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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橋整個躲到嵇雪容懷裏,他臉色蒼白,緊緊抓着嵇雪容的手臂,完全不敢放開。
“殿下!”周圍的侍從按住了撒歡的小馬駒。
念橋被帶到了嵇雪容所在的那匹馬,巍風慢慢地停下來,他餘光掃到嵇雪容依舊箍着他,他在嵇雪容懷裏還有些害怕。
“已經沒事了。”嵇雪容松開他,念橋還抱着嵇雪容的手臂,他臉上這會有點熱,身上被颠的沒有力氣。
念橋對上嵇雪容眼底,嵇雪容垂眸看着他,他悻悻地松開嵇雪容,手上松開了,卻依舊不敢從馬背下去。
“多謝殿下。”念橋還是主動道了謝,他咬着嘴唇有些為難,嵇雪容直接将他從馬背上抱下來。
念橋低呼一聲,把他放下來之後,嵇雪容就離開了。
“殿下,那匹馬怎麽處理?”侍從在一旁問。
嵇雪容:“可能是受了驚,先帶去馬場。”
念橋看着嵇雪容離開的背影,明明他上次那麽兇,嵇雪容卻不跟他一般見識,對他好像還和之前一樣。
也有些不一樣,裝模作樣地敷衍一些。
“念橋,你有沒有受傷?”嵇靈玉問他。
念橋收回思緒,他在心裏已經做了決定,以後都要遠離嵇雪容,此時視線從嵇雪容身上收回。
“我沒事,七殿下,小馬是不是不喜歡我?”
嵇靈玉:“它可能是想跟巍風親近,方才被帶下去還在朝巍風那邊扭。”
“和你沒什麽關系。”
念橋聞言放下了心,嵇靈玉要再給他挑一匹馬,他方才吓得腿軟,怎麽也不願意上馬。
而且他過來是為了逃跑,又不是真的想來狩獵場。
人逐漸來齊,大皇子、五皇子,傅晴明,還有諸位臣子和當今聖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随着這麽一聲,念橋一并跟着跪下來。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随着一道寬厚的男聲,念橋跟着起身,他下意識地向主位看去。
景和帝長相威嚴,氣宇軒揚,袖口九爪金龍熠熠生輝,氣息華貴不可侵犯。
仔細看去,眉眼竟和七皇子有些相像。
應該說,幾位皇子之中,七皇子和當今聖上最像。
衆人起身之後,景和帝一一問候了幾位皇子,對待太子嚴厲,對待大皇子溫和,對待五皇子偏袒。
唯獨嵇靈玉,景和帝問都沒有問一句,理所當然地被忽略了。
七皇子久失聖心,念橋指望嵇靈玉能主動開口,沒想到嵇靈玉一直待在角落,安安靜靜地未曾顯露存在感。
念橋瞅見七皇子似乎在盯着一旁的□□出神。聖上按照嫡長順序讓幾位皇子挑弓箭,嵇雪容為首,然而嵇雪容謙虛,未曾跟幾位兄弟争搶。
“将離擅文,六藝也不差,前些年每年都是魁首,今日好好表現,朕為你準備了頭籌。”景和帝說。
嵇雪容淡淡道:“兒臣近兩年六藝有所退步,今年春獵的頭籌怕是輪不到兒臣。”
嵇皓塵不樂意:“父皇未免太偏心,怎麽頭籌是為皇兄留了,萬一是孩兒拿了第一呢?”
嵇瀚羽巧笑,“哥哥所言不錯,父皇,兒臣一定不輸幾位哥哥。”
念橋耳朵豎着聽,他心想七皇子才是蒙塵珠玉。七皇子低調,擅在人前藏拙,實際上七皇子六藝絕對不差。
不說争過嵇雪容,應當和嵇雪容不相上下。
平日裏嵇靈玉鮮少有走神的時候,念橋注意到了,他猜嵇靈玉表面不在意,心底又怎會真的不在意?
就好像雖說他讨厭先生,可是先生要娶別的女子,接受別人的孩子,他還是會憤怒。
念橋趁着沒人注意,他偷偷地捏了下嵇靈玉的掌心,嵇靈玉的掌心溫涼,他的手指則熱乎乎的。
嵇靈玉察覺到什麽,略微偏頭,念橋朝他眨眨眼,然後扯住了他的袖子。
前面的嵇雪容突然在此時開口,“不如讓七弟先挑,七弟近來六藝精進,今年也應輪到七弟。”
念橋在嵇雪容開口時便松開了手,因為嵇雪容的一番話,衆人的視線落向他們,景和帝也看過來,好像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兒子。
“既然将離這麽說,那讓七皇子先挑。”景和帝很好說話,給足了太子面子。
嵇靈玉聞言略微颔首,“謝過父皇,謝太子殿下。”
一共有九把弓箭,其中最矚目的便是中間鑲嵌着金龍的龍檀弓,這把弓看起來宛如一輪彎月,冰冷卻又引人矚目。
念橋雖不懂,但是也能看出來這把弓一定是最名貴的那把。
好不容易有機會,他以為嵇靈玉會拿中間的那把龍檀弓,然而嵇靈玉卻只挑了最邊緣的一把銅弓。
景和帝眼底明顯帶着不贊同,恐怕是想說嵇靈玉上不得臺面。
念橋覺得可惜,但是不覺得嵇靈玉有錯,他之後卻沒有機會跟嵇靈玉說話。
随着海東青飛向天際,狩獵在此時開始,兩邊的圍牆提前布滿火把,狩獵在夜晚結束。
念橋瞅見了傅晴明,他特意避開了傅晴明,從另一邊回到自己的帳子。
他發現上善在賬外守着,上善對他道:“念橋,殿下擔心你一個人無聊,讓我陪着你。”
哪裏是陪着他,是生怕他逃跑吧?
念橋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他努力讓自己不要露出馬腳。
“我知曉了,我睡一會,你若是有事先不要喊我。”
念橋這麽吩咐上善,他鑽進帳子裏,從自己的胸口裏把那張地圖拿出來。
地圖上面有标注,在狩獵場有一條通往宮外的出口,出口在西南方向,只要走到一片胡木林,到時便能看到。
念橋在帳子裏留意着上善的動靜,他趁着腳步聲淩亂時,匆匆地從帳子後面鑽出來。
狩獵場上人多,念橋又穿着勁裝,很容易和侍衛混在一起,不容易發覺。
他輕而易舉地混進林子裏,這裏是北邙山,原先在史載中曾出現過異獸。
念橋不敢亂跑,他老老實實地按着地圖走,而且避開了路過的侍衛。
幾位皇子還有臣子身邊都跟着侍從,他聽見馬蹄聲便躲起來,這般真讓他混了過去。
然而他顯然想的太理所當然,走了兩個時辰未曾看見胡木林,他倒是先在林子裏迷了路。
念橋又渴又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胡木林,他走的累了,突然聽到馬蹄聲時,他還是下意識地躲了起來。
“他們如今在西北…不要耽擱,天黑之前行動。”
念橋太累了,他不小心發出了一些動靜,他頓時有些懊惱,希望路過的侍衛聽不見。
侍衛自然聽見了,随着一聲質問“誰”,冰冷的劍刃對準了念橋的脖頸。
念橋險些吓暈過去,他手裏還拿着地圖,轉瞬之間,他被揪出去,對上一行十幾名黑衣人。
這群黑衣人身上似乎還沾着血腥氣息,念橋直覺不對,他腦海裏嗡然一聲,手裏的地圖掉在地上。
……
念橋感覺好悶,他鼻尖前是血腥味道,面前是一具狐貍屍體,他和被剝了皮的狐貍面對面,整個人在籠子裏,他額頭冒出來冷汗,意識有些混沌。
他不知道在裏面待了多久,自己抱緊自己的膝蓋,他也不敢出聲,侍衛的長劍随時能貫穿他。
念橋頭腦發漲,他隐約能夠聽見外面的動靜,這群黑衣人扮成了宮裏的侍衛。
“見過太子殿下。”
模模糊糊的,念橋聽到了這麽一句,他心底萌生出來希望,恢複了些許意識,手指攥着邊緣的狐貍皮毛,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希望嵇雪容能發現不對。
嵇雪容不是非常聰明嗎?一定能發現不對勁,這群侍衛不是宮裏的侍衛,很有可能是刺客。
念橋凝神聽着,他心跳個不停,聽見嵇雪容叫住了這群侍衛。
“後面裝的是什麽?”嵇雪容問道。
侍衛拍了拍念橋上方的籠子,“禀太子殿下,這裏裝的是剛狩到的獵物,我們正要帶回去。”
有侍衛專門負責收拾獵物,标記好是哪些人射的,最後要放在一起進行比較。
嵇雪容略微點頭,視線收回。
念橋發覺越行越遠,嵇雪容把侍衛放走了,他眼前的光亮一點點消失,沒忍住落下眼淚。
果然……沒人能救他。
他又想起來前世傅晴明關他的那座牢房,那裏也和如今一般,黑漆漆的,充滿血腥味。
前世沒有人救他,所有人都要害死他,要拿他的命救嵇雪容的命。
如今也是一樣。
侍衛逐漸在視野中消失。
嵇雪容視線仍舊未收回,在他身後,方定戎出現,單膝跪在地上。
旁邊的若水看出來了嵇雪容的想法,在一旁勸道:“殿下三思,今日若是我們參與其中,之後恐無法脫身。”
若水:“殿下……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為何要避鋒斂芒,若是讓聖上知曉……”
“我們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胡木葉無風而起,嵇雪容在原地待了好一會,他扯了下缰繩,調轉了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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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上善:殿下三思
嵇雪容:當然是救老婆要緊。
下章入V,感謝支持,以及預收《和前夫離婚後重生he》求收藏,戳專欄可見~謝郁性格陰郁、執拗且冷漠無情。方雪澤開朗溫柔、大度有禮,是方家準定繼承人,兩人完全不在一個世界裏。
可謝郁喜歡方雪澤,所以他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地把方雪澤困住,以婚姻綁住方雪澤三年。
三年裏,方雪澤按照婚前協定每日歸家、在外和他扮演和睦夫夫,兩人同處一室相處,方雪澤始終心中梗有一刺。
三年之後,方雪澤只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
謝郁神情淡然,平靜地接受了離婚協議書,這次他再也沒辦法困住方雪澤。
“喜歡他?我對他沒有任何興趣。”
“他能困住我三年,已經是我對他仁義至盡。”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會上他的當。”
聽見方雪澤這樣和朋友說,謝郁上一秒還在出神,下一秒遠處巨大的卡車迎面而來。
再睜眼,回到了十七歲這年夏天。
這個時候他剛認識方雪澤,方雪澤把他從淤泥裏拉出來,他對方雪澤生出偏執的喜歡。
重來一世,謝郁決定放手。
……
方雪澤被謝郁算計過、強迫過,三年裏他覺得這段婚姻索然無味,這段扭曲的婚姻結束令他如釋重負。
直到一朝重生到年少時代。
如果謝郁再次對他做同樣的事情?
他一定會識破謝郁的詭計,不被謝郁的柔軟示弱迷惑。
……
這一世,謝郁守好自己的本分,不再和方雪澤有任何牽扯。他每天學校打工地點兩點一線,路過方雪澤時未曾多看一眼。
那個陰郁的少年逐漸遠去,方雪澤起初尚且能平複,直到撞見年少的謝郁被困在沼澤之中。
他依舊沒有忍住,朝謝郁伸出了手。
這一次,是他心甘情願地墜進去。
ps:
*1v1,本文日更晚九點,HE。
*雙重生,陰郁段位低綠茶美人受x專吃拙劣手段口是心非前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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