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
晉凋伸出的右手頓在半空,與那床幔咫尺之隔。
臨江客棧中她的最後一次委曲求全,也是她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可是……他卻落荒而逃。不,應該說……除了逃以外,他再無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
所以,還是算了吧……
他的手顫了纏,最終只得慢慢垂下。
若真是看了她,他怕是再也無法把持,會忍不住将那些不能說的前因舊事與她悉數說清,一點不留……
那麽……他苦苦躲了六年不願讓她知曉真相的隐瞞,又有何意義?
晉凋緩緩合上雙眸,轉身靠上雕花床柱,背後床柱冰冷,凹凸紋路不平,卻因染上他的溫度而漸漸有了暖意。
那段青梅舊事清晰的仿佛就在眼前,滿庭的蘭芷清香,滿院的暖熏豔陽,以及……他們甜蜜缱绻的相伴……
晉凋啊晉凋,你應該知足了……
能與阿镯有過一段那麽美好的曾經,又還有什麽遺憾呢?
他微微笑嘆,眼角眉梢雖有滿足,卻也有淡淡愁苦,經久不散。
——遺憾嗎?
——或許……總會是有些的吧……
第二天,兮镯撩開簾幔,便見晉凋背對着她站在窗前。
初夏的清晨還是有些涼意的。晨風帶着濕潤的草木香氣卷入室內,他單薄的霜袍獵獵翻飛,似要乘風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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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镯驚訝于他的存在,擰眉剛想質問,卻驟然憶起昨日前因。
——是了,昨日是娘留他過夜的。不過瞧他那摸樣,難不成就這麽在窗邊站了一晚?
不對……
思及心中所想,兮镯突然覺得有些莫名。
——他是睡是站,幹她何事?
兮镯拍着自己的額角,也懶得再理他,兀自起身來到梳妝鏡前。
如瀑墨發柔亮光滑,一寸寸自象牙梳間滑落,緞子般美麗。她垂頭慢慢梳着,卻被一雙冰涼的大手按住了手中的象牙梳。
晉凋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後,泛銅的鏡面內,他挺秀玉立,微微彎了身,手中是那把潔白如水的象牙梳。
兮镯怔住。
“我來吧。”他沖着鏡中的她溫柔說着,微微一笑間,仿若枝間繁花灼灼盛開,是能驚豔了人心的豔絕精美。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他們這群人裏啊……
最苦的就是晉凋了……
21
21、普濟寺皆幻滅(2) ...
兮镯默許了。
在銅鏡內的斜側處,能清晰的印出一襲绮羅顏色。兮夫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門外,此刻正驚喜莫名的望着他們。
——怕是,她以為經過一夜的相處,兮镯與晉凋和好如初了。
兮镯心中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只靜靜任他為自己梳發。
小巧玲珑的象牙梳自如瀑墨發中輕梳着,一下又一下,繼而悉數垂落于掌心。晉凋神思恍惚,幾乎是下意識的為她绾發,完全未察兮夫人的到來。
曾經的曾經,他悉心為她整衣束發,梳妝打扮。
銅鏡中,兮镯瞧着打扮一新的自己,并無甚意外,“勞煩晉公子了。”
她坦然回視,完全不介意他的一眨不眨。
“啊……”他眸色飄渺,似乎陷入了悠遠的思緒當中,喃喃道:“無妨……”
或許……很多東西真的無法挽回了……
***
用過早膳,兮镯在臨錦記買了罐冰糖雪梨,繼而便前往華府去探望華君銘。晉凋一直尾随于她身後,她卻并未察覺。兩人隔了段不短的距離,一前一後,直到來到知府官邸。門房都是熟識兮镯的,見她前來二話沒說便放了行。晉凋在街角遠遠瞧着她平安進了華府,這才安心離開。
兮镯支退前來領路的婢女,獨自一人走過曲折蜿蜒的長廊,來到華君銘的院落。
“君銘,這回你真要救救我!”
她剛走到屋外,就聽見裏頭傳來驚慌失措的男聲,且還極為熟稔。忍不住推門而入,華悠那身标志性的世家公子裝扮立刻映入眼底。她驚訝,倒是對他的出現意外得很。先前從青州回來,他卻莫名其妙的不見,也不知是去做什麽了。現在突然就冒出來了,也不知是何時回來的。
——還真是來無蹤去無影……
“我可只交待你辦事,查清那女子來歷。你倒好,順勢還爬上其他姑娘的床了。”華君銘無動于衷,語氣甚至還帶出些許幸災樂禍,“你惹上風流債,找我可沒用。”
——嗯?爬上別家姑娘的床?風流債?
兮镯一聽華君銘的那句話,原本看戲的心情也淡了,凝眉問道:“華悠壞了誰家姑娘清白?”
她這一出聲,沒吓着華悠,倒是把華君銘吓了一跳。他雙眼大睜,望着憑空出現的兮镯,完全傻了。
小兮……小兮她是何時來的?!
“哪裏是我!”華悠氣的團團轉,哪裏還顧得上問她的來意,“明就是……明就是那女人霸王硬上弓!”
他不甘又屈辱的吼着,洩憤般用力揪着自己的長發,就差沒将那頭無辜可憐的長發全部扯下來,以此來彌補自己嚴重受創的男性自尊。
可惡!若是他心甘情願倒還好了,可偏偏……可偏偏是那女子強上了他!而且還硬逼着他要他負責!
老天,且不說他怕死了那女子,就是沖着被那女子強上這一點,他也絕無可能會娶她!
“噗,你被霸王硬上弓?!”華君銘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開來,“華悠啊華悠,你應該是個男人吧?”
自古以來只聞女子被強,哪裏聽說過男子被強之理?!
饒是兮镯不滿于他随便壞別家女子清白,這回也樂了,“這是哪家的姑娘這麽厲害?能對你用強?”
別看華悠那副纨绔世家公子的打扮,其實他可是個武藝精湛的練家子,少時還在江湖上闖出點名堂。可就是這麽一個功夫上好有江湖經驗的人,陰溝裏翻船,被個弱女子給算計了去……
“是那女子太過狡詐!狐貍似的精!”華悠咬牙切齒,氣不過的一捶胸,卻不想激怒下失了分寸,生生打得自己岔了氣。
“哈哈哈……你可輕着點,不然那女子心疼你被打壞,找上我們可就糟了!”華君銘見他那副狼狽樣,笑的更歡了。
華悠重重咳着,眼圈都咳紅了。心中越發憋屈不甘,他憤憤瞪着狂笑不止的華君銘,神色卻透出幾許委屈。
——什麽嘛,君銘居然這麽嘲笑他!這可是為他辦事才招來的橫禍啊……
“行了。”兮镯雖然也覺好笑,卻面上卻裝作叱責,“君銘你總笑他作甚。”
“……哈哈……”華君銘全身都笑軟了,抱着笑疼的肚子悶悶發笑。
“華悠,既然那女子這麽難纏,你是怎麽逃出來的?”不可否認,兮镯站在華悠這邊是為了更好的聽下文。
華悠餘怒未消的瞪着躲起來笑的華君銘,恨恨道:“才不給君銘知道,兮镯我們出去說。”
他說完這話,淩空便翻出大開的窗戶,繼而手中彈出顆雪白的石子,啪的打在窗棂上,隔絕了裏面的注目。
“喂……”華君銘笑不出來了,他望着閉得嚴絲合縫的窗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家夥怎麽還是這麽小心眼,笑笑怎麽了……笑了就不給他聽笑話了嗎?那小兮不一樣笑了!
“臨福記正宗的冰糖雪梨,君銘你慢慢喝啊……”兮镯将手中一直提着的小罐子放到他手裏,接着便笑眯眯的出門了。
嗯……看來她替華悠說君銘是正确的,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聽後續了。
“……小兮……”華君銘喊她,卻被徹底無視。他瞪着那扇同樣緊閉起來的房門,在心中将華悠罵了一遍又一遍。
他決定了!如果那女人真的找上門來,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準确迅速的告訴她華悠身處何地!——既然華悠那家夥敢給他甩臉色,那就要給他些教訓讓他知道甩臉色有什麽下場!
兮镯來到院中,華悠正蹲在棵海棠樹下,整個人都透出股垂頭喪氣,完全不複之前的暴跳如雷。她走了過去,踢了踢他,“怎麽了?”
她還真是不習慣他這副頹廢的樣子。
“我在想到底該往什麽地方逃。”他糾結又郁悶的說着,撿了根枯枝在地上畫了起來,“那狐貍女人很厲害,幾乎壟斷了整個南方的勢力。”
而且,他也沒法回家……
她早就查出了他的背景身份,甚至連家中有幾個丫鬟家仆都比他這個主子清楚;然而,他也不能去投奔好友,因為這些她都查得到。
……西邊,似乎是沙漠,若逃到那裏去,她應該就找不到了吧?
而且……若真要逃,那還得喬裝改扮一番,最好,是有人能夠幫忙。
“那女子真這麽可怕?”兮镯挑眉,對于他這反應有些不敢置信。好歹華悠也在江湖上有些聲望,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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