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女知青11
容倩拿着竹筒水杯回去, 別人問起來她說是請嚴三爺幫忙做的,其他人果然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也就龔思甜多看了她一眼, 說了句她也要去找嚴三爺幫忙做一個的話。
容倩聽了有點擔心, 也不知道龔思甜會不會因此知道她根本沒去找嚴三爺做水筒多事。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很不必這麽草木皆兵,要是嚴琅知道了肯定會不耐煩。
容倩挂水筒的動作一頓, 垂下眼簾把它挂到屬于自己的鋪位牆上的木頭釘上, 然後縮進了已經裹好的被窩裏閉上眼不聲不響的準備睡覺。
然而肚子裏是久違的飽腹感,似乎因為肚子裏有了貨, 渾身上下都暖呼呼的,嘴巴裏還有薄荷的味道, 身體各個部位傳來的感覺都讓容倩沒辦法不去想到嚴琅。
容倩努力了半晌, 最後洩氣的擡眼, 仰着臉去看自己頭頂牆上挂着的水筒。
說是看其實也看不清,畢竟知青點的燈油都是大家湊的,需要節約着用, 就連在廚房吃飯說話的時候都是借了竈膛裏的火光湊合,也就昨晚上因為容倩他們剛來, 要給他們開個迎新座談會,那會兒才點了煤油燈。
雖然入目的全都是黑暗,可容倩卻能夠清晰的知道水筒挂在哪個位置,上面又有些什麽。
竹筒是用的老竹根做的,竹皮泛黃, 上面有剛好卡進去保證水不會輕易倒出來的蓋子,兩個耳朵上還打了孔拴了挂繩,裏裏外外都被磨了一遍,露出了透着竹香的幹淨竹層。
吳知青剛才跟她說,嚴三爺看來很喜歡她,不然不會做得這麽精致好看,畢竟是幫忙,嚴三爺又是個農村老漢,一般幫別人做東西更講究實用。
容倩知道這應該是嚴琅自己做的,雖然脾氣有點壞,倒也沒有說謊騙人的缺點,也不知是不是下午氣跑了之後回家就在幫她做這個。
容倩不是那種懵懂得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之前再三拒絕嚴琅的好意,就是覺得不能收他的東西。誰知推來推去,還是接受了他那麽多好。
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是喜歡她嗎?
突然想到這裏,黑暗中容倩的臉燒成了一片。
容倩收回視線,扯着冰涼的棉被把半張臉都捂了進去,心裏複雜得自己都分辨不清,一邊是不容忽視的愉悅,一邊是唾棄自己的輕佻不正經,竟然連這樣的話都想出來了。
容倩想得倒是沒錯,嚴琅下午一肚子氣的跑了,不過走在路上要背背簍的時候看着裏面蓋得好好的金絲草,不由想到剛才容倩彎腰幫他整理背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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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琅心裏懊惱,覺得自己确實沒替人家考慮好,畢竟容倩獨自一人剛從北方過來,對這裏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跟他也不熟,他就這麽上趕着說話送東西,人家不收才是正常的。
可想是想明白了,心裏就是不舒坦,嚴琅心情不大好的垮着臉避開其他還在地裏幹活的社員,抄小路回了家。
家裏這會兒也沒人,嚴琅習以為常,把背簍扔進廚房,轉身回堂屋往牆上挂水壺的時候突然想到容倩沒水壺。
嚴琅苦大仇深的瞪着水壺站了良久,轉身撿了只最肥的野雞塞進籃筐裏,拎着去爺爺家呆了小半個下午,奶奶杵着拐杖給嚴琅拿吃的。
大伯娘提前回來做飯,看見嚴琅又拎了一整只的野雞過來,頓時喜得眉開眼笑,進屋給嚴琅抓了幾塊花生糖招呼嚴琅吃。
嚴琅确實不喜歡吃糖,不過想到什麽,嚴琅做完竹筒走的時候去奶奶屋裏翻了張包點心的油紙把糖給包了揣進衣兜裏。
不過嚴琅晚上沒給容倩,臨時把早上老媽給他塞的幾顆水果糖給了容倩。
花生糖不好存放,味兒還大,拿了容倩肯定也不會收,就算逼着她收了,就她那老鼠膽兒,怕是也要戰戰兢兢的,嚴琅覺得要是那樣的話就怪沒意思了。
嚴琅吃飯的時候特意用搪瓷缸悄悄摸摸又是留菜又是舀飯的,已經被閨女通了氣兒的張大梅假裝沒看見,等到嚴琅回去之後又悄咪咪洗了搪瓷缸跟筷子放回廚房,一家三口也根本沒問他剛才去了哪兒。
嚴琅覺得有點怪怪的,不過也沒多想,他現在心裏還興奮着呢,自己去廚房打了熱水洗漱一番就縮回了自己房間裏,回味那股子激動去了。
嚴琅也說不上來自己幹啥要激動,捧着東西去送給別人,完了自己還傻樂,嚴琅很是費力的想了半晌,迷迷糊糊睡着了都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夢裏都是在飄。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就覺得昨晚上自己挺傻的,既然高興又不害人,那就做呗,想那麽多不是沒事找事麽?
接下來幾天嚴琅都沒往鎮上跑,似乎是突然就對上山下河弄吃的感興趣了,每天不是弄點魚就是弄點野雞野兔的。
不過魚就弄了一回,估計是田裏确實太冷了,事實上是嚴琅弄了魚回來之後突然想起來這東西味道太濃,所以就沒弄了,準備以後白天有機會了給容倩烤了吃。
嚴琅他們小隊争取到的種甘蔗任務畝數不算少,接下來幾天全生産隊的社員都要忙着趕緊把甘蔗砍回來,十二月蜀地差不多就要進入冬季綿綿雨階段了,淅淅瀝瀝的雨能下半個月甚至一個多月。
甘蔗這種東西最怕的就是這個,容易爛不說,還影響糖分。
新來的幾個知青也結束了“新手教學階段”,開始跟大家一起忙活起來。
男同志們要砍甘蔗扛甘蔗,全都收回來存放到一個鋪了泥沙的坑裏,女同志們則需要負責先剃甘蔗葉,那個要收起來,喂牛喂魚都是很好的東西。
別看這活兒輕松不費力,實際上是很讓人難受的,嚴琅他們這邊種的是那種硬度很高但含糖量也高的青皮甘蔗,葉子長長的還帶着細毛,用手剔去葉子的時候一不注意手上就全都是劃痕,很多人從甘蔗林裏鑽出來,臉上都是一條條血痕,沒劃破皮的地方也會有紅痕。
“胡蘭,明天你也別去剔甘蔗葉,就留在外面幫忙捆甘蔗,再有一天學校裏就放周末了,到時候小劉估計要過來。”
小劉就是嚴胡蘭談的對象,在村小學裏教書,聽說明年準備往鎮小學裏面升,也不知道成不成。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張大梅三兩下吃完之後就開始找了一筐袖套出來,挑挑揀揀的從裏面挑出兩副能用的袖套,另外還找了個大口罩,那還是嚴琅當初還在鎮上上學的時候回來看見張大梅跟嚴胡蘭臉上劃上了,自己捏了針線歪歪扭扭給她們倆做的。
當然,嚴琅做的那個最後肯定是被手腳勤快的張大梅拆了重做,不過張大梅還是當作是小兒子親手給她做的。
每年打麥子打稻谷剃甘蔗葉子的時候張大梅跟嚴胡蘭都會戴這個,村裏條件稍微寬松一點能找到一塊兒整布的人家也都學着做了,據說城裏醫生都要戴這個做手術,多稀罕啊。
嚴琅一聽,連忙問老爸,“爸,明天所有人都要去甘蔗林啊?”
嚴琅沒注意他這麽一問,張大梅跟嚴胡蘭就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憋着笑沒吭聲。
嚴全奎瞅了傻兒子一眼,咳了兩聲,“嗯,聽大隊上的廣播不是說下個星期要下雨了嘛,得快點收了甘蔗送到城裏糖廠去,另外水庫裏的魚我也跟其他幾個小隊的隊長商量過了,年前打一批送去城裏的罐頭廠,到時候果園那邊的分紅也該下來了。”
果園的最後一批橘子收完,他們六大隊一年的收成也就算是完了,能總和一下算一算給大家分紅了。
甘蔗算是一個小隊的集體經濟收入,送也是自己送,一般就是找公社借拖拉機,嚴琅他們小隊以前是嚴全奎跟大兒子一起送,後來就是嚴全奎跟嚴琅一起送。
水庫雖然就在他們西然村上頭,可歸屬卻并不是他們,而是如今幾個小隊一起,所以無論是春夏放水灌溉農田還是冬天打魚換錢,都是要小隊長們碰頭開個會的。
事實上所謂的開會,其實就是約個地方,然後或站或蹲,抽支煙說說話,會也就算開完了。
嚴全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小兒子,又撇了眼假裝什麽都沒聽到的閨女老婆子,若無其事的随口道,“胡蘭,明天把新來的那兩個女知青安排上,讓你媽帶一個,另一個分給你大伯娘帶,這還是第一次幹這個活兒,可不能讓她們把甘蔗剝壞了。”
因為是要放一段時間的,所以甘蔗葉也不能剝得太狠,最好是順着葉子根部的紋路用手指掰斷,單單把支棱出來的葉子剔除。
對于幹慣了農活的人來說這事兒太容易了,可對于之前根本就沒接觸過的城裏娃娃,嚴全奎卻一點不敢松懈,這麽安排下來也是正常的。
嚴琅沒說什麽,第二天就跟着老媽,說是要幫老媽背背簍,“反正我也沒事,今天準備去烏山那邊看看能不能弄點東西,大伯娘說明天堂妹堂弟他們都要從學校回來,讓我們去吃飯。”
說完話嚴琅就背了張大梅要帶的那個大號背簍,然後像模像樣的晃了晃自己手上拎着的那個中號背簍,表示自己把需要的東西都裝裏面了。
張大梅好笑的瞅了他兩眼,也沒故意逗人,跟嚴胡蘭一起去了曬場。
嚴琅背着背筐一路被人問怎麽突然跟過來,難不成是要賺工分了?
嚴琅把那套話拿出來,大家夥笑着跟張大梅誇嚴琅孝順心疼當媽的。
旁邊聽着的李建軍趙紅軍跟龔思甜面面相觑,趙紅軍甚至小聲嘀咕,“就嚴琅這麽懶,還是孝順父母的?”
那些村民真不是在說反話嘲諷人嗎?可看着無論是村民還是張大梅,都是笑得一派和氣嘛,難道一個個演技都那麽好,把真正的情緒都藏在了心裏?
容倩跟吳賢芳以及其他幾個性子比較溫和的老知青一起走在後面,随口說着還有多久過年分紅給家裏人寫信寄東西的話。
聽見前面有人提起嚴琅的名字,容倩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一擡頭越過幾群人往前面一看,果然看見了背着大背簍手裏還拎着一個背簍的嚴琅。
恰好嚴琅也正在走三步回頭望一望的節奏,跟容倩的視線越過人群在空氣中撞上。
容倩抿唇垂眸,嚴琅收回視線,臉上帶出了笑,也不再回頭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嚴胡蘭:媽,看我說的沒錯,弟就是個倔牛,拉着他往那邊走他偏不,咱們不管他了他自己就颠颠兒的往那邊去了。
張大梅:還是閨女聰明,哎咱們得好好多跟容知青接觸接觸,我瞅着是挺好的。
嚴全奎看着依舊躲躲藏藏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的傻兒子,惆悵得嘆了口氣,安靜地繼續圍觀
嚴琅:......确定了,都是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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