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女知青5

嚴琅隔壁裏側的房間裏, 嚴全奎也在跟張大梅說這個事。

“今天三娃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先是盯着個女娃娃不轉眼, 耍完流氓還給人臉色看,差點沒把人家女娃娃給弄哭了。”

嚴全奎嘆了口氣,所以今天他才幫了那個叫容倩的女知青一把,算是替自家娃子賠罪了。

“也就這兩年赤衛兵沒那麽兇,要不然琅娃子這樣可是能直接被抓去石場挖石頭的。”

這可是被女同志咬死說是流氓罪沒證據都能木倉斃的年頭, 那可真不是鬧着玩兒的。

石場可不是什麽好去處, 因為要用□□爆石頭,經常出人命,除了去石場,還有挖水壩溝渠跟林場伐木, 都是讓那些勞改犯去勞動改造的場所。

張大梅吓了一跳, 先就一巴掌拍在嚴全奎結實的手臂上, 等到男人把腳洗了從洗腳盆裏挪開腳, 自己才脫了襪子坐在圈椅上撩起褲腳洗腳,“不能夠, 咱琅琅長得多俊啊,不說村裏村外, 就是鎮上那也是有姑娘家給他眼色的,就胡蘭昨兒知道我想要給三兒安排相看的事都說她弟根本沒開那個竅。”

嚴全奎也是一頭霧水呢,可不是嘛,村裏的男娃子十五六歲就知道要看女人了,偏偏他家小兒子成天不着調, 寧願跑到山上去攆野兔都不樂意陪人家小姑娘們去摘花。

不過說起相看,嚴全奎想起來了,“以後你別給琅琅相看啥姑娘,就算沒真相看,傳出去也不好聽。琅娃子腦子靈活,又會辦事,以後肯定是有大出息的,要是你給他看個沒什麽見識的婆娘,以後他們倆咋過日子?長得咋樣先不說,腦子一定要好,性格也要好,最關鍵的還是要讓兒子喜歡的。”

張大梅翻了個白眼,得了,要求一大堆,老天爺還能給你寶貝兒子專門比劃着捏一個媳婦啊?

不過這些話張大梅也同意,點頭答應了,轉念問起那個女知青,“既然三兒是因為那女娃娃才這樣的,說不準就是真看上了,要不然哪能這樣?你想想看,從小到大,三兒啥時候悶了這麽久?我看着都像是要哭了。”

嚴全奎擦幹腳,聞言瞪了張大梅一眼,把擦腳布扔給張大梅,“瞎說,三娃子啥時候哭過?小時候那也頂多就是耍賴皮幹嚎假哭,咱琅娃子硬氣着呢。”

張大梅懶得跟這眼瞎的男人說話,雖然兒子臉上沒哭,可心裏肯定是難過得想哭的。

想到剛才吃飯的時候沉默寡言埋頭吃飯的小兒子,張大梅眉頭緊皺,最後嘆了口氣,擦了腳穿上布拖鞋,出去外面倒了洗腳水。

回來關了堂屋大門,路過嚴琅房間的時候,張大梅又悄悄推開門縫看了看,确定小兒子已經睡着了,這才放了心回房間了。

等回來躺下了,煤油燈也吹了,躺在她旁邊的嚴全奎突然在黑暗裏出了聲,“那女知青長得是真好,跟站在一群麻點鴨子裏的大白鵝似的,說不定琅娃子真是因為她才開了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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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兒子是個腦子清醒的,肯定轉眼就想到了自己跟對方不可能走到一起,所以才心情不好故意用冷臉去讓人女娃子讨厭他,好斷了自己猶豫的路。

嚴全奎瞬間腦補完了,也是忍不住嘆氣啊,心疼兒子唉,這第一次開竅就遇到了這種事,可不得難受一輩子麽。

張大梅卻沒想那麽多,反而興致勃勃的開始問起了那女知青叫啥,長得怎麽樣,今年多大,從哪兒來的,家裏有多少口人。

嚴全奎就說了個名字,其他的問題就太難為他了,畢竟說容倩長得好看也就想到了大白鵝那麽一個比喻,嚴全奎一翻身背對着張大梅,甕聲甕氣的說了句“睡覺!”

然後無論張大梅怎麽捶他推他掐他,嚴全奎都堅決不吭聲,連動都不動一下。

張大梅氣得不行,越氣越清醒,越清醒越氣,然後張大梅就掀開被子去隔壁閨女房間睡去了。

嚴琅家是中間一個大堂屋,左右兩邊各兩間小卧房,也就是說房間有四間,堂屋是中間的彙聚處。

糧倉在嚴全奎跟張大梅的房間裏用青磚水泥砌的,其他豬圈雞鴨圈廚房茅坑就都在院子旁邊單獨的一處,用石條跟石板竹篾板糊黃泥建成的,房頂是茅草甸。

院子對面的另一邊則是柴房,嚴全奎跟張大梅怕家裏着火,所以跟別家不一樣,沒把柴房跟廚房安置到一塊兒。

第二天早上嚴琅難得起了個大早,一手一只提了兩大桶豬食去豬圈外的木栅欄旁,彎腰用帶把手帶粗糙黑膠瓢把味道不咋好聞的豬食拌了拌,豬食剛從大鐵鍋裏舀出來,兌了冷嗖嗖的潲水也還是燙手,豬吃了燙傷腸胃就不肯長肉了。

豬圈裏的豬急得嗷嗷叫,一個勁兒用蹄子搭在木栅欄上朝外張望。

嚴琅拿了旁邊的竹杆啪啪打在木栅欄上吓唬它們,讓兩只大肥豬滾下去。

竹竿是用比較嫩的竹子做成的,下面故意砸碎成竹條,打在東西上聲音啪啪作響,是農村裏用來攆雞鴨等家畜的東西,曬糧食的時候還會用來吓唬想要偷糧的麻雀。

旁邊院子裏,張大梅身前綁着圍裙端着一盆糠拌玉米面的雞食喂幾只雞鴨鵝,嘴上“哈、噓”的趕着嚣張霸道“嘎嘎”拉長了調子威脅其他同伴想要吃獨食的兩只大白鵝,一邊直拿眼睛去瞅小兒子。

如今每家每戶都能養兩頭豬兩只雞兩只鴨兩只鵝,超過了就要被割資本主義的尾巴,養的豬每年要交一頭,剩下的就歸自己家。

不過像嚴家這樣能把所有的家畜都養起來,那也是很難得的事兒,畢竟很多人自己都吃不飽,哪裏有東西去喂家畜?

頂多就是喂點可以自己去山上刨食的雞,還因為雞吃不上好東西,養得瘦瘦巴巴的還不肯下蛋。

“三娃子,你今天準備去哪啊?要不然跟你二姐一起去稱糧?”

到如今糧食也算是基本收倉了,十二月一月就差不多該分紅了,該交的任務糧上個月曬幹了水稻苞米的時候就已經交完了,剩下的都是他們這些社員自己的了。

很多人都會想要去看看稱糧,大人們是想要算算按照今年的收成自己家能分多少糧多少錢,小孩兒們就是純粹的湊熱鬧。

嚴琅想了想,稱糧肯定是需要幫手的,所以應了一聲,埋頭用手試了試溫度,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用瓢舀進了豬圈外的石槽裏。

石槽是放在石板牆下面中間位置的,從外面的斜鬥倒進去,豬就能從裏面的槽裏吃到。

嚴胡蘭從廚房出來,端着裝了稀飯的鍋,雙手捏着鍋耳朵抻着手臂盡量讓鍋遠離自己。

鍋外面有很多鍋灰,這會兒大家還不時興把鍋底灰都刮洗幹淨,怕傷了鐵鍋,一年大概也就刮個兩三回。

嚴琅發現二姐從廚房走到堂屋,一共扭頭看了他六次,不動聲色的趁着彎腰倒豬食的時候用眼角去看,守着雞鴨鵝吃食兒的張大梅同志又在看他了。

嚴琅沒耐心慢慢等兩頭豬吃早飯,眼看着食槽不會滿出去,就一股腦把另一桶豬食也給擡着桶底倒了進去。

轉身去院子外石桌旁的木盆裏用肥皂洗了手,嚴琅突然回頭,這次張大梅沒能及時收回眼神,嚴琅胡亂搓幹淨泡沫甩了甩手,雙手叉腰,臉上有抓包的得意,“說張大梅同志,你一大早的就鬼鬼祟祟看我幹啥?是不是發現你兒子長更俊了?”

昨晚上嚴琅自己捂着被子生了大半宿悶氣,睡一覺起來卻感覺神清氣爽,然後就這麽睜開眼睛看見窗外灰麻麻的天空突然想開了。

不就是一個名字嘛,以後他娶了姓容的媳婦,然後努力生個閨女,取名字的時候讓閨女跟着媽姓,就叫容倩。

嘿,這不是能一輩子都叫着容倩這個名兒了嘛!

至于知青點那個,反正都是要走的,肯定也不會在乎有個小娃娃跟她同名同姓。

張大梅看兒子又恢複成原來那欠抽的皮樣兒,也不知道該送口氣好還是心酸好,兒啊,你不是都已經開竅了嗎?可千萬別讓那個竅又關咯!

“琅琅啊,昨晚聽你爸說你看上新來的一個叫容倩的女知青,你要是真喜歡也沒啥,反正有我們在,她也不能結了婚生了娃又跑掉。”

嚴琅臉上一皺單手叉腰直擺手,“媽你別瞎說,我喜歡的不是那類型!”

嚴胡蘭剛好出來端菜,聞言笑嘻嘻的問小弟,“喲,都知道自己喜歡啥類型了?那可要跟媽說說,也好早點給你找到。”

昨晚上嚴胡蘭都睡着了,結果被她媽涼飕飕的手腳往身上一摸,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差點吓得掉床底下。

一開始嚴胡蘭還困得很,不大想說話,可聽完媽說的居然是小弟看上知青點昨天新來的一個知青,嚴胡蘭也就瞬間清醒了,跟她媽一樣激動得睡不着覺,兩母女躲被窩裏就那麽聊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也虧得兩人早上一大早起來還能這麽精神,沒辦法,只要一想到小弟/兒子要喜歡誰了,無論是嚴胡蘭還是張大梅,那都是一陣激動。

要是結了婚,嚴琅那愛往外跑的性子估計就能收一收了。

嚴琅被兩雙亮晶晶的眼睛這麽一盯,哪裏還能看不懂,趕緊認認真真把自己喜歡的類型給說了,争取打消這兩人要把他跟那個女知青往一處湊的心思。

可得了,他都已經決定好以後要生個叫容倩的小閨女了,哪能跟這個女知青扯上關系啊?

這不是胡鬧嘛!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未來公公對她的外貌印象...

容倩:大白鵝?

總感覺現在嚴琅就是這樣的,所有人都在拉着他,然後他...

嚴琅:放開我我還能在插九百個fg!

ps:上一章好像寫錯了,原本說是挑了兩男兩女後來又加了個容倩,我去修改一下,現在具體是三個男知青兩個女知青,被換走的是一個男知青,換來的是李建軍。

===以及寫啊寫的突然發現沒把大綱裏應該出現的原劇本女主安進去,噗,我中毒了?已經修改了一下,具體如下:

...剛按照自己記得的衣着打扮說了三個男知青兩個女知青,手指無意間劃拉到下面的名單上,一個名字落進眼睛裏,嚴琅心髒突的就是一跳。

“亮叔,這個叫容倩的,換到咱們隊,把那個焦玉婷換掉。”

===沒錯,男主他看個名字就把劇本配給他的女主換走了,可喜可賀...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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