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雲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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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欣感覺臉上熱熱的，“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原本跳完後就應該離開沙坑，不然會阻礙到後面的同學，但是程欣卻站在沙坑前，低着頭，一動不動。

裁判員有些不耐煩，朝她喊了一聲，“還有一次機會跳不跳？不跳了就站開。”

這樣一喊，程欣被吓得一啰嗦，像只受驚的小鼠般，畏畏縮縮，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小小的身軀藏起來。

看見裁判員不悅的表情，程欣立馬動了起來，還有一次機會，程欣額頭上出現了細微的汗珠，手心也濕濕的，她內心有些忐忑，不自覺的捏了捏衣角。

場外人的目光落在程欣身上，弄得程欣不敢邁步起跑，她站在助跑線上，磨蹭了好一會。

裁判員看着她，心中一瞬間火冒三丈，他一個人要記錄三個年級的比賽成績，而且這項目報名的人數就也不少，一個一個的來記錄心裏本就煩悶厭倦，現在被程欣這樣一磨蹭，心裏的厭煩一下子沖了出來，此時此刻他只想爆發。

“你到底跳不跳！”裁判員忍無可忍，直接摔了手中握着的筆，他站起來，直接程欣怒吼道。

聲音很大，原本還站在旁邊議論紛紛的同學都安靜了下來，看着這個老師指着程欣，滿臉怒意。

程欣的頭更低了，她感覺到自己雙腿有些顫抖，捏着衣角的手也因為太過于用力，指尖有些泛白，她局促不安，聲音微小的好似從牙縫裏鑽出來的一樣，“我……我不跳了……”

被怒意控制的裁判員沒有聽到她的話，指着程欣，還想繼續指責，“你反正跳不進去……”

話還沒講完，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給壓下了指着程欣的手，這只手修長，蓋住他的手背往下壓的時候讓裁判員一下晃了神。

在壓下裁判員的手後，江雲善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他聲音懶散，眼角微彎，朝着裁判員笑了笑，“這麽大火氣幹嘛？”

裁判員沒理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江雲善也不在意，彎腰撿起了剛剛裁判員摔出來的筆，很是随意的在走到了桌子旁，找了張空白頁面畫了畫，在确認筆的墨水很順暢的流出後，緩緩開口：“學生膽子小你就這樣欺負她啊？”

江雲善眉眼溫柔熱烈，在陽光下更有一種張揚的灑脫感，他站在桌子旁，右手手掌撐在桌面上，一副慵懶自得的樣子。

“說起來我挺閑的，要不我給老師你頂替了？看上去你現在很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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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員見他這副懶散的樣子，心中的火像是潑了一層油一樣，“嗖”的一下沖了上去，“你什麽态度？敢和我這麽說話。”

場面很安靜，周圍的同學們也不敢多插嘴，只是默默地看着這兩人的對峙，“什麽什麽态度，這不是看老師現在挺累的，想幫幫老師嗎？”

江雲善眉眼微挑，目光輕輕的落在了裁判員的身上，他貌似一點也不畏懼老師的威嚴，總是松松垮垮的，像根本不在意什麽般。

“你是哪個班的？你班主任是誰！”像是被氣到了極點，裁判員想去直接找江雲善的班主任告他一狀。

李嘉浩見事情不妙，連忙跑過去打圓場，“老師對不起啊，他這人今天沒吃藥，您消消氣。”

然後用肩膀蹭了蹭江雲善，示意他應該道個歉。

可江雲善完全沒有這個意思，他随意的看了一眼李嘉浩，用眼神告訴李嘉浩，沒吃藥的應該是他。

“那不是江雲善嗎？”人群裏有人小聲的說道，裁判員剛好站在那人旁邊，說的話傳入了耳朵。

裁判員鐵着臉狠狠地看了一眼江雲善，“高三一班的江雲善是吧，班主任宋鶴，”說着他就把手機拿了出來，開始撥號，“我現在就打電話要他過來。”

“別呀！老師，我們知錯了。”李嘉浩連忙上前阻止，如果被宋鶴知道了，加上上次江雲善引起的事和說話的态度，這次宋鶴絕對不會輕易的當過他了。

“江雲善，你不會真想回去吧？”李嘉浩問道，臉上有些不悅。

“哥，我不跳了……”程欣的聲音從裁判員身後傳來，聲音不大，尾音還有些顫抖。

江雲善有些煩躁，收回了原本撐在桌上的手，站直了身子，雙手抱臂看着眼前的裁判員。

三級跳的比賽地點與八百米起跑點隔得很近，只要稍微轉個頭就能看見。

原本還在準備為八百米打槍的胡群，一眼就瞟到了這邊的情況，當看到了江雲善和李嘉浩出現在了原本應該是高一的比賽時間，而且兩人貌似在和誰對峙，他就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了。

胡群示意這邊八百米等會再跑後，就來了三級跳這裏。

“李嘉浩，你們幹嘛呢？”胡群邊說邊走，來到了裁判員的旁邊，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李嘉浩和江雲善并未開口回話，現在的江雲善站直了身子，垂着眸，雙手抱臂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似看戲般的自在，而李嘉浩則是滿臉無辜，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老師，他們兩個是因為想幫助老師工作才來這裏的。”童珊珊清涼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李嘉浩擡眸，看見了站在人群裏的女孩。

胡群知道他倆的德行，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連忙附和起來，“既然這樣，那是好事啊。”

他拍了拍裁判員，在他耳邊小聲的說：“老張，給個面子，等下請你喝酒。”

被胡群這樣一說，倒也消了他一大半火氣，更何況兩人關系挺好的，一直以酒友相稱，這個面子不給也得給了。

“行，後面幾天就讓他們來幫我記，我确實有些累了。”

看見這個風波過去後，童珊珊不免嘆了口氣，要不是她靈機一動，以這兩人剛剛那副模樣，必定會被訓斥一頓好的，然後童珊珊牽住程欣，将她帶下了助跑道，躲進了人群裏。

童珊珊拿下手臂上挂着的外套，披在了程欣的身上，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聲音柔和的說：“沒跳好沒關系，畢竟不是你自己想跳的，你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錯誤來買單。”

這錯誤從薛向梓用程欣的名字報名三級跳起，就一直沒有挽回，而學校對于報名這件事，報名的名字就是這個人參加比賽，其他人無法替換。

程欣低着頭，委屈感蓋過羞恥一下子湧了上來，讓她鼻子酸酸的，“謝謝珊珊，可是我……”

就在程欣以為自己又要不争氣的哭的時候，江雲善緩緩走到了程欣的身邊，朝着她的耳朵打了個響指，這聲音漫不經心，像開玩笑一樣。

“走，你哥帶你去覓食，忘掉剛剛的一切。”江雲善的聲音好像有魔力一般，讓程欣原本想哭的心情瞬間壓了下去。

程欣努力吸了吸鼻子，點頭答應了，然後問了問眼前的童珊珊：“珊珊，一起去嗎？”

童珊珊看了一眼，笑着拒絕了。

在得到童珊珊的否定後，程欣小跑了幾步，跟在了江雲善的身後，前往校園超市改換一下心情。

離開的兩人完全忘了剛剛還奮勇調解的李嘉浩，李嘉浩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心裏瞬間涼了一片。

＊

在這兩人離開後，童珊珊剛好落單了，八百米的比賽還在進行，楊思逸和周妍都還在奮力奔跑。

李嘉浩終于找到個機會，偷偷靠近了童珊珊，少女梳着高馬尾，精致的臉因為太陽的照射而泛起一絲絲紅潤，看的李嘉浩心癢癢的。

“你好啊，你還記得我嗎？”李嘉浩小心翼翼的，眸子閃爍不安。

童珊珊轉過臉，看了一眼李嘉浩，禮貌的回了一句，“你好，我記得你，你是江雲善的朋友李嘉浩。”

李嘉浩來到童珊珊身後，有些竊喜童珊珊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咳嗽了一聲以掩蓋自己的的局促，快速的找了個話題，“程欣她一直這麽膽小？”

童珊珊将頭轉回來，看了一眼助跑線上的同學，然後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高出自己一個頭的李嘉浩，她認識李嘉浩，因為他一直和江雲善在一起，每次江雲善來找程欣時，他差不多都在場。

“她一直都這樣吧。”童珊珊回道，聲音細細的，宛如溪水流過石澗，清新而又純粹。

李嘉浩淺淺的笑了一聲，沉默幾秒後又開口說：“你和她關系很好嗎？”

見李嘉浩問的問題都是這種，童珊珊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話，準備穿過操場的草坪回到教室。

“程欣與他哥的關系很好啊，你有沒有哥哥？”李嘉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問道。

童珊珊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本來就沒見過幾次面，還一上來就問的一些關于程欣的問題，這人對程欣是不是有點意思？

于是童珊珊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你不會是對我們家程欣有想法吧？”

此話一出，原本還跟在童珊珊身後的李嘉浩瞬間頓住，停在了原地，腦子裏混亂的攪拌了一會，終于搞清楚了眼前這人誤會自己的原因。

“我就是覺得江雲善對程欣挺上心的，覺得好奇問問他倆的關系嘛，”李嘉浩聳了聳肩，繼續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我對他倆都沒興趣。”

童珊珊仔細想了一下李嘉浩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她覺得李嘉豪腦子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對他倆都沒興趣還來問？他是不是因為裁判員現在沒要他們搞比賽記錄而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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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浩：不不不，我對他們沒興趣，但我對你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