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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铮沉默的攪拌着杯子裏的咖啡,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顧澤琛和伊黙的方向。
對于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默契和時不時的都會散發出來的那種和諧和甜蜜,心口被刺痛了。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只是,感情一旦開始,又豈是說放下就能放得下的,總是要揭掉一層皮,總是要流淌一地的血,方才可以。
“小舅,我心裏難受,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周铮哽咽着,當年和家裏出櫃的時候,他不曾這樣悲傷過,就是在最艱難的那段時光中,他也不曾這樣傷心過。
可是現在,望着近在咫尺的心愛之人,卻必須保持着距離,他的心,傷了,痛了,破了,流血了。
“唉!”安然一聲長嘆,往周铮的咖啡杯裏面加了兩塊方糖:“咖啡是苦澀的,可是加了糖之後,就甜了,為什麽?”
周铮迷茫的看着安然,加糖變甜,這是連小孩子都會明白的道理,能為什麽?
“因為糖是甜的!”安然拿起一邊的糖罐,看着裏面還有的幾塊方糖,像是自然自語,又像是在教導周铮:“咖啡少了,糖多了,感覺就是甜的,糖少了,咖啡多了,感覺就是苦的。”
接觸到周铮似明白,又像是一臉懵懂的表情,安然勾唇淺笑:“周铮,換個角度去想吧,做不成戀人,朋友也是不錯的。”
戀人既然注定是苦的,那就選擇朋友的甜好了。
“朋友,還可以嗎?”在他那樣的傷害了他之後,他還會願意和自己做朋友嗎?
恐怕,現在連朋友都是一種奢望了吧。
“不會的,澤琛是個很溫和的人,他善良,耿直,醇厚,雖然一路走來,磕磕絆絆,可是心底依然保存着一份純真和慈愛。”
安然描繪着自己印象裏的顧澤琛,望着隔壁正給伊黙夾菜的那個人,目光幽深,意境深遠。
“小舅,我放不下。”周铮嘆息着,沉默了下來。
火鍋店裏,顧澤琛将最後一個魚丸夾到伊黙的碗裏,然後放下筷子靜靜的等着。
伊黙用筷子将魚丸插了起來,遞到顧澤琛的唇邊:“琛哥哥,我吃不下了,這個給你!”
顧澤琛微笑着搖頭拒絕,伊黙固執的伸着手,大有一副只要顧澤琛不吃,他就不會收回手的架勢,就是連鄰桌的一個小孩走有樣學樣的将魚丸插在筷子上,遞到自己媽媽的嘴角邊,奶聲奶氣的說着:“媽媽,吃!”
媽媽失笑,看了一眼顧澤琛,淡淡的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張口将魚丸吃了進去:“謝謝寶貝!”
孩子咯咯的笑了起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繼續去叉別的蔬菜。
“琛哥哥!”伊黙又往前舉了舉手,有些撒嬌的嘟着唇:“我胳膊都酸了,快點吃啊,真的很香的。”
顧澤琛知道自己躲不過,面對伊黙,他總是會屈服。
擡手剛想要接過來,就被伊黙給躲開了:“我喂你!”
顧澤琛無奈,只好在隔壁的母親的笑意下張開了嘴巴,快速的将魚丸吃進了嘴巴裏面,還因為太快而咬着了筷子,将牙齒硌了一下。
“琛哥哥?”伊黙緊張起來,顧澤琛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口腔裏的魚丸帶着淡淡的鮮魚的美味,質嫩滑潤清脆,咬在唇齒之間,很彈,很有嚼勁……
“是不是很好吃?”伊黙望着顧澤琛,瞪着眼睛問道,說話間又夾起自己面前的小碗裏的一個,趁着顧澤琛不防備的時候,再一次塞進了對方的嘴巴裏。
顧澤琛一下就停住了咀嚼,審視的看着伊黙,他記得明明沒有了,怎麽還會有。
伊黙嘿嘿的笑着,将自己面前的小碗從顧澤琛視線的死角端了出來,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五六個魚丸。
顧澤琛莞爾,頗為無奈的勾着唇角,說什麽也不再吃,伊黙只好自己将剩下的魚丸全部塞進了嘴巴裏面。
等到兩個人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肚子裏面已經塞滿了食物。
“琛哥哥,好飽哦!”伊黙揉着自己已經鼓起來的小肚子,笑眯眯的看着顧澤琛:“琛哥哥,以後我們還來吃好不好?”
嗯,好!
顧澤琛淺笑,清秀的眉眼帶着夕陽的暖色,格外的好看。
伊黙高興的訴說着自己的心情,一直到被顧澤琛拉了一下才停下來。
看着站在他們面前的五六個痞裏痞氣的男子,伊黙緊緊的抓着顧澤琛的胳膊,揚着嗓子扯了一聲:“你們是誰?為什麽當我們的路。”
“小子,我們是誰不重要,我問你,林秀成是你什麽人?”
為首的男子穿着一件花襯衫,深秋的天氣直接撸到肘窩部位,露出前臂上一片看不出什麽的紋身,青青紫紫的,很是吓人。
林秀成?
顧澤琛将伊黙護在身邊,他就知道林秀成不會善罷甘休,只是眼前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摸不着頭腦。
“你們想幹什麽?”被呵護着的伊黙自然的轉述着顧澤琛的意思。
那幾個人冷冷的白了兩個人一眼,嗤笑着說了一聲啞巴,然後才倨傲的往前走了一步,站的距離顧澤琛只有半米不到的距離。
“小子,我告訴你,林秀成欠我們賭債,說是你們還,拿錢來吧。”花襯衣男子咬着一根煙,對着手下的幾個人揮了揮手:“來,兄弟們,給他們點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識時務。”
說到底,還是為了房子的事情。
顧澤琛剛想将伊黙拉倒身後,不料對方的動作明顯的快于自己,直接張開雙臂擋在了自己的前面:“我不允許你們欺負琛哥哥!”
“喲,小弟弟挺有架勢啊。”花襯衣男子制止了身後幾個人的舉動,走到伊黙的身邊,伸出的手不等碰到伊黙,就被顧澤琛一把推開。
氣急敗壞之下,花襯衣将目光對準了顧澤琛,不再客氣的就要一腳踢出來。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還不等腳尖碰到對方的衣服,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然後狼狽的後退了好幾步的距離,一直到被其他的幾個人扶住,才站穩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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