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迷迷糊糊睡了幾天之後, 溫以寧終于不再發熱。
那天喬衍碰上許諾的事, 溫以寧也從張媽嘴裏聽說了, 只不過她沒怎麽放在心上。
畢竟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二人。
養病的日子, 溫以寧也從旁人嘴裏知道溫致恒出事的消息。
化驗的結果做不了假, 聽說溫致恒不日就要被送去戒毒所。
溫以寧好奇的是, 警方居然在溫致恒的住處搜到了他販毒的證據。
溫少卿雖然只留給溫致恒的遺産不多, 可對于旁人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何況他手上還有溫家百分之一的股份。
溫致恒再怎麽難堪窘迫,也不會在這短短幾個月就淪落到販毒的地步。
而且還被人舉報了。
溫以寧眉尖輕蹙,剛聽說這事時她就心起疑心, 只不過那時她病尚未痊愈,喬建國怕她傷神, 不讓她親自料理。
這會見她病好,才讓她去了老宅。
說到底, 溫以寧才是溫家人, 和溫致恒還有一層血緣關系在。
……
溫家老宅內。
溫以寧輕啜了一口紅茶,靜靜等候喬建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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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的,喬家的書房竟和家裏一樣, 還開着暖氣。
暖融融的氣息蔓延至全身, 就連玻璃窗上也蒙上一層水霧。
水汽氤氲, 袅袅茶香彌漫, 是她在家裏慣喝的紅茶。
喬建國才剛推開門, 就發現書房的不同。
房間的溫度明顯高了幾度,就連胡桃木茶幾上從未點過的檀香爐子,此時也正冒着袅袅青煙。
喬建國不怕冷, 除非是嚴冬,他甚少會開暖氣。
可是今天書房卻莫名其妙開着暖氣,就連同地暖也提前開好。
聯想到溫以寧來之前某個人手忙腳亂的模樣,喬建國呆楞了一下,餘光瞥見隔壁房某個探頭探腦的人影,心思了然。
他輕哼了一聲,不再管隔壁的人,擡腳進了屋子,晃了一下又退了一步,輕輕将門合上,只留了一條縫隙。
“喬爺爺。”
見喬建國進屋,溫以寧忙起身站起,将茶杯放置一旁。
“別站着了,快坐下。”喬建國擺擺手,示意溫以寧坐着說話,“身子怎麽樣了?”
他出去了幾天,回來就聽見溫以寧病着的消息,以往只聽好友說過自己孫女身子骨差,沒想到居然到了這種地步。
普通的發熱也反複糾纏了幾天。
喬建國上下打量了溫以寧幾眼,見她只是臉色蒼白了些,精神倒還不錯,終究松了口氣。
“好多了,謝謝喬爺爺。”溫以寧回以一笑。
兩人又就着家常聊了一會,半晌,溫以寧終于想起今天過來的目的。
她攏了攏雙眉,狐疑道:“喬爺爺,那個人……真的吸毒了嗎?”
剛才的笑容驀地頓在臉上。喬建國長長嘆了口氣,點頭道。
“那天警方從人身上搜到毒品,人證物證俱在,**不離十了。”
溫以寧還是覺得蹊跷:“那,販毒也是真的?”
溫致恒再怎麽說也曾經是溫家的少爺,溫家家大業大。販毒這事,總覺得和他搭不上關系。
喬建國眸色沉了沉,面色一變。
“警方在溫致恒的住處搜出了毒品,還有交易往來的證據。”
微頓,喬建國又擡眸瞥了下溫以寧的面色,見她只是望着自己,心下一松,繼續說道。
“不過聽說在那之前的幾個晚上,溫致恒都帶了不同的女人回家過夜。”
帶女人回家過夜對溫致恒來說太尋常不過了,所以警方那邊也只是例行問了問,并沒有深入調查。
言及此,溫以寧眸色一暗,疑惑更深。她握了握拳頭,擰眉沉思。
不僅是她懷疑,喬建國也對這件事心存疑慮。
溫致恒剛被舉報吸毒,就被人從住處翻出毒品。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巧合之事,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人為。
溫致恒在外面這麽多年,若說沒有得罪過人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嫁禍之人的動機,就無從得知了。
只是這件事,對溫以寧卻尚且還有一利,這也是喬建國不欲她介入的原因。
木制拐杖在地板上輕輕敲打了一下,喬建國緩緩開口道。
“以寧,溫致恒想要溫家老宅的事,你知道嗎?”
溫以寧點頭:“他來找過我。”
不過被喬衍打了一頓,緊接着溫致恒就出事了。
喬建國挑眉:“你有想過怎麽辦嗎?”
其實這事說到底,只取決于溫以寧的态度。
溫致恒被查出販毒有明顯的漏洞,單單他那幾晚帶回去的女人,還有以前那一群莺莺燕燕,都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這事被喬建國壓了下來,他不開口,底下的人自然不會蠢到上趕着得罪喬家。
溫以寧垂首,眸色晦暗。溫致恒于她而言,不過就是比陌生人多了那麽一層關系。
記事開始,她和溫致恒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們之間僅存無幾的父女情,也在那場葬禮上消失殆盡。
過了許久,溫以寧終于擡頭。
面色如初。
“喬爺爺,我不想插手,他若真的沒做過,自然會得到清白。但爺爺留給我的東西,一草一木我都不會讓給旁人。”
即便那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溫以寧目光堅定,心中已經有了考量。她不會落井下石陷溫致恒于不義,也不會出手幫他逃脫。
聞言,喬建國颔首,顯然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你放心,老溫的東西,誰也拿不走。”
那些人打量着溫以寧是個女孩家,又是個活不長的,溫少卿一走,底下蠢蠢欲動的人比比皆是。
後來見喬建國出面,才将那點小心思掐了去。雖然其中也有蠢的,比如說溫致恒,上趕着自取其辱。
桌角上的書被風吹着翻過一頁,空氣中的檀香也淡了許多。
想到之前和薛凝的幾次見面,溫以寧微一皺眉,側身看向喬建國。
“喬爺爺,你能告訴我……他們當年的事嗎?”
薛凝在溫家是禁忌,剛開始溫以寧以為是爺爺怕她傷心,所以才避而不談,連帶着知情的傭人也清理了一大半。
溫以寧一直以為父母只是感情不好,可是前幾次見着薛凝後,她隐約覺得當年的事另有隐情。
聽聞她的話,喬建國一怔,面色為難,握在拐杖上的手一緊。
凝望着溫以寧澄澈空明的眼睛,喬建國黑眸閃了閃,最後還是沒将當年的事說出口。
“你爺爺守了大半輩子的秘密,他不讓你知道,自然有他的考量。”
“人吶,要往前走,別回頭。”
那些肮髒龌龊的人與事,都是上輩人的恩怨情仇,和溫以寧無關。
她不該背負的。
……
溫以寧走後,房間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只有暖風吹過輕微的聲音。
喬建國招手,着人上前關了暖氣,這才對門口喊了一聲。
“還不進來?”
話音剛落,門口的人影果然一動,喬衍嬉皮笑臉地推着門進屋,一臉的谄媚。
“爺爺,你怎麽知道是我?”
喬建國哼了聲,沒好氣地開口:“一大早讓人開地暖開暖氣的,連茶都是親自吩咐的,我能不知道嗎?”
“嘿嘿,那還不是怕把您老人家給凍壞了。”
“胡說八道!”喬建國吹了下鼻子,卻也沒有繼續深究,以喬衍的尿性,他沒出來搗亂,已經是聽話了。
喬建國朝自家龜孫子斜睨了一眼,沉聲道。
“無事獻殷勤,說,又做錯什麽事了?”
喬衍喊冤:“爺爺,我難道是這種人嗎?”
喬建國不語,淡淡地瞟了喬衍一眼,哼了一聲。
喬衍終于恢複正色,正襟危坐:“爺爺,溫家那邊,到底是什麽事啊?”
黑眸閃着光,喬衍心底止不住的好奇。喬安州都将溫致恒幼兒園的初戀情人翻出來了,也沒有查到當年他和溫以寧母親的事。
只知道她母親是未婚先孕的。
就連那場婚事,也是溫少卿一手操辦的。
當事人好像并不關心。
“你都聽見了?”
喬衍點頭,他托着腮,眼巴巴地望着喬建國,好奇道:“……溫致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一個比你父親還荒唐的人。”
“啊?”
喬衍詫異,瞪大了眼睛,喬安州和江宜之間的事喬衍一清二楚。
他以為自己的父親已經夠荒唐極端了,沒想到世上還有比他更過的人。
“你父親是不懂情愛之人,溫致恒恰恰相反,濫情用在他身上也不為過。”
喬建國輕聲嘆氣,他那好友一生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唯一做錯的,就是養了溫致恒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當年若不是溫少卿及時發現,恐怕這世上也不會有溫以寧這一人了。
喬衍更好奇了:“那他和那個……薛什麽的又是怎麽回事?”
喬建國終于回身,上下打量了喬衍一眼,揚眉道:“你問那麽多幹什麽?”
喬衍打着哈哈:“我這不是關心溫妹妹嗎,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身邊又沒有人照顧。”
要是他過去就好了,入贅也心甘情願。
喬建國贊許:“難得你有這份心。”
喬衍唇角上揚。
喬建國半眯起眼睛:“前些日子舒家那小子回國,正好可以安排兩個孩子見面。”
喬衍唇角的笑意僵在臉上。
“上次你不是說西郊那邊的溫泉料理不錯嗎,正好可以讓以寧過去試試。”
喬衍面無表情:“……那家店倒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喬喬:冷漠臉
明天可以日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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