進去，重新遞給了程欣，“你哥我才不想管你。”

說完，他就轉身前往操場了，他懶散的提醒道，“開幕式快開始了，走啦。”

進行曲聲音很大，操場上人群有些擁擠，讓這一切都顯得很熱鬧，程欣回到隊伍裏，聽着主席臺上主持人念着每個班的入場詞。

好像又回到了軍訓那天閱兵的時候，前面的班級聲音洪亮，步伐整齊的前進着。

如果有表演的班級，會在在經過主席臺的時候停下來，完成自己精心設計的節目。

少年迎着早晨初生的太陽，霞光落滿了天空，為這開幕獻上了最燦爛的色彩。溫柔，宏偉的，就像這個年紀的少年，熱烈張揚，不懼前行的阻擋。

高三一班作為壓軸班級入場，落滿了其他已經歸位的班級的目光，江雲善壓了壓自己的帽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從他換上這身衣服開始，他就開始後悔，竟然讓李嘉浩一個泡面就收買了。

被別人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他江雲善的一世英名，竟然比不過一碗泡面！ ！ ！

既然已經走上來了，他也只能認命了，自己這個為泡面丢掉尊嚴的性格，被李嘉浩把握的死死的。

上次演講的時候也是，明明就是李嘉浩去發言的，但人家不想去，用一盒泡面就收買了江雲善。

還有那個燙嘴的發言稿。

算了，高三發幾個瘋，也算讓這段時光多添了幾分色彩。

當高三一班經過主席臺時，班級向兩邊站開，留出了中間的空處，五個帶着鴨舌帽穿着黑色連帽衛衣的人以隊形站在了中間。

歌曲響起，五個人便開始随音樂舞動，這是一首流行的rap，節奏感很強，五人動作連貫整齊，一瞬間掌聲歡呼聲四起，陪着熱鬧的音樂，确實讓李嘉浩施法成功了。

李嘉浩和江雲善兩人個子很高，排舞的時候分配在了後面，程欣的班級剛好正對着主席臺，将這場表演完完全全的看了進去。

“哇，你哥好帥啊！”楊思逸震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舞動的人，驚訝到嘴巴一時合不攏了，“和你哥差不多高的那個也跳得好好啊！”

少年動作流利且充滿力量，而街舞正好展現了男生帥氣的一面，松松垮垮的衛衣在做動作的時候不停的擺動，而他們正好只穿了一件，稍微劇烈一點的動作就露出了自己的腰。

曲線很養眼，看得程欣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聲後，攔住楊思逸準備再向前一步的腳，佯裝嚴肅的說：“這種場面，女孩子不要看。”

楊思逸看見程欣耳尖有些紅，莫名想戲弄一下這個害羞的人，“欣欣有沒有覺得你哥帥呀？”

楊思逸吊兒郎當的笑着，還順勢用肩膀輕輕碰了一下程欣，一副吃瓜的表情挂在臉上。

程欣被她這樣一戳，臉瞬間紅了半截，好在當楊思逸準備做下一個動作之前，周妍的正義之手把楊思逸拉了回去。

程欣平複了一下心情，默默的看着衆人眼中的江雲善，聽着身邊的人對他的誇獎。

贊美、向往、驚訝。

“當然……”程欣小聲的說着，算是回答了楊思逸剛剛挑逗的話，只是這聲只讓自己聽見了。

他在哪裏都是這般耀眼，就像程欣偷個閑去抱一下他，都有無數的目光落過來。

到頭來自己剛逃出來的勇氣，還讓自己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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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浩：對面的女孩看過來，小小施法，旋轉跳躍，我閉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